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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这世间哪有如此高大,而且还通体白如冬雪的鹿子?
十四岁那年,与秦昊气相依为命的姐姐寻得婆家,嫁作他人妇。秦昊气便孤身来到了白鹿书院,被书院收留,成了匡庐山上的一位学子。
从那之后,秦昊气便再也不曾下过匡庐山。
……
秦昊气样貌一般,但身上气质温润如玉,很容易让人长生好感。
他看了宋玉尘和晁安虎一眼,温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但另外两个书院学子的脸上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两人对晁安虎只是一扫而过,眼睛并没有停留,而是落在了宋玉尘的身上。
来回打量间,眼神中闪着莫名的色彩。
“想必这位兄台就是晋阳宋家的宋玉尘宋公子了。”其中一人开口道。
开口之人名叫朱元亮,雷州人士。与秦昊气一般,也是寒门学子出身。能成为白鹿书院的风云人物,他的才学自然极为出众。
但他就没有秦昊气的好脾气,见谁都能做到温颜相对。说不上是小心眼,但朱元亮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虽是文人之身,却喜欢行侠客之义。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欺凌弱小的市井行径,以及有沽名钓誉之辈跑到匡庐山来,玷污他心中的儒家圣地。
显然,在他看来,近年来有着极臭名声的宋玉尘,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论活的年岁,宋玉尘是正儿八经的老狐狸。他一听,就知道这位书院学子恐怕不是单纯的为了迎接他们的方老夫子来。估计他们也得到消息,与方老夫子一起的还有他宋玉尘。
那位书院学子,甚至就连他身旁的另外一位学子,应该有诛心之意。
武人举刀,杀的是身,文人提笔,诛的是心,不见血肉,却最是能杀人。
宋玉尘之前名声之所以突然变得那么臭,说到底,还是那些自视清高的文人士子在推波助澜。
前些日才受了伤,即便到了现在也仍旧作痛的宋玉尘,没有什么好脾气这会儿。
“是当如何,不是又当如何?”宋玉尘说道。
朱元亮和另外一个名叫裴景同的学子听了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般回答,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朱元亮有些呲之以鼻,心说这姓宋的以前果然只是徒有虚名。
朱元亮也懒得皮笑肉不笑的,他声音平静,直截了当的道:“宋公子应该知道自己名气大得很,但到了白鹿书院,我还是提醒宋公子,别让其他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免我的那些师兄弟们统统找宋公子你切磋交流,那样的话,宋公子怕是要头疼不已了。”
前些年世人不是都说你宋玉尘如何才气惊人嘛,你不上我白鹿书院也就罢了,否则定然会有人扯了你的一块遮羞布。
“元亮,不得无礼。”方老夫子斥声道。
从晋阳宋家的首次接触,再到这些时日的一路同行,即便严苛如方涵,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宋家后生确实是人中龙凤。
朱元亮一愣,没料到方老夫子会为了那姓宋的呵斥自己。
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老夫子发话,朱元亮自然不敢造次。
好在秦昊气出面,这才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众人一同上书院。
秦昊气走在靠后位置,他轻轻看了一眼樊正德的高大背影,心里默念了一个名字:“纪开诚?!”
与他一般,纪开诚也是白鹿书院的学子,后者一年多前才来到书院,且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武功不弱的汉子。
书院中虽然也有不少人有带书童或者下人,但身边带着个武夫的,却是少见。
但那纪开诚似乎也就这点上有些古怪,其他方面倒是与其他没有二样。
一直以来,纪开诚在书院中是默默无名,秦昊气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么号人物,直到昨日,他才见到此人。
昨日,秦昊气与朱元亮、裴景同,三人因为担忧方老夫子而在那里谈论,中途却莫名来了一个面生同门,也就是纪开诚。
纪开诚一进来就说方老夫子没事,现在正在回匡庐山的路上,明天日落之前就能回到书院。且到时候与老夫子一起回来的,还有晋阳宋家的宋玉尘。
一开始听到纪开诚说这些的时候,三人是不怎么相信的。但今天他们终究还是神差鬼使的来到了山门前等候。
果真就等到了方老夫子,同时也见到了那个名声已经不再的宋家才子。
此刻,与秦昊气有着同样疑惑的,还有朱元亮和裴景同。
秦昊气更是默默的将“纪开诚”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湖中摆有阵()
白鹿书院总算不至于太小家子气,给宋玉尘安排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住所。
清流小筑,就是宋玉尘现如今的落脚点。
既来之则安之,而且宋玉尘有伤在身,不便太早回城。此次也是他第一次来匡庐山,就索性小住他一些时日。
置身书院之中,文人气息随处可闻,或见白衣学子独自一人临湖而立,手中捧着一本书籍,口中念念有词,摇头晃脑,俨然一副陶醉模样;或有五六个白衣学子相聚于古亭之下,在那吟诗作赋,然后相互点评,点评之后不免打趣玩闹,引来阵阵朗笑。
晁安虎大字不识几个,来到书院的第一天很是拘谨,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搅扰了清谈之风。
至于说羡慕什么的,晁安虎半点没有。他是敬佩那些读书人不假,但他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纵然他身边读书氛围再好,他也没有丝毫兴趣。
晁安虎从第一天就想着去找樊正德,但因为不知道后者住在书院的哪里,再者他对书院又半点不熟悉,所以他只得陪着宋玉尘待在清流小筑里面。
但到了第二天,晁安虎就有些坐不住了。宋玉尘一眼就看穿前者心思,大手一挥,就把他赶了出去。
晁安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想来是试着去找樊正德了。
但至于说他小子能不能找到樊正德,宋玉尘就懒得去管了。
清流小筑地段不错,一条由山泉汇集而成的流水清澈见底,从小筑里面淌过。流水出了小筑之后,顺势东去,然后汇入到书院的白酒湖当中。
清流小筑在湖的西岸,而书院学子上课的地方,以及藏书楼,则是位于白酒湖的东岸。
白酒湖中有轻舟六七,白衣学子乘舟游湖,于丈长舟中评说天下大事。
端的是风流蛊然。
这一日,宋玉尘闲来无事,从小筑里找来一叶扁舟,顺着清流向东,渐渐来到了白酒湖。
在白酒湖的一处岸上,立有一块大石碑,石碑上铭刻着白酒湖的由来。
昨日从白酒湖到清流小筑,宋玉尘正好从旁经过,特地在石碑前停下来了一会。
从石碑上铭刻的碑文获悉,白酒湖与一个不可考证的传说故事有关。
大约在千余年前,曾有一位不知其名的读书人来到匡庐山游览山水。
书生腰左佩长剑,腰右悬白壶。
喝到尽兴处,一招剑来一句诗,好不风流潇洒。
但游遍整座匡庐山后,书生发现山中竟然没有能与山色相媲的水色,于是书生便跃到高空之上,解下腰间白色酒壶,然后轰然向下砸去。
也不知那书生是神还是仙,砸下去的白壶竟然见风就长,最后变得巨大无比。
轰然中,天地晃动,匡庐山被砸出一个天坑,其形如酒壶。
壶中清酒流出,变成清流,将天坑填满。
原本山中无湖的匡庐山从此多了一个湖泊,并被后世之人取名为白酒湖。
入乡随俗,也不知道宋玉尘从哪里弄来了一壶酒,若是再加一柄宝剑,那就正好应了这白酒湖的传说了。
宋玉尘才入白酒湖,远处湖中心位置,有六七船的人就莫名骚动了起来。
每艘船上都有五个白衣学子,这些人都是书院中颇具名声的才子。
有一腰间佩剑的学子冷哼一声,率先将船向宋玉尘的方向划了过去。其余几艘紧随其后。
六七艘船只在中途有序散开,渐成围拢之势。看其气势,隐然气势汹汹。
宋玉尘微微皱了皱眉。
这些读书人这是要闹哪出?
莫不是前些日在山门见到的那几人,将他的身份透露了出来?这才引来了这些“古板”学子的讨伐?
宋玉尘不避不闪,他双手插袖,就这么站在轻舟当中。
他倒是想看看这些读书人是为何而来。
果然,宋玉尘的轻舟被书院众才子围在了其中。
虽然脸上明显写着不善,但这些学子终究还是没有唐突了礼数。学子先是向宋玉尘行了一个同辈之礼。
宋玉尘觉得莫名其妙,没有要还礼的意思。
约莫是见到宋玉尘无动于衷,不免显得有些傲慢,众学子纷纷冷哼。
接下来,其中几个学子开口说话,宋玉尘这才恍然,原来对方是认错人了。他们并不知道他就是宋玉尘,而是把他误认作是青州方家的方显童了。
与晋阳宋家一样,青州方家也是文坛显家,甚至尤其是近些年,方家在文坛中的分量比之宋家,还要更重几分。
原本已经呈现落寞之势的宋家,因为出了个宋玉城,而挽住了颓势。宋玉城本人更是惊艳天下,被赞誉为文坛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
其中青州方家的方显童,就是被无辜盖过的一人。
生在文学显家之中,本来文学天赋极高的方显童如鱼得水,年少之时就在青州及附近一带名声大噪。与宋家的不入仕途不同,青州方家从来没有这样古板的家训,甚至相反,方家向来是主张入仕。
刚过去没多久的秋闱之考,方显童毫无悬念的摘得了“解元”的桂冠。等到来年春开,他只需轻松拿下春闱,便可成为正儿八经的贡士。甚至,以他方显童之才,就是连中两元也不足为奇。
方显童本该早早就名扬天下,但早些年却被那宋家才子给压了下去。不管是什么时候,世人的眼睛往往都在第一的那个人的身上,而往后的,纵然你拿到了第二,也注定没有多少人记住。
所以说要说谁最恨宋家才子,那多半就是方显童了。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宋家才子终于落马,他方显童逮住机会就此崛起。
方家子弟虽是文人,但向来没有含蓄一说,方显童更是如此。尤其是在宋家才子落寞的这近一年,方显童几乎快要将王朝的所有文坛名宿“挑战”了一个遍。
踩着那些名家的文身一路走来,方显童名气越来越大。
终于,他将目光瞄向了白鹿书院。
而且这个狂妄之徒放出话来,要直接挑战“四夫子”。书院的学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全部气愤到不行,纷纷自发来到此处拦截。
在此之前,众学子并没有人见过宋玉尘,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的模样,只是见他一身青衣,气质不俗,且正好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想来就是那方显童了。
于是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六艘船,三十余书院才子,纷纷盘膝坐下。俨然有些许流觞曲水的味道。
宋玉尘才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的被这些学子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