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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大将军薛炳所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将军很是出色,自打他镇守此处以来,广漠的异族少有敢来骚扰和侵犯者。
刚走马上任的时候,约莫是打听到这一次大嬴的皇帝老儿派来的只是个“黄口小儿”,深居广漠中的各藩国纷纷联手,一举向东进军,想要将阳关夺下。
但才到阳关城下一日,连城门还没怎么碰到,各藩国的将士就纷纷想要逃离了。实在是这位新来的年轻守将过于厉害,还没如何摸清楚他是如何做的排兵布阵,以及弄险设防,就将各藩国打得死伤惨重,最后狼狈撤走。
自那之后,广漠各国鲜有再敢来犯者,而这位年轻守将庄飞云也从此名声大噪,甚至被人们赞誉为有望追赶七大战将,成为王朝的第八战将。
……
“将军,那四人出现在城中出现了,要不要现在就将他们给抓起来?”一负责在城内巡逻的小将恭敬说道。
在他的面前,一位身穿便服的男子靠窗而立。
男子身子颀长,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隐然威猛之意,但这种威猛之意并不是那种为文人士子所鄙夷的莽夫气息。这个男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威猛之中不乏温柔,即便靠近,也让人很是舒服。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的出,这位气质独特的男子就是那杀伐凶猛的后起名将庄飞云。
庄飞云转过身来,他声音平静,说道:“不用,只要他们没在城中闹事,就任他们出关去。”
那小将听了一愣,很是疑惑的抬头,仰望着庄飞云,小心翼翼道:“将军,他们可是朝廷发下了海捕文书的钦犯,我们要是就这样放他们出关去的话,会不会不妥?”
庄飞云轻声道:“那你可知那四人为何会被朝廷追捕?”
小将不假思索,回答道:“从朝廷那边传来的文书上看,那四人好像是因为参加晋阳将军府的比武招亲,而与人结了仇怨,之后又公然在城内街上杀人割头颅。。。。。。”
庄飞云轻声打断道:“那你可知被杀之人乃是魂冢之人吗?”
小将心中一凛,“这个小的不知。”
听到“魂冢”这两个字,即便他是军旅之人,也不由得觉得背后一阵阴冷。
庄飞云淡淡的看了前者一眼,说道:“薛老将军的孙女就是被那人所伤,而且差些就让那厮成了将军府的孙女婿。”
庄飞云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小将却隐然觉得将军的话里头,暗藏杀机。
魂冢是个什么地方?小将心里自然清楚,虽然名义上为朝廷特殊机构,但实际上就是人间的罗刹鬼蜮,从里面走出的人,端的是与鬼魅没有太大差别。
小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己的这位将军就是受了薛家老将军的提拔,才得以被皇帝陛下看中,从而被选派到该处负责镇守。
仅从这一点上讲,自己的这位将军就与晋阳将军府关系非同寻常。
“他们人现在在何处?”庄飞云瞥了一眼那小将,说道:“我亲自去看一下。”
小将不敢有半点犹豫,回答道:“回将军,在马三娘的茶肆那里。”
小将微微抬起了头,说道:“将军,要不要小的给您带路?”
“不用。”庄飞云说道:“马三娘那我又不是不认得,我自己去就行了。”
……
马三娘茶肆
在阳关城内有一家不甚起眼的茶肆,开这家茶肆的是个年龄约莫在四十左右的妇女,妇女姓马,认识她的人都习惯管她叫马三娘。但至于说这位妇女的名字到底是什么,鲜有人知道。
茶肆的名字很俗,就叫马三娘茶肆。茶肆里面陈设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这个词来形容,但奇怪的是,茶肆的生意却好的离谱。
一些个从外地来的羁旅之士就很不解,不免腹诽,说这位马三娘虽然长得不难看,但毕竟上了年纪,就连一句“风韵犹存”放在她身上,都显然有些不应景。
至于说这茶肆的茶水,尝过的人也大多说只是一般,与其他茶肆或者茶馆的茶水,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要更难喝一些。
但也有这样的传闻,说其实这马三娘茶肆里头的茶水可分为三等,分别为下等、中等和上等茶水。而这个马三娘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若是寻常百姓来她茶肆喝茶,那就只能喝到最次的下等茶,只有有身份的人,或者有钱人家,才能喝到她这里的中等茶水。
至于说上等茶水,据说几乎没有几人能够喝到。
但就这一说法,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据外之人就难以考究了。
如往常一般,马三娘的茶肆座无虚席。
一个后面才来的穷书生只能站在外面喝茶,不过好在马三娘难得发善心,居然主动将自己坐的椅子让了出来,并搬到外面,给那书生坐。
而那书生也没有半点矫情,那就更别说什么谦让了,因为赶路早就双腿酸疼的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然后大口喝茶,模样很是知足享受。
也确实,出了阳关便是广漠,中间更是隔着一大片茫茫的沙漠,所以阳光城向来干燥炎热,在这种极度缺水的地方,能够安心的喝上一碗茶水,确实不容易。
书生身穿麻衣,约莫是赶路的缘故,身上风尘仆仆,就连头发和脸上,都满是灰尘。若是头发再凌乱一些,那他的模样就相当的邋遢了。
尽管如此,但这位麻衣书生气度不凡,尤其是眉宇间的那股子傲气,更是难以遮掩。
将碗中的茶水喝了大半之后,书生小心翼翼的从一旁的包袱中取出一块碎饼,然后就着茶水,一口茶来一口饼,就这么吃着。
茶肆内,其中一张小桌子上,坐了四个同样风尘仆仆的男子,其中一人眼神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坐在外头的麻衣书生。
“大哥,你为啥老是盯着那个穷书生看,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四人中,另外一人身材高大的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不错,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晋阳城一路逃到此处的丁伟茂四兄弟。
当街杀了王龙焕之后,四人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不得不改头换面,以假面貌示人。现如今的丁伟茂脸上沾满了胡须,这使得他与之前判若两人。
丁伟茂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轻声道:“没有,只是觉得此人气度有些不凡,而且奇怪的是,就连三姨也对此人另眼相看。。。。。。”
丁伟茂口中的三姨,自然就是开这家茶肆的马三娘了。
那身材高大,头上戴着斗笠的李牛说道:“大哥是想招揽此人?”
丁伟茂似笑非笑的看了前者一眼,笑道:“跟了你大哥我这么些时日,你小子总算是有些长进了。”
李牛嘿嘿一笑。
丁伟茂白了前者一眼,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去试探一二。”
确实,本来四人从广漠来到中原,就不仅仅是来游玩这么简单,他们更是受了家中长辈的意思,到中原物贤才来了。
本来晋阳的宋家才子宋玉尘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去试着说服,就遇上了将军府的事情,从而生出了变故。他们也不得不提前撤走,躲避到广漠去。
但若是能在出关之前,碰碰运气招揽到一位有才书生,那也是不错的。
马三娘正好给一个客人上完茶水,从旁经过,听到丁伟茂的话,她当时就没好气的在丁伟茂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马三娘轻声说道:“你个臭小子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三姨我可警告你们四个小兔崽子啊,不得在我的茶肆里面生事端。”
丁伟茂和李牛四人在马三娘的面前自称晚辈,且半点脾气都没有,连说“绝对不敢”。
显然,四人与这位马三娘的关系非同一般。
马三娘瞪了四人一眼,骂道:“瞧瞧你们都打扮成了什么鬼样,也不怕那几个死老头知道了又把你们一顿数落。”
马三娘的眼睛不自主的落在了李牛的怀中,那里有一个用锦缎包裹着的坛子。
经过之前的谈话,马三娘已经得知,这坛子里头装的是他们一个兄弟的骨灰。
一年前,从广漠进城的时候,他们还是五人,现如今却只剩下了四人。
马三娘暗暗叹息一声,不动声色的又将目光移开。
丁伟茂笑道:“三姨,莫不是您认识那书生?要是侄儿没看走眼,刚才您端给他喝的应该是地龙茶吧,三姨好不偏心,给他却不给侄儿几个。”
丁伟茂口中的地龙茶自然就是世人口中的上等茶了。
“想套你三姨的话?”马三娘轻轻一笑,说道:“不是三姨打击你们几个,比起那姓靳的麻衣书生来,你们几个可是差得远了。”马三娘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丁伟茂,继而说道:“我知道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招揽可以,但切莫试探,否则可能会适得其反。”
丁伟茂听到马三娘说这样的话,不免心中一惊,他正想开口追问,但马三娘却先开了口,她瞪了前者一眼,说道:“其他的你们不要再问了,即便你们问了,我也不会说,但要是还信三姨,就听三姨的话。”
丁伟茂似懂非懂,他重重点了点头,终究还是没有再追问。
说完,马三娘就要转身,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朝着她的茶肆而来。
“庄飞云?”马三娘眉头微蹙,低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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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东越刀宗()
居停岗
厚重雨幕中,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蒋立富第一时间察觉到,面色登时变得凝重无比。
借着闪电的亮光,蒋立富清楚看到,对方脸上覆有一张獠牙青面的软皮面具,狰狞之极,仿佛是从九幽深处涌现出的魔鬼。
那人腰间挎刀,从刀鞘上来看,刀身应该很短,最多是寻常刀的一半来长。
若是再短上一些,就不能再称之为刀了,而应该叫做匕首更妥当了。
那人身子未动,短刀缓缓出鞘。
顷刻间,山岗上寒气弥漫。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从天而降的雨水的落下速度都缓慢了一些。
随着短刀的全部出鞘,雨水再也不能靠近那人,而是全部在靠近他的头顶上方的时候,就如同碰到了炙热的铁板一般,瞬间炸裂,然后变成水雾。
这一次,不单是蒋立富吓了一跳,就连宋玉尘的神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此刀意,如此气机!
“乾坤境。”宋玉尘轻声呢喃。
抽刀出鞘之后,那獠牙青面的黑衣人轻轻踏出一步。一步之后,他的身子瞬间来到了混乱的人群中,他虽在人群中,但一双深邃之极的眼睛却绕过所有阻挡,落在了方老夫子的身上。
短刀握于手,他如闲庭散步,四周,但凡是挡在他身前的,不论是商队的好手,还是他的蹩脚同伴,也即那俨然训练有素的轻骑,全部倒下,无一例外。
蒋立富红了眼睛,低吼一声,握紧手中偃月刀前奔了过去,想要救下同伴。
眼角余光瞥见蒋立富冲了过来的黑衣人,依旧如闲庭散步,他径直朝着山岗顶而去。期间,他的目光与宋玉尘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黑衣人微微惊讶,獠牙面具后他轻声开口,但说话声音很轻,瞬间被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