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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思索片刻,道:“如此你们几位便先去寻那孩子,我和定国还要去见城中一位故人。”
阿落奇道:“怎么郡主在此还有故人?”
郡主淡淡道:“代州通判张师亮大人与我柴氏家族有旧,既然来了,自当亲往拜访。”
阿落喜出望外,道:“原来郡主与张通判有旧交,这样事情好办多了!这位张大人可是真正执掌代州的实权人物,有他在潘美才不敢肆意妄为呢!”
郡主没想到阿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大为惊奇,莞尔道:“小兄弟,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阿落嘻嘻一笑:“多谢郡主姐姐夸奖!明日金谷园再见!”
话说刘皓南、阿落和孟定邦辞别了华阳郡主,便往圆果寺行去。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在阿落的带领下,三人又沿原路回到知州衙署。原来那圆果寺就在知州衙署的斜对面,二者隔街相望,只有百尺之遥。
圆果寺始建于隋时,经过历代僧侣信民的多次扩建,已形成一片规模宏大的寺庙建筑群。前些日子从云朔四州迁来的百姓中,有三千余户暂在此地落脚,等待官府安置。
孟定邦轻车熟路地直奔后院西厢,只见院中所有屋舍都已住满了人,房前空地上也密密麻麻地搭建了数百座临时的帐篷,火堆错落,孩童嬉闹,迁民出入其间。场面虽有些混乱,迁民们的神态却显得很是安详,似乎并不为将来的生计担忧。
阿落咋舌道:“这么多的迁民,小小代州如何消化得了?潘美和张师亮可有的忙了!”
孟定邦指着院内房舍说道:“这一进院落住的都是管涔牧的迁民,庞林父女就住在南面第二间房内,可如今已是人去屋空了。”
阿落率先走上前去,见房门紧闭,铁锁把门,便透过门缝向内张望,可惜天色太暗,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三个陌生人的存在,一个十五六岁浓眉大眼的胡衣少年急急跑来,大声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说着几步纵上台阶,挡在门前,似乎是怕阿落硬闯进去,神色甚为紧张。
阿落被那少年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解释道:“小哥不要误会,我们是这户人家……呃……庞林庞大叔的朋友,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少年没理会阿落,转头盯着孟定邦看了半晌,突然问道:“你可是叫孟定邦?”
孟定邦大吃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少年闻言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叫道:“真的是你!十日前你曾将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交与紫菀照顾,现在是来接那孩子回去的,是吗?”
“正是!”孟定邦没想到这少年洞悉前情,喜不自胜,一下子扳住那少年的肩膀叫道:“你知道紫菀在哪里?快告诉我啊!”
少年用力点头,急切地道:“我知道!紫菀一家被困在知州衙署,她说只有你能想法子救他出来!”
阿落见说到了关键处,忙拦住两人的话头,道:“两位先别急,小心隔墙有耳,咱们还是找个地方慢慢细说吧!”
少年醒过神来,也表示赞同,道:“你们跟我进来。”径自转身打开房门铁锁,引众人进门,点起香烛,掩上门户。他既有门锁上的钥匙,可知与庞林一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四人都坐定了,那少年才将其中原由缓缓道来:“我叫姜阳,也是从管涔牧来的迁民,与紫菀一家原就相熟,迁来代州时我们一路同行,在圆果寺也是比邻而居。七日前这里忽然来了一队官兵,要带庞大叔和紫菀前去问话,一家人匆匆忙忙地便被带走了。我放心不下,便暗中跟随,见他们进了知州衙署的后园角门,便再没出来。”
三人听到这里,均在心中暗道:“庞林一家果然是被困在衙署之内,却不知姜阳是如何联系上他的?”
姜阳在众人疑问的眼光下继续述说道:“那日我在角门外一直等到深夜,不觉便在墙边睡着了,第二日清晨恰有一位老人推车而来,往衙署中运送菜蔬。我灵机一动,假称帮老人推车,跟着混了进去。我在后园乱走寻找紫菀下落,险些被侍卫发现,多亏了那送菜的老人家帮我掩饰过去。我心中有愧,便如实向老人说出了找人的意图,那老人家带着我在后园转了几圈,便找到了紫菀一家的住所……”
姜阳续道:“我见到了紫菀,她也是又惊又喜,告诉我她和庞大叔被软禁在此,不得回来。我自知无法救她出来,之后的几天里只能借着送菜之机见她一面,说些宽慰的话语……”他说到此处语调愈加柔和,对那紫菀似乎大有情意。
刘皓南心思何等敏锐,其中微妙之处一看便知,心中突然有些酸涩,暗道:“姜阳与菀姐年岁相若,定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比寻常……”
又听姜阳说道:“昨日我像往常一样送菜回来,听人说有个大汉曾到这里寻找庞林一家,大吵大闹一番后,如今又不知哪里去了。我想起紫菀曾对我说过,将孩子交托给她照顾的人正是一个身材高大、脾气急躁的大汉,当时我便有几分猜到是你。今早见着紫菀时,又将此事说与她听了,她很是欢喜,说你是天波府杨家的人,叫孟定邦,说不定有办法救她一家出来……”
孟定邦不待他说完,腾的跳起来道:“正是!我这便去救他们!”
姜阳见他如此鲁莽,忍不住皱眉道:“你还没有听完我说的话,更不知紫菀被关在什么地方,怎么救她?”
阿落在旁忍着笑道:“正是。孟大哥且莫心急,咱们从长计议!”
孟定邦这才讪讪坐下,听姜阳把话说完。
姜阳说道:“送菜老人带我去见过紫菀之后,回来的路上我便暗暗记下了步数和方位,咱们由角门进入,直行八十二步,左转行十四步,再直行二十步,左首便是厨房。由此向左走一百一十步,右转直行六步,左转二十步,过石桥……”
阿落听他说完,由衷赞道:“这般复杂的路线,你居然走一次便记住了!真有你的!”他站起来比了比自己与姜阳的个头,道:“你个子比我要高些,若换成是我去,这步数还需换算一番才对……应是从角门入,直行九十步,左转行十七步,再直行二十四步,到此是厨房,再向左走一百二十一步,右转直行八步,左转二十四步,过石桥……”他随口说出,除了步数比姜阳所说的略多了些,其他竟一字不差,这绝顶的记忆力和心算术令刘皓南也自叹不如。
姜阳被阿落震住,面上现出敬佩与欣赏的神色,点头道:“对,正是如此!”
孟定邦大喜道:“太好了!既已知道他们的所在,咱们今晚便去救人!”
阿落想了想,却道:“若是我们四人同去,难免打草惊蛇,还是我和小师兄先去探探路数,再思救人之法。”
姜阳和孟定邦对阿落都甚为服气,齐声点头答应。四人一同出门,趁无人注意悄悄溜到衙署后院墙外,各自隐住身形。刘皓南和阿落先后翻墙进入院内,姜阳和孟定邦便留在外面把风。
后园之中十分冷清,虽入夜未久,却已没了人声,园中黑漆漆一片,没有一点灯火。
阿落嘟哝道:“这园子怎么安静地像墓地一样?我若整天住在这里,定要活活闷死!”两人沿着所记路径一路寻去,忽而房前,忽而屋后,穿山洞,过石桥,越野径,几番辗转果见迎面有一株老松拦住去路,阿落仔细分辨,才看清楚树后有一栋瓦屋,房门紧闭,寂无人声。
阿落低声道:“应该便是这里了,为何却不掌灯?”他轻手轻脚地沿着房舍周围转了一圈,才向刘皓南摇了摇手,示意周围并无看守。
刘皓南放下心来,率先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
门内传来窸窣之声,一个女子的声音犹疑着响起:“是谁?”正是紫菀。
刘皓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头没来由的一热,只觉得无限欢喜,轻声叫道:“菀姐,我是皓南!”
“啊!”紫菀应声打开房门,仔细辨认着门外之人的形容,半晌方惊喜叫道:“皓南!真的是你!你怎么来的?”夜色沉重,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一双星眸闪闪发亮,暗蕴泪光。
刘皓南忙道:“菀姐,小声些,咱们进去说话!”回身向阿落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进来。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紫菀便很自然地拉着刘皓南的手进了门,低声道:“此处入夜不准掌灯,你们走路小心些。”
刘皓南这才得知缘故,摸索着进来,阿落却不进门,站在门口问道:“紫菀姑娘,你爹爹可跟你住在一处?”
紫菀略一迟疑,道:“爹就在隔壁厢房,此刻已经睡下了……”
阿落轻声一笑,道:“好得很,你们先聊,我找令尊说几句话。”说着,便掩上了房门。
刘皓南恐紫菀生疑,忙向她解释道:“他叫阿落,是我的朋友,我们是来救你一家出去的。”
紫菀定了定神,仍紧紧抓着刘皓南的手,问道:“皓南,到底怎么回事?”
刘皓南便长话短说,简单复述了与紫菀在山阴城别后的诸多经历,说到惊险处紫菀不由得惊呼出声,唏嘘感叹。她至此才知道凤兮的凄惨身世,黯然道:“原来这小女孩叫做凤兮,可怜她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顿了顿,又柔声道,“皓南,你这些日子颠沛流离,想必也不好过……”说着语气已有些哽咽。
刘皓南听得出她话中关切之意,心中火热,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离开地下石城之后,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这个温柔善良的小女孩,对自己诸多关照呵护。在他的心目中,其实早已将她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
此时门外一声轻咳,阿落已然回来了,装模作样地道:“两位,我方便进来么?”
刘皓南如梦方醒,忙道:“进来。”紫菀的手也悄悄缩了回去,两人的眼神都有些闪躲。
阿落进了门,道:“呃,紫菀姑娘,实在抱歉,今晚还不能带你们出去。不过我已与令尊谈妥,只要他照我的话做,不出三日你们便可离开这里,再不会受人挟制!”
刘皓南疑惑问道:“你和……庞大叔说了什么?”
阿落神神秘秘地道:“天机不可泄漏,总之我有十分把握。”
紫菀倒是很相信阿落,当即站起身道:“皓南,既是如此,你们不要在此久留,还是快些出去吧。”
刘皓南心中大为不舍,只是面冷心热,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点了点头,道:“菀姐,你一切小心!”
紫菀凝神看了他半晌,简洁地道:“放心,我会照顾好凤兮,三日后再见!”
刘皓南不敢停留,转身便走,与阿落由原路匆匆赶回,翻出后园。在外等候的孟定邦和姜阳急忙围拢过来。
阿落似乎一切胸有成竹,当即对孟定邦道:“孟大哥,请你回去禀报郡主,请她明日务必到金谷园面见我家少掌柜。只要一切安排妥当,我担保三日之内杨家冤案平反,庞林一家平安。”他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令人不由得不信。
孟定邦还有些将信将疑,姜阳却坚定地道:“好!阿落少爷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阿落看着姜阳问道:“姜兄,不知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以后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