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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长门道:“这倒是容易,别的不敢说,以我们三人的功力和轻功,任意哪一个,只是出去买些食物,悄然往返,应该是不难做到的。”
这一点,也获得了他另外两个小伙伴的高度赞赏与认可。
毕竟,在这木家庄,独行单干的江湖散流还是不少的,只要他们手上没有带着小安,且又不多管闲事的话,还是没有谁平白给自己找麻烦的。
当然,如果换上是鞠新念之流的武林小门小派,黄衫派的人也很乐意顺手灭掉的。但是,他们这三个,可是响当当的名门正派高手,正如,倘若不是黄山派的莫大侠和武当的玉冠道长适逢其会遇上他们黄衫派正在跟带着小安的柳大奶奶交锋加入战斗,他们是决计不会轻易招惹的。
可是,赞赏也好,认可也罢,总之,诸葛长门言语落下之后,两个小伙伴除了点头之外还是点头,仿佛,他们二人浑身上下,除了脑袋瓜子会点头之外,其余部分、包括嘴巴在内,都失去了该有的功能效用啦。
显然,他们二人不愿意接手这个光荣的任务,皆默认了,眼前最为重要之事,还是以人为本,贴身保护好小安的安全,其意义之重大,实乃重中之重,凌驾一切之上!
诸葛长门也是闭上了嘴巴。估计,他也是幡然醒悟过来了,当前对于小安的保护之重要,高于一切,吃喝都这等小事儿,就甭想比拟了!
沉默。
随着时间递长,小安逐渐适应了黑暗,慢慢的,也可以在黑暗之中依稀的辨认出三人大体上的轮廓,似乎皆是年近中年,年纪也是相仿。至于,他们穿着的是否纯碎黑衣又或是接近黑色,倒是真不好断论,唯一可以断论的是,没有一人是白衣的。
小安小眼珠在三人来回看了看,心下大奇,明明知道没有了食物,又决定在此地窖多作滞留数日,那么,吃喝方面,怎么个解决呢,总不会勒紧裤带,饿着肚子,硬撑着渡过几天罢?
沉寂了良久,马景达缓缓站起,缓缓道:“诸葛兄和齐兄在此照看着大少,我出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店家,如果没有,怕是要走出二三十里,路途遥远,往返费时,于今将近黎明,估计最快也得晌午归返,在这期间,大少交于你俩,他的事儿,便有劳两位多多费心啦。”
诸葛长门道:“马兄尽管放心,我们自是省得保护大少之周全。”
齐立胜道:“不错。我们会照顾好大少的。反而,此途凶险,马兄你路上须得小心。”
马景达点点头,道:“我省得。我去了。”
马景达看了小安一眼,没说什么,移动脚步,身影一转,走到一个墙角,沿着墙壁的梯级,拾级而上。一会儿,他似乎双手搬弄了一下,他的头顶之处,呈现一个团人体大小的暗光——为何说是暗光呢?那是由于不同程度的黑暗交集在一起的时候,便如同温度差异的对流之时所产生了缓冲的视觉冲击。
马景达轻轻蹭的一声,顺着暗光一跃而出,然后,暗光很快又被堵上了。
小安忍不住奇道:“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地窖好像规模挺不小的模样,一个小小的村子,居然有人挖如此大一个地窖,岂非浪费人力物力么?”
诸葛长门叹了口气,道:“大少,你究竟还小,很多事情有所不知。”
小安大是好奇,道:“诸葛先生,莫非,他们挖了这些地窖,除了堆放积存之物,还有其他用处?”
诸葛先生道:“是的,不仅有用,而且是大用。”
小安道:“愿闻其详。”
诸葛先生叹道:“算来,已是数十年前之事了,那个时候,蒙古人初入中原,对我们中原人民,尤其是汉家子弟,大肆抢掠屠杀,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席卷中原,在战火纷飞当中,无数家园瞬间被摧毁,生灵涂炭,哀鸣长野。后来,很多人学会了逃避战难,便在地下暗辟宽裕地窖,平时可存放东西,战时便当避难所使用起来啦。”
小安恍然,道:“哦,原来如此。”
他想了想,道:“诸葛先生,既然蒙古人对我们那么坏,为什么我们不将他们赶走呢?”
诸葛先生摇摇头,道:“谈何容易!大少,你还小,很多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很多东西,譬如团结,譬如热血,譬如忠诚,而实则,我们看见的,却往往是它们的对立面——散落,冷漠,背叛。”
小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睛犯困,小脑袋也晕晕的,自是酒意上涌使然,虽然他还好想和诸葛先生补充一些他未知的事儿,却终是耐不住酒精的侵蚀,被逐渐夺去了最后的坚守,倒头睡着了。
诸葛先生轻轻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呀。。。。。。”
齐立胜道:“诸葛兄就不以为我们比他更加可怜么?”
诸葛先生微微一怔,转脸看了他一眼,又是一声叹息,道:“齐兄说的不错。至少,他在大家的竭尽全力保护之下,起码,还是幸运的,而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又是为了哪般?又有谁可以体谅我们的辛酸?”
齐立胜道:“诸葛兄,现在,马景达不在此,我们两就不要继续作那空有其表实则毫无用处的锦绣文章罢。”
诸葛先生迟疑了一下,道:“齐兄,你的意思是。。。。。。”
齐立胜道:“莫非,诸葛兄就真的不想吗,嘿嘿。。。。。。”
诸葛先生沉吟一会儿,沉声道:“毕竟,马兄与我们一起的,倘若我们此际把大少带走,他回来之后,看不到我们,他盛怒之下,宣扬于江湖或是带人打进山门兴师问罪,那时候,天下之大,却再无我们立足之地罢。”
齐立胜淡淡道:“这几天,这一带,因为大少之事,不知来了多少三山五岳的各路武林高手,也不知由此埋葬了多少豪雄冤魂于此,马兄牺牲于此,也不足为奇,为大少而壮烈,反而是他们整个华山派的荣耀。”
诸葛先生眼里精光一闪,微微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是,毕竟,我们是名门正派的,一向同气连枝,如此失之大义之举,怕是有欠妥当。。。。。。”
齐立胜冷笑一声,冷冷道:“诸葛兄,这里,只有你我,你就别装清高啦,别说我不懂欣赏,而是,你,当提出让一个人出去带食物之时,便是已经动了心思,准备把那一个给撂倒。只不过,你隐藏的比较深,来让我做那恶人,以便他日万一东窗事发,可以有个人在先头扛负责任而已。嘿嘿,诸葛兄,我便如你所愿,甘心做那扛负责任之恶人,那又如何?”
这一刻,诸葛先生好像被撕开了某种美丽的面具一般,露出狰狞的面目,冷冷道:“齐兄,这可是你说的?”
齐立胜道:“出我之口,入你之耳,绝无虚假。”
诸葛先生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等着。”
他站了起来,走到床前,手掌拂过,一根手指已经轻轻点了小安的睡穴。
齐立胜微微一怔,然后很快便明白了过来了,不由颔首赞叹道:“诸葛兄不愧心思缜密,端得是没有辜负你的姓氏呀。”
诸葛先生道:“大少虽然还小,但是,有些事儿,还是不能让他从中破坏了的。”
齐立胜点头称是,然后以商量语气道:“诸葛兄,到时候,我们该如何个做法?”
诸葛先生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来,轻轻的缓缓道:“这事,须得好生计量,毕竟,马景达的剑法之精妙,绝对是一流的,贸贸然的出手,怕是,即便是我们联手,也未必可以把他拿下,倘若让他逃掉了,那么,等待我们的,就不仅仅是身败名裂,而是死无葬身之地啦!”
齐立胜道:“正是。”
诸葛先生道:“故此,我们须得拿出一套万无一失的计划出来。。。。。。”
第10章 三人同行 必有豺狼()
咚!
一声沉闷巨响,地窖摇动,头顶上的泥土扑簇簇掉落下来,把老少三人整得个灰头土脸的。
被点了睡穴的小安自然毫无反抗之力,也不会有任何不满之情绪,依然熟睡。
可是,对于诸葛先生和齐立胜先生来说,那真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宛如在暗恋已久的女神面前被哪个谁揪着领子狠狠刮了一巴掌,颜面掉落一地!
那个样子的话,为了在女神面前争回一口气,说什么也跟那谁干上一架的——等等,等等,得先看清是谁刮的巴掌好吗,倘若,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够对付的人,那么,是不是该先缓一缓躁动的情绪,作数息深呼吸之后,仔细考虑一下究竟是面子重要还是被打死重要,再作最后的决定呢?
面子很重要,但是,生命,更加重要!
所以,不仅涵养极好的诸葛先生没有勃然大怒发飙冲出地窖去找人拼命,甚至,连比较浮躁的齐立胜也沉默不语,只是站起身来,轻轻抖动着衣衫将衣服上面的灰土抖落,然后,以衣袖擦去脸上的灰尘,看了依然故我一动不动坐着的诸葛先生,摇摇头,为他的小心谨慎,佩服的五体投地。
缝!
通!
头一声,仿佛两头相向疾奔的大象碰撞在一起,后一声,宛似其中一头大象被撞飞倒地的巨响。
忽然听得一个忍着痛苦的声音道:“好好,久闻西域郑家的‘无回掌’独步天下,凌厉无匹,今日有幸获见,果然了得,虽败而无憾啦!”
一个清朗男子声音道:“百东翎百老师,你也是不必过谦,其实,你昆仑派的‘先天一炁混元掌’,也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掌法,且百老师你的功力和火候也不差,只不过,你不久前跟几个高手对战,消耗了不少,我郑回凑合捡了个便宜而已。”
“哼,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里来那么多的理由,姓郑的,我今日落你手里,我认栽,你乐意怎么处置,随你。”
那个叫做郑回的人似乎颇为意外“咦”了一声,然后忍不住惋惜一叹,说道:“百老师,讲真,我原不想跟你们中原正派侠士为敌的,便是你们参与进来了,如果没有实质上的意义,我们大多都是擦身而过,并不愿意做无谓的争斗,奈何,我的两个师弟,一个被你所杀,一个被你重伤,我这做师兄的,设若让你就此走了,恐怕,对他们不好交代呀。故此,百老师,你多多包涵。”
那个被称昆仑派百东翎百老师冷冷道:“姓郑的,你无需说的那么高尚,你的师弟们追杀我正道同门,我相助反击,莫非就错了?这只不过是你们黄衫派一贯作风,明明做了坏事,却总是不敢承认,躲躲缩缩的,自我狡辩,作那掩耳盗铃,混绕视听之举,有意义吗?”
那郑回似乎蛮惋惜的一声长叹,道:“你也许说的不无道理,但是,那是黄衫派的其他之人,而不代表我,也代表不了我。至少,在刚才之前,我还是希望百老师能够为杀人和伤人事故道磕个头道个歉,认错了,我郑回也不是歹毒狠心之辈,说不定一时心软,便是转身就走,且当今日没碰上百老师。然而,百老师,你居然毫无愧疚之心,也无悔过之意,那么,我只能够,对你说一声对不住啦。”
显然,那个郑回已经对昆仑派的百东翎准备下绝杀手段了。
地窖之中的诸葛先生和齐立胜对视一眼,都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