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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棚之下只剩几名文官,眼见林惕挟势飞来,吓得面无人色,脸青唇白,明明想跑,腿上却如灌了铅一般,只知簌簌发抖,却是半点动弹不得。顾孟平哪想到竟会有如此变故,白皙脸庞之上尽是惊慌失措之色,总算他还抬得动腿,当下连滚带爬地逃离案几之处。
林惕飞至阳棚之时,去势已竭,刀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人已是落下地来。他扫眼看向四周,目光牢牢地盯在正狼狈向外逃去的顾孟平身上,迈开大步,向外奔了几步,堵住顾孟平逃出之路,再向顾孟平杀去。阳棚之处本就位置狭窄,再加上案几,矮凳,想要迅速追上顾孟平,也非易事。顾孟平见林惕已然将向外之路堵死,却也并不硬闯,一味地利用阻碍,挡住林惕的追杀。
林惕心头火起,一脚踢翻案几,再一刀砍翻一个挡路的文官,步步逼向顾孟平。此时,追到木台背面的侍卫还不知阳棚这边所发生之事,沙乐南却是看得分明,大声狂呼:“顾大人遇袭,快来保护顾大人。”说罢,顾不得目力仍是模糊,持刀便冲向阳棚。侍卫们听到沙乐南呼喊,心中大惊,也纷纷回转,就连正在追赶冷羿的官兵,闻听之下,也有不少赶回救援。
孰料,木台之上那刽子手却跃下木台,拦在一众侍卫和官兵身前,手中一柄长刀舞得如泼风一般,阻住他们回救顾孟平。这边厢,林惕终于将顾孟平逼到了角落,他深恐夜长梦多,此时只有速将顾孟平擒在手中,方有生机。当下,也不多语,“唰”的一刀,砍向顾孟平。在林惕眼中,顾孟平绝不可能逃过这一刀,只须自己刀刃架在他脖子上,此番计划,便算成功。
岂料刀刚落下,居然一空,顾孟平竟是就地一滚,逃出了刀势范围。林惕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忖必中的一刀,却被顾孟平逃脱。林惕目色生疑,但眼下已由不得他多想,擒不下顾孟平,他就将葬身此处。
林惕回转刀势,仍是一刀砍向顾孟平,只是此招却是虚虚实实,刀光吞吐之间,已然将顾孟平身周不足一丈的范围内尽皆笼住,虽无真元,但就仅凭刀法而言,此招便算是高手也难防备。顾孟平目光痴愣,似已吓得呆傻,不知如何躲避。
林惕心中一喜,刀光辉映,电流星散之际,卒然化为一刀,直指顾孟平脖项。刀势停顿之时,刀尖已然指在顾孟平的脖颈之前。林惕心头一松,油然而喜,此番工夫终究没有白费,擒下这一州知府,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正在林惕得意之时,突然看到顾孟平脸上浮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顿觉不妥,定睛一看,刀尖竟离顾孟平脖颈还有约约寸许。以林惕的眼力和手法,纵然不用真元,一刀也能斩落飞旋之蝇,断然不会出现如此偏差,唯一的解释只有顾孟平在他刀势下落那一瞬时,向后挪了寸许距离。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却能将刀势判断得如此之准,更在连林惕自己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向后移动寸许距离,这份眼力和定力绝非常人可及,这顾孟平竟然也是武学高手。
这一切念头,都在林惕脑中一闪而过,所得之结果让他骇然而惊。林惕不及多想,便欲将手中刀向前一送。岂料突觉一股奇力从小腿涌至,瞬间传遍全身,直抵泥丸。无论林惕如何用力,手臂却是无法移动分毫,这寸寸间隔,竟成不可逾越之鸿沟。林惕心中惊惧莫名,忙欲抬腿离开,不意居然无法动弹,整个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一般,全然不受控制。
顾孟平眼中闪过一道妖异光芒,轻声道:“林惕,很意外吧。”林惕此时才知,顾孟平不但身负绝顶武学,更连他的来历都清清楚楚,心中悔恨,只怪自己怎么会选他做为目标。
恰在此时,沙乐南的声音自林惕身后响起:“木双成,快放下手中凶器,要是你敢伤了顾大人一根汗毛,我沙乐南誓要将你碎尸万段。”林惕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却是有苦说不出。沙乐南见林惕毫无动作,竭声吼道:“木双成,你听到没有?我们数十个人,数十把刀对着你,你就算插翅也难逃。还不快快将刀放下?”
林惕只能以恨恨的眼光看向顾孟平,却见顾孟平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然为林惕身体所挡,沙乐南却是并未看到。林惕只觉那股奇力游至右臂,持刀之手渐渐抬起,心中大骇,眼中不禁流露出乞求之色。顾孟平轻轻地摇了摇头,目中妖异之色再闪,林惕只觉自己持刀之手快速举过头顶。身后的沙乐南大惊,没想到这木双成竟如此悍不畏死,明知自己便在身后,还敢放手行凶,当下也来不及多想,怒喝一声,挺刀直刺。
林惕只觉背心一凉,低头看时,只见胸膛之上,一截刀尖已是凸然而出,伴随着的是滴滴鲜血顺着刀尖流淌而下。林惕喉头“格格”作响,一双浑浊老眼只是望着顾孟平,带着疑惑、惊惧、愤怒和不甘,缓缓倒了下去。
本章完
第77章 章十一()
沙乐南连忙走上前来,扶住顾孟平,谄谀道:“此匪当真凶悍,明知道下官便在身后,还敢出手,简直就是白痴。幸亏下官出手果断,了结了他。大人,您没事吧?”顾孟平假意受到惊吓,向后直退,悄悄地收回了抵在林惕小腿上的一只脚。沙乐南连忙将他扶起,拔出插在林惕背心上的朴刀,恨恨地向他尸身踢了两脚,口中犹道:“该死的贼匪,要是顾大人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将你剁成肉泥。”
话声未落,顾孟平已是狠狠一巴掌扇在沙乐南脸上,怒喝道:“本官差点死在这贼人手上,你还敢来邀功?明明他身后只有你一人,还敢虚言恫吓?本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将他剁成肉酱也没用,该死的蠢货,要你负责刑场安全,你看看弄成了何等模样?”
沙乐南捂着发烫的脸颊,心中已是把顾孟平的祖宗十代骂了个狗血淋头,暗道:“刑场如此安排都是出自你手,现在出了事便赖在我头上,他奶奶的,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只是他也心知,此事自己也确有疏漏,当下不敢争辩,唯诺道:“大人放心,下官当竭尽所能,必将涉及此事人等,一网打尽,以补下官之失。”说罢,头也不敢抬,捂着脸便转身走了。
顾孟平看了一眼身下林惕的尸身,面目之上却是露出一抹疑虑之情,只是这神色一闪而没,无人得见。
此时,刑场之上,那刽子手却是渐渐抵敌不住,侍卫们眼见沙乐南已然击杀林惕,顾孟平也应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对付刽子手。沙乐南走出阳棚,大声喝道:“木双成已然伏诛,你若识相的,便快快投降,供出同伙,求一个囫囵全尸。”
刽子手闻言一震,他背对阳棚,根本没有看到所发生之事,此时听到沙乐南所言,猛然转身,正看到林惕伏在顾孟平脚下,动也不动,腥红的鲜血顺着地面流至刑场之上,显见已是不活。那刽子手停下手中长刀,侍卫见他已被沙乐南说服,也停手不攻,静待他投降。刽子手凝视着林惕,眼中流下两行热泪,面容之上却是浮现一股绝然之色。沙乐南正对着他脸庞,见此情形,急声叫道:“不好,快拿下……”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刽子手已是举起手中长刀,横颈一刎,鲜血狂喷而出,落在林惕流淌而下的鲜血之中,两相交溶,化在一起,失却生命的身体方才轰然倒下,扬起一阵尘土。
顾孟平气得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是沙乐南不道出林惕已死,待将那人生擒之后,想尽方法,也能从他口中撬出一点东西。没想到沙乐南张嘴便将林惕死讯说出,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怎也不好好想想,他敢为林惕犯下如此之罪,必是有极大恩情或是极大关系,林惕既死,再加上沙乐南所言留他个全尸,他又焉有半点理由独活?想到这里,顾孟平已是恨不得即刻将沙乐南掐死在手中。
沙乐南也是懊恼不已,他一见那人自刎,便明白这都是自己造成,只觉顾孟平杀气腾腾的眼光便在身后牢牢地盯着自己,哪还敢转动半分颈项,急忙招呼官兵,向冷羿追去。
冷羿此时却是全然不知刑场之上的情形,自那将领被一箭射死后,他便趁官兵短暂混乱之机,向刑场外冲了过去。刑场外围观的人群在木台之上发生异变之时,胆子小的便已悄悄跑了,胆子大的还在一旁驻足观看。待见到冷羿被官兵牢牢围住之时,纷纷对官兵鼓掌叫好,对冷羿大声喝骂。未料,一支羽箭全然改变了场中形势,冷羿脱困而出,直向刑场外冲来。围观的人群方才如梦初醒,惊声尖叫着,四下逃散,生怕这凶徒会来寻他们报复。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周遭尽是哭爹喊娘的叫声,胡乱逃窜的人群却是为冷羿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冷羿混入人群之中,向外奔去,只是他身上所穿囚服太过显眼,官兵只需盯住这身衣服,冷羿纵是上天入地,也逃不过追捕。恰在此时,沙乐南的一声大吼,令落在后面的官兵心中一颤,顾孟平遇袭可绝非小事,若是他有个闪失,恐怕今日在刑场之上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于是,一部分听到沙乐南叫声的官兵立即调头,反向阳棚冲去,追击冷羿的官兵却是少了许多。
但此次顾孟平是将冀州城内能调集的官兵尽皆拢于此处,就算一部分官兵回转刑场,救援顾孟平,此刻追在冷羿身后的官兵仍可填街溢巷。冷羿此时,真元已耗近半,看了一眼身后围追堵截的官兵,心知若不能将身上这件囚服换下,仅凭自己的真元,绝难逃出生天。
冷羿此时也别无它法,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寄望混入民居之中,先把这身衣物换下,方才有望逃脱。正当冷羿顾盼之时,突然,身后官兵一阵喧哗,只见数十个身穿与自己一模一样囚服之人不知从何处冒出,突然出现在冷羿身边,自他身旁掠过,径向不同方向奔散而去。
冷羿一愣,差点呆立当街,总算脑中转得及时,一个纵蹿,跃于那一群身穿囚服之人中间,夹杂其中,向前逃去。身后的官兵却是傻了眼,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身穿囚服之人,任谁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正主。冀州官兵终究也算是训练有素,应变奇快,在无法确认目标之时,当下散为数十小队,分别追蹑一人。只是这样一来,追击冷羿之人,便更零落。
冷羿随那群身穿囚服之人逃了数十丈后,眼见已是各自散开,自也分散而行。只是冷羿本就对冀州城并不熟悉,东奔西逃之下,竟跑到了一处死路之处。冷羿奔到近前,方才看清一堵高厚墙垒立在眼前,再想转身之时,却见数十名官兵已是追至此处。
其实以冷羿此时的武功,想要尽歼这数十名官兵,并非不可完成之事,只是一来他受冷修远熏陶日久,侠以武犯禁之念已是在他脑海中根生蒂固,二来纵然他是身受冤屈,也绝不愿与大宋官兵为敌。但此处道路狭窄,官兵也皆是手执兵器,就算施展“凌霄步”,也并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眼下唯一的脱困之法,只有面前这堵高墙。
冷羿向后退了数步,猛然间将全身真元凝于足底,向前一蹬,奋力向上一跃。身后的官兵眼见冷羿似腾云驾雾一般向上飞起,尽皆发出一声惊叹。冷羿眼看已是超过那墙高度,心中一喜,正欲越过之时,只觉浑身一沉,竟直向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