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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羿疑惑的眨了眨眼,却见冷剑秋转过身,抬起头仰望着星辰,说道:“羿儿,爹以前告诉你,你娘早亡,其实,爹是骗你的,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孩儿!”
冷羿骤闻此言,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双脚虚软无力,向后直退,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惊惧,道:“爹,你是,是在胡言乱语吗?”冷剑秋依然没有转身,悠悠说道:“羿儿,爹没有胡言乱语,只是今日,爹要把你的身世告诉你。”
冷羿努力稳住身形,耳边却不断传来那句“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儿。”脑海里天旋地转,一片空白,不由的跌坐在地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冷剑秋,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冷剑秋接着说道:“十六年,爹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有十六年了,羿儿,你也已经长大,也应该知道了。爹不叫冷剑秋,爹本名冷修远,原是大周武将,在江湖上也薄有名声,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夺了大周的天下,爹本应战死沙场,效忠先皇,奈何妻子已有身孕,大势所趋之下,只好退隐江湖,便是在此处定居了下来,不过,那时此处只有数十户人家,还尚无陈家村。不久,她为我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我们一家三口享受着天伦之乐,过着男耕女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冷剑秋,不,应该叫冷修远突然停住,面色一片柔和宁静,似已陷入了那段美好的回忆当中。
冷羿也已从最初的震撼当中慢慢的恢复过来,看着爹沉浸在回忆之中,却并未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冷修远,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爹与一个女人还有孩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没来由的一痛。
冷修远面色忽地一变,刚才的柔和已不复存在,脸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捏的手指关节啪啪作响,长长的指甲刺入手掌,鲜血顺着指缝中滴落了下来,他却恍若未觉,“只可惜这段日子太短暂了。有一天,我上山打猎,顺便采些草药回来,没想到,这一去,便是永别。我还清楚记得当我兴高采烈的背着猎物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已被大火笼罩,遍地都是无辜村民的尸体,火光冲天,断壁残垣,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却是那契丹狗纵火劫掠,屠杀村民。我冲入村子里时,还有一小队契丹狗在嘻嘻哈哈的搬运着粮食和财物,看到有未死的村民还顺手补上一刀,视人命如草芥,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是狗!是畜生!是从幽冥里放出来的恶鬼!我冲到他们面前,一掌一个,全都打死了,接着去找我那妻子和孩儿,却在离我家不远处,找到了他们。”冷修远说到此处,已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冷羿何曾见过一向不苟言笑的爹竟会哭的如此伤心欲绝,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上前安慰爹,却见冷修远已然止住了哭泣,用一种异乎平常的平静语气说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我妻子用身体将孩儿护在身下,却被一只长矛由后向前将他母子二人牢牢的钉在了地上,可怜我那孩儿才刚满周岁呀!我将他们的尸身埋在了附近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在他们的坟前,我立下重誓,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一定要报此血海深仇!”
冷羿听的血脉偾张,两手紧握成拳,用力挥舞着,大声叫道:“可恶的契丹狗,畜生不如的东西,爹,你报了仇吗?”冷修远转过头来,看着冷羿充满激愤的神情,面色渐转柔和,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往下说道:“我离开村子以后,经过多方打听,终于被我知晓了下令屠村的契丹狗贼名字,此人就是契丹屠夫萧挞凛。”冷羿在心中默默把萧挞凛这个名字反复念了数遍,刻在了心间。
冷修远接着说道:“我知晓仇人姓名后,曾三次行刺于他,无奈此人结仇甚广,警惕心太强,更身居契丹高位,周遭护卫森严,好手众多,他本人更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三次均无功而返。”神色一暗道:“只有最后一次,我潜入燕京,扮成其死士,趁他不备之时,暴起发难,差点成功,却也只是刺伤了他,未能取其狗命。”冷羿听得目瞪口呆,暗忖道:“爹说得轻描淡写,单枪匹马三次刺杀契丹重臣,最后一次更是深入敌人腹境,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是要多高的武功才能做到呀。”
冷修远柔声说道:“接下来,就要说到你了。”冷羿见爹要说到自己的身世,忙收敛心神,专心凝听。“最后一次,虽然我刺伤了萧挞凛,却也伤得不轻,不得不在杀出燕京后,觅地疗伤。我找到了一个山洞,正在运功疗伤时,突然听到山路上传来契丹狗贼的大笑声和妇女的惊呼声。我忙收功赶过去时,却见几个契丹狗贼淫笑着步步逼近一名年轻汉人女子,路边还躺着一名年轻男子的尸身。那名年轻女子怀里还抱着襁褓,慢慢往后退去,身后却是山壁,眼见无路可退,她突然转身往后撞去,我眼见不好,加速往前冲去,却已赶之不及。她一头撞在山壁上,脑浆迸裂,眼见是不活了。那几个契丹狗贼愣在当场,被我一刀一个,全结果了。”
冷羿听到此处,已然明白那年轻的男女正是自己的亲生爹娘,却还在心里抱着万一的希望,颤声说道:“那个襁褓呢?”冷修远怜惜的看着冷羿,说道:“那个襁褓里的婴孩就是你呀。”冷羿顿感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羿才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里屋的床上,冷修远负手站在窗前,天色已大白,自己这一晕,竟然过了一夜,忙挣扎着准备坐起来。冷修远一步走到床前,把冷羿扶了起来:“羿儿,我给你把过脉,虽然你是因心神激荡而致晕厥,身体却并没有大碍,但最好还是卧床休息一下。”
冷羿哪肯休息,一把抓住冷修远的胳膊道:“告诉我,我爹娘后来怎么了?”冷修远长叹一声,道:“当时我看着襁褓中的你,就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孩儿那般,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你救下来。我本已身负重伤,又怕附近还有契丹狗贼,只好任由你爹娘曝尸荒野,都是我的错。”冷羿强忍悲痛道:“要不是爹出手相救,孩儿早已命丧黄泉,相信我爹娘在天之灵也只会感激爹,不会有半句责怪爹的。”
冷修远说道:“话虽如此,但我心里总是放不下去。当日,救走你之后,我为躲避契丹狗贼,翻山越岭,进入宋国腹境,投靠了一位知交好友,本以为可以就此安全。几个月后却因为不想你寄人篱下长大,于是留书而别,不料那萧挞凛竟从我的武功路数上猜出了我的身份,打探到我的落脚之处后,派了契丹国恶名昭彰的血狼门深入宋境,一夜之间竟将我那知交好友满门上下斩尽杀绝。我闻听此噩耗后,新仇旧恨,本欲一人一剑北上契丹扑杀此獠,奈何你年纪尚幼,我又不放心将你交托他人,只得隐姓埋名,带着你到处颠沛流离,直至十年前因思念亡妻,来到此处,发现此处已成陈家村,且受定州军保护,方才决定在此安定下来。”冷羿记起幼年时爹带着自己四处流浪,每到一处地方,靠跟人看病赚取一点微薄的报酬。那时自己很不理解,不知道爹为什么要如此,现在才明白爹为保护自己的一番苦心。
冷修远接着说道:“我幼时曾有相士看相,说我是天煞命格,刑克他人,当时以为只是江湖术士的无稽之谈,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一语成谶。所以爹自重回此处之后,便将房屋远远的建在了山坡之上,也刻意与村民保持距离,除了有时帮他们看看小病和购买必要的生活用品外,不再与他们有更多的联系,却不料还是躲不过血狼门的追杀,今天,你在山脚下发现的那具尸身,就是血狼门下的探子。”
冷羿这才恍然大悟,暗忖道:“原来在山脚下那具尸体就是血狼门的契丹狗贼,怪不得爹一见到那块铁牌会脸色大变,不过那狗贼却又是何人所杀?应该不会是爹,要不然他也不会到此刻才知晓此事。”
冷修远继续说道:“昨日爹看到你拿的铁牌时,已然知道是血狼门的探子寻到这里,待我上山,与陈里正等人一起挖出尸身后,却发现是半年前来到陈家村,居住在山上的猎户,爹查验他的尸身时,发现脚后跟处纹着一个青面獠牙的狼头,更确定此人乃血狼门的探子,但让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血狼门下个个武功高强,就算是探子,等闲四、五个大汉也近不了他身,更何况这是在宋境,血狼门派出之人,必定精通潜行,匿踪,伪装,却又为何会暴露身份,被人用重手法击毙。爹仔细探查过周围环境,却发现有微不可见的足印通往山下,可见杀契丹狗贼之人必是在陈家村。”
冷羿喜道:“原来陈家村除了爹,还有这等义士,爹干脆告诉陈里正,让他找出义士,我们也好感激于他。”
冷修远摇头道:“不可如此,一来,此人杀了血狼门的探子后,就地掩埋,明显有难言之隐,不愿让人知道此事。二来,如若让村民知道有契丹狗贼的探子混了进来,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官府恐怕会大动干戈,将所有的外来者全部逐出陈家村,却教他们再去何处容身?所以,爹暗中出手,将那探子的狼头纹身抹去,又清理了足印。”
冷羿奇道:“如是这般,何不查看所有外来者的脚后跟,看有没有狼头纹身就知道是不是契丹狗贼了。”
冷修远哈哈笑道:“傻孩子,如果可以这般区分契丹狗贼,那倒是简单了。契丹人以狼为尊,将狼神作为图腾崇拜,但并不是所有契丹人都有资格纹上狼头的,只有血统尊贵的男子才能纹上,寓意狼神保其一生平安。血狼门是由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一手创立,是大辽皇室手中的一把利刃,所以才有资格纹上狼头。再者说来,难道真的去查看每个人的脚后跟不成?”
“既不能通知官府,又不知是否还有契丹狗贼混入陈家村,这该如何是好呀?”冷羿挠了挠头道。
冷修远沉思片刻,说道:“现在不知这血狼门的探子到底是因何而来,羿儿,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了不连累陈家村的村民,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冷羿面现犹豫之色,道:“爹,难道就没有其它法子吗?”冷修远知道他已然将陈家村视为故土,不愿远离,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长叹道:“也罢,血狼门下大都是单独行动,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血狼门应不会派大队人马深入宋境,所以现在暂时是安全的。目前我们需要暗中找出那位杀了契丹狗贼的义士,再作打算。倘找不到此人,或者血狼门确是冲着咱爷俩来的,便需立刻离开,知道吗?”
冷羿应了一声后,道:“爹,以前是我不知婶婶与哥哥葬于附近,现在既已知晓,我想去祭拜他们。”冷修远道:“你既有此心,爹也感欣慰,只是他们忌日已过,来年我便带你同去。”冷羿答应下来,突然想起一事,用一种异常坚定的眼神望着冷修远,道:“爹,我知道你武功很厉害,可以教我吗?我想学好武功以后,可以杀契丹狗,为我爹娘,为爹爹的妻子孩儿,为那些惨死在契丹狗手上的大宋百姓报仇雪恨。”冷修远面色一豫,道:“羿儿,我知道你很想报仇,但是学了武功,一踏入江湖,有很多事情都会让你身不由己,纵马长歌,快意恩仇固然是江湖光耀的一面,腥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