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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熊毛，都变的暗淡、苍白。
但是他没在意这个，而是惊疑的看向天穹。
所有的文宗弟子，包括八臂灵猿也都看向高空。
高空上，一道人影缓缓降临下来。
这一刹那，无论人妖，动作都出奇的一致。
所有人都仔细看着那人影，然后擦了擦眼睛，又看向地上殷明的尸体。
最后，当他们再次抬起头，看向高空上的殷明时，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殷明看向老熊，笑道：“你这夯货，听我讲经许多时日，居然还敢骂我？”
老熊以前虽然也怕殷明，却也就是畏。
但这一次，面对殷明，他竟然不由得生出了敬畏的心思。
他垂下头，居然一时没敢言语。
殷明又看向诸弟子，笑道：“让你们担心了，已经没事了。”
看到他温和的笑容，所有人都神色一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夫子活下来了！
夫子挨了致命一击，并没有身陨！
八臂灵猿难以置信的注视着殷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他突然爆吼一声，八臂齐扬，爆发出猛烈一击。
既然有两个，就杀两遍！
这一击虽然比不上他全盛时期的一击，但是也有惊天动地之威能。
就算十尊妖王叠在这里，也非得都交代了性命。
殷明轻喝道：“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
十二道惊雷喷吐而出。
八道惊雷磨灭了八道妖气，而剩余四道，击在八臂灵猿身上。
他哀嚎一声，身上顿时多了四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殷明喝道：“斩！”
一个斩字浮空出现。
地面上，殷明的尸体一侧，仙剑猛地飞起。
仙剑勾勒出一个“斩”字，然后直刺向八臂灵猿。
刺啦一声！
八臂灵猿一根臂膀掉落下来，激起一地尘埃飞扬。
殷明连喝八个“斩”字，仙剑便斩了八剑，八臂灵猿便丢了八条臂膀。
八臂灵猿一屁股跌坐在山石上，妖血流淌，虚弱的看向殷明。
他已经放弃了反抗。
他恨恨的道：“你明明刚刚进阶先天，为何如此强大，你到底是何境界？”
殷明微微一笑，道：“你该明白。”
八臂灵猿愣了愣，旋即长叹一声，隐约猜到什么。
下一瞬，仙剑飞起。
剑光一闪。
狰狞可怖的猿头滚落。
殷明诵起经文，炼化八臂灵猿外散的妖气。
灵妖的妖气太强了，十二字儒家真义以及仙剑九斩，竟然都不能将之彻底磨灭。
与此同时，他取出一本书，翻动起来。
这是一本还没有完全著成的书，里面还有很多空白页。
某一页上，有着已经绘好的八臂灵猿的形象。
殷明将此书对着八臂灵猿一照。
八臂灵猿的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吸引出来，进入书中。
而书中那八臂灵猿的身形，则变得充满了灵性。
明明是墨笔勾勒，却仿佛活了过来。
这是殷明计划编纂的《山海经》。
此经分上下两卷，上卷为《奇》、下卷为《传》。
《奇》是彼世的《山海经》。
《传》则是对这个世界妖兽、魔头的收录。
当然，二者中也有重合，需要加以整理。
此经的妙处，就在于可以吸收妖族的一缕魂魄，印在经书中。
在八臂灵猿之前，已经有几尊妖王，被此经收录。
根据殷明的推算，如果活的妖怪，那么有可能通过这一缕魂魄，来控制他们。
当然，想吸收活生生妖怪的魂魄很难。
要么是对方完全自愿，要么是对方虚弱至极。
《山海经》收掉八臂灵猿的一缕魂魄后，灵妖的妖尸气也就被彻底炼化。
弟子们这才如梦初醒，围拢上来。
殷明嘴角忽然一咧。
柳腾这混小子，在混乱中居然踩了他的尸体，呸，是身体一脚。
文人们都围拢在殷明身边。
“夫子，您没事吧？”
“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您？”
“难道您蜕去了一层皮囊，换了一具身体？”
“夫子、夫子……”
他们有些失态，因为太激动了。
最夸张的是柳腾。
他大哭着扑上来，跪在殷明面前。
他嚎啕大哭道：“师傅，你死的好惨啊！”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死了化作鬼魂还要来救我们……”
饶是以殷明的修养，也有点吃不消，当下给了这熊小子一巴掌。
刘骥擦了擦眼泪，道：“柳腾，你真是瞎说八道，怎么说夫子是鬼？”
柳腾委屈的摸着头，指着地上道：“你们看，夫子没有影子啊！”
众人都吃了一惊，才发现柳腾说的是真的。
刚才还欢欣鼓舞的文人都僵住了。
这么说，夫子真的……
殷明有些哭笑不得。
他解释道：“好了，都不必多心。”
“也不怪你们不知道，毕竟文道圣境的事，你们也不清楚。”
有耳朵尖的弟子忍不住道：“夫子，您成圣了？”
殷明点点头。
弟子们旋即发出一阵欢呼，这对于文道来说，可是大事。
又有人忍不住问道：“夫子，您现在到底是何境界。”
“难道我文道小圣，就可以轻易击杀妖主级存在吗？”
殷明道：“那自然不可能。”
“我在文宗境界，积淀已经足够深厚。”
“这次破入圣境，跨过了小圣境，直接成就了圣者。”
众弟子一片哗然，怪不得夫子刚才能轻易镇压八臂灵猿，原来境界上已经不低于对方。
小圣也被称为准圣者，相对于是一只脚迈进了圣门。
殷明文道积淀足够深厚，省去了这一境界，直接完整的踏足圣境。
又有弟子问道：“夫子，那您这两具身体，究竟是怎么怎么回事？”
第241章 成圣之时（）
殷明道：“这并非是两具身体。”
“那地上的，才是我的身体。”
“而你们眼前的我，则是我的神魂。”
神魂？
弟子们都有些疑惑。
神魂不是寄托在体内的吗？
殷明看出他们的疑惑，解释道：“以前，只与你们说过先天之下的修行体验。”
“这先天圣境，你们却是不知。”
“这圣境，实乃是一个大分水岭。”
殷明谆谆教诲：“在成圣时，有几点，你们需得注意……”
当下，殷明为弟子们说明突破圣境时，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他是摸着石头过河，经历了很多凶险。
他的弟子就幸运多了，有殷明的经验之谈作为借鉴。
殷明道：“你们也知道，修我文道者，极重神魂。”
“从修炼之初，就要接引星光，兼顾魂魄修行。”
“一旦突破圣境，神魂便能得到自由。”
“在破境时，经过是……”
当下，殷明对他们说起自己的经历，既是教导，也是解释适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成圣的前夕，殷明体内三盏魂灯合为一体，火光熊熊。
对此，殷明还是有所预料的。
根据他的推算，文道成圣，应该能得到神魂自由。
文宗，可以感知、控制神魂，但还是被锁困在体内。
文圣，则应破开身体之枷锁，神魂得自由，可以出体。
殷明是文道第一尊圣人，自然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适才他体内七魄星灯熄灭，体魄的活性降到最低点，而魂灯大炽，神魂欲透体而出。
这一时机，是殷明所未能预料的。
因为成圣之事涉及甚大，殷明先前也不曾深入推算。
适逢殷明观望那掷下玉书的存在，正好被八臂灵猿抓到了机会。
是以，他偷袭殷明并得手。
事实上，殷明并非是被他的攻击打到神魂俱灭，而是神魂恰好离开了身体。
殷明的弟子们这才知道，原来八臂灵猿自以为袭杀了夫子，只是自以为是。
夫子也不是变成了两人，而是神魂出窍。
殷明继续道：“在神魂离体之后，会经历魔头侵扰……”
“……这之后，祥云溃散，会滋养神魂，等于是一重天地赐福……”
殷明继续为弟子讲解成圣的经历。
适才，在殷明成道的关键时刻，冥冥中有魔头找上门来。
严格来说，这也是魔的一种。
魔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
寻常与妖族并称妖魔的魔族，其实也有很多不同的存在。
这种在成圣得道时干扰人念头的，也是一种魔，是一种外在的心魔。
这种魔并不强大，也没有自主意识，但出现的时机却很刁钻。
在成圣的时机，幻化各种诡异局面，动辄能让强者殒命。
不过，对于魔头侵扰，殷明早有预料，并不至于伤到他。
只是这也颇为耗费时间。
而且，殷明身为文道第一圣，接受的天地赐福不可谓不深厚。
所以他才耽搁了不少时间，让八臂灵猿在地面上威风了一阵。
殷明最后道：“根据我的推算，若达到小圣境界，神魂就可以得到自由。”
“甚至可以通过肉体接触，进入他人的身体。”
“但是，在小圣境界，一定不要贸然尝试神魂离体。”
“我此番神魂离体，是多亏积淀足够深厚，直接晋升圣者，方才无碍。”
“你们日后突破先天时，如果有神魂离体的冲动，一定要克制住。”
殷明讲解的很详细，防止日后弟子们遇到危险。
不过，这一点他倒是多虑了。
因为他之所以有神魂透体而出的冲动，是因为他的神魂已经足够强大。
如果换成普通的文人，大概要在突破圣者境界时，才会有这种冲动。
随着殷明的讲解，众弟子都受益匪浅。
殷明笑了笑，道：“神魂长久离开身体，还是觉得有些阴风习习。”
“你们日后神魂出窍，一定要量力而行，切记不可长久逗留。”
“好了，你们退开些，我要回归身体了。”
殷明虽然是这般提醒弟子，不过他本人倒是无碍。
因为文宗如今发展势头正盛，无数文人百姓念诵其名，反哺的不只有文气，还有念想。
诸般念想化作文火，炙烤着殷明的魂灯，使之长盛不衰。
可以说，肉体对于殷明来说，已经渐渐变成了可以舍弃的皮囊。
神魂是人的根本，而肉体便是居住的房屋。
殷明的神魂已经完全成长起来，肉体这房屋的门锁也被打开。
现在，殷明可以选择住在肉体中，也可以选择外出游荡。
不过，毕竟是用了多年的身体，倒也不必立刻弃之如敝履。
见殷明要回归身体，众弟子都纷纷避让。
殷明的神魂化作一道火光，流入身体之中。
地面上，殷明缓缓坐起。
众弟子这才算彻底心安，面上都露出释然之色。
殷灯扑上去，抱着殷明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