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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陪她、吻她、抱她,甚至和她上床,你都不介意?”那么明显的嫉妒他怎会看不出来,可是她为何迟迟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耿沁睁圆了眸子,被问住了。
她不介意吗?他的手、他的唇都成了别的女人的,她不在乎吗?
“如果你一点都不介意,那我留住你也没意义了……”他又深深看她一眼,慢慢转身,向别墅的方向跨出步伐。
眼看他就要离去,就要走向另一个女人,她再也不能漠视真正的心声,不能就这样让他走出她的生命……
“不要!”心中激荡了许久的浪潮不停地拍打着胸腔,震动了她的声带,然后,久藏在心底的话终于惊骇问世!
她不要再看他接近别的女人,不要!
上官浚被这句话定住了,全身的血液几乎因此而凝固。
上帝啊!他惊喜地回过头,觉得之前积压的深情都不再是痛苦的回忆,他垂死的心又复活了!
耿沁泫然地看着他,摇散了长发,也摇落眼角的水珠。
“不要去……我不要看你抱着阳安琪,不要你吻她,不要你对她温柔,不要你陪她上床……我不要……”她喃喃地说着,第一次认清自己对上官浚的感情。
她喜欢他!
好喜欢、好喜欢他!
“每次看见你陪着她,我的心就像要被撕成碎片般……不要去……我不要你去找她……”
上官浚心情激动地走向耿沁,一把将兀自低喊的她搂进怀中,低头吻住她那让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为了这一刻,他几乎等了一个世纪。
原以为,他到老都解不开她为他们俩设定的“友情魔咒”,可是现在,许多变数在他们之间制造了涟漪,激起了火花,那些冲击帮助他跨越了无形的障碍,得到她的心!
耿沁,她才是他的女人,是他从小就认定的妻!
他热切地吻着她,层层累积的深情终于可以尽情释放,不需再隐藏。
耿沁仰头承受着他一反冷静的炽烈,心中有惊奇,有喜悦,更有许许多多的困惑。
他第一次吻她,却用比情人还要狂野的方式缠绻着她的唇舌,她感到一种陌生的熟悉,好像在这漫长的友谊关系中,他已反复练习过这样的行为无数次……
良久,他才不舍地抬起头,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那黑如深夜海水的瞳仁仿佛要将她吞没般,看得她全身发烫。
“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她觉得心跳凌乱快迅,热潮不断涌上面颊。
“我一直是这么看你的。”他捧住她的脸,低哑地说。
“是吗?”他一直用这么炙人的眼神看她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注意到?
“你不知道,对吧?因为你从不用心看……”他轻啄她的鼻尖,微微叹息。“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她的心陡地一窒,她怎会忽略他如此深情款款的表情?过去的那些日子,她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你不需要嫉妒阳安琪,因为在我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当她一个人躲在总舵的后花园里哭泣时,她无助与求救的眼神早已掳获我的心。”他低声细述着埋藏了二十多年的心情。
耿沁睁大眼,想起了七岁那年她第一次流泪,上官浚递给她一条手帕的情形。
由于纵横帮的离婚手续得经由元老团认可,因此直到她弟弟耿冲四岁多时,她父亲才与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她母亲办妥离婚手续。那时两个大人在大厅里争吵着她抚养权的归属,父亲要母亲带她走,母亲则强调她是耿家的血脉;她忽然成了一件没人要的物品,任人踢来踢去,没有人问过她的感觉,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心碎,她躲到后花园中独自流泪、把忍了好久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就在那时,上官浚来到她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给了她一条手帕,并且将她紧紧抱住。
他静静地待在她身边,一直陪她到晚上,才说了一句:“别人不要你,我要!”
“阿浚?”她不懂才七岁的上官浚为什么会讲出这种话,不过他那句话温暖了她几乎要冻死的心。
“我会永远陪着你。”他又说了这一句,才牵着她的手回家。
这段往事差点随着对父母亲的恨意而在她的记忆中消失,但现在经他一提,又再次鲜明起来。她把七岁的上官浚与现在的他相连,赫然发现他说话的语气与从前完全一致!
他的笃定依旧,而且,他的承诺也从未改变。
二十多年来,他果然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如同守护神般帮她挡掉许多风风雨雨……
“你这个呆子!”泪水再次泛滥成灾,她为自己心盲了这么久感到抱歉,主动搂住他,将脸埋进他宽阔厚实的胸膛。
上官浚动容地抱紧她,低头吻着她的发丝,任由愉悦在每一个细胞里激荡。
七岁那年他亲手埋下的爱情种子,培育了二十三年,终于破土萌芽,为他绽放。
细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明月从乌云中露脸,洒下银色的光辉,照映着他们相拥的身影。
这时,从别墅大门传来阳安琪高声的斥骂,打断了他们感情交融的时刻。
“我要找上官浚!他跑到哪里去了?快把他给我找回来!”阳安琪不堪遭受这般冷落,气得不顾形象地大声嚷嚷。
上官浚回头看了一眼,执起耿沁的手,直接走向他与阳安琪搭乘来的大游艇。
“你不管她了?”耿沁问。
“我已吩咐过,叫他们明天一早送她回新加坡。”他轻声道。
“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他的手心永远都是温热的,被他牵着,暖意霎时烘满全身。
“上船,我要和你单独过个周末。”他转头看她,微微一笑。
“只有你和我?”她也笑了。
“是的,这是我最大的梦想。”这梦想,他已想了好几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耿沁看着他认真的侧影,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阿浚是如何度过的?看着她一个男友换过一个男友,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守候,他为什么不早点向她表明他的心?
为何要让他们都绕这么一大圈,才认清心早已互属?
踏上私人的游艇,上官浚熟练地掌舵驶向大海。耿沁陪他站在驾驶室中,看着他将她载往波光粼粼的海天深处,心中突然希望他就这么带走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纵横帮……
上官浚将她拥向自己,一手扶着舵,一手搭在她腰间,从未像现在这么快乐过。此时此刻,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不再遥不可及,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夜色里,海浪仿佛也吟唱着爱之歌,伴随着他们航向天涯。
寅夜,上官浚将游艇泊在一个无名小岛外,与耿沁坐在船首欣赏着月光下静谧的海景,两人肩并着肩,边啜着葡萄酒,边笑谈着往事。
“你小时候就好稳重,阿浩和阿冲总是叫你小老头,记不记得?”她笑着将头枕在他肩上。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平静喜悦,漂泊的心找到港湾,有了依靠,不再茫然。
“当然记得。你以为那两个混小子为什么常被我叫到武术室练武?”他戏谑地笑了笑。
“啊,难道你是故意整他们?”她好笑地坐直,没想到正派的他也会玩阴的。
“平常忍他们忍得受不了,当然得找机会发泄发泄。反正理由正当,又能拿他们当拳靶,不是正好?”
“难怪阿冲每次提到练武总会推三阻四的,原来都是因为你……”她噗哧一笑,上官浚的拳法之厉害帮内无人能及,敢情是从小拿耿冲与上官浩练出来的。
“阿澈就鬼灵精多了,他从不随便惹我,因此练拳也练得特别轻松。那小子,天生就比其他人聪明。”上官浚从以前就相当佩服倪澈。
“是吗?”她呵呵大笑。他们这票年龄相近的孩子从小在打打闹闹中建立感情,大家肝胆相照,这份情谊到现在仍牢不可破。
“你那时也像个男孩子一样,不拘小节,总是和我们玩在一起,皮得很。”他盯着她,昔日爽朗不羁的少女也已亭亭玉立,长成一个能让男人为之疯狂的美丽女人了。
“我喜欢那种感觉。和你们称兄道弟、不分彼此,这才叫朋友嘛。”她的表情变得温柔动人。
“可是不管你再怎么顽皮,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个天真的女孩……”他的声音停歇,目光紧锁住她的俏脸。
耿沁知道,从小上官浚就处处护着她。当其他人没大没小,不分男女地与她过招打架时,上官浚都会喝止他们别太胡来。记忆中,只要他在场,她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以前不觉得特别,现在想想,她根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阿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天真,说不定我这些年一直在利用你的温柔,我根本是个坏女人……”她怔了怔,忽然觉得惭愧。
“你如果是坏女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好女人了。”他轻笑地梳拢她的发丝。
“可是我一点都不明白你的心……要是我随随便便嫁人了,你也由我吗?”她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那我也认了。只要你过得幸福,我无话可说。”他的眼底掠过一抹痛苦。
“你这个笨蛋!你真的忍心让我错过你?你知道在美国时;我差点就跟个外国人上床!有好几次我心情不好,真恨不得堕落一番,麻醉自己……只有像你这种傻瓜才会喜欢我!”她没来由地生起气来,气自己,也气这些浑浑噩噩度过的岁月。
“我的确保个傻瓜,但是我从没后悔过爱上你。”他目光如电,字字铿锵有力地打入她的心。
“你……如果到头来我都没爱上你呢?你也会爱着我?”眼中泪光浮现,她的胸口澎湃如夜潮。
“是的。”他坚定地道。
“即使……我用朋友当藉口缠着你,却又不爱你?”她蓦地了解自己强迫他当她一辈子的“朋友”有多么残酷。
“是的。”他的手已捧住她的后脑,将她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