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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陈默,见过凤州先生,先生前番高义,晚辈感激不尽,只因有伤在身,一直未曾拜访,不想今日居然在此碰面,真是,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噗嗤——”白纱女子听陈默前边咬文嚼字,后边冒出那么一句,顿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老者也呵呵一笑,上前端详陈默,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好一个临危不乱力挽狂澜的少年英雄,只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见其故意卖关子,陈默顺着问道。
“可惜这拍马屁的功夫不到家,还得好好练啊!”宦官当朝柄国者有明一代屡见不鲜,偏其中不学无术者多数,世人皆以为他们的权利源自媚主之功,所以王世贞这话有些揶揄的成分在内。
没错,陈默口里的凤州先生,正是灯市那夜出手相助的老者,也是后来领着文人大闹刑部大堂的人,其与李攀龙狎主文盟,攀龙殁,独操柄二十年,满清张廷玉夸他“才最高,地望最显,声华意气笼盖海内”的王世贞。
此人恃才傲物,桀骜不群,昔年曾数度得罪权相严嵩之子严世藩,又曾为营救名臣杨继盛而奔走,更曾得罪过故太师张居正,官位虽然不高,在天下士子心目中的地位却如圣人一般,名气之高,声名之显,天下无出其右。
“让凤州先生说着了,晚辈能有今日,完全都是机缘巧合,真要拍马屁的工夫炉火纯青,就不会受了这么大委屈,还被今上打发回昭陵守陵了。”
陈默自然听出了王世贞言语中的戏谑,知道在对方的心目中,自己这宦官身份,起码是不受待见的。这也怪不得对方,谁让那些宦官先辈们不争气,将这个职业搞的声名狼藉呢。
此刻他倒是愈加感谢起朱翊钧来了,年少幸进,就算才能再高,也惹人嫉妒。便是王世贞这样的人,不也从言语之间带出来了么?
“哦?又要回昭陵?”王世贞果然诧异。
“大家不能就在门口说话吧?”陈默未及回答,杏儿突然从旁边插话,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礼让一番,先后进屋。
这是陈默穿越至今,第一次进入平民女子的闺房,嗯,虽然李九妹也算不的平民,仍旧让他忍不住四下打量。只见屋内十分宽敞,纵横三间,只在最东头用一扇绣有金丝鸟的屏风隔断,想来里边才是李九妹真正的香闺。
紧挨着屏风,是一张雕花黑漆木床,应该是杏儿所用,陈默并未着意打量,一扫而过,视线落在屋子西头,靠近梳妆台的大理石矮几上边的古琴上边,紧行几步走过去,见通体暗红的古琴旁边是张雪白的宣纸,上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生所爱的歌词,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琴谱啥样?),顿时相信了如烟的话,这穿越三百多年的后世之音,果然是他所带来的。
“王先生适才不是夸赞奴家词儿写的好么?瞧,真正的作者来了!”李九妹的声音出谷黄莺一般,清脆中隐隐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随着她的接近,更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暗香,比之如烟要略浓一些,却不像那些庸脂俗粉,闻之惹人生厌。
又是一个精致的女子,陈默暗暗评价,恨不得伸手揭下李九妹面上白纱,瞧瞧她长的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这词儿是你写的?”王世贞怕是忘记了适才关于陈默再赴昭陵的好奇,一门心思回到了歌词之上。
陈默并无剽窃之心,却怕麻烦,一边对原作说声对不起,一边点了点头:“没事哼着玩儿的,登不了大雅之堂,让先生见笑了先生倡导‘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必是瞧不上这些胡言乱语的”
“谁说的,先生夸这词儿‘朴实无华,直戳人心’呢!”杏儿笑着插口,王世贞随之点头,说道:“这词儿初听平淡无奇,仔细思量,却又回味无穷,将人世百态,世间无奈,表达的淋漓尽致,尤其再经九姑娘重新谱曲,相得益彰,让人听之”
“其实听这首曲子,什么都不必说,只需安静的用心听就好了。”杏儿再次插话。这些天她已经听了无数遍这首歌,不知从何时起,她隐隐开始羡慕起歌词里的那个漂泊在白云外的“你”来,此刻不落痕迹的扫一眼陈默,忍不住暗暗叹息。
陈默可不知道杏儿在替他惋惜,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突然一动,说道:“其实这首词儿,还有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不知大家想不想听?”
。。。
第六十二章 彩玉被抓(二更)()
当陈默用一种隐含淡淡忧伤的语气,将记忆深刻的大话西游故事,娓娓讲给王世贞李九妹和杏儿如烟等人听时,百里开外的红门村里长刘文山家,西厢房灯火通明,七八人推杯换盏,酒宴正酣。
杯光交错间,一名劲装汉子斜了里长刘文山一眼:“你那个兄弟怎么还不回来?他娘的天都快亮了,不会是唬弄咱每兄弟吧?”
刘文山四十来岁,又黑又瘦,显得十分精干。闻言赔笑道:“怎么会,借咱每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唬弄您每啊听,阿虎叫呢,估计是咱那兄弟回来了!”
阿虎是刘文山家养的土狗,个子虽然并不如何庞大,却十分凶悍,劲装汉子印象深刻,闻听这话,伸手止住弟兄们喧哗,侧耳倾听片刻,望向刘文山,不满说道:“哪里有狗叫?怕是你喝多”
话未说完,便听窗外步履声响起,急忙抬头望向屋门,果见屋门打开,王正业匆匆走了进来,忙站起身问道:“怎么样王兄弟?那个彩玉姑娘在么?”
王正业面有得色,快步走到桌前,不拘谁的酒杯,端起来咣的一口干了,抹嘴嘿嘿一乐,冲劲装汉子说道:“马大哥大喜,小人去舍弟家偷听了半晌,可以肯定,那彩玉姑娘如今定在舍弟家无疑”
“太好了!”姓马的猛的击掌,啪的清脆声中冲围桌而坐的兄弟们吼道:“都别填了,他娘的,风餐露宿,吞霜饮雪的快俩月,总算找到那妮子了韩老三,你他娘的还填,饿死鬼投胎么?”
韩老三身子微胖,见其余人都摩拳擦掌的站了起来,眯眼一笑,不慌不忙的伸手又从桌子上扯下一条鸡腿,这才慢条斯理起身,边往嘴里塞,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王兄弟肯定她在,大半夜的,还能飞了她不成?”说着用力咽下嘴里食物,嘿嘿一笑:“马大哥这么着急,该不会想嫂子了吧?”
“滚!”姓马的上前兜屁股就是一脚,笑骂道:“王八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出来这么久了,莫非你就不想你那翠花儿?少罗嗦,这回再让那妮子跑了,小心回京让花姑姑扒了你的皮。”
那花姑姑不知何许人物,韩老三一听之下,顿时色变,神色严肃起来,再不敢插科打诨,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大嚼:“马大哥放心,这回再不会失手的王兄弟,头前带路!”
王正业早就等的不耐烦,闻言当先出了屋,引着众人直奔刘家后门,先开门出去左右张望一番,这才冲众人挥手。
其时三更过半,漫天乌云,伸手不见五指,整个红门村沉浸在一片静谧当中。
刘文山手提着灯笼,同王正业一道,哑没雀声的出了胡同,径往王嫂家行去,一路犬吠声中,很快就到了王嫂家大门口。
王嫂隔壁有狗,闻听外边动静,汪汪汪的叫个不停,王正业将早就备好的肉包子隔墙丢了几个进去,呜呜声中,四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侧耳倾听了阵子,直到远处的狗叫声也渐渐止歇,王正业才悄悄冲那姓马的说道:“行了,就是这儿了,您每先在外头稍候,小人进去开门。”
说罢借着灯笼昏暗的光芒,走到墙根儿,摸索着石头缝隙爬上了墙头,动作居然十分快捷。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很快,大门处就传来了微弱的咯吱声。
“行了,睡的正熟呢”门开处,王正业冲众人招手。
姓马的大手一挥,当先冲了进去。
“大哥,您跟着凑什么热闹?”眼见刘文山跟在那些人后边往里走,王正业急忙拉住了他,嘿嘿一笑:“等他每把人带走,咱每再进去不迟!”
刘文山略怔一下,会心一笑,见姓马的等人簇拥在屋门处拨弄门栓,斜了王正业一眼:“真有你的,之所以晚上带他每过来,怕是早就盘算好了吧?”
“大哥别笑话咱,莫非大哥就不想嗯?”
二人相视而笑,忽然屋内一声惊叫,笑意顿时凝固,同时转头望向里头,暗暗叫了声苦:这都能把人惊动,这帮人也真够笨的!
“你每是什么人?救命啊,快来人啊,救”王嫂扯着嗓子的嘶喊声戛然而止,王正业跟刘文山同时皱起了眉头,又听屋里啪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一般。
紧接着隔壁的狗重又叫了起来,乱哄哄中,一个女声隐隐传来:“孩儿他爹,快起来看看,王家莫不是遭了贼吧?”
王文山反应快,心说坏了,这要是把村里人都惊动起来,那一千两银子怕是要落空。一把抢过刘文山手里的灯笼,快步冲进了屋:“还不行么?你每快点”瞥眼间见韩老三怀抱彩玉,大手捂在彩玉嘴上,其余汉子正在七手八脚的用绳子捆彩玉的手脚,偏彩玉手脚不老实,拼命挣扎。
外间远远的有人语声传来,王正业急了,扫眼见柜子上一只花瓶,箭步过去抄住,蹿上炕狠狠砸在彩玉脑门儿上,啪的脆响声中,彩玉顿时停止了挣扎,软在韩老三的怀里。
众人一怔,姓马的当先反应过来,一探彩玉鼻息,还有气,顿时松了口气,瞪了王正业一眼,哈腰将彩玉背到背上,下炕冲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倒把王正业拉在了后边。
心头暗骂对方不仗义,王正业跳下炕,正要往外冲,忽见王嫂仅穿猩红肚兜,闭目软在被子上,忙学姓马的样子,伸手去探鼻息,发觉还有气儿,这才放下心来,瞅一眼裸露在外的白花花皮肤,色心顿起,伸手便向肚兜内高耸摸去。
“兄弟,干啥呢?还不赶紧出来?”刘文山粗着嗓子变音在外叫唤,惊醒了王正业,耳听狗吠声连成一片,人声喧哗,远远可闻,顿时醒神,到底用手拧了王嫂胸铺一把,这才快步冲出了屋。
王嫂家靠近昭陵,出门向北,大路两侧便是茂盛的榛子林。
王正业出来时,姓马的一行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刘文山孤零零的等在大门口,急忙冲过去问道:“人呢?银子呢?”
刘文山晃了晃手里银票:“他娘的,黑咕隆咚的也没看清是多少别说了,赶紧走,狗娘养的每把村里人都惊动了,等会儿被堵在这里可就没法儿解释了!”
。。。
第六十三章 偶遇()
一席大话西游之谈,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陈默讲的是满怀深情,仿佛重温了一遍当年的经典。李九妹跟杏儿却听的昏昏欲睡,如烟若有所思,王世贞不胜唏嘘,听到最后,浑浊的老眼中,居然隐见泪光,看的李九妹跟杏儿十分不解。
耳听得三更的梆子声清脆响起,王世贞长身而起:“今宵佳会,既闻九姑娘仙音,又得陈公公一则好故事,真乃不虚此行也天色不早,王某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走,倒是潇洒至极。
陈默见状,也站起身说道:“凤州先生稍等,晚辈与您同行。”大步追上,待到门口却又停住,摸出一张银票,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