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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儿连忙应声跟上,又对苏茹合做了个鬼脸,笑道:“苏姐姐,你且稍等片刻,我大哥去去就来!”她见刘皓南与苏茹合情投意合、亲亲热热,心里着实欢喜,早把苏茹合当成了自家人,只差叫一声“大嫂”了。
苏茹合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面上慢慢浮起一丝怅然若失的神色。
刘皓南说的对,他早已不是自己七八年前在华山云台观见到的小道士了。那时的刘皓南涉世未深,略显青涩,外表冷漠寡言却胸怀侠义热忱,又不顾自己安危救了苏茹合的性命,正符合她对少年侠士的完美想象,所以她才会对他一见倾心。如今的刘皓南却是洞明世事,城府深沉,言语饱含机锋,行事步步为营,让人半点捉摸不透,与苏茹合印象中的那个刘皓南更是相去甚远。
虽然现在的刘皓南对自己温柔体贴,时常情话连绵,苏茹合却更怀念从前那个总是对她冷若冰霜、从不会说半句好话的“小道士”,这种微妙的心态无法言说,却又深深困扰着苏茹合,令她在面对刘皓南时常常感到无所适从。
当然,刘皓南对此并无察觉,他正站在六花奇门遁阵中央的高台上,凝神观看嫦儿操练阵法,时时指出不足之处,敦促其更加完善。
两个时辰后,宋将杨延昭带领三万先锋军如期赶到金沙滩,却不知刘皓南的六花奇门遁阵早已等待自己多时了。
金沙滩是先父杨业被俘自尽、杨家军全军覆没之地,杨延昭当年因受父亲之命返回雁门关搬救兵,被王铣扣押,并未亲历那场激烈战役,但此时面对蒿草丛生、秋风呜咽的金沙滩,想起壮烈殉国的父兄,心里难免生出悲怆苍凉之意,在阵前横枪立马,纵声长啸。
518。第518章 韩相出事()
三万将士兵临峡口,军容齐整、兵锋曜日,众军听闻主帅的悲啸之声,也都生出慷慨激昂之意,个个面容冷肃,心中杀意沸腾。
此时的金沙滩却是一片寂静,连鸟雀也不见一只,数十面彩旗在密林蒿草之中时隐时现,一座十丈高台矗立其中,刘皓南身着黑袍、头戴面具静坐台上,身后立着十二名面无表情的童子,看起来倒像是没有生命的偶人,透着阴森诡异之气。
杨延昭正在观察形势,负责探路的副将焦廷贵前来报称,在金龙峡峡口布阵的乃是辽国国师萨黑龙,对方似乎早就得知宋军北伐的消息,在此地布阵等候多时。
杨延昭自父兄殉国之后,自知光复杨家军的责任重大,一日不敢放松懈怠。他在打仗练兵之余,也曾苦读百家兵法韬略,学习占星望云、排兵布阵之术,近年来颇有心得。望着半里之外的高台,杨延昭沉吟片刻皱眉说道:“我观这阵法布局,似乎便是白云先生所创的六花奇门遁阵,但萨黑龙是辽国国师,怎会知晓此阵来历?”
焦廷贵闻言吃惊,脱口道:“难道这就是白云先生曾经用来阻挡十万辽军的六花奇门遁阵么?”他作为杨延昭的亲随,同样未能参与当年杨家军喋血金沙滩的最后一战,对六花奇门遁阵只闻其名,未见其貌。
杨延昭又在阵前打量半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沉声道:“关于这六花奇门遁阵的变化玄机,我曾得到白云先生的亲口传授,必定不会看错!萨黑龙所在的那座高台,便是此阵的阵眼所在,待我亲自入阵将他擒下,再向他追问原由!”说罢提枪纵马,带领五百军士入阵。
“六将军务必小心!”焦廷贵见杨延昭自信入阵,心里却有些忐忑,站在队列最前方翘首观望,等待消息。
刘皓南居高临下,俯瞰全局,见杨延昭轻车熟路地避过阵中重重杀机,直奔自己所在的高台,不由感到意外,细想一番后便明白过来,定是陈西夷在传授自己六花奇门遁阵的同时,也将破阵之法传给了杨延昭。
陈西夷这么做,足见他对刘皓南深怀戒备,当年他为了兑现承诺,不得不将六花奇门遁阵传授给刘皓南,却怕刘皓南有朝一日会与大宋为敌,故而早有防范。
刘皓南想到此处微微冷笑,暗道:“恩师啊恩师,你当真如此怕我成事么?既是如此,我便做一番大事出来,让你好好瞧瞧!”他本来还对杨家军存着一分敬让之心,此刻却勃然动怒,打定主意要让杨家军再次喋血金沙滩,有去无回。
说话间杨延昭已逼近高台百步之外,他勒马挽弓对准了高台上的刘皓南,喝道:“辽国萨满教教主听了,你这六花奇门遁阵分明是偷学而来,班门弄斧、似是而非,以为能拦得住我大宋的千军万马么?看箭!”他在射箭之前先出声示警,倒是颇有君子风范。
刘皓南眼见那羽箭挟着凌厉风声袭至面前,不出意外地伸手将其抓住,发觉箭身轻飘飘的并无多少力道,已知杨延昭此举是在虚声恫喝,微微一笑清声道:“杨家小儿,你能闯到此处,足见有些名堂,但你进来容易,出去却难了!”眼下他的身份是萨满教教主萨黑龙,也就是杨业、杨延昭父子的旧主——北汉睿宗刘钧,论起来杨延昭自然是后生小辈无疑。
杨延昭早就年逾四旬,听刘皓南称呼自己为“杨家小儿”,不由动怒,冷声道:“好大的口气!待我破了你的阵法,再来擒你!”言罢一声喝令,身后百名弓箭手已将火箭架在弦上,万箭齐发向着高台射来,一时间黑烟弥漫、火光烛天,将高台上刘皓南等人的身形淹没其中。
原来,杨延昭方才射出那一箭的目的并非伤人,而是为了测量射程,确保己方的弓箭手能够将火箭准确地射上高台,就算不能对布阵之人造成伤害,至少可以干扰对方指挥阵法的变化,如此一来,杨延昭便可从容破阵,根据阵法排布的规律找出隐藏在密林中的杀手,将其一一除去了。
其实,用火箭破阵的方法并非杨延昭首创,十年前陈西夷在金沙滩布阵阻截辽军时,也是被齐王妃萧绮用火箭攻破的。
眼见火箭纷至沓来,十丈高台摇摇欲坠,刘皓南并不惊慌,暗将真气蓄于两掌猛的向着火箭密集之处击出,一股阴冷浩荡的气流席卷而来,瞬时将火箭悉数打灭,箭身甚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刘皓南接连击出数掌,不仅将高台上的火箭打灭,更令尚在半空的数十支火箭调转矛头,向着宋军的方向呼啸而去。不少弓箭手躲避不及,被折返的火箭灼伤头脸,发出连声惨叫。
与此同时,阵中的三十六名杀手早趁两人说话之时悄然接近杨延昭带进阵来的五百宋军,将处于队列外围的军士扼颈割喉,毫无声息地解决掉了上百人。
杨延昭发觉情况不对,急忙喝令军士聚集一处不得妄动,对方的杀手也隐身遁入周遭的密林,再无半点踪迹。
便听高台上的刘皓南冷声喝道:“杨家小儿,你的父兄都殒命在这金沙滩上,你有何面目独活于世,还是早早与他们团聚去吧!”说罢将手中令旗一展,身后十二名童子骤然起身,各自挥动手中的五色旗子,将阵法发动起来。
杨延昭眼前一花,便觉近前的树木忽如活物一般交错移动起来,忽左忽右、忽近忽远,同时枝干摇摆,花叶纷落,密林深处更是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呼啸之声,仿佛群鬼夜哭,令人毛骨悚然。
“不要慌,这是五行遁术!”杨延昭倒是识货,大声道破阵法中的玄机,但他不知如何破阵,周围的军士则被幻术所迷,纷纷惊走逃散,不成队列。
阵中的杀手趁机再次出动,从背后偷袭那些走散了的军士,均是一刀致命,不留活口。
杨延昭见无法约束众军,心急如焚,不断发号施令,却只勉强聚集了百余人马,其他人均已散入阵中不知所踪。
刘皓南看得分明,飞身跃下高台,靠近杨延昭所在之处,冷声道:“杨家小儿,你可知杨业是怎么死的么?”他开口说话的同时,也在不停移动身形,令杨延昭无法判断自己的位置。
杨延昭感觉到刘皓南分明就在自己耳边说话,却看不到他身在何处,不免心头剧震,暗叹这萨满教教主果真不是易与之辈,但他自负武功高强,论枪法在军中无人能敌,倒也并不畏惧,厉声道:“萨黑龙,父帅为国殉身、死得其所,何用你来多言?你这般鬼鬼祟祟,岂是英雄所为,有胆子便现身出来,与本将一决高下!”
“嘿……杨业的确是为国殉身,但他殉的不是大宋,而是前汉!杨延昭,十五年前大汉覆灭,赵光义水淹太原,害死多少无辜百姓,莫非你全都忘了么?杨业痛悔当年纳降之举,这才撞死在李陵碑上,你却继续为仇敌卖命,真真是认贼作父、糊涂至极,死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大汉故主,杨氏祖宗?”刘皓南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
杨延昭听了刘皓南之言不禁怔住,他只知父亲杨业当年是被辽军俘虏后自杀而亡,并不知晓其中细节,听刘皓南说得如此详细,如同亲历一般,不由得信了几分,脱口问道:“你……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刘皓南见他开口相问,正中下怀,哼道:“杨业撞死李陵碑,乃是我亲眼所见,金龙峡北五里处便是李陵庙,亦是杨业埋骨之处,你若是有本事破得此阵,尽管去收你父亲的骸骨吧!”
杨延昭听得又是心头剧震,想到父帅的骸骨有可能便在不远处的李陵庙内,他更是心神激荡,一时间不能自持。
两人说话之时,又有数十名宋军死于阵中杀手的刀下,连尸体也被悄然拖走,幸存的军士更加恐慌,以脊背互相依靠着严阵以待,有人忍不住向着杨延昭叫道:“将军,又有许多人不见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杨延昭如梦初醒,暗叫不好,方才自己与刘皓南说话时,心神似乎被对方所控制,不用说这定是一种迷幻术。他醒过神来,握紧手中银枪咬牙喝道:“萨黑龙,你休想巧言令色、迷惑于我,本将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刘皓南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道:“杨延昭,如今你深陷阵中,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孰是孰非!三日之后,我会再来的。”说罢再不与他纠缠,飘然走出阵外,回到峰顶的悬空寺大殿。
嫦儿迎上前来,惊喜地说道:“大哥,你这阵法好生厉害,轻易便将杨延昭困住了!初时我见他直驱阵眼所在的高台,可是着实捏了一把冷汗呢!”
刘皓南微笑道:“杨延昭的确懂得六花奇门遁阵的破阵之法,但我这阵法比六花阵更加复杂多变,却是他始料未及。若不是他急于破阵,领兵冒进,也不会这般容易便被困住。宋军先锋大将被困,其他人必定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可以清净几日了。”
却听有人在身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想清净几日只怕不易,韩德让在上京出事了!”
刘皓南回头看去,说话之人正是阿莱,身旁立着金子凌和拓跋月映。
三人看起来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赶到悬空寺没多久。阿莱对悬空寺的地形最是熟悉不过,见周遭有萨满教教众守卫,便知刘皓南必定在此处落脚,轻车熟路地避过守卫溜了进来。
刘皓南心中微感诧异,他并未得到来自上京的任何不利消息,但他相信黄金坞的消息组织神通广大,阿莱这么说定是有了确切的依据,径直上前一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