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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这个举动,便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别有用心的人留意到了,当即一人借着酒力,故意从她旁边晃过,将天行剑撞倒在地,露出了剑柄,客栈中不乏江湖中人,自然有人识得,只见天行剑倒地之后,那个刻意经过的人定睛看了一眼,当即又借着酒劲,摇摇晃晃地走了。
当即楚莹莹连忙拾起天行剑,并将它重新包好,然而此时,客栈里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原本大声叫喊嘈杂的客人,在见到天行剑之后,各自交头私语起来。
而此时,小二已经端上来了饭菜,莫白早就饥肠辘辘,见到菜肴放了上来,当即开始大口吞咽起来,看着他漠不关心的样子,楚莹莹兀自呢喃道:“没心没肺,吃饱就睡!”
话音虽小,但还是能听得清楚,当即莫白扒拉着满满的一口饭菜,很是奇怪地看着她,之前于冰心还不知道楚莹莹说的是谁,此时看到莫白被饭菜塞满着嘟囔的嘴型,很是滑稽,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于冰心的一阵发笑,莫白当即明白了自己的窘态,连忙将嘴巴嗫嚅几下,将饭菜咽下,随即又夹了一把放到了楚莹莹的碗中,接着又开始扒拉起来。
“你斯文点!这还坐着两个姑娘呢!”于旭亦有些看不惯他的神态,出言奚落。
莫白自小就是如此,食不言寝不语,吃相虽然不雅,但让人看着舒坦,相比那些口齿斯文之人,少了那份造作的神态。
“吃饭就该这样,本来不怎么饿的,看他吃的这么津津有味,还真有些腹中空荡了!”于冰心看着莫白吃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并未觉得失态,反倒感觉很真实质朴。
尽管吃饭之时楚莹莹一再提醒莫白,客栈里的客人有些异样,但看着他充耳不闻的样子,只好作罢,但她时刻担心着天行剑,根本无心用餐。
三人看着莫白一顿豪吃之后,都感觉到了饭菜的可贵,当即各自低头吃起,是时,莫白忽然伸过手去,示意让楚莹莹把天行剑交给他。
“呆子!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还真以为你只管吃去了!”说罢,楚莹莹将天行剑递给了他。
客栈里的其他人,看到莫白接过天行剑泰然自若的样子,探眼扫视了一圈,当即各自散开,立时间有恢复了刚才的喧闹。
四人吃饱喝足之后,便让伙计领着走进了房间,这时,于旭给了客栈伙计一锭黄白之物,随即问道:“小二哥,刚刚楼下那些,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也是来投宿的吗?”
那客栈伙计接过那锭银钱,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当即嘴上露出了笑意,恭维着答道:“对了,客官!这官道最近有些不太平,常有客人丢失财物,他们都是过路人,没有在小店投宿!”
听得客栈伙计的一番敬告提醒,于旭当即明白了,刚才天行剑的跌落,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而为,看那些人的阵势,今晚只怕会有梁上君子,踏星而来!
于旭要了三间上房,楚莹莹与冰心一间,他则因为方才看到莫白吃相粗犷,不愿与他同住,于是便自己单开了一间,他是于家独子,出门在外,当然盘缠富足。
莫白照旧替于冰心输送真气之后,服下楚莹莹调制的解药,将天行剑放在榻前,亦有些疲惫,当即睡下了。
夜班时分,房檐上的踏瓦之声,将莫白从梦中惊醒,当即从布包中取出天行剑,缓缓拔剑出鞘,房中一片漆黑,只待房上再传声响,便提剑迎房而上!
第26章: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月黑风高杀人夜,客栈之外,来了许多各怀鬼胎的不速之客。
此地虽然地处官道,地势平坦,但沿途乔木丛茂,十分利于藏身,莫白正自房中闭目养神,忽然耳际传来细微动静,立时便让他警醒起来。
此处人生地陌,须得小心防范,晚饭之时天行剑被现身人前,此剑由来引起不少风波,几乎是在一次次血海中浸泡而成,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它已不知留下了多少白骨。
咯噔一声,房檐上的来人又向前行进了一步,而这一步却已经触到了莫白的红线,当即挺身一跃,天行剑脱鞘而出,直直撞破房檐,随着瓦片簌簌落下,莫白此时已是剑影当空,气势如虹。
才一冲出房顶,莫白撩起手中剑刃,浑然画圆,削出几道剑气,划向四周,而此时,房顶上赫然站着一个身影,房顶上被莫白撞出的那个天窗,忽然点明了烛火,想是已经有人进去了。
只见那人傲然挺身而立,一身黑袍,除了夜空稀薄的色光反差,全然不知是有人站立在那里,莫白横剑身前,双眼直视。
“天行剑应该属于他真正的主人,而你!不配!”此时,一个幽然的声音忽然说道。
说罢那人悄然转过身来,冷笑了几声,看着莫白手拿天行剑,摆开了架势,忽又说道:“姓莫的,听说你只是个哑巴,难道我堂堂中原无豪杰,龙行司竟然选了你去看守剑陵!”
然而此时,于旭听见了莫白房中的嘈杂之声,当即连忙从隔壁冲了过来,抬眼看到头顶上的破口,立时纵身一跃,于莫白之后跟了上去。
“又来一个!没本事护剑,就别拿剑,传出去丢人!”人字才一吐出唇齿,那人便已连踢几块瓦片,想莫白于旭二人飞来。
“小心!”于旭情急之下,惊呼道。
两人一同侧身避过瓦片,随即于旭劲声说道:“有没有本事拿剑,也轮不到你这等鼠辈来说长论短!”
说罢双掌开始集运内力,只待那人再发一式,便迎刃而上,是时,转眼看了看莫白,犹然说道:“莫兄!今日多谢你,冰心又熬过去一天,这厮就交给我了!”
然而此时,还未等于旭动手,从漆黑的四周,忽然又蹿出几个人来,将他二人成合围之势,莫白暗自运息试探了一番,只觉体内亏损的元气还未恢复,不宜长斗,随即跟于旭对视了一眼,两人急促的气息顿时让彼此明白了用意。
只见于旭从房顶破口处跳下,撤回了房中,将楚莹莹和冰心两人焦急着领出了房间,而此时房下的情况更加危险,于旭才一冲出木楼走廊,便被一行手持长刀之人堵了回来。
“莫兄,他们人多不宜恋战,你且带着她们先撤,这里我暂时还能抵挡一阵!”看着眼前扬刀赫赫的来人,于旭急声说道。
莫白听言正欲往回抽身,不料房顶上那几人却趁势将他牢牢困住,他们似是知道此时莫白内劲空虚,不敢先发制人,于是他们连番上阵,并未下狠手,只是一味地消耗莫白残存不多的体力。
连日来不仅舟车劳顿,身体未能得到很好的恢复,还需连日为于冰心耗损真气,莫白此时出招明显迟钝,后劲不足。
当即莫白运气冲劲,用尽浑身内力,将天行剑浮于身前,只见此时天行剑晃动得厉害,喑嗡之声甚浓,是时,天行剑一分为三,盘桓于他周身前后。
天行剑一体三段,子母同体,此时莫白用尽最后一口真气,猛然将内劲催至巅峰,才将这天行剑一分为三,子母天行剑,阴阳三分眼,这天行剑被一分为三之后,锋芒毕露,威力大增。
然而,原本将莫白团团围困的那些人,此刻均不敢贸然来犯,生怕被这凌厉非常的剑气所伤,各自行走变换方位,待取时机,一击而破。
莫白内劲空虚,这拆分天行剑,让它分体应战本就极耗内力,如此下去,莫白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旋即,那群围攻之人忽然停住了攻势。
“天行剑主果真不同凡响,明明气力不支,还能将天行剑用内力强行分体,佩服佩服!”一人怡然说道。
陡然听得此言,莫白很是不解,方才他们言辞逼迫,处处锋芒,此刻竟然话音忽转,开始赞美起来,眼看他们停住了攻势,莫白早就撑得辛苦,当即收息回元,平心静气。
随着房上那人的一声说道,楼下持刀之人早就将于旭逼至角落,听言立时收刀回撤,停住了攻势。
“莫白,看来你做这天行剑的主人,还是称职的,”此时那说话之人,扬手一挥,嘈杂之人立时撤出了客栈,恍如方才的一番激斗,有如梦境。
原来这位不速之客竟是楚莹莹的兄长,薛长戈,方才的一番言语挑衅,只不过是想激起于旭莫白两人的斗志,一试身手而已。
“大哥!刚刚差点被你吓死!我们还以为遇上强盗了呢!”是时,楚莹莹意犹未尽地说道。
“什么强盗敢动我薛长戈的妹妹,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哥哥也得看下他两只半来!”薛长戈调侃言道。
兄妹之间,许久未见,自然有诉不完的衷肠。
只是薛长戈的突然到访,还带来这么多人,着实让莫白有些诧异,他本为楚王的近身亲信,此时应该在王宫中保护楚王,近年来,楚王拓疆扩域,令多数势力土崩瓦解,造下无数杀孽,早就有人不惜重金,组织亡命之徒,潜入王宫行刺。
“哥哥!你怎么不在王宫之中保护楚王,反倒溜出江湖,带人行凶!”楚莹莹说道。
是时,薛长戈饶有心事地说道:“上次潇水一战,虽然楚王铁卫得胜,然而莫兄的那一剑,却让楚王对我严加责备,加上马三军等人的挑拨,为兄如今已是无官一身轻,闲散人一个了!”
听见兄长已经脱离了楚王,重回江湖,楚莹莹顿时喜笑颜开,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兄长如此挺胸扬眉,笑谈自若的豪气,因为与楚王的协定,他不得不背离江湖道义,与官家沆瀣一气,做了管家手里的工具,告别了快意恩仇的江湖。
然而,听到薛长戈说出的这番话,莫白却是有些担心起来,既然马三军能在楚王面前,让薛长戈如此失势,想必楚王还是更相信骨肉血亲之言,潇水一战,虽然是马三军背后偷袭,自己不得已才出手自保,将他重伤。
马三军若在楚王跟前一再挑拨,赶赴楚王王宫之宴,此去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鸿门宴了。
若有早知,何必当初。
如今自己已经应下了楚王邀请,若半途不去,日后定会落人笑柄,说天行剑的主人畏惧楚王的威严,连楚王的宴请都不敢赴。
自己名声事小,天行剑的威严便如同朝堂的君威一般,不容亵渎,朝野之间,本就存在着一种互相制衡的格局。
官家以法治天下,绿野江湖则以肃杀而快意恩仇,官家最怕江湖中人快意恩仇的随性,而江湖中人则最是反感法理的迂腐繁琐。
法不外乎情理,而恩怨情仇却皆因情理纷乱而起。
只怕此时寒雁城余数不多的旧部,都已经上了楚王心里的断头榜。
“大哥,既然你不再与楚王一起,今后有什么打算?”随即,楚莹莹出言问道。
孤鸿涧本为苗疆之地的势力,并非中原武林一脉,中原武林自然是容不下这股异族势力的,而薛长戈身系孤鸿涧掌教之职,当然必须秉承先辈之志,好好经营,将其发扬光大。
“没打算,做个闲云野鹤不是很好么?”所有人都听出了,薛长戈此话的言不由衷之意。
从生到死,事事都是身不由己。
是时,薛长戈看着莫白苦涩的神情,当即说道:“论武功,当今中原武林,莫兄你算得上是我薛某人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