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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这幅模样,可真是难看啊!以你的身份,居然落在这样的蛇鼠之窝,”
“徐闻苍!”澹台真人的心里猛的咯噔一声。这张令人厌恶的脸庞映入眼眸,听得那尖刺嘲讽,向来平和他竟然如火药桶似受到刺激,怒气险些将他焚没。
“闭嘴!”
徐闻苍呵呵笑着,浑不在意,只是眼中嘲讽更浓:“呵,还生气了!你自甘堕落,我这做师兄的说你两句……怎么了?”
“我不介意在这里……杀了你!”浓重的杀意磅礴冲天,直指云霄。修为全力爆发之下,澹台真人的容貌开始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苍老和蔼的面庞由光洁取代了皱纹,浑浊发灰的双眸变得细长精亮,黑如琉璃。两颊收出坚韧弧度,一把白须自行脱落。转眼间便由一名垂垂老者,转成了一名英姿少年。
他直起腰背,缩作一团的佝偻身躯如同山峰扶摇,修长匀称,比那天空矗立的大师兄还要出彩。提起的双手抓出两团璀璨,变幻出一道又一道的法诀,皱巴的老手如同褪了层皮一般变得光洁细腻,宛如羊脂。浓郁真元似是水流将他包裹,荡过那一头灰白,变成了飘逸的黑色长发。
源自修为的强大气流伴着无数法印飞旋,凝出一头仰天长啸的苍龙。硕大身躯好似那擎天之柱,蜿蜒而起,声威惊人。一如那天他在寒息堡上,只不过这次少了云淡风轻,多出的是极致暴怒。
卫誓呆愣楞的看向峰巅,心里翻出一个念头:“这究竟是何等修为,怎么会这么……真的好强啊。”
气流将徐闻苍冲到微微摇晃,同时亦是将那些腾起的天魂修挪到一边。,
“杀我?”
徐闻苍难以置信的语气一滞,脸色苍白的诡异,尖锐的质问道:“你想要杀我?!哦?就因为我说了这些蝼蚁几句。你敢出手吗?”
澹台真人道:“你可以试试。”
徐闻苍突然畅声大笑,笑声中满是癫狂:“来啊!动手吧!你可千万不要犹豫!”说着他手指点过下方的天魂宗众修,一嘴白牙咬的狰狞。“别忘了,我若死在这里,你以为宗门会放过他们?哈哈哈哈……”
澹台真人周身蔓延的杀意猛然一顿,不由自主的收了修为,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的宗门会如何行事,更知道徐闻苍是一个怎样的祸患。他不敢冒险,也不能冒险。
“嘿,来杀我啊!不敢动手那就少在这叫唤!”徐闻苍越发得意,怪叫起来。“区区一个下贱宗门,随便喊些附庸便挥手可灭。所以……别惹我!”
“真人!”
“真人,战吧!”
有不少天魂宗修士忍不住的大声嘶吼,但凡有些血性,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一时间整六峰各处战意沸腾,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很快便有一股力量袭来,让他们凝如雕塑,不要说发声,便是动动眼球都做不到。
“一群蝼蚁有幸得见九天青龙,不跪拜也就罢了!居然好胆如此放肆,再让我听见一声聒噪。嘿嘿,灭杀你们不就一句话,勾勾手指的事情么?”
徐闻苍眨巴着眼睛,饶有兴致的寻找着杀鸡儆猴的猎物时。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大师兄,突兀开口问道:“东西呢?”
“不在我这里!”本名澹台颂的澹台真人声音惨然,他知道,在此之前,自己这位师兄已经做过了一番探查了。
“我是不会把它交出去的……而他们,并不知情,你问了也是白问。”
“不交?那让我们看看这些蝼蚁死上几个,才能让你不再嘴硬?”徐闻苍怪叫插话,一边眉角垂下,将他本就狭长的眼睛挤成三角,里面闪烁凶光。“他们能让你坐以待毙,想来也能让你开口说些实话!”
“我跟你们走!”澹台真人猛然扬起垂下了头,并未再看徐闻苍一眼,而是看向先前的师兄。“容我交代一番,便和……你们离去!”
“你……”徐闻苍瞪眼,才刚开口,大师兄已是淡淡回道。
“去吧!”。
徐闻苍懊恼的摇了摇头,不过也没说什么。东西在不在这里,其实无需探查,从天魂宗众人的修为来看,也能发现端倪。不过下落所在,澹台颂必定还是知情的。
或许逼问能问出线索,但这位师兄显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此行做主的终归不是自己,此时一言定下,他徐闻苍反不好违逆。
此时,澹台真人已经飞落在萧青河身边,他脚步沉重,望来的目光却没有丝毫偏移。
尽管眼前之人,已经不似当初容貌,完全变的陌生。可那眸底深处,依然能找到当初曾经的影子。
该来的终归会来,似乎成了一句诅咒!在见面,却已是这幅模样。
离别之时不应该有眼泪,也不该有沉痛神情。但萧青河笑不出来,甚至忘了自己该说什么。
一个雕琢的分外精致的玉盒落在了萧青河手中,流光溢彩,惹人瞩目。萧青河呆呆望着,而空中两人同样望去,不过很快便收回目光,不敢兴趣。
收回手,澹台真人同样选择了沉默,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站了一会,终归还是转身飞出。
直到这时,萧青河终于回过神来,憋得赤红的皮面猛然一抖。望向渐渐飞起仍不忘回头,以严厉目光提醒他的老友,突然撕声大吼起来。
他没有跪伏,而是端端正正的向着天空中的老友,行了一个天魂宗惯用的送别礼。
“天魂宗上下,恭送真人远行!”
恢复行动的天魂修们一个个反应过来,同样照做。育魂峰的峰顶,甚至还传来了出征时才会响起的钟声。
“远行?笑死人了!你们觉得他还有回来的可能?”徐闻苍任然不忘煽风点火。望着天魂宗众修,嬉笑起来。“唔,忘了说了!澹台颂他犯的……”
“闭嘴!”师兄恼火的一句怒吼喝止了,最后他目光落在了澹台真人脸上。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幽声叹了句:“其实你可以逃的!”
他没有对澹台真人的使用半点限制,因为他知道,能让自己师弟陷入如此局面的天魂宗,就是束缚在他身上的最好的枷锁。
澹台颂只是低埋头颅跟随其后,一声不吭。正如他先前放弃动手,哪怕他心里明白,自己离去并非就会波及到天魂宗,但他依旧不能赌,也不敢赌。
天空之上,待得两人走远。徐闻苍这才转身,再不看众人一眼的飞驰而去。
“记住喽,本尊徐闻苍。”
萧青河撑着眼睛,一眨不眨,握住的双拳在袍袖间剧烈颤动。
“此仇,我天魂宗……记下了!”
第129章 付出何易 承受何难()
天空清明,浓烈晨光少了云朵遮掩,将光明而希望挥洒天地。
天魂宗却如同失去了活力生机的死地,一处处站在空旷的身影,皆如雕塑一般望向同一个地方,认凭山风抚弄,纹丝不动。此时,每个人脑海中都只有一道身影,久不消散。
那是他们曾经的代宗主,是他们近来的希望所在。
即使时光流逝过了半年,澹台真人依旧是他们闲余时经常会谈论起的话题,津津乐道,。而那是些没能参加战争的留守弟子,则会一脸兴奋激动的刨根问底。感受着那一道道羡慕的目光,他们自然是要更加卖力的宣扬描述一番真人的强横。
澹台真人修为越强,对宗门帮助越大。他们满心欢喜期盼着,从来没人怀疑那些夸夸奇谈,以及对宗门未来的畅想。那足以碾压化神的修为,在诸多天魂宗眼中,分明就是宗门重新称霸西山域的决定力量。
试问西山域其余三宗哪个能挡?有些思维活跃的,甚至已经脑补过了,三宗俯首称臣的画面。那是每一名天魂宗弟子所憧憬,哪怕是在梦中想想,都能甜笑出声。
现在真人……被带走了!
法阵破碎,搅宗内诸地一片狼藉。正如美梦破碎,让一颗颗原本欢乐的心停止跳动。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今天发生的一切,超乎了他们想象,发生在认知以外的事情总能让人瞠目结舌。触不及防下,打击更大
澹台真人的离去,在他们心里会生出无奈与失落,而痛苦却不至于。可萧青河呢?澹台真人最开始的身份,不就是宗门故友么,最难受的,应该是他吧!
很快,有弟子醒悟过来,目露担忧的望向天魂峰巅。
萧青河正神色呆滞的站在原地,那从始至终一个劲颤抖的拳头,终归还是无力的垂落下来。周身不知何时浸入的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袍和头发,微微颤抖的身形,几乎坚持不住的就要被山风掀倒。
仇是记下了,可又能如何?徐闻苍的修为同样惊人,洗刷今日之辱形同痴人说梦。至于将真人迎回?更是虚无渺茫的近乎让人绝望。
那能让随手灭杀化神的澹台真人忌惮万分的宗门,又岂是他这种蝼蚁所能招惹。哪怕自己拼去性命不要,也只是一个区区化神。他现在还能做什么,努力修炼更进一步?
心中升起颓然,一个声音在喃喃自语。做不到了,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刻,他只觉自己渺小,一如当初宗门大劫,目睹师尊战死,弟子战死时,那般的恨自己弱小无力。
萧青河嘴角挂出了一抹酸涩,浑身力量都如同被抽空一般,眉眼中充满了疲惫。那本就佝偻的身影弯的更加厉害,好似在背上了一座大山。从齐丹阳手中收缴来的拐杖被他取出,用以支撑身体。睹物生情,他不免又是一阵感怀。
这正是澹台真人出手,为他得来的战利品啊!
想要付出并不是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真正艰难的却是去承受。他受够了这样的感觉,一场大劫,他所背负的够多了,承受的也够多了!如今,却已然要他去承受……
宗门弟子都看着呢,萧青河告诉自己。源自本能的强烈责任感,令能暂时令他撇去了心中的烦愁。或许讲几句效果更好,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头脑一片空白。
他默默转身,脚步蹒跚的身影好似即将藏入山头的夕阳。众人眼中渐渐变小隐没,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无需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发泄情绪,心中的伤痛,则交由时间来慢慢抚平。
殊不知,那落寞背影留下的凄凉哀伤,反而更加让人眼酸。
宗门长老,经历过宗门大劫的那些弟子们率先收回目光。哪怕彼此近在咫尺,依旧没有丝毫交流,在一片沉默中重返居所。
他们神色僵硬沉冷,仿若没有感情如同死物一般。或许哭喊大叫,才能更显人情,但他们终归还是选择了将情绪死死埋在心底。
在不知情人眼中,他们冷血无情,令人寒心。可真正理解他们的人,才会明白正是这份沉默,才最能让人动容。
世上有太多事情让人无能为力,即使在凡人眼中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修士,一样如此。
频繁苦难并不能让他们习以为常,但让他们学会了接受,并将之深藏心底。单纯的愤怒无济于事,这个世界给他们的教训早已刻骨铭心。强大修为才是这个世界的唯一,至于其它屁都不是。
让天魂宗在一次次残酷大劫中留存下来的,除了慨然赴死外,还需要坚韧顽强。
他们活着熬过了三年大劫,这就是最好的答案。有太多的糟心与不舍,而他们只能忍辱负重,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