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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了那一身修为啊。”
又劝道:“兄弟,我看你还是回去吧。看你精光内敛,但偶有外泄,想是才入金丹境不久。这里面太过危险,不是你这般修为的能掺和的。咱们妖怪修行不易,一朝送了命,数十载苦修,俱化为流水,可怜可怜。”
“兄弟你也别想着从别处进。这其余十一处关口,也都有人把守。譬如左近有一关,便是尸沮山一头百年老鬼的场子,那老鬼可是个不好相与的家伙,想必此刻已经吞吃了数十人吧。”
陈玉见到了小钻风那一招灭掉雀妖的威风,哪敢再和他起争端。不过这夸祖大墓又是一定要进的,这可如何是好?
小钻风见陈玉没反应又道:“要不这样,兄弟你接我一招,若是能接住,我便放你进去?如何?”
“慢来慢来。”陈玉忙道,这万一被小钻风一招秒掉就大发了。
却说陈玉急中生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问道:“兄弟,你为何阻我?”
小钻风果然是个实诚人,也不恼,再解释道:“我家大王有吩咐我守着关口,不放修为低下的人进去。”
陈玉做恍然大悟状:“哦,你家大王让你这么做的啊。那你为什么要听你家大王的话呢?”
“嘿,你这人好不晓事,不听大王话,还能听谁的话啊?”听得这话,小钻风终于有点恼了。
“兄弟莫恼,听我说来。你看你平日巡山,你家大王可有给过你工资?也就是有啥奖赏没有?”
“这倒没有。”小钻风老实答到。
“那你每天就白白替你家大王巡山咯?”
“这,也不是,我家大王还每天给我吃食呢。”小钻风反驳道。
“那你的吃食是哪里来的?”
“那是烧火的兄弟弄来的。”
“所以咯,你每天替你家大王巡山,你家大王给你吃烧火的兄弟弄得吃食。若是没有大王,你还可以每天替烧火的兄弟巡山烧火的兄弟给你弄吃食。是不是也一样?”
“这,听着倒是这么一回事啊。”
“还不止如此呢,你想啊,你家大王每天啥活都不干,吃饭有人伺候,喝酒有人伺候,每天就是练练功,喝喝酒。脾气不好时还打你们。是不是?”陈玉趁热打铁,引导道。
“大王就是这样。”小钻风深有同感。
“所以你家大王他这是压迫,这是剥削。凭啥他们每天啥活不用干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每天累死累活还吃得那么差?我们,小妖,也要做大王。”陈玉以极富煽动性的话语挑唆着。
“这,做大王,我行吗?”小钻风犹豫道。
“兄弟此言差矣,不想当大王的小妖怪不是好小钻风。我往日曾结识一个也是巡山的小妖,唤作老钻风。他就想当大王。他还有首歌,听我给你唱唱。”
于是陈玉开始唱到:“大王叫我来巡山呦,巡完北山巡南山呦,巡了东山杀路人,巡了西山看日头。咿呀咿呀呦。
我家大王三头六臂呦,喽啰我抢了小娘扛在背,可怜到嘴肥肉不下咽,何时才能翻身做大王呦。
他日我做了山大王,做了大王不巡山,要叫喽啰抢天下,抢了豆蔻抢二八,抢了二八抢少妇,抢了少妇抢徐娘,咿呀咿呀呦。”注1
小钻风一听这歌,莫名地亲切。犹豫道:“那老钻风真是这么唱的?他真想当大王?”
“那还有假?怎么样,想不想当大王?”陈玉犹如一个引人犯罪的恶魔。
“想,我也要当大王。当了大王我要每天边吃鸡腿边巡山。”小钻风终于被说动。
“可你要当大王,你家大王他不愿啊。”
“对啊,大王他不愿啊,这可如何是好?”小钻风苦恼了。
“所以我们要反抗,要革命。要推翻大王的压迫和剥削。”陈玉鼓动着。
“反抗?革命?”
“没错,革命。我也想推翻我家大王的压迫和剥削,所以我们以后就是革命同志,志同道合的小妖怪就叫同志。以后请叫我黄蜂同志。”
“好的,我们就是同志。”
“小钻风同志,现在我们革命的力量还很弱小,要保存自己的实力,所以暂时不能让人知道我们要革命的事。知道吗?”
“好的,黄蜂同志。”这回小钻风很上道。
“小钻风同志,我现在要进去,取几件宝贝,壮大革命的力量。”陈玉一脸严肃。
“可是,你现在力量太弱,进去很危险啊。”
“小钻风同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流血的。天下千千万万个小钻风不再受压迫和剥削,牺牲我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呢?”陈玉此刻影帝附体,仿佛一名大义凛然的革命先烈。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别了,小钻风同志。”陈玉一脸深沉,怀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走向夸祖大墓。
留下小钻风眼含热泪,喃喃道:“别了,黄蜂同志。”
注1:这首歌是逛贴吧是无意中看到的,据说源自《雪中悍刀行》,于此借用。
第三十三章 兄弟情深()
忽悠了小钻风,陈玉心中暗叹:“没文化,真可怕,被人忽悠了都不知道。”
诚然,陈玉说的那些都有几分道理,说的也是事实,但只是一部分事实。
譬如没了大王,小钻风他们理论上可以过得更好。少了大王的那一份剥削嘛,他们可以分享更多的。但是没了大王的护佑,他们拿什么守住自己的?
当然,陈玉也很庆幸,小钻风是个好忽悠的老实人。而且这个从没接受过鸡汤和各种口,自然被各种口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千万不要小瞧口的力量,要知道哪怕是后世,一大批高级知识分子也被“自由、皿煮”的口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闲话少叙,却说陈玉终于到了夸祖大墓门口。
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心灵鸡汤:无论房子多大,车子多豪华,银行户口有多有钱,我们死后的坟墓都是一样大的,所以保持谦卑。
说这话的请出来,夸祖大墓分分钟打脸给你看。
只见那大墓高可百丈,占地数十里,通体由无数黑石砌成,四周皆是半人高的台阶;外形类似金字塔,只不过顶上是平的而非尖的。所谓正殿就在那平顶中间。
整个大墓通体带着大气古朴、沧桑悠远的蛮荒风格,远远望去,巍然屹立于天地间。而那台阶上,宝光氤氲,显然是有宝贝。
想着这夸祖正殿得每月十五子时才会打开,此刻距那时还有两天左右,陈玉也不急着到正殿去,而是打算沿着台阶一番。
一步踏上台阶,陈玉才发现这夸祖大墓别有洞天啊。此刻那夸祖大墓已非高可百丈,而是直接高耸入云,广阔无边了。单是一级石阶就有数十丈宽。
陈玉藏住身形小心翼翼朝着第一级台阶一处宝光氤氲之处潜行,却见得一株外面十分罕见的夏枯花,正是花开之际,紫红的花瓣显得分外美丽。
陈玉没有贸然前去采摘,而是现出黄蜂原形默默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
果然,没过多久,一头满是肌肉的狼妖驾着滚滚妖风飞来。见得那夏枯花,也不多言,伸出壮实的大手去摘那。未触及那花,那花下花盆紫光一闪,撑起一道紫色光罩,护住夏枯花。
那狼妖显然是个暴脾气,摆了个架势,紧握双拳,条条血管暴起,像一条条青黑的毒蛇依附在爆满的肌肉上。
“哈!”一拳挥出,那光罩砰然而碎。
狼妖满意地收回拳头,然后就看见那夏枯花也砰然而碎。紫红色的花瓣化作点点流光,忽地聚成一条紫黑色蜈蚣,张牙舞爪地冲向狼妖。
那狼妖也是艺高人胆大,不退反进。双足发劲,跨步上前。“哈!”极其暴烈的一拳轰出,那蜈蚣再次被震散成点点流光。
……
狼妖走后,陈玉现出身形,摇头叹道:“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这夸族的套路。这群五大三粗的莽汉就不能多在太阳底下好好干些打架斗殴这样的正事,少玩些挖坑埋人耍心眼这样的套路吗?这好好一株灵药就这么毁了。”
正准备飞走,忽然发现那原本夏枯花所在的地方紫光一闪,一只夏枯花慢慢露出庐山真面目。
似乎,捡了个便宜啊。
……
却说,陈玉走了几个地方,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机关套路,倒也收了几株灵药。
此刻,他潜行飞过一处石阶,忽见两人在交战。
其中一个灰袍中年汉子被追杀得四处逃窜,大叫道:“五弟你疯了,我是你二哥啊。”
后面一白袍青年充耳不闻,双目充血,手执一把血红色的大剑,状若疯虎地攻向灰袍汉子。手中血剑散发着极其妖艳的血芒,每一击都带着无比浓重的血腥气。
那灰袍汉子且战且逃,发现了陈玉,于是高叫道:“那边的道友,出来救上贫道一命,贫道必有重谢。”
陈玉此刻忽地善心发作,不忍见此手足相残的悲剧发生。却是挺身而出,说道:“那白袍小哥,你且住手。兄弟间何必这般大打出手呢?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互相砍对方几刀岂不是更好?”
那灰袍汉子见得陈玉出来,不由得喜笑颜开,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听得陈玉的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什么叫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互相砍几刀?
“道友莫再取笑,我这五弟不知为何,心魔入体,却是发了疯。望道友救上贫道则个。”灰袍汉子大急。
“平山印,起!”说笑归说笑,陈玉倒是没再啰嗦。抬手挥出平山印,一道法诀打在印身上。顿时一道白光射出,挡住了白衣青年的攻击。
那边灰袍汉子也是个知机之人,立马放出一道飞剑缠住白衣青年。
陈玉与灰袍汉子便和那白衣青年缠斗起来,然而那白衣青年仿佛真是疯了一般,双目赤红,丝毫不顾自身安危,只是一味地使出那血剑攻击二人。反倒是陈玉二人束手束脚,不敢伤了白衣青年。
这般缠斗了片刻,陈玉正要发作;忽地那灰袍汉子祭出一道青索,一把捆住白衣青年。陈玉见机十分配合地驭使平山印一把磕飞青年手中血剑。
那灰袍汉子见状,关切地叫了一声:“五弟!”急速飞向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血剑脱手,双目血色褪去,神志渐清,叫了一声:“二哥。”
陈玉在旁边见得这般兄弟情深的场面,十分畅快,自己阻止了一起骨肉相残的悲剧。心下暗忖:“这灰袍汉子长得倒是獐头鼠目,却没想到也是个情义之人。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在那灰袍汉子接近白衣青年时,异变突生!那汉子抬手一掌,拍在青年天灵盖上,青年立时身陨。
随后,那汉子收起青索,一把抄起被击飞的血剑,剑指陈玉,痛彻心扉地叫道:“你这妖怪,杀我五弟。还我五弟命来!!!”
陈玉当时就惊呆了,这尼玛什么情况?你五弟不是你自己干掉的吗?还有你特么为什么要干掉你五弟?还有你那大义凛然、痛彻心扉的模样是什么鬼?人真的可以这么不要脸吗?
如果现在用一本书来总结陈玉此刻的心情的话,那一定是——《十万个为什么》。
第三十四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却说陈玉被那灰袍汉子的行为惊呆了,灰袍汉子却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