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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兵来回奔驰,传递着一个个不好的消息,“将军,前面被宋军弩兵拦住去路。””将军,后队起火!“
将军气急败坏,自马背上取出弓箭,仰头向着一个白衣人射去,他是契丹百里挑一的神箭手,对自己的射术极有信心,他连天上的飞鸟都能射中,何况距离这么近的一个人。
这一箭他是咬着牙射出,自忖必中,嘴里尚自骂道:”该死的猪,去死吧!“
没料到那人竟一把将箭抄在手中,回手一挥,叫道:”还你!“那只箭便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将军忙一闪身,箭矢擦过脸庞,自耳边尖啸着掠过。
将军惊出一身薄汗,抬头再看,那人已如天上的游龙一般,在林中盘旋着,向别处放火去了。
他也是习武之人,轻功虽不甚佳,丈余高的墙也能一跃而上,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妙的轻功,不禁目瞪口呆。不必说如今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便是没有这身盔甲,也绝追不上这白衣之人。
第386章 385。宵夜()
军士们将积雪向着粮车上抛撒,试图扑灭熊熊燃烧的烈火,却根本无济于事,在火油等物的助燃下,火势完全止不住。周围的树木也跟着燃烧起来,林子里浓烟滚滚,无法停留,众人只好抛下粮车,任由其被毁,各自飞奔逃命。
澶州城中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汹涌。
李继隆在大帐中坐立不安,奇才等人已走了几日,并无消息传来,他心中有些生气,到底是江湖中人,只会自行其事,也不差人回来送个信儿,一点军中的规矩也没有。
石保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李兄,这些人不济事的,难道你还指望他们成事吗?”
李继隆道:“王奇才怎么也是禁军将领,不会只是说大话,一点用处也没有吧?”
石保吉道:“他不过就是个江湖把式,有些功夫罢了,还有那姓牛的小子,就是个江湖混混,他们要能成事,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李继隆道:“我看未必,寇相对这几人如此青睐,想来他们是有些真本事的。”
石保吉向前凑了凑,低声道:“寇准这是病急乱投医,最后还不是得指望咱们?”
李继隆道:“或许吧好在只带去了一百张强弩,便是全丢了也无关紧要,随他们折腾去吧!”
石保吉笑道:“辽军这一回运粮,和平常可不一样,一定会派重兵护卫,这些天都没有消息,我估摸着王奇才没敢动手。”
“我看未必,那些人平日都是做的刀头舔血的勾当,一个个胆子大得很。”
“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地不动也便罢了,要是真胆大包天,去摸辽军的老虎屁股,可有他们受的,姓牛的那一千亩地输定了。”
“石兄,你家大业大,还差这千儿八百亩地?”
“嘿嘿,几亩地我老石是不在乎,不过话说回来,谁还怕钱多烧手吗?”
“那这样,这粮要是烧得成,我请你喝酒庆祝,要是烧不成,你赢了地,当然得请我。”
石保吉哈哈大笑,“好好,反正少不了咱们哥俩的酒喝!”
“喝酒先靠后,咱们还是先去向陛下请命,明日率军冲上一阵,探探辽军虚实。”
“依我看,可用疲敌之法,各部轮出,不必硬碰硬,骚扰敌军也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唉,可叹我大宋骑兵不济事,平原会战毫无胜算。”
“李兄,你说这话我可就不服气了,谁说咱们骑兵便不成了,我看静塞军也不比辽军差,你把静塞军都给我,老石我亲自去冲阵。”
“静塞军虽不错,可只有几万人马,还不够辽军塞牙缝的,要是一下子打光了,恐怕圣上心里更加没底。”
“李兄,咱们一定要力阻圣上和议,如今虽难些,只要守得住这澶州城,辽军必不能持久。”
“那又如何呢?便是眼下这一关过了,辽军退却,宋军可能追赶得上?王超可敢迎头阻击?”
石保吉一拳恨恨地砸在案上,“王超这个懦夫!手下明明有十几万大军,偏学那缩头乌龟!要是他敢断了辽军后路,咱们拼上一死,也要让耶律隆绪有来无回!”
“圣上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不敢与辽军死战,此战若败,大宋社稷有倾覆之危,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可辽军便是败了,也可从容退走,我等乘胜追击,没有定州军包抄阻截,又能杀得了多少人马?大宋终究是吃不掉契丹,议和虽窝囊了些,却与两国有利。”
“李兄,你是不是糊涂了?要是议和,燕云十六州就拱手让与契丹人了!”
燕云十六州是后晋皇帝石敬瑭献给辽太宗耶律德光,作为大辽支持他做中原之主的筹码,割让至今已有六十余年。自那之后,中原之地再无长城之险可以倚仗,契丹铁骑可在中原大地任意驰骋,中原之民再无长久的安宁。两国漫长的边界,处处须驻重兵把守,为国家带来沉重的钱粮负担。
自周世宗柴荣起,历代皇帝都试图夺回燕云十六州,可惜周世宗英年早逝,宋太祖雄才大略,刚刚一统中原,未及北顾,便在斧声烛影中丧命。之后太宗皇帝两次北伐,尽皆铩羽而归,从此之后便再无余力向北。
李继隆叹气道:“石兄,我打了一辈子的仗,心心念念的就是这燕云十六州,要是能光复燕云,死也值了。”
不只是这两人念叨燕云十六州,在皇帝的行宫中,寇准已和皇帝谈了许久。
“陛下,待四方勤王之师齐聚澶州,里应外合,将辽军尽歼于城下,再挥师北收燕云,以窥契丹,则胡虏之患尽去,此乃千秋万代之功。”
皇帝道:“爱卿言之有理,只是此时虏兵集于城下,朕心中不安哪!”
寇准道:“陛下,待王奇才大功告成,辽军缺粮,不战自乱。”
“王奇才去了多久,怎么还没有消息?”
“陛下勿急,要不多时,必有消息。”
皇帝道:“这些日子,朕寝食难安,连饭都吃不下了,我看寇爱卿倒是胃口好得很。”
寇准笑道:“臣的衣食皆出于陛下,陛下如此大方,臣才敢大吃大喝,便是拿得准陛下不会令臣有冻馁之忧。”
皇帝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该多吃一些才好。”
身边宦官忙低头道:“官家晚饭吃得太少了,奴婢已令厨下备了夜宵,陛下可要食用?”
皇帝叹道:“朕吃不下,先等等吧!”
两人又闲话半晌,李继隆和石保吉来了,二人向皇帝行过礼,李继隆道:“陛下,三军将士用命,共请杀贼,臣等欲明日带军出战,请陛下恩准。”
皇帝扶住了额头,“听到打仗头都痛了,朕将守城之事皆委与寇卿,你们与他商议吧!能少动刀兵,尽量少惹事,不是说那个王奇才去烧粮了么?等等他的消息吧!”
石保吉道:“陛下,王奇才一直没有消息,或许辽军粮队未至,也或许他并未动手。”
皇帝望向寇准,“寇卿不是说烧粮之事必成么?怎么会没有动手?”
寇准道:“王奇才此人有大才,若辽军粮队经过,他必不会空手而归!”
石保吉低着头没有说话。
皇帝心中疲惫,只挥了挥手,“卿等退下吧!用兵之事由你三人商议而定。”
三人一起行礼,正要退下,忽听外面有人喊道:“着火了!着火了!烧起来了!”
众人吓了一跳,寇准厉声道:“是谁在门外喧哗?”
有宦官急急进来,说道:“城外兵士来送信,说有斥侯回报,向北几十里,有大片树林中起火,大火自后晌直烧到夜里,有大队的辽军冲出树林,不知是何缘故。”
寇准笑道:“看来是王奇才得手了。”
皇帝立时精神焕发,“快差人再去探明,速来回报!”
话音未落,高琼在门外叫道:“陛下,王奇才回来了!”
“快,快宣进来!”
话音刚落,奇才等人已大踏步进来,二牛大声道:“石将军,快快,我的钱呢?”
石保吉惊道:“难道,难道真的烧成了?”
“那还有假?几百辆粮车全烧了,三万辽军被烧得屁滚尿流,哈哈真是过瘾啊!”
皇帝也不计较他说话粗俗,大喜道:“卿等可是立了大功了,朕再赐卿等每人万贯家财!”
二牛更乐了,“这下可发了大财了!”
众人都喜不自胜,连输了钱的石保吉也乐了。皇帝突然摸了摸肚子,笑道:“朕倒是有些饿了,诸卿陪朕一道宵夜如何?”
二牛立时眼睛放光,“可有酒喝?”
石保吉道:“明日我请你喝酒,这澶州城里的酒随便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第387章 386。打草谷()
澶州城北是绵延无边的辽军营地,帐篷一座挨着一座,除了有大小之分,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其中最大的两座相聚不远,一座是皇帝的,一座是太后的。
此时重臣都集中在太后的大帐之中,太后与齐王韩德让并坐,高德郡主跪坐于太后膝下,为她捶着腿。军中寒冷,比不得宫中舒适,太后上了年纪,长期在军旅之中,免不了腰酸腿疼。
皇帝独自坐在另一边,他的脸色颇有些难看。他的下首是兰陵郡王大将萧达凛,再向下是萧力奇、耶律锋等人,其余重臣依次排列。
自傍晚时起,便有士兵自北方三三两两地逃过来,个个灰头土脸。
盘问之下,才知是押粮的辽军,此次祁州征来的粮草已被烧毁。看这些兵士的狼狈样子,便可想见当时的惨状。
太后道:“没想到宋人倒也有些本事,能在三万铁骑的眼皮子底下烧了粮去。”
皇帝道:“澶州宋军并未有大规模调动,这股宋军到底是哪里来的?”
萧力奇道:“听说烧粮之人都是些飞贼,个个高来高去,看来是武林中人,依我看应是王奇才的队伍。”他本想说抗虏军,又觉得有些不妥。
萧达凛道:“这些人着实可恶!在瀛洲时便一直捣乱,如今又来烧粮。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来惹我大辽铁骑,臣请带兵将其剪灭。”
萧太后道:“几个江湖人,又不着大动干戈,等咱们俘虏了宋国皇帝,他们自然没什么蹦哒的了。”
韩德让道:“太后说的是,这些人都是藓疥之患,那座城里的人才是大敌。”
皇帝道:“不知营中还有多少粮草?”
萧达凛道:“禀陛下,营中尚有一月之粮,牛羊若干,依臣看军士并不缺粮,反倒是马匹草料不足。”
皇帝松了口气,“还好,大不了再让幽州调集些粮草过来。”
萧达凛道:“幽州征粮,耗时费力,路途遥远,不如就地打草谷,以补充大军之需。”
辽军敢深入宋境,绕城而走,不怕被断掉粮道,与其作战方式大有关系,辽军中一个兵士配两个奴隶,共三匹战马,自带粮草,所带给养可够三月吃食,故此辽军出征,大抵以三月为期,三月之后,给养已尽,便战不得了。
最初时辽军争战多以劫掠为主,除抢劫贵重物品之外,当然也劫掠粮草,俗称“打草谷”,两个奴隶中就有一个是专门负责“打草谷”的。如此便可以战养战,大军可更长时间在外停留。
萧达凛此言一出,皇帝尚未说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