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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画面碎裂,思绪回归,陆信猛然睁开双眼,两道至强印记消散无踪,只是陆信眉头紧皱,眼中有着极大的犹豫之色划过。
两位至强人物都是从万丈红尘中成道,更经历了凡人悲欢喜怒的一生,而这也让陆信想起一个关于老子的传说。
上古之时,老子尚未得道,偶有一日路过农田,心血来潮对一农夫发问!
老子曰:天有多高,地有多长?
农夫答:九丈为天,五亩为地。
老子奇道:苍茫天地,岂有如此大小?
农夫憨笑道:我抬眼便是九丈天空,俯首既是五亩耕地,这就是我的天地啊。
老子惊诧,恍然大悟,对农夫行三拜大礼!
天地人三道,尽皆明悟心中,老子骑青牛,过函谷,紫气浩荡三万里,此去无踪,不显凡尘,只是这个传说,一直流传在世间当中。
两位至强于红尘当中成道,化身万古至强般的存在,老子与农夫简短对话,明悟天地人三道,自此化身道祖。
武祖转世之身便在身旁,魔祖不知踪迹,道祖不显世间,可他们成道之后都去过哪里?
他们一直在追寻永恒不朽,想要超脱天地,成为不朽不灭的存在,陆信已然知道他们的追求。
莫九幽乃是武祖转世之身,在万古轮回当中追求永恒不朽,虽然陆信修为恐怖到极巅,但是他看不明白,武祖如此放逐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万丈红尘,我为谪仙,可却从未化身凡人,虽然我可镇压古今大敌,可却看不透这个世界的本质,难道他们所追求的东西,都在这人道当中不成?”
陆信喃喃出声,展现在他眼前乃是无尽迷雾,他十分想要挥散困顿他的迷雾,可却空有一身力量,却无法得见事物的本质。
陆信无声,沉寂至极,他盘坐擎天阁中,周身气息起伏不定,双眸更是深邃至极,眼底不时有着犹豫之色划过,直至莫九幽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也让陆信的思绪缓缓回归。
“师师尊您对我做了什么?”
陆信并无答话,他缓缓起身,遥望远方天地,双眸当中划过坚定之意,其声音也徐徐在莫九幽耳边响起。
“九幽,今日之后,你将自行修炼,为师或许要消失一段时间,如果魔教遭遇厄难,以你与金展的修为,当能不让魔教覆灭于尘世当中。”
陆信的声音沧桑深邃,可听到莫九幽的耳中,仿佛乃是一道惊雷在炸响,看向陆信的眼神更是呈现极其惊诧之色。
在莫九幽心中,陆信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于他,更是日夜在其身边对他的修炼督促不休,陆信此刻竟然说出分别之语,这又怎能不让莫九幽如坠梦中?
“师尊,你要去哪里?”十数息后,莫九幽回过神来,对陆信疑问出声。
陆信缓缓转身看向莫九幽,脸上有着夺目的光彩,其声音平淡至极道:“万丈红尘,人道之路,希望你我师徒重聚之时,你的修为能让为师刮目相看。”
轰隆隆!
虚空震颤,天地有感,无尽雷霆划破长空,那万道雷光突兀出现,好似印证着陆信的话语,其浩荡声势显得可怖至极。
陆信再无犹豫,他一步踏出,虚空破碎不堪,他的身躯虚幻莫测,化作一道流光,朝远方天地激射而去。
不知是不是莫九幽的错觉,他看着陆信离去的背影,感觉陆信周身的气息在发生极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说不清道不明,但却给他一种极其熟悉之感,好似他曾经历过陆信此刻的心境一般。
第229章 凡人亦或谪仙?()
罗天城,从字面上理解,给人一种大气磅礴般的感受,可罗天城仅仅只是一座普通的人类城市,在整个中原大地之中也显得并不起眼。
不起眼,有着不起眼的好处,罗天城地处北方边疆,一年当中大多数处于冬雪纷飞的季节,更因方圆万里之内并无名山大泽,修士宗门寥寥可数,是一处难得的安静之地,也让凡人能避免许多纷扰,在罗天城中安静度日。
寒风呼啸,大雪滂沱,整座罗天城被大雪覆盖,让人一眼望去显得银装索裹,给人一种纤尘不染之感。
雪景虽美,可罗天城却是一处苦寒之地,对于凡人百姓来说,能在自家火炉前烫上一壶烧刀子,弄上半斤酱牛肉,与三两好友喝上一口烈酒,便已经是人生一大快事。
街道之上,行人甚少,地面上的积雪足有一尺之高,想要在这场厚重的大雪中前行,却是要多费一些气力。
吱吱吱!
沉重的脚步踩踏在积雪之上,发出挤压积雪般的声音,只见街道尽头,一名中年壮汉,其面貌朴实,穿着厚重的皮袄,他怀中抱着一个七八岁左右大的稚童,在大雪纷飞中艰难前行。
稚童手中拿着一串糖人,双颊被冻的通红,可在父亲的怀抱当中,却并不感到寒冷,更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证明孩童的天真无邪与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爹,你快看。”
骤然,孩童笑容不在,口中发出惊呼之音,猛然指向前方一处屋檐,而这也让中年男子一惊,朝着孩童所指的地方快速看去,映入眼帘的中的景象,也让中年男子谓然一叹。
一名白衣青年,靠坐在破落的屋檐下,他的衣衫极其淡薄,整个人好似完全被冻僵一般,其消瘦般的躯体,更不自觉的在抖动,其双唇完全失去血色,更沾染些许冰渣,显然用不了多久,放任白衣青年在此,他便要冻死在这飞雪寒天之中。
“哎,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书生,这场大雪不知已经冻死了多少人啊。”中年男子无奈摇头道。
“爹,我们救救这位大哥哥吧。”孩童不断摇晃着父亲的手臂,双眸当中更是呈现一丝水雾,也证明孩童天性纯真,见不得白衣青年被大雪冻死在街道当中。
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其声音略显犹豫道:“寒儿,咱们的家的余粮已经不多了,这场大雪不知还要下多久,如果将此人带回家中,只怕!”
中年男子说到此处欲言又止,显然他只是一个平凡父亲,能养活一家三口,已然很不容易,如果将这位白衣青年带回家中,不说白衣青年需要医药诊治,便是多出一人的口粮,便让他感到极大的负担。
“爹爹,您不是对寒儿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咱们见到了,岂能让这位大哥哥冻死在这冰天雪地当中?”孩童声音稚嫩,向父亲不断祈求道。
耳闻孩童话语,中年男子眉头紧拧,足足过了数息时间,他眉头舒展,咧嘴一笑道:“寒儿说的对,既然见到了,你我父子怎可见死不救。”
父子对话之间,已然快步来到白衣青年身前,孩童更是从父亲怀中落地,两三步来到青年身前。
“大哥哥,你千万不要睡啊,爹爹说了,人在极冷的情况下,如果睡着了,就永远也醒不来了。”孩童不断摇动着青年的手臂,其稚嫩的声音略显焦急。
可惜,白衣青年的身体已然被冻僵,整个人也陷入昏迷当中,对于孩童的话语并无半点反应,如果不是青年躯体不时发生颤抖,只怕父子二人都会认为,眼前的青年早已冻死在寒雪当中。
“小兄弟,这是我自制的烈酒,你先喝一口暖暖身子,我这便带你回家救治。”
中年男子从腰间掏出羊皮酒袋,拔开瓶塞就朝青年口中灌入大量烈酒,也让白衣青年剧烈咳嗽不断,只是苍白无血的面容,在此刻恢复了些许红润。
直接将青年背负身后,中年男子将孩童再次抱入怀中,顶着寒风积雪,快步消失在风雪交加的街道当中。
嘎吱。
略显斑驳的木门被推开,凛冽的寒风狂涌而入,中年男子背负青年迅速进入屋中,而后快速插上房门,这才感觉到些许暖意。
“娘,我们回来了。”
随着孩童声音响起,一名少妇模样般的女子,快步从厢房中走出,她身穿麻布罗衣,脸上不沾半点粉黛,虽不是美女之姿,但也算是小家碧玉般的模样。
“山哥,他他是何人?”当看到夫君背上的青年,少妇惊疑出声。
“娘,这位大哥哥差点冻死在外面,是我与爹爹将他救回家中,您要责怪就责怪寒儿吧。”深知自家情况,孩童深怕娘亲不满,赶忙先行向娘亲赔罪道。
“傻寒儿,救人乃是好事,娘怎么会怪你呢。”
少妇展颜一笑,轻抚孩童发髻,只是她的笑容有些勉强,并非她不想救助这位白衣青年,只是家中已经很是贫苦,多出一张嘴,能否度过这个寒冬,却是有些难说。
“雪儿,对不起,这位小兄弟。”
中年男子声音略显局促,可不等他将口中话语说完,少妇快步来到他的身前,轻语出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雪儿怎会怪你,我这便去请王郎中。”
少妇说着此话,披上厚重的皮袄,推开房门便走出家中。
厢房内,火炉中的柴火熊熊燃烧,给人极致般的温暖之感。
白衣青年躺在床榻之上,一名六旬老者发须灰白,正坐在床沿前为青年把脉,一家三口侧立一旁,略显紧张的看向老者,不知这位青年还有没有得救。
“脉象杂乱不堪,已然被寒气入体,老夫先开出一个方子,你们按照这个方子去旁边药铺拿药,将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给他服下,连续七日之后,他能醒来,也便捡回一条性命。”王郎中写下一个药方,递给中年男子,起身便要离去。
第230章 我叫陆凡()
“王朗中,真是麻烦您了,这些银钱虽然不多,但还请您收下。”少妇掏出一串铜钱,便向王朗中递去。
“都是苦难百姓,这大雪封天,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银钱就算了吧。”王郎中推拒一番,便告辞离去,也让一家三口对其感谢不止。
随着王郎中离开,夫妇二人神情略显沉默,中年男子眉头紧皱道:“家中银钱不多,这七日的药材。”
“山哥无需忧心,雪儿还有一双耳坠,正好可以去药铺抵换银钱。”
“雪儿,这万万不可,这可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念想,这。”
不待中年男子说完,少妇展颜一笑道:“不过是一对银耳坠罢了,能救得一条性命,这又算得了什么。”
七日后。
外界飞雪寒天,大雪从未停止。
屋舍当中,火炉熊熊燃烧,陆信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张稚嫩小脸,随后整座屋舍当中,传来孩童兴奋的欢呼之音。
“爹,娘,大哥哥醒了,他醒了。”
急促的脚步声在传来,只见夫妇二人快步进入厢房,当两人看到陆信苏醒,眉宇间的愁容尽皆化为乌有。
陆信支撑床榻缓缓起身,他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双眸当中闪烁迷惘之色,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从天策府离去,他于高天中纵横,直至他来到罗天城,他的一身修为尽皆藏于体内,更是将自身化为一介凡人,体悟着武祖与魔祖昔年在红尘当中的心态。
想要融入万丈红尘当中,体悟人道之路,自身便要化为凡人,不能展现半点修为,皆以凡人的标准行事,他推演自身,演化至强神法,终是融入凡人之中,当封天大雪来临之时,他也如凡人一般,遭受苦寒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