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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我与简凌,是我高攀,可事实上……谁叫我有一个好爷爷呢?”
陈雨笑着嘴巴都难以合拢,伸手指着卫誓:“而你,我找人查过,无父无母孤儿一个。天魂宗虽强,但有人会为你出头么?元婴大能你惹的起吗!”
王祷轻咳一声,惹得陈雨笑容微微收敛。来之前,王祷道理讲的明白,她纵然心中一万个不爽,也只能松口。
“简凌死于你手,虽我恨不得杀你,不过现在你只要跪下给我道歉,另外在挨十鞭,我就放过你怎样?”
“爷爷,可以吗?”
“可!”云端上的老者淡然开口,随即闭上了眼睛。
没有任何解释,亦没有任何道理。身为元婴,惩戒一个小小的炼气,那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对方是天魂宗子弟,亦没人能多说什么,因为这同样是元婴境在西山域的特权之一。
吕扬茂神情复杂,这一刻,脑中思绪万千。身后一道道目光望来,只因他是天光城主事,那是寻求他决断的目光,没有丝毫恶意。现在吕扬茂却只觉芒刺在背,分外的难受。
跪下道歉,承受十鞭,这是何等羞辱?
自己弟子受辱,他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始终低着头的卫誓轻轻摇了摇头,再度抬起,自嘲笑笑。没有说话,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去看在场的任何一人。
他就这么的抬腿,向前。
吕扬茂张了张口,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
原本缓步前行的卫誓,突然停了下来。他睁大眼睛,满是疑窦。
被纪杰下了禁制无法使用的‘万剑’,居然在这时自行飞出,挡在了卫誓的身前。
嗖嗖嗖……耳畔是一连串的剑鸣。
锐天峰弟子背上的飞剑好似受到了某种召唤,同时离鞘,掠空而起。不受控制的拱卫在那柄显得有些破败的古朴飞剑周围,亦将卫誓护在中间。
阵阵嗡鸣倾诉着欢喜,凌凌剑气鼓荡八方。
天魂宗近几年来的新晋内门弟子,望向天空,犹是搞不清状况。可那些经历大劫,见过此剑风采的那些老一辈天魂修,如何认不出来?
钱荡彪呆呆的望向半空,口中呢喃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万剑’!”
声音不大,但这两个字的分量,却是比先前从陈雨喊出的那一声爷爷,更加令天魂宗众修震撼。
吕扬茂望着‘万剑’,心中涌出的酸涩,险些让湿润从他眼中流出。卫誓的身世他是知道的,事实上,从始至终他都未曾有半分犹豫。有些话,他先前原本想说,但嗓子眼总觉得堵着什么,毕竟宗门曾有禁令。
现在,自己不出面,‘万剑’却跳了出来。
连他都看不下去了么?愧疚在胸,吕扬茂心中再无有半点犹豫。
“身份?”
低低的嗤笑一声,他抬起头看向陈雨,缓缓开口道:“你动不了他,他的身份比你尊贵万倍!”
陈雨刚要讥笑,吕扬茂随后的话语却是让她瞬间白了脸庞。
“天魂宗前育魂峰峰主乔俏是他的亲生母亲,元婴境后期!”
时间如同停滞,两方皆是不动。在刹那寂静后,回过神的一众蓝袍同时低头,不分游魂幽魂,皆是遥向卫誓拜下一礼。
“而他的父亲,是天魂宗前锐天峰峰主……卫宗!”
育魂峰蓝袍总是那般神出鬼没,乔俏名声不显。然而卫宗的名头,却是……
几乎所有的悬剑门修士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心中震颤。即便并非天魂宗出身,也都明白卫宗在天魂宗是何等地位,在天魂宗众修心中是何等的分量。
云端上的元婴长老袁山猛然睁开眼睛,惊骇欲绝。然后他就看到了对面足足二百名锐天剑修挺胸仰首,身穿黑袍的城区护卫齐齐躬身,余下的众修同样低下了头颅。
吕扬茂扬起了头,对方如何反应已经不重要了,一抹放松的轻笑浮在脸庞。
“血染六峰孤,飞剑断头颅。宁碎全身骨,不作屈膝奴……长生何用!我辈天魂修可曾畏死!?”
轻声吟诵中,这位常人眼中的烂好人,褪去了曾经眯眼含笑如同弯起两个月牙的和善,抛下了曾经招待卫誓都能摆出两杯香茗的谦卑。足足维持了二十年的伪装撤下,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如释重负。
这一刻,他怒目猛睁,霎时涨红的脸庞犹如曾用血水洗面,说不出的狰狞弥漫脸颊。
这一刻,他腰背直挺,仰头望天。如同小山般隆起的肚子,真的就是厚重如山。
他张开臂膀,长发肆意飞扬。震天动地的怒吼,如狮虎长啸,直指云端!
仅两字。
“不曾!”
第80章 门下不可不护(下)()
咆哮元婴,在任何宗门看来都是莫大不敬,是要不死不休的。奇怪的是,悬剑门这边没有一人发言,就好似见鬼一样的望向吕扬茂,连回骂都忘了。
再度成为焦点的吕扬茂面展微笑,端是飞扬。自从目光抬起,就再没动过。如剑似刀,望向天空之上那尊本需他俯视敬畏的存在。
无畏无惧的眼神战意腾起,一抹轻笑挂在嘴边,抗争之意弥漫周身。
那压得天魂宗众修喘不过气,抬不起头的威压,放到已算不得什么了。压抑的气氛莫名变的轻松起来。
一名名老一辈的天魂修默默的抬起头,神情平淡而坚毅。不知何时荡起的风吹拂而过,又是一张张显得年轻的脸庞接连抬起。至此,已再无一人低头。
“‘万剑’之所指,锐天之所向!锐天所属莫敢惜命。”
望着天空,为首的锐天峰男子平静喝道。淡漠如水的面容下藏着撕碎一切的疯狂,他抬手向着前方张开,前方围拢在‘万剑’把把飞剑,登时回返。
飞剑入手,男子挽了一个剑花之后猛然挥下,利落干脆。一脚踏前侧身,唇齿微动间,一字轰然炸响。
“战!”
背后声声跟从,百剑齐横刹那绽放的光彩,璀璨逼人。反观悬剑门之前利刃在手的鼓噪,只如儿戏一般。
一波未平,这边又有怪笑声传来。
“嗤嘿嘿嘿!”
钱荡彪伸展身体,开怀笑道:“喝,要打哪轮的到你们锐天峰出头,虽然咱炼魂与锐天不对付。可那次出战,咱炼魂不是顶在最前!缩在后面可不是咱们的风格啊!”
许是真的有什么好笑,直笑的钱荡彪肩膀前要后晃。但悬剑门众人笑不出,这个原本就远超常人的两米长人,在这摇晃间,扶摇拔高到丈许。雄壮的身形越众而出,站在最前。
原本就怪异的无袖衣袍被撑开,露出各种伤疤纵横,黑毛浓密的胸膛。钱荡彪周身魂雾蒸腾在彪悍的身形,煞气鼓荡。摆着一副犹如修罗地狱里恶鬼般的凶恶面庞,分外骇人。
在场的炼魂峰弟子只算少数,此时齐齐站出。那便是五十几尊铁塔横亘路边,便是筑起五十几面盾牌,连作一堵坚不可摧的高墙。
天魂宗两大战峰齐出,西山域谁敢争锋?悬剑门一众再退,在这百死生还的逼人煞气面前,谁敢向前?更何况他们中很多人,其实都未曾做好战斗前的心理准备。
袁山以元婴强势本无需顾忌任何人,但此时也不得不去换位思考。天魂宗这边杂七杂八各脉皆有,不过老一辈修士和年轻修士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老一辈经历过大劫的天魂宗修士,大多神色默然,眼中燃烧狂热。出生入死拎着脑袋战斗又不是第一次?便是在重新疯狂一会,也算不得什么。
他们会这样再正常不过,但这些明显面庞稚嫩,兴奋坚定溢于言表的那些行进内门弟子又是怎么回事?他们真的就不怕死吗!
袁山不禁沉默,似乎但凡执行过几次宗门任务的弟子……就都是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天魂宗会给万魂山脉适龄孩童提供必要的修行资源么?
给适龄孩童发放修行资源,这是其余三宗想做却不敢作的事情。毕竟不是谁都用勇气拿大把灵石去打水漂的。要知道灵石那可是能兑换大量金银,只需一枚便能发家致富,活的相当舒坦。
这是谁都拒绝不了的诱惑,穷乡僻壤出身,最是眼窝浅显看不长远。便是不想换金银,只想搏个前程。有着乡间愚妇以及那些自以为看透人生的枯朽老者在,风言风语刮过,便是乡里亲邻都要嘲骂一声,这不是傻么?
偏偏万魂山脉的住民便是这样的‘傻子’,哪怕困窘到家里揭不开锅,成天吃糠咽菜。也不见得谁去拿宗门下发的灵石,去换金银维持生活。
更有甚者,连这从天而降,摆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横财都拒绝不要。身家富硕看不起这点灵石消耗还好说,那些个身具微末修为高不成低不就,便是维持自身修行都困难的。宁愿自己
不能以偏概全,用灵石兑换金银总还是有的。以天光城住民最多,万魂山脉真的很少。
想不通,想不通啊!明明天魂宗遭难最多,怎么就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配上性命,安于清贫呢?
吕扬茂窥探不到袁山的心思,他慨然而行。虽有镇魂锐天两峰弟子出面,但到底他才是天光城的主事!
“我恒天峰虽不擅战,可还是有些骨气!”
抬起右脚在地上轻画一圈,莹莹绿光蔓延在他划过的足迹,伸出九道脉络向着四方伸展。然后就是一道一道符印凭空显像,好似大洋中的游鱼,一面灿着金光,一面结对游荡,蒙光氤氲煞是玄妙。
还不及众人惊呼,吕扬茂双手不闲,掐诀念咒后又是向着那肥硕隆起的肚皮狠狠一拍。那肚皮间仿佛孕育着什么,灵光闪烁,带着一股通透之感蔓延在吕扬茂周身。随后一阵轰然气势掠过周边,将周边完全笼罩的灵光,一闪即逝。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可稍稍感知,便可觉周围似乎多了什么。
先前的一步起阵已不算什么,胸腹孕阵才是真正的惊人眼球。
天魂宗大劫,诸峰各脉死战不退,炼魂体修锐天剑修几乎打光。其中以恒天峰保留最全,唯有阵修例外。
阵修,守有余而攻不足,既然是守势那就少不了恒天阵修阵前效死。无论是哪一场死战,都少不了恒天阵修的身影。
被称作‘捋羊毛’的吕扬茂,怎么可能是一名阵修呢?没人愿意相信,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众人不信。
就像突然发现一个原本老老实实,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邻居,居然是这天下最不惧死的人。
其中惊骇岂是寻常。
况且胸腹孕阵,分明是成婴境后期的阵修为了成就元婴才会使用的手段。而吕扬茂现在分明是要一己之力,硬悍元婴。
他一个人或许不行,但身后有这么多天魂宗成婴境,谁敢说不够一战的?
王祷心中酸涩,他总算明白了。自己纵然与吕扬茂同为天光城主事,可真要论本事,十个他捆在一起都顶不上。
对自己爱答不理,王祷心服口服,他有这个资本。
“尔等欲死乎!”袁山冷声高喝,展现修为进行威压。可惜,现在可没人会卖他这个元婴的面子。
一名又一名的天魂修展露姿态,育魂蓝袍隐了身形,化作一股股若有若无的阴风飘荡空中。镇魂修在韩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