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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青伤得很重,喘气中带着些嘶嘶声,奇才宁愿是伤在自己身上,也好过看她难过。可是她若是好好的,自己怎么会有福份与她如此亲近,奇才心里矛盾万分,一方面希望她快点醒来,恢复活力和生机,另一方面却贪恋她对自己的依靠,只愿就这样抱着她,永远走不到尽头。
他一点也不敢放松,史客郎虽受伤遁走,他们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说青青伤病交加而晕倒,奇才自己身上也是内伤外伤交攻,无一处好受,再加上两日两夜的舍命追逐,只觉疲累到了极点,他的脑袋嗡嗡做响,胃肠里时时泛出呕吐感,不知还能支持几时。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个安全的地方疗伤,恢复体力,
何青青忽地喃喃自语道:“冷,我冷。。。。。。”奇才喜道:“你醒啦!”却见她依旧双眼紧闭,浑身不断地打着抖战,怀里的躯体渐渐发起热来。奇才用脸贴了贴她的额头,只觉烫得吓人,他紧紧紧紧地抱着她,四处搜寻着。这山野地方,哪儿有什么人家?就连个简单的木屋也没有。风刮起来了,奇才自己都觉得有些冷,何况她在发烧。
忽觉周围有些烟火味,奇才奋力奔去,见前面一块石头后散出些烟来,走过去扒开树丛,后面隐着个一人高的洞口,奇才大喜过望,却不敢贸然进去,闪在洞边问了声:“有人在吗?”
无人应声,奇才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里面只有哔哔剥剥火焰燃烧的声音,还有水沸的咕嘟声,没有任何的人声,虽说有些蹊跷,但他已顾不得许多,何青青已经发起了高烧,身上火热,手脚却冰冰凉凉,这样的高烧最是凶险。
奇才钻进山洞,里面燃烧的火堆让人身上一暖,火上架着一支瓦罐,里面的水正咕嘟咕嘟地开着,火堆旁铺着些树叶,树叶上是厚厚的狼皮褥子,奇才忙将青青抱过去放在狼皮上,见那旁边还有两张兽皮,便一起拿过来,一张盖住她的脚,一张搭在她的身上,即使这样,何青青还在不停地打战,牙齿抖得咯咯做响,双眼紧闭,脸上通红。
第94章 94。独处(一)()
这洞简直是老天爷赐给他们的庇护所,除了这几张毛皮外,洞里还有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大概是山里猎人的临时居所,奇才找了两只破碗出来,倒上水,晾得稍稍能入口,扶起青青的头,将水灌进肚里去,连灌了几碗方才作罢。
旁边有一只野鸡,褪毛褪到了一半,想是那猎人正要做饭,奇才将鸡毛褪净,拿剑切成几块,扔进瓦罐里煮了起来,心想着若是那人回来,便请他收留一时再做打算。
等了半天并无人来,奇才扎了个火把出去,在洞口四处搜寻,却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他又向远处走了走,直走到一条小溪边。奇才蹲下来洗了把脸,却见溪边滩地上有几株草,宽大的叶子颇似车前草,他心中一喜,忙举火把仔细辨认,果然是车前草!
奇才记得以前村里的狗娃发烧,他爹没钱抓药,便采了些车前草,煮了汤喝,没多久便退了烧,现在何青青病着,奇才正一筹莫展,想不出办法,只好拿这草试试看。
他采了几株车前草,又沿河去寻,寻了一大堆,用衣服兜了,正要转身离开,却见那边地上有个黑乎乎的身影,貌似有人躺着。奇才走过去一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头扎在溪边的泥土里,身上满是血迹,再一探,鼻息全无,显见得是死了。
他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那个猎人?却怎么死在这里?再看那人身上,一副短打扮,手边有刀,倒像是个武林中人,难道他是出洞来砍柴,被什么野兽袭击致死?将他身子翻过来一看,胸前血迹更多,扒开衣服,胸口一个长长的伤口,却是被刀砍的。
前面几步远又有一具尸体,却是伤在背后,奇才急忙站起身来,飞跑回山洞,见何青青依然躺在那儿,才放下心来。
看这光景,周围定是有人出没,会不会是史客郎?奇才心头砰砰乱跳,只想带着何青青赶快离开,可是她正病着,若是出去受了冷风,怕是命也要送了,想来想去,只能将心一横,“他娘的不管谁来,大不了跟他拼了,老子是死也不动了!”
奇才拿了个破瓦罐,出去打了罐水,将车前草丢在里面,煮了满满的一罐汤,用碗晾了,一点点喂给何青青喝。她睡得极不安分,神志已有些不清,身体发着抖,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
奇才忙碌了半夜,分几次将一大罐汤全喂了下去,大半夜过去,奇才自创安神退热汤生了效,何青青逐渐安定了下来,身上不断地出着汗,她的脸上全是汗水,头发黏答答地贴在额头,不一时衣服也湿透了,身上渐渐由热得滚烫变成了湿热。
奇才又拾了些柴,添了把火,听见何青青的鼻息渐渐平缓,睡得愈发安稳,只是身子还蜷着,像是怕冷的样子,也难怪,身上的衣服都湿得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能不冷吗?若是把那衣服烘干便舒服了,可自己又不能替她脱衣服。。。。。。
不能脱她,还不能脱自己吗?奇才除下自己破烂的外衣,披在青青身上。忽地身上落下一片衣襟,却是方树之的临终手书,奇才拿着那衣襟思量半晌,若是拿给青青看,她必然睹字思人,悲痛万分,于身体恢复不利,而且自己刚刚救了人家,就拿着婚约给人看,岂不成了挟恩望报的小人?想到这儿,奇才决定日后再说,先将那衣襟别在腰里。
如今他除了条破裤子,简直是衣不蔽体了,唉,这个猎人怎么就不多打些毛皮来,就这么两张貂皮,能盖得住吗?看着何青青缩着身子,奇才别无他法,只好出了洞,多抱了些落叶回来,在火旁烘烤干了,全堆在她的身上。
奇才胡乱吃了些鸡肉,坐在青青身边,调息半晌,觉得自己内伤虽说不轻,却也没有多重,史客郎的手掌并没有按实,只是掌风扫到胸口,再过两天也就无事了,不过短期内不能再动武了。
奇才心里放松了些,慢慢地倦意上来,实在支撑不住,便侧身躺在何青青的身边,她身上湿漉漉的,腾腾地冒着热气,奇才有些心神不定,便用胳膊支起头来看她。她睡得极深,脸色潮红,长长的睫毛偶尔抖上一抖。
她有挺直而精致的鼻子,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嘴巴略略张开,露出一点点洁白的贝齿,奇才的心一下子乱了,脑袋里出现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知发了多久的呆,霍地发现,自己的手已抚到她的脸上,而自己的脸离她的脸只有两寸,奇才像被火烫了一样缩回手来,嘴里念道:“王奇才啊王奇才,如你趁人之危,做出些肮脏龌龊事来,那和史客郎还有什么分别!”
他用力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翻身坐起,向旁边挪挪,仰面躺下,闻着身边似有似无的幽香,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睁眼时不知身在何处。正发着蒙,忽听有人轻声道:“你醒啦!”
奇才转过头去,何青青正看着他,满脸的病容。“还烧不烧?”奇才说着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额头,何青青却向后一缩身,说道:“我没事了,你的伤可好?”
奇才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慢慢垂落在地,脑袋渐趋清明,腰一用力,纵身跃起,叫道:“我好着呢!你看,哎哟”他的肩膀一阵疼痛,伤口又渗出血来。何青青道:“你慢着点,怎么这么不小心!”她的语气里带着嗔怪,奇才听了心里却甜丝丝的。
他盛了满满一大碗鸡汤,低着头递给她,那鸡肉在火上焖了半夜,早烂熟了,散发着诱人的浓香,何青青坐起身,用手细细摘下头上的落叶,又拂了拂身上,忽地用两根手指拈起奇才的破衣服,那上面全是血迹,已破碎成一条条,都是史客郎一刀刀划出来的。奇才的身上也满是伤痕,纵横交叉着,看着触目惊心,尤其是肩膀上,伤口很深,凝着长长的血痂。
她的目光从衣服上抬起,眼中已是满含泪水,哽咽道:“奇才,苦了你了!”
奇才摇手道:“不碍事,你快喝鸡汤!”
第95章 95。独处(二)()
何青青慢慢地喝了半碗鸡汤,放下碗,呆坐片刻,低声道:“奇才,说起来我们确是有缘,记得第一次在八面山遇到,你还是一脸的稚气,像个孩子似的,很傻。”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虽有些虚弱,依然像娇花绽放一样美丽。
她又道:“当时你一点功夫也不会,却硬要拦住别人,后来你说要做大侠,我只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腔热情罢了,谁料在济南府你真的救了我。”
奇才插嘴道:“你不是也在八面山救过我,又冒险去牢中救我吗?”
“是啊,我只恨自己去得晚了,看你被折磨成那个样子,我,我难受得紧。”她的眉头蹙着,倏地又舒展开来,说道:“亏得你现在好了,看到你轻功那么好,我真替你高兴!”
她顿了顿,又说道:“这几年来,我帮过你,你也帮过我,尤其是这次,要是没有你这么拼命地救我,早就。。。。。。奇才,这样的大恩,我已说不出谢字,我们既是如此有缘,不如结拜成姐弟,我自小就一个人,除了师兄外也没有兄弟姐妹,我一直盼望着能有个弟弟,奇才,做我弟弟吧!你对我这么照顾,亲弟弟也比不上呢!”
奇才低头不语,一阵阵疼痛涌上心头,她只当自己是个弟弟。
他抬起头来,笑道:“拜什么姐弟?何姑娘,你有刘大哥照顾,哪里轮得到我?”此时他心中已是酸楚异常,胸口闷得难受,连嗓音都有些沙哑,说了这句,连忙又低下头去,生怕让她看出自己的异样。
何青青一时没有答话,却拾起一根树枝来回拨弄着火,伸出纤长的手指,将脸边的一绺发丝别到耳后,她缓缓说道:“师哥对我自然是好的,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他一直是照顾我的,我们几年前就订了亲,若不是爹爹一去不回,恐怕早已成亲了。”奇才懊恼不已,人家早就订亲了,方树之的手书又有什么用?
他心中沮丧万分,半句话也说不出,她也停了话头,一时洞里极为寂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轰轰地盈满双耳,奇才呆了片刻,方才说道:“刘大哥人材出众,与何姑娘乃天作之合,我,我真为你们高兴。”
他嘴上说着高兴,心里却一阵阵抽痛,他们那么亲密,眼见得是情投意合的,刘绍那样的相貌和武功,待她又那么温柔,两人实是般配。自己确实是应当为她高兴的,是的,应该高兴。想到这儿他咧开了嘴,费力挤出了个笑脸,自己却知道这笑脸会有多么难看。
他说道:“我再去拾些柴来!”低了头,急急地出了洞,倚靠着一块大石头,呆站了半晌,慢慢地平复着心绪,见自己身上衣服破烂,便起身走到小溪边,寻到那两具尸体,剥了一件袍子,将血迹草草洗了洗,穿在身上,又弯腰捡拾了些树枝,抱回洞去。
刚入洞,却见何青青低着头,手里捧着一副衣襟,浑身好似都在颤抖。奇才心道:“糟了!”丢了木柴,向腰里一摸,方树之的手书已然不在,想必方才掉落在洞中。
何青青抬起头来,大睁着双眼,微微气喘着道:“你说!我爹爹他,真的不在人世了?”
奇才看着她的脸色,慢慢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