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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月仅用了五分钟就来到车站。车场中横七竖八的停满了五颜六色的长途车。在车辆的空隙间,游走着撑起伞穿行的人流。没想到永顺这个小县城竟是客运的中转中心。都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如此多的人冒着大雨换乘汽车。
“哎,我看见咱们那辆车了。”小月手指着场中一个角落,兴奋道。说完,拉着我就要奔过去。
我极目望去,果然,那边正停着辆红色大巴,大巴前方竖起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再细看,只见车上已几乎坐满了人,车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晃动着。
“等等。”我一把揪住她,“车门口那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呀?”我问道。
“哎?你一提,我也觉出来了。呀!知道了,那不是吴刚手下的一小头头吗?好象姓刘。我见过他好几次呢!”小月惊道。
吴刚我自是认识,毕竟一起喝过酒。他主要负责火车站和长途车站。他的人此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否巧合?不过无论怎样,还是小心为上。一念及此,我急忙拉着小月躲到身侧的一幅广告牌后,静观其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抬腕看看表,已经五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就要发车了。那小子却仍徘徊在那里不肯离开,最后竟登上车去。难道是天意要将我们留在这里么?真急死我也!
终于,刘姓小头目一摇一晃下了车,打开伞,向远处踱去。看样子,每辆车出发前,他都要检查一遍。只不知这停车场里还有多少吴刚的手下在巡逻?不过事到如今恐怕也顾不了这许多,再不走的话我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月儿,这是票。”说着我将车票递给小月,“你前我后,咱俩分头上车,记住!动作一定要快!走吧!”说完我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小月依言飞快的向前方跑去。看着她安全进了车门,我迅速起动,别开车!千万别开车!观音菩萨,太上老君,基督耶稣求你们保佑啦!心中涌动着这些古怪的念头,我一口气跑到车门口,一跃而入,在车中站定。看看表,时钟正指向六点。
乘务员一边检票一边挤兑我,“你可真行!掐点儿掐得够水平!”说着向司机挥挥手,“老周,人齐了,开车!”随着车门吱呀一声关闭,大巴缓缓启动,渐渐驶离停车场,消失在茫茫雨中。
麒麟酒楼‘冬梅’包间内。郑哥,龙哥,李哥正强颜欢笑的同广州来的客人们推杯换盏。广州人只喝啤酒不喝白干,无奈下他们只得主随客便,喝起了这即没什么味道又占地儿的‘饮料’。对此郑哥心中非常不爽!可没办法,谁让他有求于人呢?不过,刚才他已得报,说是发现了张宇二人的踪迹。这使他愁怀大慰,既然鱼儿已经现身,那上钩只是迟早的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一再叮嘱吴刚一定要小心,切不可鲁莽行事。他可不想吴刚一时心急跑下河去摸鱼,那样就失去了垂钓的乐趣。捉住他们后,张宇是必须除掉的,这样可以杀一儆百。至于小月,那么个标致水灵的妞儿,还舍不得她马上就死,怎么也得。。。想着想着,郑哥脸上浮起一丝淫邪的笑容。
手机的鸣唱打断了郑哥的遐思。从时间上看该是吴刚那边有消息了。他摸出电话,果然,上面显示的正是吴刚的号码。
“咋样啊?”按下接听键后,郑哥不慌不忙的问。
“郑哥,我瞧着不大对劲儿呀!这眼瞅着就快七点了,那俩人儿连个影儿都没有。您看。。。?”
吴刚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够沉稳,否则以他的冲劲儿早就被提拔上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了。想到此,郑哥不禁摇了摇头,对着电话道:“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点呢么?你听着,只要还没到最后关头就不能放弃。千万不能因为你一时冲动给我打草惊了蛇。还有啊,你这毛燥的性格得好好改改,老这样下去可不成!行了,我还有事,一会儿有了消息再打给我,先挂了。”嘿嘿!张宇这小子指定是憋着发车前一刻才去登车,不过,就这点儿猫儿腻还瞒不过自己。
“郑总好忙啊!看起来是在部署什么大的行动,能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吗?”一个客人对刚才郑哥电话中所提及的事情显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呵呵,也没啥,随便抓个人玩玩儿。来,咱们接着喝。”合上电话,郑哥胡乱敷衍着,随即举起酒瓶(他嫌将啤酒倒在杯子里喝太麻烦)劝起酒来。
于是,酒桌上又燃起新一轮战火。当然,其间的气氛还是相当欢快和融洽的。
但是这欢乐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也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郑哥的手机再次暴响。掏出看时,又是吴刚。电话那边传来他慌乱的声音。
“郑哥,七点的车都发了,还是没见着人。。。。。。”
“你说啥?”郑哥闻言噌的从座位上窜起来,直惊得席间诸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楞楞的望向他。
“呵呵,你们先喝着。我去处理点事,马上就回来。”他干笑着解释道,然后转身出门。
电话那边,吴刚仍滔滔不绝的汇报着,“郑哥,我看咱是让人给玩儿啦!那俩小逼是不是根本就没走啊?”
“你他妈就是头猪!连俩大活人都找不见,要他妈你还有啥用?”郑哥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几乎是失去理智的冲着电话咆哮。劈雷般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引得好奇的食客们纷纷翘首观望。但很快他便出离了愤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此时,他已感觉到自己确是上当了。要说到现在张宇二人仍留在县城内,那是打死谁他郑晓龙都不会信的。对这二人来说,永顺是块死地,多留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他们早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既然买到车票当然没有不走的道理。他们肯定走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走得很远!真是出鬼了,居然让这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这要传出去,他郑晓龙的脸还往哪儿搁呀?会不会是有人放水呢?想到这儿,他沉声问道:“吴刚,当时不是让你在车站留人了么?那人谁呀?”
吴刚很少见郑哥发这么大的火,早吓的抖成一团。此时听他发问,急忙答道:“是刘矬(音CUO;个儿矮的意思)子,他心最细!唉!整别人我也不放心呀。”
刘矬子,此人郑哥倒是知道,吴刚的小舅子。为人胆小,办事却很仔细,忠诚上该绝无问题。那毛病到底出在哪儿了呢。。。郑哥只觉得越想头越大。不过,他这个人有个优点,凡是遇上死活想不通的问题,索性就不再去想。还是考虑考虑该采取什么补救措施吧,下一刻,他终作出决定,人也重新振作起来。
“吴刚啊,你赶紧让手下弟兄到酒楼这儿集合。你自己给我亲自去一趟车站调度室,要一份从六点到七点的所有发车单。记住啊,一趟车都不能落!快去吧。”下达完命令,郑哥挂了机。这中鬼天气,量他们跑不了太远。如果自己派人开小车追大车,能够赶上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这么想着,他调整好情绪,返回了酣战的酒桌。
十分钟后,四十几号人陆续赶到酒楼。他们每人都领了一份盒饭,蹲在一旁吃起来。饭还没吃完,吴刚也回来了。
掂了掂手中厚厚的一叠发车单,郑哥拍着吴刚的肩膀道:“兄弟,今儿这事儿辛苦你了。”也不理吴刚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接着道:“不过,你还得再跑一趟。算上你一共是四十八位弟兄,每两个人一组,按这上面的路线给我追下去。”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发车单,“记住!发现了人,别跟他纠缠,马上打电话报告。”对于这些手下,他自是再清楚不过。别看他们平时在老百姓面前吆五喝六个个跟大爷似的,可要真和张宇那小子干上,还不够人家塞牙的。最后他又加问道:“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郑哥,最大的问题是。。。人手不够。”吴刚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还差多少人?”郑哥问。
“差得倒不多,可我觉得有的线儿咱不用派人追。就说这张吧,”说着吴刚抻出一张单子,“六点发车到沈市的大巴,那俩小崽儿离开饭馆就六点多了,哪还用得着。。。”话还没说完,他就发觉郑哥的脸色已是越来越冷,又急忙改口:“您说怎么办吧?我听您的!”
数数手里的单子,不多不少,还就缺追这趟车的人手!郑哥苦笑着摇摇头,为这事儿总不能让龙,李二人跑出去吧?再说他们还要陪客人。略想了想,他问道:“哎,前几天不是从东阳调过一批弟兄来么?”其实这是当时他颇为得意的一步一箭双雕的高招:把自己这边人派过去接收地盘,再把对方的人调过来和己方同化。看着吴刚傻呼呼的点头,他接着道:“从那里边挑俩能干可靠的不就行了!”
“那。。。车也不够使呀?”吴刚这个愚蠢的问题终于再次燃起郑哥胸中的怒火。
“你他妈猪八戒它二姨啊?车不够去借!借不着去抢1这他妈还用我教?别再废话了,赶紧办事儿去!”
在郑哥的呵斥声中,吴刚臊眉耷眼的走开了。
拳王 上卷 第十章 路见不平1
乘大巴跑过长途的人都知道,车中最黄金的地段就是前几排座位。那里颠簸即轻而且上下车也方便。因此,通常人们早早赶去,便是为了抢占前排的有利地形。
我是最后一个上的车,前边自然早就没了位置。扶着栏杆,张目望去,只见小月正在最后一排向我喜滋滋的招手。由于路况极差!车行驶得很不稳。我就象个醉鬼般东摇西晃向车尾挪着步,这更引得她忍俊不住。或许是出于同情,车上的旅人看到我如此窘态,纷纷撤开摆在过道上大包小包布成的地雷阵,放我通行。历尽艰难,终于,我握住了小月伸出的纤纤玉掌,借劲一荡,重重倒在椅中。抬手抹去额上不知是汗还是雨的水珠,我舒了口气。
坐上车离开永顺,这条命就算捡回大半。对于我们俩,郑哥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只要出了永顺他这一亩三分地,人海茫茫的,再想抓我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外间暴雨如注,但车内却闷热异常。再加上车窗布满了哈气,整个车箱就象个密不透风的蒸笼,煎熬着同行的几十口男女老少。
小月不停的上下摆动手臂,象征性的扇着凉风。身上却早被汗水浸湿,玲珑的娇躯凹凸毕现,诱人之极!直看得我双眼流连忘返。
“瞎看啥?”她微嗔道。很明显,我这副色迷迷的样子使之非常不受用。旋而她又垂首低语,“人家早晚是。。。”语音细若蚊哼,人也羞得一踏糊涂。
经她一责,我慌了手脚。就算是坐在最后,就算我们已是两情相悦,可当着这么多人,我如此直勾勾,赤裸裸盯着她的身体,必然会使她感到难堪。毕竟还是个姑娘家,脸皮儿嫩的很!
慌乱中,我竟没听清她后面的表白。又傻呼呼的凑过去追问:“你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去!笨死。”她拨开我的大脑袋,悠然白了一眼。
在我看来,这绝对是一记媚眼(事后我俩曾多次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却总是争执难下)。
“热了吧?”我装作关心道。接着就要打开车窗,想以此掩饰自己的窘态。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先不急,我还受得住。”说着眨了几下眼。
这番暗示自然瞒不过我,她是担心开了窗,被相识的人认出。那逃跑大计将会前功尽弃。
这是飞驰的汽车,我们又坐在最后,同时还有大雨相扰。除非千里眼,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