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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已成地狱!
白瑾在那一瞬间只觉已然窒息,双脚一软,整个人便向边城的方向倒去,幸好边城早有心里准备,坚实的手臂紧紧地搂住爱人!
海棠和雷浩只觉胸口烦闷,脑袋仿若被重击一下,齐齐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却只是干呕——他们没有吃东西,自然什么也吐不出来;周仁、玄石也没好到哪去,就连一向冷漠淡然的迟觉,也不得不用暴雪梨花枪插入土地,支撑身体!
不是他们心志不坚,实在是此情此景太过骇人,人间地狱,所有人今天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大家不要在这里逗留,快点随我离开。”边城既然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便要主持大局。
在边城的大喝声中,士兵们如梦初醒,体现出较为良好的团队素质,互相扶持着,尽量不看,也减少呼吸的次数,狂奔了起来。
……
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无论如何,之前看到的所有景象证明,那是一场碾压式的战斗!
边城也曾征战四方,平定帝国,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满城数千人,尽皆被分尸屠戮,填土掩埋。
边城的心中产生了无数种猜想,可却不敢肯定究竟是哪一种!
大漠尽头,诡异无比的尸骨荒城……
这西牛贺州,究竟是地狱,还是天堂?
边城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地狱,但是边城可以肯定,这里并不是他们心中想象的,向往的地方!
远眺着不远处的下一个荒城,边城仿佛看到一个深沉的种族矛盾,正在向自己展开!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迦罗王子 上()
与此同时,在西牛贺州的中东部,瞻波王国西南方向的罗刹山上,缓缓走下两个年轻人。
这两人与东胜神州上的人相貌不同,为首的青年约莫三十左右,身穿宽大的衣袍,面色红润,长长的卷发束在脑后,皮肤并不白皙却很是细致,可以看得出他之前的生活一定是养尊处优、无忧无虑。他相貌端正,五官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和气,却不失男子的阳刚凌厉。耳朵很大,似乎能听闻八面之音,颇具福相。
他身后的那个青年看起来却是要小上四五岁,身上的衣物没有多么华贵,甚至洗得发白,但终究很是洁净,身材消瘦,挎着有些破洞的背包,齐肩长发胡乱披散着,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机敏地观察着周围。
“须炳憾,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往西南方向走啊,如果一直向南走的话,恐怕会离伽耶城愈来愈远。”大一些的青年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前方依旧高耸入云的山峰,朗声问道。
被叫做须炳憾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恭敬地说道:“王子,虽然您说得对,但是在深山之中,还是先出去为妙,这样吧,过了这罗刹山,咱们就向西南方向前行。”
“小须,我都告诉过你了,出了迦罗,你就不要叫我王子了,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总是改不过来呢?”王子摇了摇头,无奈道。
须炳憾依旧是那样恭敬,道:“净饭王他老人家待我不薄,我自然是要多多敬重王子殿下。”
听见父亲的名字,王子挺拔的身躯轻轻一颤,缓缓伸出手来,拍了拍须炳憾的肩头,“也罢,随你怎么叫了,反正在我心里一直拿你当我最好的兄弟。等我们过了这山,到了伽耶国王城,你就可以好好歇一阵子了。听说那伽耶城甚是繁华,想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再好的地方,终究比不上迦毗罗卫城。”须炳憾眼带深意地看了一眼王子,继续默默前行。
王子浑身一颤,渐渐回想起过往的生活来。
……
王子的名字叫做乔达摩·悉达多,生于湍急的尼连禅河之畔的迦毗罗卫国,是国王净饭王的儿子。西牛贺州的人类王国,学术哲思较为盛行,也因此衍生了无数学门,在迦毗罗卫国,最为盛行的,也可以称为国教的,就是婆罗门教。
由于身份尊崇,他在小的时候便成为婆罗门教的学徒,跟随老师学习教门经典以及五明之学。五明之学即是五门广为流传的实用学科,包括声明、因明、医方明、工巧明、内明。
声明即是研究语言和文字的学问;工巧明即是工人商人农民之类所应用的经验道理;医方明是教育人一些简单的医术;因明则是逻辑学问;内明则是更深一层的教典学问。
五明之学,在西牛贺州极是盛行,一方面有人源源不断地向五明学问里补充知识,另一方面,却有不少人在对五明的质疑反驳中,渐渐衍生出其他种类的学问。
悉达多王子对五明之学亦有自己的疑问,老师却只是传授这些学问,并不传授其中的道理,对悉达多的疑问大多采取斥责。悉达多在国教婆罗门教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此常常想去其他列国寻找关于人生真正的答案。
为了这个目标,悉达多并不像其他世家公子一样每日只知入教习学后疯狂玩耍,他一方面着手自学五明之学的所有教义,另一方面练习骑马和箭术。
因为王子知道,如果今后想要去外面闯荡,就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体魄和装载了丰富知识的头脑。
就这样,一晃就是二十年,在迦毗罗卫国,年轻男子过了二十就一定要娶亲。在净饭王的张罗下,他与美丽的邻国公主耶输陀罗结婚了。
结婚之后,悉达多那颗求真之心尚未泯灭,他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足足可以看见未来三十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不过是像父亲一样,有了自己的孙子,每日无忧无虑,养尊处优,对西牛贺州的广袤一无所知。
他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却不能让净饭王失去自己这唯一的血脉。于是在几年后,他和耶输陀罗有了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悉达多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二十九岁这年,悉达多毅然抛下自己的娇妻稚子,带着自己的护卫须炳憾离开了王城,到处寻师访友,探索人生真正的奥义。
这几个月来,悉达多带着须炳憾北走王舍,东至瞻波,跟随数论派学习禅定之功,以求清心,渐渐体会到了苦行的奥妙,于是一路布施,将身上的钱几乎都送给了穷人……
王子回想起这数月来的一幕幕,不觉苦痛,反而觉得莫大的欣喜,他决定,自己一定要在外面多待一些时日,周游列国之后,再回到迦毗罗卫国。
亲爱的耶输陀罗,你自己要多加保重。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向你和父亲好好赔罪的。
悉达多这样想着,目光里便多了一丝坚决,他向着须炳憾有些倔强的背影苦笑道:“小须,你等等我!”
他刚跑到须炳憾的身边,只见须炳憾忽然扭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王子,你仔细听。”
乔达摩·悉达多练习箭术多年,耳力不是一般得好,他闭上眼睛,仔细听去,只觉从那前山山腰处密林之中,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混杂着喑哑低沉的哭声,和宛如鬼魅的喝声。从踩在树林掉落的枯枝败叶的沙沙声判断,对面的来人没有近千人,也有上百人。
一片诡异的气氛,顺着呼啸而过的寒风,传进了悉达多的心中。
最后一丝的夕阳余晖已然落进山后的地平线中,他与须炳憾对视一眼,迅速俯下身子,借着刚刚昏暗的天色,屏息凝神,在冰冷干裂的土地上,杂草中,小心翼翼地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两人终于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由于夜色降临,人群中已经燃起了火把,将手持火把的人的相貌,映得清晰无比!
悉达多和须炳憾各自望了一眼那人的相貌,只觉腹中冒起一股凉气来。
因为手持火把的,根本不是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迦罗王子 中()
一只豹子,不用四肢着地,反而身穿人衣,口吐人言,双腿走路,这是何等骇人的景象?
悉达多当然见过豹子,但还没见过这副模样的豹子。复制网址访问
逐渐阴沉的夜色中,寒冷刺骨的晚风中,那直立行走的豹子神色凶悍,手中握着一柄环首大刀,怒吼道:“杂种们,快点走!”
夜色中,看不清那些被押送的人类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低沉的啜泣声和锁链的哗哗声。
看着这队人越来越近,悉达多眉头紧锁,对着身旁的须炳憾说道:“小须,把弓箭给我。”须炳憾轻轻点头,迅速打开包裹,把一张特制的弓和一个箭囊轻轻地放在悉达多的手上,又从包裹中取出一把短匕,目光里透着厉光。
可就在那人群离悉达多主仆二人不到二十米的时候,那红着眼睛的凶悍豹子突然大喝道:“往哪儿走呢,向南边走!”
那人群听了豹子说的话,迅速改道向南,生怕那豹子一怒之下,就把自己这帮人杀了。
就在悉达多两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谁料那黑压压的人群里面突然多出一个有些含混不清的声音:“老豹,这附近有生肉。”
一道火光陡然亮起,从人群后面,迅速走过来一只狗,这狗约莫有一米多长,也是用两条腿着地,身上穿着儿童样式的衣物。长长的耳朵耷拉在两边,眼神阴翳,嘴唇外也生着两颗獠牙。
“军师,你说这里有其他人类?”那豹子别看高出好多,却对这条狗毕恭毕敬。
“没错,你去那里找一找。”狗头军师指了指悉达多所在的方向,道。
“嗯。”那豹子点了点头,环首大刀斜斜地靠在肩上,迈着稳健的步伐向悉达多和须炳憾藏身的方向走去。
怎么办?如果等那豹子走过来,想走也走不掉,不如占得先机,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悉达多暴喝一声,迅速翻身而起,手在箭囊中摸出三支羽箭,弯弓便射。
“咻咻咻——”三支羽箭带着破空的尖啸,直奔那豹子的头,胸,腹三点射去。
“哼。”那红眼豹子冷笑一声,将环首大刀的刀面护住胸腹,另一只手骤然弹出利爪,将射向头颅的羽箭狠狠斩断!
“兵兵。”那两只射向胸腹的羽箭也被阻挡住了。
“果然有人类。”红眼豹子喑哑地笑了笑,缓步走向了悉达多和须炳憾。
……
数天之后。
清晨,天光乍亮,天空仍是一片灰蒙蒙的,不见日光,只有浓浓的云雾徘徊在天空上,不停洒落细小的雪花。
这是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
一处山谷之畔,有一群人身上穿着厚重的衣物,踩过刚刚结冰的河流,吐着哈气,在雪地上面留下一串长长、浅浅的脚印。他们的脸上不见悲喜,更多的是木然,或者说是茫然。
正是从数座荒城中走出的边城一行人。
边城走在最前方,不时回头看看默默跟在身后的傲来士兵,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些时日,生病的加上因为恐惧,因为没有食粮死亡的,足足有十几人。
周仁几个虽然一直没说,但边城也能感到大家的失落。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待在傲来国畔的花果山中了。
边城也想过后退,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士兵们没有了粮食,也没有水,就算是折返回去,也是一个死。
有生以来,这是第一次,边城感觉到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正在最绝望的时候,边城突然在轮回眼的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