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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河束手在背,淡然而望。颚间幻化出黑白相间的长须,随风而动。他身子笔挺,面容凝沉。身着青丝松绣,一袭白袍如雪,更衬得风姿出尘出世。
山崩于前而不惊,他都能做到,喜怒不行与色,也简单。然而此时,萧青河心里终归不如表面那般,平静淡漠。
天光城可非一座雄城那么简单,曾经,碎土平原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聚灵平原’。这里的灵气浓郁,远超寻常。虽不及各宗山头福地,但最起码,用作修炼阻碍不大。否则四宗又怎肯派遣近万弟子,常驻其中。
单这一点,天光城就完全有着,成为第二宗门的潜质。
而灵气浓郁,也就意味着,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城民子弟中,往往会有大量高资质的天才出现。对这些人,四宗都会敞开大门。至于他们究竟会拜入哪宗,这还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因此,各宗对于声势,都极为看重。至于人心,亦是少不得彼此收买,暗中交锋。
萧青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目光远眺,只见远处三宗人马聚在一起,联袂而来。彼此之间,仅仅简单招呼了两句,便一同登上了那精工细作的主看台。
静静的躺靠在衬着上好皮锦的宽大座椅上,萧青河双眼微阖,任由眼前入场吵闹喧天,他只如老僧坐定,不动不言。
该来的,终究会来。
只见,斜侧侍立的那名绿袍老者衣袍微动,耳边的喧闹便霎时止息。一从无形的波动,裹在了主看台上,分明是早就设下的隔音禁制。
“果然准备周全,”萧青河心中冷笑。
莽骨宗宗主孔历站了起来,闪身来到萧青河桌前。眼神冷峻,唇角却挤着笑容。嘿嘿笑道:“宗内诸事繁忙,此次聚首着实难得。大家时间宝贵,单看小家伙们胡闹,总是少些兴致。不如对赌一番,聊以助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
还不及萧青河回话,悬剑门门主已是抚掌大笑,灵光在手中闪过。一张张绿盈盈的书契被他排在桌上。桀骜锋锐的双眸间,满堆笑意。
“那就由我悬剑门抛砖引玉了!”
萧青河何等修为,虽然离着一段距离,那分明是一张张灵石矿脉契约。还真是好魄力,好手段。如今,谁不知道,天魂宗元气大伤,物资匮乏。大劫中毁去的矿脉不知多少,仅存的几座在艰难维持。
这一招釜底抽薪,便可再让天魂宗衰弱百年。
两人唱的双簧,怎么可能少了莽骨宗的孔历?亦是将早已备下的契约放在桌上。转身,他脸上已是一片掩饰不住的得意,下巴微抬的笑道:“萧宗主,你怎么看?”
“久闻天魂宗遭劫,我心甚痛。不过这点资源,想来天魂宗总不至于拮据至此吧?”
“你们!”纪杰大急出声,从坐上猛的弹起。还未等他有所动作,萧青河已是镇定的回应了一声。
“赌了!”
当即,莽骨宗一边便有人走出禁制,当众宣读去了。就是要搅的天光城人尽皆知,便是天魂宗再想反悔,也是来不及了。
不要脸的修士会有,但不要脸的宗门,最起码天魂宗不是。
从始至终,萧青河都听之任之,没有半分反应。除了这点微有不爽外,第一步总算是走的圆满。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喜悦。
“如此,弟子们怕得拼尽全力了!”
微微一顿,悬剑门门主颇有深意的叹道:“凡人言,拳脚无眼。而我辈修士斗法,轻重之间更难控制。收手不及,倒时也难免多写死伤啊。”
“技不如人,我宗不敢有半点怨言!”孔历附和道。却是话里有话,另有所指。
说罢,他还斜眼撇了萧青河一眼。
萧青河没有回答,放在扶手上的双拳却是暗自握紧。原来费尽心思的搞这么一出,不单是要断他天魂宗的资源,还要‘光明正大’的对他天魂宗弟子出手。这一手算盘,打的真不赖啊!
“莫非,就只有我天魂宗弟子怕死不成?”
萧青河还未出声,一道满是怒气的叱喝已从身后响起。二十名站于近侧,等待出战的外门弟子中,褚云守迈步而出。
经历过大劫,什么样的修士没有见过。他连死都不怕,此时又岂会因为这等言语,就心生退缩。
“你是何人?”悬剑门门主枯瘦的脸庞骤然绷紧,目光凌冽。言罢,他微微侧头,一旁的悬剑门主事连忙传音。
“近过五十?天魂宗外门弟子?!”闻言,悬剑门门主坐不住了,满腔的怒气骤然爆发,这等质问,直让萧青河背后的天魂众修,齐齐向前。
“我需要一个解释!”孔历亦是脸色肃然。
“嘿,还真是!”一直沉默不言的妖傀谷大长老却在这时站了出来,他搞不清楚状况的哈哈长笑。“孔宗主消息也不太灵通啊!你看他背上的飞剑了么?这是‘孤指’啊!久闻天魂宗褚长老坐下高徒,心气高傲,非大比而不入内门……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筑基境的外门修士啊,了不得,了不得啊!”
孔历充耳不闻,只是脸色难看的望着萧青河,颤声道:“萧宗主,这……”
“像什么样?坐回去!”萧青河先安抚了身后众修,这才回头,无赖一笑:“不服,你们尽可去找!”
压制二十年不如内门,却依旧心甘情愿留守宗门的筑基修,让他们上哪去找啊!
妖傀谷大长老缩起眉眼,转向萧青河。八字白眉摆出一份愁苦模样,呵呵笑道:“萧宗主好手段,这可如何比得?!”
悬剑门门主与莽骨宗宗主,面面相觑。孔历脸色铁青,而站在一旁的悬剑门门主,却是眸中冷光大放。冷嘲一声,
“原来这就是你们天魂宗的底牌,看来我们这次有好戏看了!”
第39章 你想的可真多()
悬剑门门主脸上一股寒意涌动,对萧青河的不满溢与言表。可在心底,却并非那么难受。真正应该难受的……只有孔历,孔宗主罢了。
别看两人双簧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无间,穿着一条裤子。私低下的交易,可就没了这份含情脉脉。莽骨宗和悬剑门皆有各自的利益需要考虑,天魂宗固然让他们忌惮,而对方又何尝不是他们眼中的大敌,需要时刻注意?
这场谋划,最关键的不是他们的唇枪舌剑,而是实打实的外门弟子之间的较量。其中,莽骨宗负责第一场,也就是这不限年龄的外门弟子之争。
褚云守的强势出场,跟他悬剑门可扯不到半点关系。在坐的都是修为高深的明眼人,如何看不出他的修为。
筑基后期!
这种四宗无论哪个都能随便拉出数万的修为,在这里,却成了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若是莽骨宗败落,他悬剑门非但不会受损,话语权反而更大,何乐而不为呢?
孔历的准备,悬剑门门主当然知道。那是一名刚突破筑基的外门修士,被扣下不入内门,为的就是在这里狠狠摆上天魂宗一道。
可谁知,天魂宗道行更深,更加无赖,足足压制了二十年!筑基后期战筑基初期,结局已经可以预见,定然是惨不忍睹的一边倒。
偏偏他们还羡慕不来,嫉妒不得。
但凡入了修道之路,谁不希望自己能走的更远,享受更好的资源?每一个修士,从入外门后,最大的夙愿便是进入内门。正因如此,但凡筑基必入内门几乎成了一条铁则,绝无例外。
修士也是人,平白无故的压制身份,克扣待遇,谁受的了?短期内还好些,长期?抱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上了年岁的外门弟子踏出宗门,令投别门的例子,在这山北四宗皆有例子。
至于心甘情愿,那是自当别论。可真要离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没有一个宗门,能拉下面子出手阻拦的。
也正因如此,褚云守这种异类的存在,在这一刻,便是真正的无敌。
隔音禁制散去,场外的欢呼喧闹声再度传来。褚云守当先出马,从看台上直接闪下,站于擂台之上。
周遭的喧闹声顿时小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悬剑门主持长老的介绍,轰然入耳。
擂台四周的结界光柱缓缓升起,将擂台罩在其中。开始的涟漪在稳定之后散去,丝毫不影响众人观战。
钟声未响,目睹萧青河的声威的那名莽骨宗出战弟子,已是冷汗满额的做好了招架之势。他艰难的抬起头,手上的法器,以及贴好的符篆多少带来了些许的安全感。
“褚云守,别以为你……”
“比斗开始!”
一声轻响,肉眼难辨的剑光漫天挥洒而下,直照的周围都在这一刻失了颜色。凄厉的惨叫从那名出战弟子口中传入,如同正在被母猪强暴一般。分外的苦楚凄凉。带着一份酸楚,直让人闻之心颤。
“我认输!”死亡的压力之下,什么面子,什么荣耀,什么宗门奖励,全被他抛在了脑后。三个字喊出,他整个人便混了过去。剑光消退,他手中的法器已成齑粉,像个破布娃娃一般,浑身染血。尤其是胸口上的那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还在如喷泉般,撒着血浆。
这份视觉冲击,几无法用言语描述。
“别以为我能轻易取胜?呵!”褚云守将他未说完的话补全,接着轻蔑的冷笑起来。“你想的可真多!”
褚云守手抱胸前,云淡风轻。这切瓜砍菜一般利落结束的战局,仿若与他无关。
那近百万的观战民众,冷意翻在胸口,面面相觑间,再无一言。
……
看着自己一方的弟子陷入这般惨状,孔历狠狠的握着拳头,心中咆哮。他呼的站起身,周身气血如同翻腾,整个人陷入暴走边缘。他狠狠的刮了萧青河一眼,嗓中响起的声音却充满了克制。
“此次比斗,由双方轮留派人上场……”
他话没说完,纪杰已是冷笑:“往常不都是擂台团战,怎么这回改了风格?”
“规则便是如此!”悬剑门门主呵呵笑道。“你若不信,需要看看章程么?”
纪杰眉头微皱,脸上微显怒色。萧青河则是伸手端过香茗,好整以暇的轻押一口,缓缓应了一声:“也好!”
从场地到规则,基本都是三宗主持。要说章程规则,并未给他过目。除了明面上告知的,其它还不由着他们改动。强辩更本无用,或许褚云守一直上场,能将三宗参赛子弟一网打尽。但欺负这些外门弟子,算什么本事?
莽骨宗悬剑门能如此行事,这点鸡毛蒜皮,他萧青河可看不上眼。
况且先前设下的对赌,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比的谁站到最后,而不是比谁胜出的多。
褚云守被召了回来,另外两名出战弟子上台。
得胜归来的萧青河脸上带笑,可身上的煞气依旧沸腾如初。他并未第一时间回到原位,而是冷冷的扫了一圈站在各宗主事身后的,那一众即将参赛对战的外门弟子身上。
他裂开嘴,肆无忌惮的露出白牙,轻声笑笑:“识相点,否则,我下手可就……”
“放肆!”
一道白芒化作匹练,随着怒喝从孔历空中射出,直奔褚云守而来。那白芒气息恐怖,虽只是随口一吐,可以他元婴境的修为,射杀褚云守,足矣!
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