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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誓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移开半分目光。哪有怒急之时,还会有心思到处乱看的?他只盯着毒骨老人,目光凶恶。哪怕他修为并不算高,身姿亦算不得魁梧。但在刘玄通摆出他的身份,隐隐成为此战的焦点之后。他的一言一行所造成的影响,也变得无法让人忽视。
天魂宗锐天峰大师兄,卫宗遗孤。这一刻,卫誓几乎就等于在代表着天魂宗。
所以看到卫誓出声,刘玄通肖树铭两人才会默契的选择看热闹。他们毕竟已是成婴,下场之人没有足够的份量,又哪会提起这份兴趣。
“我……我……”毒骨老人脸色苍白的支吾着。面对突如其来的诘责,有心解释,奈何心焦嘴笨。就似他面对先前的突袭一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还要狡辩!”
又是一声怒喝,此时的卫誓,脸色通红宛如滴血,一双眼睛也赤红的吓人。配上白袍在先前战斗中沾染的大片血迹,就连手中闪着铮亮白光的‘无我’,除了锐利之外,也显有些狰狞。
因愤怒而纷乱鼓荡的真气,直吹的周围砂石鼓荡。卫誓站在原地,压抑中又带着爆发。
不得已下,封长明,封长亮俩兄弟一左一右凑在了卫誓身边。两尊铁打的汉子,单是那雄壮身形摆在哪里,便足具威慑。他们本意是防止卫誓冲动过头,直接冲杀。奈何此时隐毒宗众人,见此一幕,却觉得是天魂宗在调转矛头,内心更加惊惧惶恐。
向着两人轻轻点头后,余敛光收回目光,陷入了沉默。那声焦急提醒,已是他唯一能作的事情。尽管面临死战,陷入危局的危局看不到丝毫光明。可这种几乎能将人逼疯的境地,并不能丧失理智。
他能怎么办?
现在出声与卫誓争吵么?
事情已经发生,卫誓的言辞好似钢刀刮过,在双方之间砍出的的裂痕已难抹平。此时若是队伍中再出现别的声音,后果几乎难以想象。若是连他们天魂宗都出现了分歧,接下来还如何战。争吵毫无意义,难道要让对面看笑话不成?
他听着卫誓一字一顿从齿缝间蹦出的质问,观察着一面冒汗一面解释的毒骨老人的一举一动。全神贯注对敌时,他本没有多想。此刻由头牵起,如今的一切细想下去,却又经不起推敲。
正如卫誓那一声声的质问。
消息如何走露,原本的一场护送为何演变成如今这般绝境。刘玄通,肖树铭两位成婴境的出现……若没有准备,没有确切的目标,就这般兴师动众,说的通么?
余敛光心里有太多疑问,事实上同样想问。
……
暖阳缓缓爬上枯树枝头,又是一声激烈的怒喝,仿若雷霆般炸响。
“放屁!”
彼此拉锯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一个质问,一个解释,你来我往好似辩论一般。若非卫誓是不是的怒喝惊起波澜,一声声质问句句诛心,还真没什么看头。
“动手啊!怎么还不动手?”
肖树铭按捺不住的嘟囔道,尽管声音很轻,却依旧落入了身旁刘玄通的耳中。
是啊,为什么还不动手呢?那明明一触即发,看起来马上就要生死相博局面,居然就这么拖延到了现在。不合理啊……
刘玄通不禁哑然失笑,会耍把戏的小鬼,还真是小看他的。
“你是在拖延时间?!”
想明白一切,刘玄通自然不在沉默看戏。
没有掩饰,亦没有片刻缓冲,卫誓仿若变脸一般的平静下来。他扬起了脸,遥望天空,双眸通明清澈,答案已无需言说。
“时间拖的越久,到底对谁会更有利呢?难不成你还在指望救援不成!”刘玄通眼珠转动,思考着各种可能。“不知你想没想过?即便有人驰援,真的就能破阵而入?即便可以,这片刻功夫,要将你们尽数杀绝也已足够!”
刘玄通笑容再绽,透着讥讽:“说你是最好的鱼饵,你还真没叫我失望啊!”
刘玄通所说,正是余敛光的担忧。
有元婴境的尸愧在此,也必须由元婴境长老亲自驾临,才可抵挡一二。但已成元婴的宗门长老何其稀少,若无大事,极少出手。就西陲这荒凉之地,有无元婴长老坐镇还是两说。如果来的只是成婴……
余敛光不由的回头看向躺在坑中的王镇,双齿紧咬。
刘玄通他们甚至无需战斗,只要故技重施一番,谁又能保证历史不会重演?
他可是宁死,也不愿拖累宗门!若真是如此,那还不如就此死战!
卫誓!你到底是怎么想了!
少年并不强壮的身形向前走出两步,背影前方的一片金黄更衬的他瘦削单薄。
余敛光双眸不由一紧,难道他要?
那知,卫誓除此之外便再无动作,仅是平淡嗓音,轻轻回响。坚定平稳,仿若在叙述事实。
“可别等来的是两名元婴长老!到时候死的就是你们了!”
“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刘玄通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抬手反将尸愧收回,又看了看天空。“既然如此,就让你们活到太阳下山好了!”
原来他还没有放弃。
战斗到死,就算的上是坚持了么?余敛光扣心自问。
不!余敛光只觉面庞突然间多出些许燥热。
他不相信卫誓会是那种畏死之人,过往的种种表象,无疑就是最好的诠释。而就现在的回答来看,卫誓显然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但他还是选择了坚持!
在这种无处可逃,还需顾忌连累他人的绝境,死远比活着要轻松太多。
王镇长老的选择已经说明了一切,难道自己要让长老的努力化为乌有,平白流血么?
寻死很简单,死在这里却没有半分意义。再难再苦,也该坚持,不是么?
……
“真是可悲!”
夕阳西下,当落日的余晖洒满整个西天,伴随着这声幸灾乐祸的长叹。
刘玄通再次腾空而起。
支援并未来到,除了多活了一个白天外,一切似乎未有丝毫改变。
虽然有些遗憾,刘玄通脸上依旧挂出了胜利的笑容。“看来你们并不清楚,我们于你们耗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他展开了手,分外张扬,四周金甲配合而动。
燥热消散,大漠冰冷荒凉,那一线逼近的战阵,仿若黑云压城。
“动用如此力量,耗费诸多谋算。”
“吃下你们这五百人,算的了什么,连塞牙缝都不够啊!”
第253章 隐毒宗至()
灵气再度絮乱起来,黑暗如同潮水涌上,淹没了世间所有。
清冷的话音,好似一道无形的箭雨,遮天盖头。这片毫无遮拦的天空中,让人逃无可逃。射的那一颗颗本就脆弱的心,变的四分五裂。天魂宗众人,隐毒宗众人,在这一刻似乎毫无区别。
“我说过,顺生逆死!”刘玄通一字一顿,轻柔中透着残忍。眸光扫过下方的人群,略带惋惜的笑了:“即使你们现在想要改变主意,也晚了!”
他微微摇头,这份惋惜并非做作,而是真心实意。
天魂宗弟子所表现出的这份坚韧,强悍超出他的想象,令他只觉惊艳。这样的力量,若能握在手中,会是何等美妙。他很渴望,也很期盼。
而在,他想明白了。
让对方改弦易辙,是何等不切实际……况且若是就这样背叛,即便能够招揽,又有什么意义呢。
本来嘛,他最初只是随口一提,细想之下,便觉不切实际。只是临到头,心中总有多少惋惜。
夜幕降下如同死亡降临。
隐毒宗弟子同样站起,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恐惧,眼中透着焦灼犹豫,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不像修士,更像是一只只被人遗弃的野猫。漫长的煎熬并没有帮他们做出选择,没人说话,亦没人开口。他们并非没有动摇,而是他们不敢去做。
卫誓先前的诘责质问,更像是对他们砸下一棒。出声投靠几乎与背叛等同,只怕自己才刚刚出声,便会被天魂宗灭杀。
或许刘玄通会出手,或许不会……可最大的可能,还不是让对方看一场自相残杀的好戏!
没有支援,空阔的荒漠寂寥宁静,像是已经死了一般。看不到人影,甚至看不到飞鸟……死亡几乎不可避免,毕竟他们已经再没有力量,能够阻拦分毫了。
或许这时候,他们应该哭泣,应该悲哀。然而泪水却早在开始,便已流干,此时剩下的仅是麻木。
可在这片宁静中,卫誓依旧听到了哭声。
身后不远一名看起来年龄尚不到二十的年轻修士,哭了起来。他捂着嘴巴,尽力不去出声,但还是有呜咽从中传出。洒落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接连滚落,在地上打湿一片。
气氛越发沉闷,仿若死亡的旋律。
没有人说话,安慰无济于事,更何况怎样安慰又是一个问题。至于指责……他又做错什么么?为什么要去责怪他呢?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有弱小到强大,有懦弱到悍勇。
不是每一个修士都是有一副刚心铁肺,能够面死无惧。这份决死之意,需要时间的积淀,需要战斗的磨砺。他只是一门刚入内门不久的遣散弟子,修为尚浅,仅有筑基初期,还未经历过多少风雨浇灌。
自十六岁拜入宗门,到之后遣散,现在他岁数也不过三十多而已。
并不是每个人,当做入门考核的宗门任务,都似卫誓那一批人那般艰难,或是碰上异变。所以他哪怕现在是内门弟子,依旧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菜鸟罢了。
数十道目光聚集过来,并不能让那年轻修士止住哭泣,反而泪水更加汹涌。
越是去想,便越是悲伤。让他背叛,他做不到!这泪水,淌下的是迷茫,流下的无力……他还不想死,,他还想继续努力修炼,像传说中的那些先辈一样,在修炼有成之后,孝敬爹娘……
就在这时,他感到一张大手落在了他头顶。不,落上头上的是一块肉团,沾沾黏黏……
下意识的回过,他看到了王镇。此时的王长老脸色白如金纸,整个虚弱的站不住脚,还是旁边田暮搀扶着,他才勉强站立。还是脚边两团魂雾助力,他才能迈开脚步。
这样的状态,怕是一个外门弟子都能轻松将他打倒吧。
然而,这是王镇唇角却挂着一缕微笑!
“孩子别怕。”
那只温热的手掌缩回,王镇继续蹒跚前行。望着王镇缓慢的前行的背影,年轻弟子却突然止住了哭泣。
恐惧像是遇到阳光的雪水,被消融一空。
是,自己现在面临必死之境,可有这么一个人,站在面前,哪怕全身浴血,依旧死战不退。
他又抬眼望了望了周围的同门,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还有一场战斗要打!不是么?”
站在阵前,王镇仰首向天,满是血污的身躯挺的笔直。尽管没有了修为,仅存的战力极为弱小,依旧透着骄傲!
一个个天魂宗弟子,同样一个个挺直了腰板,望向天空,手中法器闪烁着各种光芒。
战死,对于天魂宗修士,原本就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
空中,肖树铭贪婪的望着天魂宗众人,阴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