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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羿只觉心头狂跳,若不是他应变奇速,此刻躺在地上之人便是自己了。陈越见他两处伤口流血不止,语带关切道:“伤口疼不疼?你让吕安帮你包扎一下,我来对付他。”说罢,便欲上前。冷羿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拖到身后,沉声道:“你不成,光有身法,不足以制敌。”
陈越此生,除了父亲之外,还从未被别的男人拉过纤手,饶是如现在这般险恶情形,在她脸上,仍是不由飞起两抹嫣红,直至脖项,心中也不禁对这满身鲜血,挡在她身前的男子升起一股异样情愫。冷羿却是全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在他心里,对当日目睹村民惨死,却无力挽救之事仍是耿耿于怀,他绝做不到再让那一幕重演在自己眼前。莫说陈越身后还有吕安,纵然是换作商队里任何一人,他也会如此。
恰在此时,只听身后轰然一声,陈越忙向后望去,却见吕安已将土墙撞开一个缺口,张口叫道:“快走快走。”说罢,一弯腰,从那缺口之中钻了出去。冷羿无须回头,听见声响和吕安所言,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手将陈越一推,喝道:“快走。”陈越知道此时也不是谦让纠缠之时,果断道:“我先走,你快出来,我在外掩护你。”说罢,转身便向缺口跑去。
那黑衣人眼见三名同伴只余自己一人,而对方三人竟然还想逃跑,心中狂怒,双眼赤红,大叫一声:“哪里走。”手中钢刀掷出,目标竟是陈越。冷羿心道不好,此时陈越已然转身,根本瞧不见身后之刀,而且此刀挟携黑衣人满腔怒火,势大力沉,纵然自己开声提醒,陈越也绝避不开此刀。
冷羿不顾真元已将近竭,强行使出步法,抢在钢刀之前,一把将陈越抱翻在地,那把钢刀“噌”的一声,牢牢定在土墙之上,刀把犹在摇晃不已,半空之中,飘下不知是何人被割裂的发丝。
陈越被冷羿搂在身下,却全然不在意适才的惊险和眼下与冷羿的亲密,一双明眸只是怔怔地望着冷羿的脸庞,看着这个将她从鬼门关夺回来的男人。若说之前牵手而羞红还是出于少女的羞涩,现在的陈越,却已是心中一片坦然。眼前这个男人,自己仅仅是与他相识,连熟稔都谈不上,自己所有的一切,他也根本不知,便是如此,他都可以舍身相救,若是他至亲至爱之人,他又会做到何种地步?“这个男人,我爱定了,纵然他身有家室,哪怕要我做小,我也心甘情愿。”陈越在心中暗暗忖道。
冷羿却是不知,这一扑已将怀中少女的一缕情丝牢牢地绑在了他身上。他站起身来,直视那黑衣人,确认其手中再无可威胁陈越之物,方才道:“快走。”陈越站起身来,坚声道:“我先走,你快来,我等你。”冷羿头也不回,低声道:“此处太过危险,你与吕安速去镇外,到时我自会来与你们会合。”话声极小,显是怕被那黑衣人听见。陈越轻嗯一声,不再言语,转身便向外走去。
本章完
第58章 章十四()
那黑衣人眼见便可先杀陈越,未料又被冷羿救下,已是怒火攻心,加之手无利器,忌惮二人联手,是以不敢妄动。此刻见陈越已走出缺口,怪叫一声,便向冷羿冲来。冷羿此时已无力再运真元,只得以碎金裂玉御敌。二人拳来腿往,缠斗在了一起。冷羿吃亏在于身上伤口犹在淌血,外门拳脚偏是以刚猛为主,他只觉身上气力慢慢流失,已渐落下风,只是苦撑。
此时,客栈另一边,商队其余人等已尽皆被黑衣人剿杀,伏尸处处,血流成河。那脸覆木制面具的首领环顾四周,发现马厩这里,那黑衣人还在与冷羿战成一团,地上却躺着另两具黑衣人的尸身,怒哼一声,抬腿便走了过来。
与冷羿交手的黑衣人听见那一声怒哼,已是吓得心胆俱裂,拼命抢攻,要在首领走来之前,将冷羿毙于掌下。本来他已是占尽上风,只需再与冷羿缠斗下去,冷羿必将不敌。但此时偏要抢攻,破绽便露了出来。冷羿觑了个空,一招“寸土尺金”,脚下略移半步,闪开攻势,一掌便击在黑衣人肩胛之上,将他打得“蹬蹬蹬”倒退数步。
那人还待向前冲去,一只大手已压在他肩膀之上,疼得那人呲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首领怒视了他一眼,迈步向前。冷羿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但依旧笔直站立,不敢露丝毫疲态。他心中深知,这群人自冲入客栈以来,便放手杀戮,显是目标早明,就是商队货物,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不管如何,自己都可算是外门内家俱已入门之人,而且拼尽全力,再加运气,才堪堪杀了两人,现在的山贼怎么会如此厉害?只是眼下首领就在眼前,也由不得自己多想,冷羿打定主意,先下手为强,若能掳得此人为质,今日或还有一线生机。
主意已定,冷羿蓦然出手,一出手便是最为霸道的一招“玉石俱焚”。灵尘都差点在此招下吃亏,冷羿偏就不信,这山野之处的毛贼难道能比容天观观主的弟子更为厉害?冷羿方将“玉石俱焚”使出,身体还在半空之中,眼前却是一花,那首领竟不知去向。冷羿心中一惊,正待收身下地,再作打算,只觉脖颈处突遭重击,眼前一黑,却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无知觉。
原来那首领身形极快,却是在冷羿刚刚飞身踢来之时,不知用何种身法,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转至冷羿身后,抬手便在他脖颈处敲了一下,将冷羿击晕过去。
首领将冷羿一招制住后,却是站立未动,突然开口,一股极其嘶哑的声音自他嗓中传出:“什么人?”一旁的黑衣人眼见首领突然发问,一个个如临大敌,警惕地看向四周。
只见从马厩缺口处钻入一人,手臂之中还裹挟着一人。首领面具内的眼睛寒芒闪动,却不言语。那人堪堪走出马厩,将手臂挟着的人丢到地上,竟是适才已经跑出客栈的吕安,接着向首领弯腰作揖道:“尊者,小人是血狼门下。”
原来此人正是胡慎,他自京兆府一路追踪冷羿、吕安二人,来到德州,又从德州一路追蹑来到此地。他这一路上苦无下手良机,又打探到持恒行的商队乃是去往契丹地境,当下把心一横,干脆等到了契丹再来收拾他们。但在这入契丹前的一晚,看见这群黑衣人屠戮商队,他便暗伏一旁,伺机夺刀杀人。没料到,却看见吕安逃出,他本想待冷羿出来后,再将二人一网成擒,转念一想,有那位在,冷羿恐也难以逃脱,虽然不知那位为何要对一个小小商队下手,但自己将吕安擒回,也算是帮他做了些许小事。想到这里,胡慎便赶上吕安,将他捉回,也恰是如此,他便错过了陈越逃出之时。
首领听罢胡慎所说之语,抬头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冷冷道:“你做得很好。”那黑衣人吓得汗如出浆,两腿一软,“扑通”便跪在地上,哪里还敢说出陈越逃脱之事。首领轻哼一声:“废物,回去再说。”说罢,看向被胡慎捉回的吕安,只见他目露惊恐,蜷缩一团,眼见首领看向他,哭喊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话未说完,那首领已是狞笑一声,身形一动,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吕安的脑袋便如碎裂的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红白之物四下飞溅,血气腥人。可怜吕安千里迢迢从京兆府来到此处,却落得个惨死当场。一旁的黑衣人之中已有人微露不忍之色,
那首领却是毫不在意,擦了擦溅在身上的污物,转头看向胡慎,冷冷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号?”胡慎心中惊惧,骇得倒退数步,直退入马厩之中。他倒也并非没有做过杀人之事,只是如这般暴虐惨酷的杀人手法,却是从未得见。听见首领询问于他,赶紧恭声道:“小人没见过尊者真容,却也知道这木修罗。”
首领面具下所覆双眼爆发精芒,遽然出手,刹时丈许距离一闪即过,迅若鬼魅,竟比适才制服冷羿时的速度更快。待他停下身形之时,已是站在胡慎身前,一只大手牢牢掐住胡慎喉咙,却似捏鸡一般轻松。
只听他森然道:“你是如何知道木修罗的?”可怜胡慎一身武功,半分也施展不出,便被他大手掐住脖子,气都喘不过来,喉咙里“格格”作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首领见状,冷哼一声,松开大手,胡慎手捂喉咙,连声咳嗽,惊惧道:“尊者三年之前曾到门中做客,当时便是小人替尊者倒茶,所以小人才认识尊者,识得木修罗。”
那首领沉吟片刻,方才道:“你既说得出三年前之事,足以见得不是冒充的。易漠烟为何派你来此?”胡慎心中怒骂不止,把那首领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了个遍,脸上却是不敢露出分毫,一脸恭敬道:“并非门主派小人来此,小人是冲着他而来。”说罢,一指躺在地上的冷羿。首领疑惑道:“他是你什么人?”胡慎恨声道:“小人侄儿兵器不知如何会在这人手中,小人一路追蹑,便是为了擒下这人,问清缘由。若是小人侄儿命丧他手,小人必要取他性命。”
胡慎说此话前,曾在脑中思虑良久,虽然不知这位煞神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但观其出手,明显是冲着商队而来。眼下商队之人皆已被杀,以他的性子,冷羿也绝难有活口,但弑侄之仇,总要亲手报了,才算了断。自己帮他捉回吕安,再加上他与门主的交情,向他开口要过冷羿,想必他也会点头。到时自己问清侄儿之事后,若不让冷羿哀嚎惨叫个三天天夜再死,便是对不起侄儿在天之灵。
那首领沉思片刻,断然道:“此子我还另有用处,你将你侄儿的兵器取过,便自去吧。”胡慎万没想到首领竟然如此说,不由惊怒道:“尊者,所有的人都已被你杀了,为何还要独留他一人?弑亲之仇,不共戴天,还望尊者成全。”
首领眼中厉芒一闪,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听“啪”的一声,胡慎硕大的身躯已然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一旁。一旁的黑衣人“刷”的一声,已将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胡慎脖上。胡慎惊怒交集,抬起头来,脸颊之上已是五根红中透紫的指印,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里面还夹杂着一堆牙齿。
胡慎手捂脸庞,低头看地,不敢再看首领一眼。首领冷哼一声:“本尊者做事,还用得着向你解释?今日若不是看在易漠烟的面上,你已是一具死尸,还不拿东西快滚!”
胡慎哪里还敢再说半句,爬起身来,寻来厉霜和刀鞘,满是怨毒的目光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冷羿,转身走出客栈。一名黑衣人走到首领身边,指了指胡慎消失的方向,做了个砍的手势。首领摇了摇头:“此人终究是血狼门下,眼下此时,还不宜与他们结仇,此事就此作罢。”那黑衣人点点头,退在一旁。
首领看了看四周,只见此地已是血流成河,遍地尸身,沉声问道:“东西到手了吗?”其中一名黑衣人走了出来,抱拳拱手,对着他点了点头。首领把手一挥:“带上这小子,放火,我们走。”说罢,转身走出客栈。身后的黑衣人闻令而动,一人负起仍在昏迷之中的冷羿,其余众人引火烧屋,待得火势大涨之后,方才推着货车离开客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余冲天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穹。
本章完
第59章 章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