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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轶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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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明日也许放下了将永远放下的,令自己又苦又甜,又重要的东西,心中大畅。虽然很想在也许是生命的最后一刻,在酒桌上喝它个酣畅淋漓,天昏地暗,以不枉此生,可是为免酒后胡言,只能喝到半醉,还可以自制的程度为止。这使得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他虽然决心一死,但是也不愿轻易被杀。心道:“黄泉路上总要拉上个做伴的,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决不能像孬种一样,给袁家人丢脸。”这样一来,回房之后便不能安然睡去。闭上眼可见高云的一颦一笑;睁开眼在醉意的作用下,竟酲然亦可见到高云的样子。是那么的面容可人,令人爱惜。

    这时袁明日见此已不再痛苦,而是心怀大畅,朦朦胧胧中,与高云手挽手,肩并肩,尽情欢乐,旖旎无限。

    他一晚的浑噩快乐,随着一阵阵“喔喔”鸡鸣,清晨的到来而结束。

    袁明日起床一开门,便见到了副教主。

    副教主笑道:“怎么样图盟主,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袁明日道:“久违的舒坦呢!多谢袁庄主的盛情款待!叨扰一晚,也该走了——”拱了拱手,踏步欲行。

    副教主道:“白莲教的耳目像幽灵一样,江湖上无处不在。图盟主在敝庄的事,恐怕他们已经知道了,正在外面盯着呢。白莲教是世人公认的邪教门派,行事见不得光,这白天还好说,可是这一到了晚上……”

    袁明日一听这话,顿时对此前的猜测确定了六七分,不禁心中一喜,佯恐道:“啊!那怎么办呢?我可不想死啊!”

    副教主拍拍他的肩膀道:“图盟主不必惊慌,我自有办法。随我来——”

    袁明日跟着副教主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长廊,来到了后院一间不起眼的厢房。这间厢房不仅从外面看上去不起眼,而且房内陈设亦没什么特别。

    他知道这间房子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于是立即警觉起来。

    副教主令道:“打开!”

    释无谨走到面前的一个博物架前,双手抱住一个摆放在上面的青花瓷瓶,轻轻一转,顿时“嗡嗡”声响,声音沉重。声响过后,一道门赫然出现在了面前,门内一片漆黑。那个博物架已移到了一边。

    副教主挥手道:“图盟主请——”

    袁明日虽早就料到这房内定有古怪,对此也不意外,但这一点决不可显露出来。佯惊道:“这里……”

    副教主笑道:“白莲教只知道您进了敝庄,但若您从这里出去呢?这条密道可以直通大冶县城外,保证他追寻不到。请——”又一挥手。

    袁明日心道:“因为我已经死了!”拱手道:“多谢袁庄主!”

    释无谨早已准备好了三根火把,当即人手一根,进了密道。

    密道为岩石所筑,刚开始空间还算大,岩石筑的也算平整,到后来密道越走越窄,岩石筑的也渐渐凹凸不平。

    副教主是主人,自然走在了片面;袁明日是客人,自然走在了中间;释无谨是主仆,自然跟在了后面。

    三人在狭长的密道中一字排开。

    袁明日道:“没想到贵庄主还有这么一个密道,实在是令人大感意外啊!”

    其中所含的冷嘲之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副教主道:“图盟主有所不知,其时生意场上像江湖上一样凶险,说不定那会就性命不保。在下不得不居安思危,为自己修条后路。”

    袁明日应道:“不错!没想到却成了图某的后路真是不好意思!”

    副教主笑道:“哪里哪里?在下虽置身商界,但自幼习武,亦算是武林中人,你我既是武林同道,那么谁用不是用啊?只要图盟主为在下保守这个秘密就行了!”

    袁明日应道:“一定一定!”心道:“就算你杀了我,也照样不行!”

    他边行边想:“你们的武功不是我的对手,于是便想用机关来对付我。只要机关一启,是武功再高也无用,可你们当中的两个,总得搭上一个。”当即不动声色地暗运内力,一旦发生突变,立即挥掌劈腿击向前后两人。

    副教主师徒也在暗自凝神盘算。

    霎时间,空气就像是被凝固一般,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三人的脚步声、心跳声、呼吸声和火把的爆裂声,无不清晰入耳。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恶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忽闻来路脚步声响,“噔噔噔”地步伐非常急促。

    三人停下脚步,擎着火把,齐向身后瞧去,心里都是异常的紧张。但见黑暗中一点火星由小变大,由弱变强,渐渐靠近,来到近处这才看清,原来是擎着火把的一名庄丁。

    袁明日心道:“该动手的时候,总是要动手的。

    他反正已经准备一死,尽早来的痛快些,要好于一直高度警惕的滋味。

    副教主师徒满腹疑云。

    那名庄丁气喘吁吁地道:“老爷老爷,远亲捎信说:之前给您的东西,现在要收回去。”

    副教主师徒继续与袁明日前行。

    袁明日没想到的是,直到出得密道到达大冶县城外,对方也没有对自己动手,心道:“世间长得相像之人有很多,袁叔一定是认错了人,先前自己被脱列伯追杀,就是最好的例子。”心中虽然歉然,但是不便说出。于是发自肺腑的向对方感谢了两句,辞去了。

    高云思人心切,出得大都后,一路向西南直奔:白天遇到客店只要不是正赶上下大雨,填饱肚子后带些干粮,立刻就走;而晚上只要不是马跑累了恰好赶上客店,便就地露宿休息。

    一个涉世不久千金小姐,武功有不怎么样,经常置身野外,这白天还好说,一到了晚上便周围黑黑漆漆的,夹杂着各种昼伏夜出的动物叫声。对此也不以为意:一来思人心切,强自硬撑;二来由于骑一天马颠累了,就地便睡,也没时间害怕。

    她们食宿不定的赶路,暗中跟着的脱列伯等人也只得随遇而安。

    这晚,脱列伯等人跟着高云主仆到了颍州的一处山岗。

    山岗前面是高云主仆的露营地,山岗后面是脱列伯等人的露营地。

    脱列伯与十余名属下倚树而息,忽然,一阵清新的幽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飘飘然然的,说不出来的舒畅。

    众人纷纷被熏醒了过来

    众士卒叫道:“哇!好香啊!”、“是啊。好香啊!”情不自禁的连忙呼吸。

    脱列伯心思缜密,立即意识到此事非比寻常,寻思:“这杂草丛生的荒野,哪里来的幽香啊?”再一寻思,不禁“啊”的一惊,连忙起身喝道:“是‘心陶神醉散’,不要闻!”

    他见多识广,曾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一种气味幽香的迷药,一般不知道的人,很难抗拒这种清新幽香的诱惑。

    众士卒既已着道,现在不闻哪里还来得及?一个个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脱列伯知道有强敌来犯,立即转身拔剑,刚一转过身来,三个劲装结束的缁衣蒙面人,便迎面袭来。敌人悄无声息来的如此之快,大出预料之外,这种情况下,若是仓促迎敌,任你武学的造诣再高,招式上也会吃亏。

    他所经战役甚多,临敌经验丰富,随手挥剑在身前一划,“乓乓乓”三声金响,挡开了攻来的三件敌刃,同时脚下后跃,闪到了数尺之外。如此便有了迎敌的准备时间。

    众蒙面人所持兵刃各不相同,一个使戟、一个使斧、一个使钺;所使的武功也各不相同。

    他们一招被挡,“呼”地再次冲敌人扑去,除了因为速度太快的破空声外,几乎没有踏地的声音。

    脱列伯更愕:“好罕见的轻功!”事已至此,也只得硬上,挺剑迎了上去,与敌“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打斗声,将高云主仆从睡梦中吵醒了。

    小葵迷迷糊糊地道:“这是哪里打架呀?”

    高云生性机敏,低声道:“别说话!”拉着她藏到了旁边的草丛中,之后紧握剑柄,以应万变。

    不一会,随着打斗声的隐没,三个缁衣蒙面人转眼间便飘到了二人原来休息的篝火前。见旁边没人,知道是藏了起来。

    使戟的蒙面人拱手叫道:“图盟主!”

    高云大喜,“噌”地站了起来,然而并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见到的却是六只充满杀气的眼睛。心下大惊,知道是上当了。料想刚才与他们打斗的,定是父亲派来跟踪自己的人,父亲派人跟踪自己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保护自己。

    她对扩廓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众蒙面人“呼呼呼”,将她们围在了正中央,行动极其飘忽迅速。

    小葵见敌人形如鬼魅,不禁惊恐万分,抱住主子的胳膊道:“小姐!”

    高云拍拍她手背道:“别怕!跟他们拼了——”

    她不是不怕,而是知道怕也没用。主动挺剑冲那使戟的蒙面人攻了过去。

    小葵紧随其后。

    两个使斧和使钺的蒙面人,立即挥刃从她们背后两侧飘去。

    双方“乒乒乓乓”的斗了起来。

    众蒙面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出招瞻前顾后,使得一些厉害的招式威力大打折扣。

    高云主仆肆无忌惮,使得一些稀松招式,发挥了厉害的威力。

    尽管如此,大约十余个会合之后,高云只闻小葵轻轻地“啊”了一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她一倒下,高云虽然变成了一敌三,形势更加不利,但是高云悲愤异常,更是不要命的向众敌疯狂进攻,一时竟也不落下风。

    众蒙面人见久战不胜生,于是互使一个眼色。

    使斧的蒙面人在防守上出现了重大漏洞,高云心中一喜,立即仗剑疾刺,就在即将得逞的时候。使斧的蒙面人突然快速一闪,躲过了来剑。高云心下又是一惊,知道又上当了。正念及于此,便觉右颈的“天牖穴”已经中招,接着,软软瘫倒在地,就此不省人事。

    袁明日换掉破衣烂衫后,在一家客店痛饮一番,释然了一天一夜的虚惊。而后前往武昌,与袁贵和秦护院会合。

    他途中很是苦恼,虽然活下来了,但是活下来就意味着痛苦的延续、报仇的无期和扬名的难以。

    次日,袁明日到达了武昌,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农家,找到了袁贵和秦护院,道:“图叔、护院!”

    先前为了防止被白莲教的耳目发现,袁贵和秦护院在悄悄来到武昌后,也不敢住店,按事先商量好,找了一个偏僻的村庄农家住下,给他留下了找到自己的暗号。

    袁贵和秦护院正在屋里转悠,替主子担心,猛地就听见到了主子叫唤,顿时大喜,叫道:“公子!”与主子拥抱在了一起。

    当日,秦护院给了那农户一些钱,让那农户置办些酒菜,庆祝主子平安归来。

    那农户见钱眼开,把埋在地下准备给儿子娶媳妇时用的陈年老酒,挖了出来,连自家下蛋的老母鸡也不要了,给他充当下酒菜。

    晚上,农户的堂屋灯火辉煌,酒宴丰盛。虽是农家,但自由农家的一番气派。

    席间,袁明日详细讲述了与副教主接触的经过。

    袁贵在听完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心里是既高兴又懊恼,道:“看来是由于我过于想念星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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