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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说道:“你的肩膀脱环了,过来!”
奇才迟疑着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眼光所到之处,忽然吓得向后一跳,原来大汉双腿竟齐膝而断,即使在黑夜中,也看得见腿上白骨森然,血肉模糊。
大汉焦躁道:“怎么胆子这么小?不过是断了腿!”
奇才乍着胆子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去,那大汉两手一伸,抓住他的双臂,奇才完全来不及躲避,大汉双手微动,只听“咯巴”声响,奇才顿觉痛楚全失,两只胳膊便又能活动了。
他心头一喜,说道:“多谢大哥!”大汉也不理他,只向后一倒,瞬间发出呼呼的鼾声,奇才还从未见人能睡得如此之快,尤其他双腿新断,定是十分疼痛,此人竟似毫不在意,真是少见的奇男子。
第15章 15。 刘家庄(三)()
奇才站起身走到门边,推了几下,铁门咣啷作响,在夜里格外刺耳,远远地狗吠声传来,夹杂着老头子的吆喝。
门锁得十分结实,他又纵跳着扒住窗台,右手捉住窗上的铁条不住地摇晃,任他使出吃奶的劲,铁窗依然是纹丝不动。
奇才一时撑不住,便松了手,落地后歇了片刻,又跳上去摇撼,折腾了几个来回,只累得满头大汉。
忽听那大汉喝道:“折腾什么!就凭你能折断铁条么?”
奇才泄气地坐在地上,说道:“那就这么等死不成?到了明日,我这双眼睛就保不住了!”
大汉问道:“哪个要挖你的招子?”
奇才道:“我只不过看了少庄主和刘少侠练功,我又不懂功夫,看两眼能怎样!”
大汉道:“刘家的狗屁功夫也怕人偷学吗?”
奇才道:“这位大哥,你怎么被关在这儿?”
大汉道:“老刘当年输给我师傅,武功全废,只好闭门不出,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为了给老子报仇,邀了十几个好手来对付我,我一个人敌不过他们断我双腿,要慢慢折辱于我,我吴彦才跟谁服过软来?大不了就是一死!”
奇才叹道:“想不到我们要一起丧命于此。”
吴彦才道:“人生在世,谁没个死?男子汉大丈夫,生要站着生,死也要立着死!你这么唉声叹气,成何体统!”
奇才道:“我不想死!我还要去济南府,拜名师,学功夫,将来浪迹江湖,行侠仗义,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侠。。。。。。”
吴彦才瞪了他一会儿,忽地叹道:“真和我二十年前一模一样,小子,冲你这劲头,我不能让你死!”
他抬起头来,向着窗户看了看,道:“若是平日,这窗子自是难不住我,如今。。。。。。不过你若撑得住,倒可一试。来,背我起来!”
奇才蹲下身去,吴彦才扶住他的肩膀一用力,竟双腿骑跨上来,奇才一时没撑住,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将他摔了下去。
吴彦才爬起身来骂道:“你是软脚鸡吗?连个没腿的也驮不动!”
奇才红了脸,重新伏下身去,待他上了肩,用力站起,摇晃着来到窗边。
吴彦才伸手抓住窗口铁条,嘴里闷哼一声,发力向两边扯去,奇才只觉肩上一沉,腿一软,险些跪下身去,忙双手撑住墙壁,低下头死力地顶住。
大汉发力之下,双腿伤口破裂,鲜血涔涔而下,流得他胸前到处都是,奇才闭了眼不敢看。
他的腿不住地哆嗦,眼看要支撑不住,忽觉身上一轻,吴彦才已离了肩,自窗口钻了出去,原来他竟有这般神力,将窗上铁条扯向两边,在中间开了一个洞,勉强容得一人进出。
奇才心中一喜,脚也不软了,手也有劲了,纵身上去,奋力爬出窗子。
吴彦才正伏在地上不住地气喘,在月光下脸色白得有些狰狞,连看奇才的眼光也透着凶恶。
奇才轻声道:“吴大哥,你再挺一挺。”蹲下身去,咬牙将他负起,一步步向前挪去,蹭了二百八十八步方碰到院墙,他再也撑不住,扑地就倒,二人一起滚倒在地。
一条黄狗猛地窜出,奇才心道糟了,这下子要惊动了,奇怪地是那狗并没有叫,只在草丛中叨起块肉,轻声呜咽着吃掉。
墙外又丢进来几个包子,然后一个脑袋从墙头探了进来,奇才大喜道:“二牛!”
二牛骑坐在墙上,伸出双手,轻声叫道:“奇呆,快来!”
奇才正要蹲身去负吴彦才,却见他双手在地上一摁,两条断腿一撑,生生地平地跃起,以手扒住墙头,翻身过去。
待奇才跳了出去,二牛问道:“这位大哥是”
奇才道:“这个以后再说,咱们快走!我可是背不动了,你来吧!”
二牛二话没说,背起吴彦才,三人溜着墙根,摸索出了刘家庄。
二牛早在庄外备好了一匹马,不用说定是从庄子里偷的。两个少年将吴彦才扶上马去,偷偷离了庄子,怕有人追来,慌不择路,只顾向前,也不知到了哪里。
一直走到天色发白,马突突地喷着气,步子却慢了下来,忽见吴彦才身子不住地摇晃,扑通一声掉下马背。上前一看,竟已昏了过去,他的面色白得像纸一般,双腿伤口本来已结了痂,这一路奔波又磨破了,烂肉翻出,不断地渗出血来。
奇才道:“再不治怕是不成的了!”二人便弃了马,用树枝简单做了个担架,抬上吴彦才,拣了条小路,向野地里去了。
走了小半天,吴彦才时昏时醒,到晌午竟发起烧来,二人心中十分焦急,却毫无办法,忽见前面炊烟阵阵,远远地露出些屋顶,顿时精神大震,奋力向前行去。
绿树掩映着一座村子,约有几十户人家,两个少年敲开了一户农家的门,主人很殷勤,打扫了一间屋子供他们三人栖身。
吴彦才怀里倒有些银子,拿了一块出来,那农家汉子接了,出门去找了个郎中,乡下土郎中也没什么药,只出门采了些野草,熬了一大锅浓浓的汤,吴彦才喝了下去,入夜时竟发了一身大汗,退了烧安稳地睡了。
在村子里将息了七八天,吴彦才精神大为好转。一日,他取出一个奇怪的红色布条出来,说道:“两位兄弟,我身子好了,没事了!明日我要去一个朋友家,咱们就此别过,这是一条“花子幡”,以后你们若有为难之事,就将此幡挂起来,自然有人相帮。”
奇才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见那弯曲细长的布条上写着个大大的“乞”字,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便问道:“谁会来帮我们?”吴彦才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谢绝了二人相送,只坐了辆农家的牛车,第二日便出发了。两个少年也收拾了继续上路。
第16章 16。 关帝庙(一)()
两个少年在路上走了一个月,什么坏事都做过,沿街讨饭、偷鸡摸狗,在酒楼里捡盘子、在街上跟人打架,抢孩子手里的烧饼,捡老人啃不动的骨头。
二牛自小就习惯了如此讨生活,可怜的是奇才,从一个乡下财主家的少爷蜕变成了标准的街头小混混。
说来也怪,原来瘦得豆芽菜似的他,居然长肉了,脸色黑了,身体也结实了,最让他高兴的是,自己的个头长高了,原来头顶只到二牛的下嘴唇,如今能碰到上嘴唇了,要知道二牛的嘴唇是很厚的!
两个少年终于进了济南城,对于自小在王家庄长大,从来没出来见过世面的二人来说,济南府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奇才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两只眼,二牛只恨自己兜里没钱。
二人逛了半天,也不知去哪里打听赤眉大侠的下落。好不容易填了填肚子,却一直找不到歇脚之处,一直流连到夜里,见到路边一个小庙,极为破败,二牛说道:“累死了,就这儿吧!”
推开残破的庙门,一眼看到红脸的关老爷子高高大大地站在当地,旁边周仓捧着大刀,原来是个关帝庙。
可是这庙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却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仔细一看,关爷的大刀上面居然挂着个酒葫芦,这个葫芦极为硕大,至少能装下半坛子酒,这是关爷的东西吗?
红脸长髯的关公脚下,铺了一团干草,一个人正拱在草堆里呼呼大睡,那人胡子老长,发髻高耸,却是个老道士。二人也不客气,向草堆上一扎,得了道爷!咱三个挤挤一起睡吧!
奇才跑了一天,很是疲累,和衣躺在地上,眼睛一闭就迷糊了,半睡半醒之间,忽然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立时便清醒了,要知道他们今天只捡到些剩饭剩菜吃,肚子正缺货呢!
奇才睁开眼,朦胧中看见那老道左手拎着酒葫芦,右手拿着一只鸡腿,吧唧吧唧吃得正香,淡淡的月光下,他手上油光一闪一闪,闪得奇才肚子咕咕作响,心里暗骂:“他妈的,偏这时候啃鸡腿,小爷有多久没见过荤腥了?偏来馋我!”
他眼巴巴地看着,肚里难受得要命,口水不断地涌出,简直如受刑一般。
老道好不容易啃完了鸡腿,喝了一大口酒,咂着嘴,又将五个手指细细地舔了一遍,这才抱着酒葫芦,打着饱嗝倒头睡了,可怜奇才早已睡意全消,肚子一阵一阵地抽着疼,翻腾了好久才渐渐睡去。
等他醒来时早已日上三杆,庙内空无一人,老道和二牛都不知去向。奇才出了庙门,觉得肚里空荡荡的难受,忽见二牛一路跑着过来,双手捧着个破瓦罐,边跑边喊道:“奇呆,快去拾柴,有吃的了!”
二牛献宝似的捧着瓦罐跑近前来,罐子里有些红乎乎乱糟糟的东西,都是些猪羊下水之物,还有些烂白菜,估计是卖菜小贩扔了不要的。
奇才顿时精神大震,双眼放光,两人四处拾了些柴火,就在庙门口支起了土灶,用瓦罐打了些水,架在火上,两个人边扇火,边眼睁睁地看着水慢慢地滚开,腾腾地冒着白气,泡沫不断涌出,香味也溢了出来。
二人忙取了几根树枝,折成筷子,正要开吃,却见那老道抱着酒葫芦,远远地走了过来,脚下歪歪斜斜的,显见得是喝多了。
他左手抓了只鸡腿,眯着一双醉眼,边走边啃,将啃完的骨头顺手一丢,就用那只油汪汪的手,伸到脖颈后抓啊抓。
老道脚步踉跄着走近,忽地一个趔趄,脚下抢了两步,一脚将罐子踢翻,哗啦一声,碎瓦片散了一地,一罐汤全泼洒到地上,两个少年急着向后躲闪,差点被热汤泼到。
那老道浑似不觉,就在火堆旁躺下,立时鼾声大作,硕大的酒葫芦滚落在地,滴下最后几滴酒来。
二人气恼万分,好不容易煮的下水白菜汤,就这么报废了。一时顾不得跟他计较,立刻趴在地上抢着吃起来,也顾不得脏与不脏。话说这下水也是不错的,怎么说也是肉啊!二人虽称不上吃的有多饱,总算肚里填了东西,有了力气。
两人刚想出去逛,却见天上乌云翻滚,轰隆隆打起雷来,豆大的雨点噼噼叭叭地砸了下来,立时将火淋灭了,两个少年急忙跑回庙里,却见那老道浑然不觉,依旧沉睡,任二人大声地喊叫也毫无动静。眼看雨越下越大,老道卧在水中,身周腾腾地冒着白气。
奇才道:“这老道睡在雨地里,会泡出病来的,把他抬进来吧!”
两人冒雨出来,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老道抬进庙来,本以为他定是浑身冰凉,可奇怪得是,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