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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以指作剑,哪肯用手指去刺冷羿的脚,当下左手一展袍袖,真元到处,那袍袖便如精钢一般,只待冷羿踢中袍袖,便以右手指剑,直刺其腿弯之处,必要让冷羿先废一腿。
转瞬之间,冷羿腿已攻至,眼见明尘展袍袖挡格,心中一沉,知道他既敢如此,必有所恃,容不得他多想时,双脚已踢中袍袖,如中铁板,眼角余光处更是扫见明尘右手指剑逾空而来,此时变招已有不及,冷羿蜷身向前,膝盖顶向明尘面门,面露决绝之色,挟惨烈之势而勇往直前,哪怕废一条腿,也要让明尘血溅五步。
冷羿想法虽好,只是这招“玉石俱焚”太过霸道,全无回旋余地,明尘只需将手臂上扬,便可以袍袖挡下此击,冷羿的一条腿却是要废定了。岂料明尘触及冷羿眼神,却为其悍然之势所慑,心中一慌,却没想到以袍袖再挡此招,忙不迭地收指成掌,击在冷羿膝盖处。冷羿本是挟势而发,力逾千钧,明尘却是中途变招,力道更是不足,虽然二人真元相距甚远,但于此一击上,却是冷羿占了便宜。
掌膝相交,发出“呯”然一响,明尘连退数步,稳住身形后,却见袍袖之上印着一双黄褐的鞋印,甚为打眼。冷羿昂首立在场中,双眼直视明尘,全场静寂无声。谁也没想到容天观二代弟子中最强之人面对一个杂役时,不但抢先出手,而且出手便是容天观绝学,却无法在数招之间打败他,更会被他留下如此难堪的印记。明尘心知,自己就算可以最后击败冷羿,也已颜面尽失。
本章完
第24章 章十三()
明尘恼羞成怒,心中已然动了杀机,只需自己假装拿捏不住真元,失手打死他,今日之事,看日后谁敢再提?主意已定,明尘也不多言,身形一闪,“天玄掌”疾向冷羿挥出。
若说之前明尘还存了留冷羿一命的想法,此刻,心中杀机已现,下手再不留力,全身真元,俱融入“天玄掌”内,务要取其性命。冷羿只觉劲风扑面,万千掌影再度袭来,若再以“固若金汤”恐绝难防住此招,当下不避不挡,一招“挥金如土”反掌劈向明尘脖项。明尘一招“天弧地方”,左掌截下冷羿攻向他脖项之掌,右掌划出一道玄奥弧线,击在冷羿左胁之上。饶是明尘掌力均分,仍有五成真元打在冷羿身上,直将他击飞数丈,倒在地上。
冷羿爬起身来,只觉胸口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明尘心知此招还要不了冷羿性命,迈步上前,便欲出招。只见一旁的灵字辈弟子中奔出一人,拦在明尘身前,大声道:“小师叔,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胜了,难道还要杀他不成?”明尘定睛一看,却是灵字辈弟子,道号灵微,怒喝道:“他还站在那里,我哪里胜了?你快让开!”灵微转头道:“快躺下,你不敌明尘师叔,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何苦如此拼命。”
冷羿强行咽下已到喉头的一股鲜血,目光直视明尘,口中说道:“多谢这位道长,只是明尘辱我爹娘,今日就算我冷羿明知不敌,也绝不会就此退避,哪怕身死当场,我也要讨回这个公道。”明尘冷笑道:“听到没有,还不让开?”灵微想不到冷羿如此倔犟,长叹一声,转身走了。
明尘眼见冷羿不退,心中暗喜,忖道:“这是你自寻死路,休怪不得别人。”心中在想,而脚下不停,不待走近,一招“苍玄渺渺”便攻向勉力支撑站立的冷羿。冷羿胁下被击中之处疼痛难忍,却是连手臂都无法抬起,无奈之下只得以裂玉腿迎敌。一招“倾山倒玉”尚未使全,便被明尘一掌击在左胯之上,再次被打飞出去。
灵字辈弟子眼见明尘已是动了杀机,但见冷羿被打飞过来,却又哪里敢扶,纷纷退让,冷羿重重地再次摔在地上。明尘阴冷一笑,看得一旁的灵字辈弟子心神俱颤,只见他一步一顿,缓缓向冷羿走去。周遭弟子尽皆看出,明尘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取冷羿性命,胆小的却是赶快撒腿就跑,不忍再看。
冷羿只觉半边身子已疼得麻木,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他紧咬牙关,摇晃着站立起来,心知明尘一旦出手,自己必然无法幸免,但却仍不曾后悔适才举动,哪怕再来一次,就算明知结局如此,也绝不会对辱及爹娘之人视若无睹,冷羿在心中长叹一声,忖道:“只可惜我未能练好九霄云龙功,否则哪会容他如此放肆。爹,孩儿只有来生再为您报仇了。”
冷羿自忖必死,眼光扫向周围畏畏缩缩的灵字辈弟子,不由心中暗叹:“容天观就算是天下第一门派,也不过如此,绝难让人信服。”目光一扫,却看到矗立一旁的试道石。他虽时常自广场经过,不过这试道石却是从未走近细瞧过。
原来这试道石共分四面,每一面都写了一个“道”字,或龙飞凤舞,或苍劲遒丽,或铁画银钩,或落石烟云,每个“道”字写法均完全不同。此刻映入冷羿眼中的却是那飘逸如烟云的“道”字,笔笔如丝,飘飘似云,整个字给人一种身处云霄,如烟似幻的感觉。
冷羿突地心中一动,他曾见过冷修远的“凌霄一羽”身法,其中身形转折,微妙之处,却是与这“道”字所蕴之意惊人相似,再多看几眼,只觉那“道”便似要飞腾而出,驾空而去,翱之天际,翔于灵霄。
明尘已走到冷羿身前不足一丈之地,眼见冷羿还痴痴看着试道石,心中不禁冷笑道:“想当年道爷也是花了数月时间,方才领悟出道意,就凭你这卑贱奴仆,还痴心妄想领悟道意,去你的黄泉路上领悟吧。”想到这里,只觉冷羿已是一个死人,胸中怒气方才稍稍平复少许,嗤笑道:“这试道石乃是给容天观弟子领悟道意之用,就凭你,莫非还想顿悟不成?”
冷羿充耳不闻,只是定定地看着那试道石,好似神游物外,梦入太虚。明尘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无名之火再充胸臆,大喝一声:“看招!”左手捏一个法诀,右手成拳,攻向冷羿,右拳击出之时,真元竟在右臂之上隐成龙形,虽只是约略可见,但仍令人惊惧不已,拳挟龙势,龙助拳威,正是“天玄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龙战玄黄”。
冷羿正沉浸在道意之中,突觉狂风骤起,恍惚中更看见一条苍龙直扑而来,脑中来不及多想半分,抬腿便欲躲开。此时他满脑还是那个道字,迈步之时竟暗合道中凌霄之意,一步行出,明尘龙拳已至,冷羿又行一步,看似要跨向一边,岂料轻轻一个转折,落地之时,却是完全相反方向,明尘此招空具架势,却完全落空。冷羿却犹觉不足,再行一步,三步过后,竟已远离明尘数丈之遥。
明尘目瞪口呆,浑不知冷羿是如何避开此招,眼见冷羿一脸茫然之色,似是在嘲笑于他,大吼一声,双手一展,“天玄掌”中极耗真元的一招“指天灭地”狂涌而出,十指真元,凝成一线,有若实质般击向冷羿。
冷羿虽不知此招威力,但也知绝不是血肉之躯可挡,当下欲重施故伎,避开此招,不料身子一僵,竟不知该如何跨出那一步。原来适才他能躲开“龙战玄黄”,乃是因为沉浸道意之中,心随意转,道出法随,所行三步,皆是道意流转,根本没经过思索而得。现下已脱离道意,再让他以未经修炼,半点真元也无的受伤之身行出半步,也是绝无可能。冷羿眼见真元已近,暗叹一声:“我命休矣!”
突然,自虚空中出现一柄拂尘,拦在冷羿身前,只见那拂尘轻轻一扫,“指天灭地”所凝真元便烟消云散。众人定睛一看,却见清妙上人面含怒色,正立在冷羿身前。灵字辈弟子纷纷拜倒,口中高呼:“观主慈悲。”明尘没奈何,也只得深躬稽首,道:“师尊。”他怎也想不到清妙竟会突然出现在此,偷眼望去,却见不远处灵微正站立一旁,心中明白,定是那灵微禀报清妙上人,师尊方会到来,心中不禁对灵微怨恨不已。
清妙寒脸看了广场上一众弟子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再理会众人,转身看向冷羿,蔼然道:“你可有受伤?”冷羿虽不齿明尘为人,更看低灵照、灵莫等人,但对这肯收留他,刚刚又救他一命的容天观观主却是铭感五内,当下连忙躬身,道:“小子尚好,不劳观主费心。”清妙上人目光流转,在冷羿身上扫视一遍,突然右手拂尘一圈,冷羿不由自主随拂尘之势,转了半圈,背向清妙。清妙伸手在他左胁,左胯之上轻拍数下,冷羿只觉一股暖流在伤处流转,转了数下后便消散不见,但伤处却疼痛立减,端的神妙无比。
冷羿忙转身过来,再次深躬,道:“多谢观主。”清妙拂尘一扬,架于臂弯,温和一笑,道:“无事便好,你且稍待片刻,贫道先处理观中之事。”冷羿低头称是。
清妙转过身来,目视明尘,面容之上尽笼一层寒霜之色,沉声道:“容天观的武功便是让你恃强欺弱的吗?”明尘不忿道:“师尊在上,实是这小子公然向徒儿挑战,徒儿本不欲应战,只是他一再相逼,言语中更辱及容天观弟子,徒儿方才出手教训他。”清妙怒喝道:“只为区区言语之争,便要出手伤人吗?你还敢砌词狡辩,今日为师不处罚于你,恐难平众怒。”
明尘见清妙动了真怒,哪还敢再多言半句,老老实实跪拜于地,低声道:“徒儿知错,甘领责罚。”清妙扬声道:“明尘目无观规,恃强凌弱,现将其降为灵字辈弟子,改名灵尘,一年之内,如有再犯,逐出容天观。”
明尘,现在应称灵尘,瞠目结舌,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万没想到清妙竟对他处罚如此之重,降为灵字辈弟子,意味着他将不再是清妙之徒,也与容天观观主之位彻底无缘。清妙眼见这个天资过人,也是最喜爱的小徒听到处罚后,目瞪口呆,双眼微红,不由心中一软,接着说道:“若一年之内并无再犯,当可恢复明字辈身份。”灵尘一听此言,心下方自一宽,这才磕拜清妙,道:“灵尘诚服,绝不敢再触犯观规。”
清妙转身看向冷羿,微笑道:“如此处置,你可还满意?”冷羿虽心有仍有怨气,但此时也不得不道:“观主不偏不倚,处罚分明,小子拜服。”清妙温笑道:“你身上伤虽无大碍,但仍需静养数日,贫道自会吩咐灵谷,让他这几日不必安排你做事,让你可静心休养。”冷羿低头道:“多谢观主。若无其它事,小子这便回去了。”清妙点点头,冷羿慢慢走向放在一旁的水桶,准备咬牙挑回去。清妙见状,扬声道:“灵微,你帮他将水挑回去。”灵微答应一声,跑过来将水桶挑起。冷羿伤处虽经清妙所治,疼痛稍缓,但仍是难忍,此时也不作态,拜谢清妙后,便与灵微一同离开。
本章完
第25章 章十四()
二人行不多时,冷羿眼见离广场已远,突然一个闪身,拦在灵微身前,长揖至地,低声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灵微一愣,忙放下水桶,伸手去扶,道:“是观主救你一命,我何以能当如此大礼?”冷羿直起身来,正色道:“道长仗义拦阻,小子铭记于心,若非道长请出观主,小子这一命已是不保,小子自是首谢道长,次谢观……”话未说完,却是胁下一疼,说不出话来。原来方才这一揖,实已牵动伤处,痛不可耐,但他却是非要行此一礼不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