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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怔怔的,看着桌上的烛火出神,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的精神很好,一点睡意都没有。
估计,谁碰上这种事业是无法入睡的。
说好的交易,却是一面倒的妥协,不仅孙儿的大仇不能报,甚至还赔上了大笔银子。
在这一场彻底不公平的交易里面,他的最大收益,便是保全了一家人的生命。
虽然,那个并没有直言出来,但是,从他对待金家和孟家的赤裸裸威胁言论里,实质已经囊括了对待王家的态度。
或许,在某种角度来说,他还算是赢了这场交易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哎,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呀。哼,我睡不着,你们也休得捡便宜!
“来人!”老爷子唤了一声,话音犹未落尽,两个一身劲装的黑衣汉子推门而入,齐声道:“老爷子。”
老爷子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他们刚才严重失职之事,缓缓道:“你们两个立刻分头去把金家和孟家那两个老家伙给我请来。”
两个汉子一愣,一个道:“老爷子,现在吗?”
老爷子冷冷道:“要我重复一遍吗?”
两个汉子神色立刻一凛,马上回应道:“明白了。”
然后,转身快步而去,那惶恐慌张的,连门儿都忘记带上了。
老爷子摇摇头,轻轻叹息:“这素质,连个绑匪都不如,哎。。。。。。”
第99章 命运的惩罚()
夜该是很深了吧,楼下招待客人吃喝的大堂都已经熄灭了灯火,伙计正在忙着打烊关门了吧。
封依依双手支在窗台托着腮帮子,望着人流稀少一片昏暗的大街痴痴的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每当深夜时分,她就会失眠,不得不趴在窗台,观望寂寥的大街,仿佛,那寂寥的街上,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走过那个身影。。。。。。
二十年前,那个人,站在楼下,仰着有些稚气却是永远阳光的笑脸,仰望着她的窗子,期待着她出现在窗子,进入他的视线里。不知何时起,角色掉换了,变成了,她在楼上的窗前,寻找着,期待着,他的身影。。。。。。
二十年前,她谨遵父命,嫁做人妇,伤透了他的心,让他决绝而去。
二十年后,芳华不再,岁月在残忍剥夺了她的青春之后,只是扔下一些伤痕累累。
如果说,上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那么,是不是,表示了,她的命运是一种背叛的惩罚?
后面的房门吱呀的响了,一个锦袍中年人走了进来,冷眼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怎么,还在想你当年的小情人吗?”
封依依头也不回的道:“我都跟你说了上万遍了,我从来就没跟他发生任何事情。”
锦袍中年人嘿嘿冷笑一声,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霍然,毫无征兆的抓住她的长发,使劲一拖,硬生生把她连人带凳子拖倒在地上,却依然没有放手,一直往床上拖。
许是地板的木板铺垫的,凳子砰然砸在地上,引起了不小的声响,引起别人的关注,房门被笃笃敲响了,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金鳞,怎么回事,三更夜半的,不好好休息,干嘛呢?”
锦袍中年人一边揪着封依依的头发,任凭她痛的泪流满面,却是半点怜惜表情都欠奉,缓缓道:“谁说不是,这么深夜了,你宝贝女儿居然还不睡觉,说她两句,还发脾气摔家伙了,看来,我的话她是不听了,要不,您进来教育教育她?”
屋外的人沉默了一下,显然,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是不听话那样的女人,他甚至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些路,自己选择了,便是前面荆棘遍地,被划的遍体鳞伤,也要咬紧牙关,一边哭着流泪一边走下去。
所以,他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声息,道:“大深夜的,别折腾玩闹了,吵着别人可不好。”
锦袍中年人金鳞道:“爹,您放心吧,我正在给依依除衫哩!”
嗤——
金鳞果然给依依脱衣,伸出左手抓住依依的衣衫一扯,衣衫瞬间被撕裂,露出猩红的肚兜和一大片雪白的让人刺眼的肌肤。
只不过,那雪白光滑的肌肤上,却很不协调的横竖着七八道紫黑的瘀痕,那些淡化了的剩下若隐若现的灰带更是多不胜数。
“贱人,”金鳞将依依松开揪头发的手,反手从床头竹席底下抽出一条漆黑的皮鞭,也不知这条皮鞭上曾经饮过多少血,空气之中,陡然隐隐的漂流着血腥气息。他挥了挥皮鞭,仿佛一条恶毒的蛇吞吐着待人而噬的信子,迎着空气啪啪作响。
“就算是你爹知道我打你折磨你,那又如何,那老东西敢说一不字吗?嘿嘿,因为,他知道,没有我们金家,他什么都不是!所以,只要我喜欢,怎么折磨你,他屁也不敢放一个,哈哈哈。。。。。。”
依依双手掩面,没有也没说,因为她说了也没有用,这个恶魔,折磨她的时候,绝对不会由于她的哀求而打动,甚至,他打的更愉快,更有征服的乐趣。眼泪默默的沿着指缝溢流而出,仿佛泉涌。
“小贱人!”金鳞咬牙切齿道,“你就想你的小情人吧,我绝对不会阻止你,我只会折磨你,这样很好,女人,我大把,让我玩的高兴的,却只有你,你要坚持住啊,延续我的乐趣,嘿嘿。。。。。。”
他举起了皮鞭,便要抽下去,忽然,楼下街道传来一阵嘈杂声,马蹄声,奔跑的脚步声,大声说话声,混杂一片,在寂夜里越发显得突兀。
几乎是同时,嘭嘭嘭的敲门声,仿佛地动山摇一般,整栋楼都震颤起来了。
一个冷厉的声音大声喊道:“开门开门,开门!”
听动静,分明,是冲“封记饭庄”来的!金鳞手上的皮鞭在空中凝住了,脸上的表情数变,眼神阴晴不定的交替着。
笃笃笃!
这儿的房门也被敲响了,门外人疾声道:“金鳞,楼下来了数以百计的衙役官兵,你跟我下去!”
“他们深更半夜的来干嘛?”金鳞嘴里虽然很不满的说话,却终是将皮鞭扔上床角,站起来,踹了依依一脚,恨恨道:“今晚没完,等大爷回来,再玩你,好生等着哈。”
他整了整衣衫,感觉依然风度翩翩,绝不会坠了他金家公子的身份,还算满意,这才施施然开门出去,与走廊的灰袍老者会合。
灰衣老者正是“封记饭庄”的老板,也就是依依的亲爹封铁山。
不知究竟是岁月的流逝腐蚀了他的腰椎骨,还是由于当年的生意失败须得仰仗女婿家族的支持而失去了硬气,当年挺直的腰杆有些弯了。
封铁山看了一眼金鳞关上的房门,只是暗暗一叹,却是没有说什么。
当两翁婿走下楼梯,不由皆是震惊了。
原本,颇为宽敞的客堂,此际,却是挤满了形色各异的衙役和官兵,粗略一看,便超过百人之壮观。
为何说形色各异?
这么说吧,这支百人队伍,既不像是装束端庄整齐划一的军人队伍,也不似威严高傲的公门衙役,每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头脸,衣服、手脚,沾满泥巴和草屑,便是尊贵如乌达王爷,也没有例外。
这哪里还有官兵和衙役该有的威武风范?貌似,更贴近刚刚田地耕作完毕上来的庄稼汉子。
这些个模样,有些滑稽,让人忍不住发笑,但是,不管是客堂还留着的几个伙计,还是封老板金家公子爷,都不敢笑。
一个军官模样的汉子看了封老板和金公子一眼,冷冷道:“你们两个,谁是这老板?”
封老板行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军爷,是小老儿。”
那军官手掌一翻,多了个食物袋,扔给封老板,后者接着,军官道:“是你家饭庄的吧?”
封老板看了看手上的食物袋,点点头,道:“是。”
那军官又是手腕一伸袖里滑出一卷轴,刷的一抖,展现出一个年轻人的素描肖像,往封老板眼前立起,道:“见过这个人没有?”
封老板仔细端详片刻,迷茫的摇摇头,道:“没有印象。”
然后,他对几个伙计招手道:“你们也过来看看,是否有见过此人。”
几个伙计立刻诚惶诚恐的走过来,认真的观看画像,结果,几乎都摇头表示没有见过,只有一个伙计露出深思的表情,乌达王爷对他手一指,道:“这个,你似乎见过画中人?”
那伙计一惊,嗫嚅道:“我,我,我。。。。。。”
乌达王爷拿眼一瞪,道:“嗯?”
封老板着急了,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大街。
你丫的,不知也就算了,知道还吞吞吐吐的,你以为跟你家媳妇亲吻,吞吞吐吐可以增加情趣吗?
面前这些都是什么人呢,吊他们的胃口,他们吊死你更快一些!所以,他很生气道:“阿德,知道就赶紧的说!”
那伙计阿德浑身一哆嗦,吃吃道:“是,是这样的,前几天的早上,我不是送了一个外卖吗,刚巧路过‘云天观’那一边,看见了,看见了王爷的‘追风’神骏骑着一男一女,那女子是司徒姑娘,而坐在司徒姑娘前面的,与画中人非常神似,不知是也不是。”
那军官皱眉道:“几天前?”
伙计阿德回答:“是。”
乌达王爷说话了:“嗯,这伙计没有说谎,前几天,我的确把我的‘追风’给司徒先生带他姐转了一圈‘云天观’。嗯,让他们辨认另外一个。”
于是,那军官收起了画轴,接着手掌处又出现了一画轴,展开来之后,不需伙计们指认,封老板便立刻道:“这个人倒是见过。”
军官道:“什么时候?”
封老板想了想,道:“白天天蒙蒙亮,对,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店门才刚刚开启,伙计们正在忙碌着清扫和备料,厨房的炉灶也是才刚刚生火,所以,他进来的时候,别说无法提供做菜煮饭服务,便是隔夜卤菜也是冷的,需要加热才行。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是没走成,因为小老儿善意的告诉他,如此早,哪儿都一样,还不如我让厨房的加些柴火,赶热一些熟食让他吃上。他想了想,最后是同意。哪——”
封老板指着墙角一个位置,道:“当时,他就是在那儿坐着等候的,等了约有盏茶功夫,伙计把他点的熟食端了上来,他却说要打包带走了。”
伙计阿德插口道:“还是我给他打包的。”
封老板微微点头,道:“是的。然后,在柜台结账时候,还装上了一壶酒,共计二两三钱银子。”
乌达王爷道:“后来,嗯,也就是中午或午后,他来过吗?”
封老板摇摇头,道:“没有。按照他买走的分量,足够一个人一天的口粮了。”
乌达王爷冷冷道:“如果是两个人呢?”
封老板道:“那么,只能吃一顿了。”
乌达王爷心一沉,只能够满足一个人一天的口粮,那么,昨天可是一整天哪,司徒先生在他手上,岂非生生被饿一天?!
但是,这个还是往好方面想的,如果往坏的方面想,那么,司徒先生的遭遇,就不是仅仅饿一天,而是。。。。。。乌达王爷心头一酸,虎目赤红。
那军官忽然指着封老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