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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冲离开之后,张秋便将陆冲的担忧说了一遍,和李云妙商量离开的事。
“姑娘,秋婶打算到山里躲一躲,只是山里路不好走,不知道你这身子谷受得了不?”
张秋有些为难,若真是想往山里躲,她带着李云妙这个累赘恐怕进山都难。
李云妙沉思一会儿道:“秋婶若是信得过我,便等我一日,云妙虽然现在伤势还没好,但明天差不多就能下地了,到时候定然能保你平安,若是信不过,秋婶就一个人先去吧,我独自在此也能自保的。”
张秋哪里会相信李云妙能保住她的平安?就算她功夫高明,可她现在还卧病在床,就算明日就能下地,又如何是强盗的对手?
只是她又不忍心把李云妙独自丢在这儿,她和李云妙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她是一个虔诚的青莲教徒,不能做这等抛弃弱小的行为。
“那我就陪姑娘留下来吧。”
就算她强行带着李云妙走,也走不出多远,她虽然身材高大,相比中原女子已经称的上壮硕,但毕竟已经年老体衰。
第78章 章五 张不平()
张秋相信这世上存在着一个至高无上的神,那就是青莲圣母,遵行圣母教导的人,最终会到她的国,享受极乐长生。
因此她最终选择留下,哪怕她力量微薄,她也不愿抛弃李云妙,她谨遵她的神的教导。
她的选择出乎了李云妙的意料,也让李云妙相当的感动,在这等危机之前,对方仍旧选择不抛弃她,不论是处于善意还是出于对她的信任,都已经超越了世俗道德所能让人们达到的高度。
至少李云妙扪心自问,她做不到这一步。
张秋有信仰,所以她明知面临着不可预测的未来,但还是能平静地去面对生活,她依旧洗衣,做饭,去附近的山丘上捡柴,照看着自己喂的几只小鸡。
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仿佛攻破了西里的强盗是不存在的一般。
李云妙则仍受着身体的不适坚持打坐修行,她操纵着法力修复着一处又一处受伤的肌体。
一日无话,两人互不打扰,好似对即将到来的强盗毫不知情。
第二天下午,盘膝坐在床上的李云妙睁开双眼,吐出一道霞光赤练般的浊气,她的伤势终于恢复地差不多了。
凝煞大成的修为,在加上她的虚落剑丸,李云妙相信,不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强盗,她都可以轻松应对。
而此时,白杨镇八十里之外的溪河镇,一群身穿黑袍,手拿各式兵器的骑士正在镇上挨家挨户的搜抢,扬起满城烟沙。
……
灵烟听到那群人的污言秽语,不仅不生气,反而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二指夹起酒杯,使其在手中来回滚动。
他往酒杯吹了口气,对谢浔笑道:“谢兄,你说这有的人为什么明明眼睛生的很大,但是看到的东西很少呢?”
谢浔知道灵烟想气那些人一下,但是对这种话术他却不太擅长,只好无奈道:“因为有眼无珠?”
“不对,眼睛大小和眼珠有什么关系。”灵烟摇摇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那边几个汉子初时见灵烟不理会他们的挑衅,还以为这两人是怕了他们,赶紧加紧了语言攻击。
但谢浔的有眼无珠一出,却都知道那两个小白脸是在嘲讽自己,尽管并没有听出个道道来,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那领头的壮汉,一拍桌子,手提巨锤,怒目圆睁,站了起来,喝到:“你找死!”
然后也不管中间还隔着自己的小弟,一步跨出,从自己小弟头上飞了过去。
他这一招名叫倒挂星河,借助一跃之力和巨锤的重量使自己整个人颠倒过来,然后一锤砸下,正如万钧星河倒挂,从来没有人能在他手上走上过一招。
他人还在空中,仿佛就已经看到面前这个长得像娘们一样的小白脸被自己一锤砸成肉酱。
灵烟见他朝自己攻来,冷笑一声,手中筷子一甩,竟然插到了那壮汉的屁股上,而他自己则已经从板凳上消失不见,闪到了一旁。
“谢兄,他眼睛那么大却看不到什么东西,那是因为他阴窍长到了眼窍上,现在我就替他把阴窍通一通,免得肺中积火,伤了眼睛。”
壮汉这一锤没有砸到人,屁股上还插了根筷子,落下来就没有站稳,整个人落到桌子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可惜了我这桌好菜。”谢浔摇头。
灵烟抓起这壮汉,将其从窗户里扔了出去,壮汉的小弟一见他这阵式,哪儿敢多留,一眨眼就跑了个没影儿。
“小二,给我重上一桌酒菜。”灵烟又叫道。
刚才他们这里动静很大,周围吃饭的人都在围观,本来他们还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哪知道那壮汉中看不中用,这么轻易就被灵烟给解决了,叫人好生遗憾。
小二很快就给谢浔他们重新上了菜,这时一个儒生打扮的青年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向两人敬酒道:
“在下张不平,是进京赶考的士子,也曾学过一些剑术,方才见到这位公子大发神威,心里佩服,叨扰了。”
言罢,张不平仰头,将酒一口闷掉。
谢浔朝这张不平看去,其腰间果然悬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再仔细观察,其虎口有如霜雪,显然其所言对剑术有所涉及并非虚言。
灵烟举杯道:“在下灵烟,这位是谢浔,张公子说我大发神威,实在是抬举啊,那厮武功平平,恐怕连奇经八脉都没打通,不过是仗着一身巨力逞凶,打败他实在算不得什么光荣之举,只是我见他实在聒噪,这才出手教训下他。”
张不平听了这番话很震惊,道:“我对武功一道并不了解,原来那壮汉这般不堪么。”
灵烟笑道:“不错,看来教张公子你剑术的师傅不怎么用心啊。”
张不平正要说话,谢浔却插话道:“我猜张兄的剑术定然是自己学的,可对否。”
张不平连忙点头道:“对对对,谢兄怎么知道?”
谢浔解释道:“我观张公子哥气息,其实比那厮还要强上一分,对武功,江湖却是一窍不通,故而有此猜测。”
“什么,我比那人还厉害?”张不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谢浔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是你的内功境界比他要高,若是真要打的话,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这个话,张不平反而松了口气,道:“我就说呢,我怎么可能比他还厉害。”
灵烟修为尚为入窍,还在打通十二正经,因此他也没有看出张不平的底细,此时听了谢浔的话,道:“想不到张兄也是一个高手,我的眼力看来还是不行啊。”
张不平对武功本来就很感兴趣,此时遇到谢浔和灵烟这两个高手,大为欣喜,几人谈兴上来,张不平干脆叫小二将酒菜给搬到谢浔这桌来,三人并作一桌。
从交谈中谢浔得知,原来这张不平少时曾经在一本旧书中发现了一张剑谱,他觉得好玩,读书闲暇时就练剑以自娱。
没想到后来竟修出了气感,只是他苦读经义,交游的都是些学者儒生,对剑法的了解也止步于套路上,真动起手来,连临街卖肉的屠夫都不如,他便也以为自己的武功差得很。
第79章 章六 报复()
青冈山,秋风寨,一个络腮胡黑脸大汉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金角椅上,一双虎目精光四射,下座的众匪一个个低着头,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片刻之后,坐在其下首的一个光头带着哭腔道:“大哥,你要替我做主啊,那两个小白脸哪儿是在打我,简直就是在打你的脸啊。”
黑脸低喝一声,道:“够了,你还知道我的脸?我看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这光头正是被灵烟丢出窗外的那个光头,原来他竟是秋风寨的二当家段虎,而坐在虎皮金角椅上的黑脸大汉则是他的大哥,也是秋风寨的大当家,段阳。
秋风寨算不得什么大的山头匪帮,在黑道只能算是末流势力,但是其大当家段阳却是整个九州江湖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名列黑榜第七,一柄震山锤威震淮北,只是他武功虽高,但对帮派经营之道却并不擅长,而且也没有多大雄心壮志,因此手下并无几个高手,秋风寨也只能在附近几个县逞逞威风。
而他的胞弟断虎却是扶不起来的烂货,武功平平不说,还仗着段阳的面子,到处惹事,欺良凌善,无恶不作。
当然,段阳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落草为寇,只是他武功的确极高,人人都卖他个面子。
因为早年丧母,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的缘故,他对段虎也相当怜爱,每次段虎惹了事,他虽然也会板着脸骂几句,但最后还是会替他出头。
甚至连秋风寨的二当家都让段虎来做,在寨里段虎无论是武功能力威望还是资历,都只能敬陪末座,但段虎要让他做二当家,也无人敢说一句不字。
也是因此,但凡有些志向的英雄豪杰,都看不上秋风寨,就连当初跟着段阳开创基业的元老也是走的走,逃的逃,这也让秋风寨一直无法做大。
底下坐着的匪徒都知道段阳肯定要去替段虎找场子的,虽然心里都不满,但没人敢忤逆,只能顺着段阳的意思来。
果然,这时寨里的军师白琦说话了,他抱拳道:“大当家的,二当家这次虽然做事鲁莽,尤其不对之处,但那人打了我们秋风寨的人,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听二当家所言,这二人武功也不甚高明,又是富贵人家,我看不如就让老三带几个弟兄去把他们捉了回来,亲自向大当家道歉,然后让其亲朋拿钱来赎人。”
段阳拍了下金角椅的扶手,道:“就照军师说办,老三,你带几个兄弟过去,定不要让这两个小白脸给跑了,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老三早就准备好了,站起来拱手到。
那军师白琦每次都是都是那几句话,最后去捉人的也都是他何老三。
“什么狗屁军师,他这番话我都背熟了,我看我也可以当军师了。”在出发的路上,何老三对自己的几个亲信兄弟抱怨道。
何老三是秋风寨除了段阳,武功最高的,只差一步就可入窍,当然,已经七八年了,他还没有跨出这一步。
他也时常幻想自己能跨出这一步,“若我成了入窍高手,那我肯定想个办法从秋风寨逃出去,再也不用受这段家兄弟的鸟气。”
何老三之所以叫何老三,是因为他在家中就排行老三,出来混了大家也都叫他老三,本名反倒无人知晓了。
他并不是秋风寨的三当家,秋风寨没有三当家,所有人都只是他段家兄弟的打手而已。
而他若是成了入窍高手,不管去哪个寨,都至少能混个三当家当当,除了秋风寨,秋风寨以前也有其他入窍高手,但他们并没有当上三当家。
在得知谢浔等人也是要西进关中之后,张不平很高兴地表示想要同行,谢浔想了想也答应了下来。
经历了先前的闹剧,再也没人敢来打扰谢浔等人,第二日天刚拂晓,三人就又踏上了旅程。
远远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官道也在此拐弯,这座山并不高,但在普遍平坦的江淮地区,却显得非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