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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谷转过头来,凝视冷羿双眼,道:“若你是容天观观主,要你舍一人而成大义,你可愿做?”冷羿脑中不由回想起当日李行天舍命之事,低声道:“我愿舍己,绝不舍人。”灵谷似是没料到他有此回答,低头不再说话,沉默片刻后,转身走入屋内,丢下冷羿一人站在院中。冷羿叹一口气,将手中葫芦轻轻地放在灵谷房前,便自去歇息。春寒如水,山风疾劲,那葫芦被风一吹,滴溜溜得滚得不知去向。
冷羿便如此在容天观内安下身来,每日里随王大等人一起,砍柴,挑水,容天观内粗重活计都由他们负责。也不知那日清妙将明尘叫入房内说了什么,明尘也没再来找冷羿的麻烦,就算在观内偶然遇见,冷羿也谨记灵谷之言,低头站在一旁,待明尘过后,方才再走。如此一来,倒也相安无事过了半月。
这一日,冷羿出观挑水,回来之时经过广场,却见黑压压一片容天观弟子正肃立于广场之中,明尘端坐台阶之上,正向灵字辈弟子授经传道。冷羿虽是第一次看见容天观授道,却也知不便在此久留,便快步沿广场最外侧向后走去。只见明尘道:“夫玄道者,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何谓道?天地为道,师门为道,这试道石上四个道字更是道中之道。若你们有人可从这四道字之中领悟出一丝道意,便可拜在我明尘门下,成为容天观入室弟子。”下面一人高声叫道:“不知明尘小师叔可否从这四道字中领悟道意?”明尘傲然道:“那是自然,想当年我初入容天观,便自这试道石中领悟出道意,否则,师尊身为观主,日理万机,又岂会轻易收我为徒?”
冷羿冷眼看去,却见那问话之人正是灵照,不由暗笑,忖道:“这明尘唯恐他人不知自己领悟道意之事,还要借灵照之口宣扬而出,当真可笑。”心中所想,面上亦流露出不屑之色。明尘虽端坐台上,但冷羿进入广场之时,他便已然看到,此时见冷羿面露轻蔑神色,不由心中恼怒,大声说道:“容天观乃是天下第一大派,诸位弟子既入容天观门下,只需勤加修炼,哪怕悟性稍嫌不足,日后也必是栋梁之才。若是不思进取,便会如这下贱杂役一般,终日只能被人踩在脚下。”明尘一面说,一面将手指向正在挑水经过的冷羿。
众弟子齐刷刷地看向冷羿,只听灵莫应声道:“小师叔放心,我等必会加倍努力,绝不会似这卑贱之人,只能挑水砍柴和倒咱们的屎尿。不过,细细想来,他能为咱们倒夜香,也是福分。”旁边一人笑道:“如何福分?莫非你灵莫拉出的屎是香的?”众皆轰笑,灵莫恼道:“他能为天下第一大派的弟子倒夜香,总比为那些凡夫俗子倒夜香强多了,这还不是福分吗?”他此言一出,便再无人反驳于他,纷纷随声附和。
冷羿见他们如此肆意侮辱自己,心中恼怒,但心中还是记着灵谷之言,怒视众人一眼,继续向后山走去。明尘双眼微眯,眼神之中透露出无比愤恨之色。他天资过人,甫入容天观便自试道石上领悟道意,更得观主清妙上人亲收为徒,在明字辈中虽年龄最小,但武功、道法无不远超同侪,灵字辈弟子更视其为容天观下任观主的不二人选,处处恭谨有加,礼敬非常。那冷羿身为一小小杂役,初入观中,便害自己大失颜面,后来虽得清妙上人严词训斥,不得不收起刁难冷羿之心。想不到今日自己授道之时,他竟面露轻蔑之色在先,继而对自己所说之话视若无睹在后,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浑没将他这个容天观下任观主放在眼中。明尘心中狂怒不已,扬声说道:“你等记好,容天观武功、道法天下无双,只需好好修炼,他日行走江湖,受人景仰,你们爹娘也会以你等为荣,千万别似那边那人,爹娘下贱,生下来的种更是卑贱。”
冷羿听到此言,轻轻将肩上水桶放在地上,额上青筋暴起,双手用力攥拳,目光直视明尘,若是眼神之中所透露出的杀意能杀人的话,恐怕明尘已死过千遍。明尘冷笑道:“若非师尊慈悲,留你在观内,你早就替那些俗人倒屎尿去了,下贱便是下贱,我可有说错?”冷羿默不作声,迈步便向明尘走去。
本章完
第23章 章十二()
此时广场之上还有众多容天观弟子,冷羿目不斜视,一双星目只牢牢地盯在十丈开外的明尘身上,对其他人等视若无睹。一名灵字辈弟子有心在明尘面前邀功,眼见冷羿快要经过身边,突然伸手准备推搡冷羿,口中还道:“你这杂役,还敢对明尘小师叔无……”话未说完,冷羿已将目光收回,狠狠地盯在他的脸上,刺入他的眼神之中。那容天观弟子何曾见过如此择人而噬的目光,吓得“噔噔噔”倒退数步。原来冷羿年纪虽轻,但陈家村一役对他影响颇深,面对如狼似虎的契丹骑兵尚且殊死一搏,而后更在沙场之上连杀数十人,杀意已浸入发肤之间,这容天观弟子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何曾见过如此杀伐之气,一时之间竟被吓退。
冷羿定身站住,那弟子恼羞成怒,跳到冷羿身前,怒道:“你这杂碎,竟敢对道爷施妖法,看道爷今日怎么收拾你。”冷羿正眼都没瞧他一眼,遥视明尘,突然伸出右手,戟指扬声道:“明尘,可敢一战?”
广场之上鸦雀无声,众人怎也不会想到,冷羿明明只是个杂役,居然只凭一道眼神便逼退灵字辈弟子,现在更公然向容天观二代弟子中最强之人搦战,此人究竟是不是疯了?甚或有弟子暗忖,莫非这杂役身怀绝世武功,混入容天观内,想击败明尘而一举成名?但更多弟子心中所想却是,明尘之言辱其父母,倒也确实有些过了,难怪他会愤而挑战,只是此人绝无可能是明尘敌手,无异于以卵击石罢了。还有弟子有心拦下冷羿,但又恐得罪明尘,左思右想之下,只得作壁上观。
明尘眼角微颤,怒不可遏,今日乃是他开坛授道的大日子,冷羿此举却是公然打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无论他应战与否,今日这道却定然是授不成了,而且对手只是容天观的一名杂役,就算是胜了,也只会落个胜之不武的名声,但若是不战,在这么多灵字辈弟子面前,更是无法下台。想到这里,明尘把心一横,忖道:“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今日我便将你手脚折断,看你还如何参加青云试,想来师尊也不会为了区区一名杂役而怪罪自己。”
明尘思议已定,正待开口,却听人群之中,灵莫站出来叫道:“明尘小师叔身份何等尊贵,岂能与你这卑贱奴役一般见识,你想见识容天观武功,便由我来奉陪。”冷羿侧头扫了灵莫一眼,冷冷道:“我只和人交手,却不会和狗比试。”灵莫怒极,足下一蹬,便欲冲向冷羿。
只听明尘高声道:“且慢!”灵莫脚下一缓,稳住身形,望向明尘。明尘却并不看向他,只是直视冷羿,道:“容天观乃是名门大派,我若与你比试,只会让人说我容天观以大欺小,我见你也有武学基础,恰好灵莫入观也不到三年,让他与你比试,却是正好,你看如何?”冷羿冽然道:“我说过不与狗比试。”灵莫气得直咬牙根,但不得明尘示意,也只得按捺下来。
明尘冷笑一声,道:“牙尖嘴利,你口口声声说灵莫是狗,那在场所有灵字辈弟子岂非都被你骂了?”冷羿沉默半晌,道:“我只骂该骂之人,你不必巧言令色,战与不战,一言可决。”明尘阴沉着脸,道:“既然你都将话说到这处了,我再不教训教训你,你还当我怕了你。”说罢,缓缓站起身来,自台阶之上拾级而下。
冷羿站在原处并不动身,一旁的灵莫恨恨地看了冷羿一眼,“呸”地一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咬牙道:“这次看你怎么死!”十丈距离,说长不长,明尘步履极快,转瞬即至。周围的灵字辈弟子纷纷退开,围成一个方圆七、八丈的圆圈。
二人伫立其中,一人青色道袍,随风而鼓,脚下不丁不八,站定“乾”位,若不是面露恨色,简直便是地仙一般的人物,另一人粗布短衫,昂首而立,面沉如水,直视眼前之人,却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明尘略一稽首,阴笑道:“其实我倒甚是佩服你的勇气,只可惜勇气弥补不了实力的差距,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是容天观绝学,请!”冷羿尚是首次与武林高手对决,此前不管是与冷修远、李行天,还是胡笃、兀里珍,要么是传授喂招,要么是生死相搏,都不曾有过什么武林规矩,是以他见明尘稽首,便也拱手,道:“请!”
话音刚落,手尚未放下,明尘蓦然出手,一出手便是容天观绝学“天玄掌”,冷羿只觉漫天掌影呼啸而来,分不清何掌为虚,何掌为实,心中一寒,电光火石之间想不到其它应变之法,只得老老实实以“固若金汤”护住要害,只听“啪啪啪”一声连响,冷羿已身中数掌。明尘虽含怒出手,但仍知绝不可闹出人命,所以出手之时尚留有七分力,但饶是如此,冷羿仍觉被击中部位如火灼一般疼痛,双臂已感觉似是抬不起来。
明尘一击得手,已知冷羿并无可威胁自己的武学,心下大定,冷笑道:“原来你的嘴远比你的拳脚厉害。”冷羿放下双手,轻轻活动双臂,感觉虽疼,但仍可用力,知道尚没有伤及筋骨,心下稍安。当下冷哼一声,双拳一错,跨身向前,一招“南金东箭”攻向明尘。冷羿此时已知明尘武功实是高他太多,此招出时,便留有五分力,只待明尘闪躲,再觑准去势,一招制胜。明尘眼见来拳,竟不闪不避,冷羿冲到近前,拳头已堪堪沾上道袍,却见明尘嘴角一丝讥笑,心道“不好”,强行改拳为掌,另一拳也顾不上击出,略一旋身,使出裂玉腿中的“珠玉在侧”,横腿踢出。
明尘轻“咦”一声,下手却毫不迟疑,伸掌与冷羿对击一掌,借力一荡,不带丝毫烟火之气,轻飘飘便躲过冷羿横扫一腿。明尘之前实已看破冷羿招数,只待他拳劲及身,便以真元卸去来力,到时冷羿中门大开,自己便可趁虚而入,直接断其臂膀。未料,冷羿竟改拳为掌,再侧身以腿来攻,这计便再行不通。
明尘心中暗恼,若不能在数招之间制服冷羿,还要赢得漂亮,自己在众多灵字辈弟子面前必将大失颜面,想到这里,明尘决意使出自己尚未完全练成的“驱星朔月剑”。这套剑法乃是容天观第五任观主所创,以星象为基,辅以容天观独门心法,端的是千幻万化,妙用无穷。明尘此时便以指作剑,使出这路“驱星朔月剑”。
此剑一出,一旁观战的灵字辈弟子尽皆惊叹,只见明尘身如星辉,剑气逼人,一招“月落星沉”便洒向冷羿。冷羿身在场中,招尚未至,便感剑气纵横,发肤之间也感刺痛,眼前只觉一片漆黑之中,万千点星光熠熠照耀,向他直射过来。冷羿大骇,知道此招绝不可再似刚才般挡格,无奈之下,只得向后退去。
那星光追袭而至,冷羿避无可避,把心一横,双腿一蹬,一招“玉石俱焚”便即使出。明尘若手中持的是剑,怕是冷羿有多少条腿都将断在当场,但他此功也还未完全练成,曲折变幻处犹未全功,再加上以指作剑,哪肯用手指去刺冷羿的脚,当下左手一展袍袖,真元到处,那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