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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雪胤困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叶息立刻抬起头,飞快地回答:“没看什么。”
“看自己长什么样么?”雪胤带了点儿笑意,往他身上睃视一圈,看得又仔细又一本正经,让他生出一种“师尊在欣赏自己顺便打个分”的诡异羞涩感。
叶息素来不太注意自己的长相,没有生了一副好皮囊的自觉,然而看在别人眼里,却长得相当好。要不然凭他一个野/鸡大学毕业的吊丝死宅,怎么能追到高中的班花?
此时此刻,月下的青年,尽管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站着,但眉目清俊,背直腿长,尤其是一双漆黑的眼亮得惊人,卷长的睫毛上沾着一点残泪,益发衬得双眸如清水中的黑琉璃般明净。
雪胤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件白色长袍,抖开来帮他穿上,甚至亲手替他系好衣带。再用先前那种古怪目光将他审视一番,末了,点一点头,朝他展颜微笑。
叶息莫名地觉得他这笑不是好笑,特别像顾桃花,透着股亲/昵的暧/昧,调/情一般。
调/情神马的好羞耻内!
这样的念头顿时让叶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到底是自己抽风呢还是师尊抽风呢?
雪胤像牵小僵尸雪团子的手时,十分自然地牵着叶息,任意捡了个方向就走。
才从凌/乱中醒过神的苦逼叶,又再次陷入另一份纠结。唉,真是不纠结不成活!
“师尊?”
“嗯?”
“我……”叶息鼓起勇气坦白:“我不是雪团子。他,那年被腹眼毒蟆咬伤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我借用了他的身体……但我绝没有伤害他!绝对不是夺舍!”
雪胤真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望着他道:“我知道。”
叶息:“……”
雪胤平静地道:“我好歹是金丹,那时救他就知晓最多能保他一魂一魄,即便活过来,也是呆傻或者活死人。原准备出关之后,设法替他重塑魂魄,不成想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你。我就知道你借了他的身体重生。”
叶息嘴唇刚一动,他像洞察叶息的心思般,继续道:“雪团子是被僵尸门的人咬伤而沦为半魔,僵尸门修炼的禁术只求永生不求轮回,所以重塑魂魄对他们作用并不大,而且雪团子修为太低也不一定能承受,我也没有多少把握,只是不想马上放弃而已。就算你不占他的身体,他活下来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或许是在小僵尸身体里呆得太久,叶息对从未谋面的小娃子颇有些感情,此刻圣父之心发作,觉得自己似乎夺了小孩的生存机会。
雪胤这番话既是解释,也是宽慰。他拂开叶息颊畔的乱发,轻声问:“你能不能感觉到雪团子的魂魄?”
叶息:“有时候可以感觉到一点。”
雪胤:“你知不知道他有何心愿?”
叶息:“……”
雪胤:“假如感觉得到他的心愿,你去替实现,不要让他留下什么遗憾。”
叶息茫然地想,小僵尸的心愿是什么?在穿到他身上的第一天,他就感受到了,那个再简单不过的愿望——活下去!
仅此而已。
这个堪称朴素的愿望,在《制霸》设定下的修真世界里,却并不容易。各种天灾**,各种劫数厄难,一不小心就可能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雪团子这娃比自己更苦逼,好日子没过几天,先是被僵尸咬再被毒蟆咬,死的多么不甘心啊!
一缕残魂化作叶息识海里挥之不去的执念,活着,好好地活着!
叶息抬起眼皮,对上雪胤的眼,熟悉的“我看好你呦”顿时糊了他一脸。
沐/浴在师尊春风般期许下的叶息,被师尊满身的慈爱光辉闪瞎了狗眼,求生的愿望蓬勃升起,恨不得揎拳掳袖地和秘境大斗一场,砸碎这万恶的旧/世/界!拯救自己、拯救师尊、拯救云绶山、拯救九星界!
魔宫。
暗魔立在水镜前,一只手掌平扣于平滑的镜面,暗紫色的光自他掌心而出,笼罩了整面水镜,随着他不断用力,丝丝光线交织成一个个光环,水镜被搅出一个漩涡,越旋越急,不大的镜面竟呈暗流丛生、水涛起伏的澎湃之势。
突然,一道剑气自漩涡深处破浪而出,径直击穿暗魔的手掌,击中他的面具。
他的脸上爆出一簇金光,迫使他连往后退了数步方立稳。而水镜已被那道光击碎为两半。
那一下太出其不意,等暗魔身边的大祭司和魔侍们反应过来,他已经手捂额头,不断有血从指缝间流出,在脸和面具上各留下蜿蜒狰狞的血色纹路。
暗魔推开想给他治伤的魔侍,踉跄地冲到水镜前,难以置信地盯着破裂的水镜。
那个男人竟撼动了魂之秘境!他亲手制作的秘境,即便是上品金丹也很难脱身的法器,居然被击破了内层!外层再破,秘境就彻底毁损!
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战鬼的力量到底有强大?!这个种族的王,尚未觉醒,便已拥有如此骇人的力量,到他真正觉醒之日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如果真有那一天,对修士的三境是一个灾难,对魔界也很……危险!
在大祭司面前,暗魔压抑下心头的不安,哑声下令道:“传信给血魔族,告之其殷陌的下落。”
魔侍领命,正待转身又被暗魔叫住。他的手指缓慢地敲打着水镜的边缘,一贯决断的魔尊难得地显出迟疑之色。几息之后,他才终于开口:“殷陌的消息,也一并告之那位高人。让他自己看着办。”
大祭司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暗忖暗魔口中的高人是何许人?为何自己此前没听到过一点风声?
*****
“小珂,你没睡好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小珂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浓重的熊猫眼怎么遮都遮不住。
她对闺蜜笑笑,道:“我昨晚梦见叶息了。他走了那么久,第一次梦见他。”
闺蜜担心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在梦里居然修仙呢,还有师父、师兄弟。”小珂带着迷蒙的笑容说。
“呵呵,不枉他那么爱看玄幻小说、爱打游戏,也算是求仁得仁了。”闺蜜略带嘲讽地说。
小珂:“他告诉我,他过得很好,让我别在挂念他。还说他出车祸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让我别再自责了。”
闺蜜:“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连他给你托梦都这么说。”
小珂“嗯”了一声,扭头望着窗外阳光下来往的行人。她记得叶息还对她说,要好好地活下去,努力让自己幸福,把他那份一并活出来。
她想,人大概都是一样的,活着的时候有诸多不满和怨怼,到死的那刻才后悔没珍惜过去的时光。过世的人若在天有灵,应该都会希望生者幸福,因为那已不是一个人的幸福,它包含了许多未尽的心愿,和未完成的遗憾。
灿烂的阳光模糊了小珂的眼眸,她仿佛看到叶息站在光影下,隔着一条街对她挥手,然后说了一句话。在她涌起的泪水里,那个熟悉的人痞痞地笑着,以一个潇洒的背影告别。
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是:“再见,保重。”
第44章()
小宝凭着其过人的灵觉,又发现了秘境中的某处古怪。明知那会是一个难关,潜伏着未知的危险,但师徒俩还是决定去闯一闯,没准儿就出去呢。在这秘境里,有动静总好过漫无边际的苦捱。
本来叶息要召唤那条疯飞毯,但雪胤真人中二病犯了,非要携徒弟在秘境中走一走。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种情势。小宝在前方东闻西嗅地探路,叶息被雪胤牵着,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脚步之悠闲,宛如闲庭漫步观赏风/月。
有一种人,一但沉静下来,很擅于举重若轻。不论身处何种环境,他若有心,都能找出点儿可供玩赏的东西。雪胤真人就属于这类人。
窝在暗魔的秘境,随时随地会遭遇危险,冷不丁还要对内心进行一番翻尸捣骨的拷问,可他不见丝毫焦躁担忧。走在看不到边的密林里,他兴致盎然地一会儿观花,一会儿看树。若是遇到有趣的,还要停下来同叶息讨论几句。好像他不是被囚困秘境,而是到这里来旅游的。
叶息了解他的脾气,知道催也没用,索性暂时忘记现实处境,跟着他一路瞎扯淡。
雪胤:“叶、息?这是你的名字?我还是习惯叫你雪团子。”
叶息:“您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雪胤:“那天你在水里看到了什么?”
叶息的眸色黯了黯,郁郁地答道:“一位故人。”
“嗯?”雪胤的语调挑得高高的,明显不相信他的回答,甚至停下脚步要等他坦白交代。
这点儿**都不准有,做徒弟的还真是没人/权!
叶息对他没法儿没法儿的,一面暗自腹诽,一面不情不愿地道:“我未婚妻。”
雪胤轩起眉头,道:“你有婚约?”
叶息:“已经解除了,准确说她是我前未婚妻。”
雪胤刨根问底:“为何解除婚约?”
叶息:“因为我没出息。”
雪胤继续刨根问底:“因为你穷么?”他虽长在无相门,从不过问红尘俗事。但平时也听说过一些,也见过门中有俗家弟子结婚,印象里婚嫁之事,男方若没有相当财力就会被嫌弃。
叶息闷闷地道:“算是吧。”老纸穷得只剩爹了。
雪胤刨根问底1,“若娶女子,男人定要买车买房么?”
叶息两手把头揪扯成鸡窝,道:“风气是这样。房和车是衡量男人条件好不好的一个标准。”
雪胤刨根问底2,“要什么样的房子和车呢?”
叶息拉着头发,痛苦地道:“随便啦,够两个人用就行了。”
师尊终于消停了,摩挲着下颌作沉思状。
世界安静了!
叶息长出一口气。暗想,师尊这种把绳命献给大道的人,注定与婚姻无缘,何况他性情冷清,搞个双修都不容易,也是闲得蛋疼了才关心起这些俗事。
“雪团子,”结束思考的雪胤显然蛋又疼了,“你想不想结婚?”
他一蛋疼,叶息就头疼orz。对着好奇宝宝雪胤,几乎咆哮:“我想不想有什么用?反正我已经回不去了!”
雪胤认真地答道:“如果你很舍不得你未婚妻,我可以去找一找,说不定有送你回去的方法。”
“别!千万别!”叶息把头摇成拨浪鼓道:“我不能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她值得找个更好的……再说,我回去,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夺舍么?借尸还魂么?算了吧。”
那个世界其实,从来没有自己的位置,自己也从没把那里当做归宿。叶息苦涩地想。
雪胤的肩头悄悄松了下来,展颜笑道:“那你就跟着我吧。”
苦逼叶酸爽地点了点头。
雪胤把他拉到身边,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房子和车我也会有的,必定比云绶山的好。”
什么鬼?!
师尊的理解力实在不怎么样,说结婚的条件呢,他竟拐到“论好师父的若干条件”上。
前面的小宝忽然叼着只纸鹤跑过来。
雪胤敛起笑容,将纸鹤抖开。纸鹤忽地自燃起来,火光里传来白镜汀急促的声音:“雪胤,你得快点儿,我顶不住了!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