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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的转身,与刚才司马如出一辙的迅速逃进了屋子,对原振天在身后的大喊置之不理,鸵鸟似的自我催眠:“他在开玩笑!他在开玩笑…………”
原振天浅浅叹笑着,游移的视线不经意的掠过了前面二楼最边上紧紧关闭的窗子,一愣,而后才想起,那原本就是自己下的命令,自郁林走后,那间房就被紧紧的关上了,未曾打开过!
无视于耀眼的阳光将眼睛照得微微发涩,他久久的盯着那扇关上的窗子,心中似被什么敲打了下的蓦然一动,脚下不由自主的向着屋内走去。
沿着深邃而悠长的走道,一阵沉稳的脚步停在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的门口。
“吱呀”许久未曾开启的门在一双厚实大掌的轻推下,带着一种涩涩的声音向屋内滑动,直到“冬!”的一声撞上门后的门吸时这种声音才消失。来人从门口轻轻的、怕惊动了空气中的精灵般的小心迈进了房间。
很久没住过人的房间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来人皱起眉头,快步走到窗前,用力的将两扇落地大窗打开,新鲜的空气如潮水一般的涌进这个房间,同时也淹没了他。
萦绕鼻端的清冽寒风虽然冷峻,却也夹带着送来迎寒傲放的腊梅芬芳,被风儿顽皮戏弄的纱幔翩翩起舞,温柔的围住了站在窗边失神的原振天,温暖一如情人的怀抱!
缓缓的转过身,眼光被床头残留的烟蒂所吸引,脚步似被牵引着一般,信步来到床前。'自由自在'
烟蒂在指间轻转着,他着魔的将那段早已发霉的香烟凑到鼻前轻嗅,浓重的霉味里依稀还残留着郁林的气息。这个,该是他在这房间最后一晚所抽的烟吧!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见他总是烟不离指,曾也好奇的偷偷取来吸过,结果却让那股辛辣的怪味道给呛的涕泪横流,还被站在门口的他嘲笑了好半天!
“呵呵”那一段的回忆让他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胸口泛起满满的甜蜜。
将烟蒂小心的放回烟灰缸后,原振天的手指轻轻拂过冰蓝色的床单,棉质的触感在他结着厚茧的手掌间滑过,仿佛触摸在郁林光滑润洁的肌肤上。他抬起手掌看着掌上的茧,回想起第一次拿枪时,自己的手上明明已经起了很多的水泡,郁林却象没看见一样的继续逼着自己持续不断的练习。被磨破的水泡贴和着逐渐热烫的枪身,手松开时肌肤与铁皮的撕拉,让自己险些连枪都没法握住,心里一直不停得咒骂着如同恶魔般的郁林。
只是,当自己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他所交代的功课后正想叫下人给自己包扎时,一双纤长而白皙的手掌早已拿着雪白的纱布和疗伤的膏药在自己邋遢的手上细心包扎了。
蹲着身子低头为坐在椅上的自己包扎的人,那双为长长睫毛所遮盖的眸子里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关心!自己在惊讶之余,才开始了解这个总是严厉对待自己的人。
床头整齐的并排放着两个枕头,那是为了更好的教导和监督自己,郁林才决定搬进来和自己一起睡的。原振天看着,一只手不由自主的伸到背后,摸索着那时经常乌青的地方笑了起来。
不习惯与人同睡的郁林在刚开始的几天总是会无意识的将睡得香甜的自己踢下床去,当他发觉后再把自己抱回床上,一个长夜循环个几次是免不了的,最可恶的是,面对因此而经常感冒的自己他却骗说,那是由于自己的睡癖不好,半夜里老是踢被子的缘故。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初涉人世的自己才会上这种当。
天色渐渐黑了,原振天伸手扭亮床头的小灯,晕黄的光芒在阳光的对比下显得苍白而无力,可在夜晚,他却是郁林不可缺少的。
没有光线就无法入睡的郁林每晚每晚都会开着灯睡觉,可与之完全相反的自己却非常痛恨他的这个习惯,在几度抗议无效后,倒也养成了在他入睡后将灯关掉才睡的习惯。
也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有机会看到了他深深埋藏在坚强外表下的脆弱。
那些痛苦的低喃、紧缩的眉头、无力的挣扎是在白天的他身上所无法发觉的。这个有着美丽外表、出色身手、犹如城市猎人的男子,其实他有着比谁都脆弱、都温柔的心灵。从发现的那时起,自己就下定决心了吧?!希望自己快点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好好的守护着他,不让他的脸上再出现那样痛苦的表情!
而爱上他也在那个时候吧!虽然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可见到他会心跳加速、会脸红还有呼吸的急促,这一切都已经清楚的告诉了他吧?所以他才会在那个晚上抱了自己,给予了自己最温柔的感情!
风有些大了,越来越冷的北风从大开的窗中穿进房间,将曼舞的轻纱掀起半天高,在空中狂肆舞动着,仿佛表演着一首最为狂野的舞曲。
原振天快步上前想要去关好窗子。可来到阳台上后,风却奇迹般的变小了,只剩下几缕细弱的微风掠过发梢,恍然间,寒冷的风渐渐变了,渐渐温暖而后炙热,冬日里宁静的庭院中似乎也响起着盛夏的蝉鸣,一切犹如回到了那个夏季…………
“呵呵,好凶狠的小豹子啊……”那人戏谑的笑着躲避自己的追逐,眼中闪耀的光芒迷惑了自己,手脚的动作渐渐的慢了,原先的目的也改变了。那个时候的自己脑海里所想的又是什么呢?对了!是想要得到的感觉,非常非常想要得到这个美丽的猎物!只是到头来,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驯服的猎物啊!
不停的在风中摆动的纱幔幻化成一片云雾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背后说着:“不许偷懒,你今天的课背好了么?”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是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依循着那时的回答轻声答道:“你陪着我,我就去背!”
那人纵容的揉揉他柔软的发,含着笑意的眸子充满了温柔:“学会撒娇了么?”
“郁林!”
“郁林!”他与记忆重叠着唤出这个名字,整个人安心的往身后靠去,会和那时一样吧?!只要靠下去,就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自己,然后……那个人会笑着说:“等哪天我离开了,你可要改掉这个习惯哦!”
碰————!!!
轻纱无法承载他的重量,身体重重的摔在冷硬的地板上。从背后传来的剧痛迅速的蔓延到身体的各个部位,然而再痛都无法及得上心被撕裂的痛楚,郁林的离去仿似在他的心头生生的剜去了一块肉,滴血的心脏叫嚣着它的不完整!
“呵呵……哈哈……哈哈哈……!”静饴的房间里,一阵压抑的低笑声从原振天的胸腔中震动着发出,散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低低的笑声渐至响亮,狂乱,嘶哑……!最后……哽咽!
躺在地板上的高大男子渐渐蜷缩起身子,微微发着颤的身躯在寒风的肆虐下瑟缩,原来好梦惊醒的残酷更胜于噩梦!巨大的欢喜过后迎接自己的只有更大的伤痛!
已经蜷缩成婴孩状的原振天,头深深的埋进两腿之间,几不可闻的抽泣声伴着模糊的嘶唤:郁林……郁林……郁林……
10
今天早上才送到的国际晨报此刻正摊在原振天的办公桌上,带着新鲜铅墨味道的报纸在冷风的吹拂下发着‘挲挲’的声音,一双大掌再次将它拿起,男人那双锐利的眸子专注的样子仿佛如同欲将上面的铅字深深刻进心坎一般。
“近日于巴黎连续发生多起凶杀案,死者皆与当地黑帮有一定的牵扯,在本报记者的采访下,警方透露,以事发现场和死者的伤口来看,应该是职业杀手所为,具体的情况还需待进一步的追查后才能知道…………”
视线转到一边图象清晰的照片上,上面很清楚的拍出,倒在地上的死者躯体上只有一个伤口,就在头部!按伤口的形状来判断,该是小口径的远程枪支所造成的。
特殊的是,伤口位于死者双眼正中央,直接贯穿整个脑部,令目标人物在最短的时间内毙命。这般干净利落而又与众不同的手法,在那段与他相伴的日子里,早已经铭记在自己的心中。除了郁林,还有谁的嗜好这么古怪,每出一枪必定正中双眼之间,分毫不差!
整个人放松的陷入身后柔软的椅背,沉沉的低笑从震动的胸腔沿着微仰的脖颈散到宽大的空间,间中夹带着几声模糊的细语:“终于……终于……”
甘冽的风卷走他唇畔的低喃,穿出敞开的大窗,冲向遥远的天际传递他的深情:终于找到你了……郁林!!!
数月后的巴黎近郊,
屹立在山顶的独栋别墅里,此刻灯火通明,在宽广的庭院中到处可见穿着黑色西装的外国男人在四处搜寻着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高度戒备,手上的枪俱已子弹上膛,寂静的庭院中除了纷乱的脚步声之外,就只有偶尔会响起的狼狗低嘶。
透过面前枝叶的空隙,隐藏在高大梧桐树上的郁林居高临下的透过枝叶间的空隙飞快搜寻着出路。猛的一道敏锐的视线射在他的背上,正感不妙时,一个温润的甜美声音已经传入他的耳中:“你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吗?郁林!”从这法国女子口中流泻而出的竟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同时,忽然间变的非常兴奋的狼狗们猛力挣脱了牵狗人的绳索,‘呜呜’嘶叫着向郁林藏身的树冲来,呲牙裂嘴在树下不断低嚣着,要不是及时跑到树下的男人们阻止,怕是早就扑上树了。
在众人簇拥下来到树旁的少女,扬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那双在黑夜中幻成墨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郁林藏身之处:“找到你了哦!游戏结束了呢!”
暗自一咬牙,郁林猛的一个纵身从树上一跃而下,准确的落到少女的面前。手中的枪直直的对着她眉心正中间,冰冷而不带一丝温情的声音寒冷的风吹进少女的心中:“让我走!”
“呵呵!”轻笑着喝退了面带紧张挡在面前的众人,她娇艳的脸上神情一如刚才的冷静,蹬着上等羔羊皮制成的皮靴,脚步优雅的迈到郁林的面前,对一直指着眉心的枪视而不见,轻轻的将手搭在郁林的肩膀上,娇憨的表情犹如在向情人撒娇:“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丢下我自己走呢?”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开枪?”握枪的手稳如磐石,没有半点迟疑的退开一些,枪口还是对着少女的额头。
“你当然会开枪!不过……”巧笑嫣然的偏过头,长及腰际的黑发在空中摆荡着,她缓缓的抬起摆在腰恻的一手,随着渐渐打开的手掌,一只被磨的有些发旧的纯黑打火机静静的躺在她柔软白皙的掌心,轻轻抚摩着那枚打火机,少女甜美的笑容此刻竟显得说不出来的狡猾:“先别说开枪后你会有的后果,只怕这东西的主人也得跟着我共赴黄泉了!”
一看见打火机就内心巨震的郁林表面强做镇定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啪!啪!啪!啪!打火机在少女指间开合着,明亮的火焰亮了又熄灭,映衬得她的脸更为异常,对郁林的话她只是轻轻叹息了声,毫不在意的把手中的打火机丢到一旁,将身体往郁林的方向靠了靠,安适的闭上眼睛:“那你就开枪吧!”
视线不由自主的往地上的打火机看去,那熟悉的东西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但他清楚的知道,它一直都被原振天收藏着。怎么会在莎拉的手里?难道他真的已经落到莎拉的手上了?
莎拉敏锐的感觉到郁林的气息有着紊乱的迹象,她猛的将头往旁边一偏,两手同时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