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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卿瞳孔猛地一缩,用尽了全身力气追上去。(。)
第三四一章 所谓天命()
饶是林少卿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追,也依然是晚了,他眼看着神魔之气迅速吞噬了净璃的身体,只觉得胸口一疼,毫不顾忌的紧随其后飞跃而下。
“等等!”蝶衣惊叫出声,从一侧窜出,试图制止,可不等她把话说完,林少卿已经坠入了峡谷中。
蝶衣呆呆的飘在半空中,喃喃自语道:“竟没有丝毫的犹豫吗?”这神魔之气是伤不了那小姑娘的,可这少年却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同一时间,兮秀正与入虚闲谈着近几年仙盟的动向,忽然胸口剧痛传来,痛得他弯腰蜷缩,猛地栽倒在了地上。
“怎么?”入虚被兮秀忽然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忙凑过去预备将他扶起,余光却看到兮秀一直悬在腰上那盏明魂灯的火焰闪了闪,熄灭了……
净璃躺倒在乱石堆中,身体被神魔之气腐蚀的如同一个碳人,浑身漆黑,身上的皮肤溃烂,无一处完好,脸上血迹斑斑,更是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仅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实了她还活着的事实。
不知何时,伴随着她胸口处规律的起伏,身上慢慢冒出了微弱的亮光,那光亮初始非常的微弱,一闪一闪的,慢慢变得明亮了一些,像一小簇火焰,照亮了周遭的黑暗。又不知过了多久,光亮渐渐扩散,将净璃的整个身体包裹了进去,随着温暖的光亮的到来,她身上被腐蚀的皮肤开始缓慢的愈合。
光亮逐渐变得平稳。维持着一个形状不再向外扩散。此时,若有人在场,一定会被这光亮的形状所震撼,那光汇聚成了一个凤凰的形状,金色的凤凰温顺的趴伏在净璃的身上,用翅膀拥抱着她的身体,保护着她不再受到神魔之气的侵蚀。
此时的净璃并不知外界的一切,她陷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独自一人站在黑暗当中,除了脚步声,再听不到其他声响。
她迷茫的停在原地。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呢?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远处隐约有光亮,于是快步的朝那光亮处跑去,可那光亮却好像一直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总也靠近不了。
她停下脚步原地喘着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然在发光吗?她看得到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在发光。
这时。她的手指微微的感受到了灼烫,低头一看,师父留下的那储物戒指也显现了原本的模样,正在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净璃疑惑的将手伸进戒指中,摸到了让整个戒指灼热起来的罪魁祸首,是那枚玉佩。
玉佩,是入虚送给她的玉佩。似乎她每一次诡异的经历都与这玉佩有关?为什么要将这东西送给她?
她将玉佩从戒指中取出,玉佩的光芒与储物戒指的光芒慢慢融合在一起。
翠绿的纯色玉佩上,似有什么东西在游动,那东西的游动速度由慢变快又逐渐稳定下来,能够看出那游动图形的模样。
脖颈细长、背部隆起、喙如鸡、颌如燕、长羽华丽,这是凤凰吗?
忽然,那玉佩中的凤凰似要从中飞出,引颈高歌,一声悠长的啼鸣从手中传来,净璃手一抖,玉佩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玉佩落地的一瞬间,漆黑的地面由玉佩为中心出现了奇怪的波纹,波纹一圈一圈的如同水面,黑色随着波纹褪去,露出了青玉铺成的地面。
“交出神谕,否则这里就是你们全族的埋骨之处。”一个男子厉声大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神谕是何物,我分明从未见过。今日若是我全族注定要死在这里,也不是因你们这些贪婪之辈,而是天命。”伴随着温柔的声音,又有一男子轻叹出声。
接着便是法术与兵器相接的声响,嘈杂而又凌乱,再听不清任何对话。
既然从未见过为何不解释清楚呢?为何不尝试着逃跑呢?一句天命便要赴死吗?
净璃有些想哭,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当真跟你没关系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叹出声。
净璃被这熟悉的声音惊了一下,她抬起头,便看到一个亭亭而立的少女,身上是灰扑扑的道袍,头上梳着一个道髻用一根木棒固定住,少女笑盈盈的眼睛中带着天真与狡黠,她问:“这真的跟你没关系吗?如果跟你没关系,那入虚为何要把玉佩赠给你。”
“结个善缘罢了。”净璃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少女,面无表情。这少女,她认得,那是去到灵级界以前,在地级界横行霸道的自己。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他将这玉佩给你,就是因为看出了你生来就与寻常人不同。”少女抬着细白的下巴,歪着头看着她。
“逃避?本不是我的事情没有必要揽在自己身上。”净璃低垂着视线,不肯与少女对视,她解释道,“世事之艰难,你又知道多少。”
“可你能逃避到哪一天呢?连你的灵宠都看不过去,想要揭穿你的秘密了。你明知道自己与寻常人不同,从入虚说你与佛门有缘的那一刻,你就隐约有感觉了对不对?”
“因为师父吗?还是因为莫家,因为天清山?因为师父坎坷的遭遇,因为毫无反抗之力的家族,因为眨眼间就覆灭的一个门派,所以你怕了,对不对?你觉得世事难料,你对自己没有自信,你觉得自己一定不是走到终点的那个?”那少女紧盯着净璃,连连逼问。
“不,恰恰相反,我一定会走到最后的。”净璃轻叹了一口气,“你完全想错了。我之所以拒绝这一切,是因为我就是我,我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往哪里走走哪条路,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不管是所谓的血脉还是出身,我既然从来没有享受到它们带来的好处,也没有必要去承担义务,最重要的是,我厌恶被推着走不能自己做主的感觉。”
“可你能走到今天,不正是因为你的血脉吗?”少女的眼中带着怜悯,她轻轻摸上了净璃的脸,“你说得对,你就是你,所以天命所在,你无力抵抗,也无法选择。”(。)
第三四二章 引路()
天命所在,无法选择吗?
净璃看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虚影慢慢消散,周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原来,她从那么早以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只是,她强行将那些念头压在了心底。她做了许多自欺欺人的事情,只为了坚持自主的选择,而不是被命运推上那个并不喜欢的位置。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不管她愿还是不愿。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是自己主动迎上去应对,还是不甘不愿的最终被推到那个位置。
天命所在,无法选择,这句话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
净璃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只趴伏在她身上的凤凰虚影也慢慢抬起了头,温和的看着她,眼神中似有担忧。
“你是从哪里来的?”净璃轻笑了一声,抬起了手。那凤凰轻啼一声,弯下脖子,将头凑到了净璃的手边,似乎是在示意她抚摸自己。
净璃虚空摸了摸凤凰的头部,问道:“莫非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吗?躲在玉佩里?”
见凤凰再度啼叫,她又问道:“那么,是在我的身体里吗?”
凤凰仍是啼叫,净璃继续问道:“你与我是什么关系?守护神?不,不对,那么是我的分身?……”
净璃一边嘟囔着,一边站了起来,那凤凰也跟着她慢慢站了起来。
“我是那个凤族的后裔吗?我与那个蓝凤一族莫非是有血缘关系?”
这一次凤凰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啊,难怪。这么说我那父母也是凤凰的后裔了,可我还有个弟弟,为何独独选择了我呢。”这话里既有疑问又有抱怨,可惜却无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人安抚她。
因有这巨大的凤凰虚影在,它所到之处,神魔之气退散,且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
净璃走了两步,便看到了歪倒在不远处的成就,她上前去抬起脚轻轻踢了踢它。咒骂道:“这臭小子。竟然敢将我踹下来。成就为何将我踢下来?莫非它知道我是凤族后裔?”后一句,她是看着那只凤凰询问的。
且不用凤凰点头,她便知道成就定然知道些什么,只等它醒了之后就知道详情了。净璃毫不犹豫的将成就扔进了储物袋。她能够感觉到成就很快就会醒。只等到时再跟它算账!
再往前走。便看到了一个身体被腐蚀的惨不忍睹焦黑如碳的人,是林少卿。尽管他在进入此处之初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但还是未能抵抗住神魔之气的腐蚀之力。
净璃走到林少卿的面前。轻轻将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胸口微弱的起伏证实着他还有一息尚存。
“你怎么这么蠢。”净璃慢慢的趴在了林少卿的胸口,那只与她相随相伴的凤凰也随着她的动作再度曲膝趴下,巨大的翅膀温柔的盖住两人的身影。温暖的金光笼罩下,林少卿的伤口开始缓慢的愈合。
你喜欢我吗,林少卿?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跟下来。
净璃慢慢地抬起头,抚摸着那张已经开始逐渐复原的俊脸,心中既有隐约的小兴奋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与所谓的天命无关,是因为这样的人,她爱不起,至少,她暂时还爱不起。
看着林少卿的伤口全部愈合之后,净璃扭头对身后的凤凰说道:“带我去吧,你们将我带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跟凤族有关对不对?”
那凤凰点了点头,踏着轻快的步子,带着净璃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此时的兮秀正与入虚飞快的布置着能够短暂进入登天门的阵法,他正弯腰画好一处阵法时,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低头看去,就见明魂灯上那微弱的小火苗竟然慢慢的变得茁壮起来,最后逐渐恢复了平稳。
这是?
“看来危机暂时解除了。”入虚也看到了那恢复原状的火苗,既然危机解除,他也不需再这样劳心劳力的持续性画阵法了,可以暂时歇一歇。
“嗯。”兮秀点了点头,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明魂灯为何会忽然就恢复了呢?小九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受了重伤,明魂灯应当会慢慢的恢复才对,为何会突然像熄灭了一样的微弱,又忽然恢复呢?
净璃随着那只凤凰的虚影慢慢向前走着,虽然周围满是神魔之气,却不能再伤她分毫,因为她的身体经过刚才那一次,已经完成了一次淬炼,不再畏惧神魔之气的腐蚀性,也不再畏惧任何毒物。
那虚影停在了一扇石门前,石门上雕刻着古怪的花纹,净璃伸手推了推,石门立刻发出巨大的轰响,慢慢朝两旁打开,露出了内里长长的通道。
净璃看了看门内,又看了看石门,犹豫了片刻,抬脚走了进去。
石门内是长长的甬道,两侧有相对而立的巨型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各种不同的仙兽,其中尤以各种形象的龙和凤出现频率最多。这甬道,是青玉铺成的,似乎她刚刚才见到过一次。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高台,高台上散落着许多石柱的碎块,横七竖八的躺着。
净璃与凤凰走到高台之上便没有前路了,她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凤凰,又问:“你可知道我们该从哪里走?”
凤凰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