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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得知宁化、雁门两地的宋军要发兵袭辽?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是刘皓南目前最关心的事情,因辽帝病重垂危,韩德让留守京师,幽云诸州难免空虚,如果宋军此时趁虚而入,胜负实难预料。他必须摸清宋军的行军时间和进攻路线,尽早返回辽国部署防范。
李元昊略一迟疑,如实道:“回禀教主,数月前有潜入宋廷的细作传回消息说,宋帝赵光义听闻辽国皇帝病重,正在秘密整顿人马准备亲征伐辽。我与祖父、父亲商议,认为这是趁虚攻取河东的绝佳时机,便开始暗中谋划……”他顿了一顿,续道,“根据线报,宋军主力三日前便由雁门关挺进辽境,宁化、雁门驻地仅余五六千禁军留守,主将正是张师亮……”
“为了确保党项的偷袭计划成功,你便趁金谷园送嫁之时暗做文章,先是诬陷我杀害谭真人,又诬陷金子凌与平均会勾结,再借公审大会将张师亮和其他中原武林人士引来此地,好将众人一网打尽,是也不是?”刘皓南平静问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在等李元昊亲口承认而已。
李元昊胆战心惊地点头默认,又为自己辩解道:“不过,杀害谭真人并嫁祸于教主一事,那是犬灵圣师****的意思,弟子怎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相信教主早已知晓,****已投靠大光明教了……”
刘皓南微微点头,淡淡道:“你所做之事皆是为了维护党项利益,原本无可厚非,但我有一事想不明白。你曾为萨满教弟子,与耶律敌烈又有旧仇,为何遇事不先求助于我,反倒去勾结大光明教,听任旁人对付自己的教主呢?”
刘皓南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喜怒变化,李元昊却是心头剧震,膝盖一软扑地跪倒,颤声道:“教主恕罪,弟子只是一时糊涂……”
刘皓南冷冷俯视着李元昊,幽深目光似能看透他的内心,道:“你不是一时糊涂,而是早有打算。因为你不单单是想对付宋军、夺取河东,更想支持大光明教挑起辽国内乱,以便党项日后得利!”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李元昊闻言冷汗直流,只是连连叩首,这的确是他心中更为深远的谋算。比起城府深沉的萨满教教主刘皓南,头脑简单、刚愎自用的耶律敌烈显然更容易受人挑拨控制,是以李元昊才会不计前仇,主动与大光明教合作。
刘皓南仍是一脸的冷淡与漠然,哼道:“你当然敢,但你绝没有机会做成此事。今日暂且留你一命,日后好自为之吧。”
李元昊知道自己捡回了小命,心头狂喜,再次叩首道:“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刘皓南不再看他,转身拉起苏茹合的手,柔声道:“咱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密林,苏茹合问道:“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回太平兴国寺。”刘皓南答道。
苏茹合闻言诧异,脱口道:“怎么还要回去?”
“当然,我还要借党项之力做成一件大事。”刘皓南简单回道,并不想立即说明自己的谋算。
苏茹合见他成竹在胸,莞尔道:“你去哪里,我跟你到哪里便是。”她知道刘皓南一向沉稳多谋,跟他在一起,根本不需要自己费心劳神。
刘皓南微微一笑,握紧了苏茹合的手,缓步来到太平兴国寺的山门正前方。
那些中毒倒地的萨满教、渡天寨、太行山寨人马闻过李冲给的解药之后,都及时醒来、安然无恙。张师亮等人见李冲出现为众人解毒,亦觉意外,聚集在大殿前面观望形势。
有人猜测道:“党项人竟然肯交出解药,莫非刘皓南已经控制了形势?”
“那密林之中毒物遍布,连白云先生都奈何不了党项人,想不到刘皓南一出手便成功了,怪哉怪哉……”
“这有什么稀奇?刘皓南与党项人是一伙的,当然能要来解药!”
“那只是刘皓南的一面之词,他们若真是一伙的,李元昊为何要对萨满教的人下毒呢?”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是离天最先发现了刘皓南的出现,冲过来惊喜叫道:“教主!”
刘皓南向他微微点头,吩咐道:“立即整顿人手,听我的号令行事!”
“是!”离天看看太平兴国寺内以张师亮为首的中原群雄,意识到危险并未完全解除,此刻不便多言,马上遵照刘皓南之命清点人数,整顿待命。
“大哥!”这时又听身后传来嫦儿的呼唤,刘皓南回身望去,嫦儿、石锺玉,还有消失已久的宋成龙正押着犬灵****往山门处奔来。
原来,刘皓南与陈西夷比斗到关键之时,犬灵****突然现身干扰刘皓南,导致刘皓南分神,被陈西夷打成重伤,****也因此泄露了行藏,被潜伏已久的嫦儿和石锺玉围堵。
嫦儿和石锺玉联手合击,实力不容小觑,****很快便不敌于二人,仓皇逃出太平兴国寺。、三人之所以没中花林飞霰的毒,是因为当时毒瘴合围之势尚未完全形成。
嫦儿、石锺玉对****紧追不舍,终于将他擒下,来到大光明教的藏身之地救出被囚禁已久的宋成龙,并逼问出幕后真相。
正如刘皓南认定的那样,杀死谭峭的凶手正是五台山华严寺的妙闻和尚。妙闻是十年前明尊安插在五台山的一枚暗棋,当年明尊在河东各大武林门派都派遣了眼线耳目,随时准备与大光明教理应外合,颠覆河东,但没想到的是,明尊大业未成,却死于韩德让之手,大光明教也随之分崩离析。多年后妙闻才与耶律敌烈取得联系,重新效命于辽国大光明教。
犬灵****与李元昊达成合作的共识之后,便以教主的名义召集潜伏在河东的各路高手前来助阵。因妙闻的冰蚕针最适合暗中偷袭,被列为行刺刘皓南的最佳人选,在李元昊的安排下事先潜入了金谷园,好寻找机会下手。
然而谭峭的意外出现,让李元昊产生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那便是让妙闻假扮成刘皓南的模样,趁谭峭不备将其刺杀,再栽赃嫁祸,借宋人之手除掉刘皓南,如此便能引发宋辽之间的仇恨和争斗,比直接刺杀刘皓南胜算更大!
后来的事情,众人都已知晓,刘皓南在公审大会上杀死妙闻,也算是为谭峭报仇雪恨了。
刘皓南听嫦儿将其中因由一一道来,与自己所猜测的丝毫不差,想到谭峭莫名遭此横祸,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在心中念道:谭真人,都是刘皓南处事不周连累了你,此生欠你良多,却再也无法回报了……
苏茹合听闻刘皓南被栽赃陷害乃是李元昊主谋,愤而作色道:“想不到李元昊小小年纪,心肠却如此歹毒!早知如此,你方才便不该轻易饶过他!”
刘皓南收起心中悲伤,镇定心神说道:“我早知是他主谋,但眼下不能杀他,我还要用他来对付宋军!”
苏茹合闻言不解,还要再问,刘皓南已当先迈出一步,向着张师亮等人遥遥抱拳,道:“张大人,我知道寺院中还有数百宋军中毒未解,不知大人是想要他们死,还是要他们活?”
张师亮明白他问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说道:“刘教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如何才肯交出解药,尽管开出条件来吧。”距离花林飞霰的剧毒发作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没有时间多做考虑了。
刘皓南面色一肃,正色问道:“宋辽开战在即,我若给你解药,日后这些宋军上了战场,定要杀伤我辽国的许多军士。不知张大人若是处在我的立场,会怎么做?”
张师亮沉默片刻,如实答道:“我若是刘教主,多半会选择不救。但如此一来,你们也休想轻易离开此地,因为白云先生已带着五台十寺的上百名高僧赶来此地,进出五台山的唯一通路也在我雁门禁军的掌控之下!”
嫦儿靠近刘皓南低声道:“大哥,张师亮并没有说大话,确实有上千名宋军集结在台怀镇,沿路关卡都被他们控制,咱们这么多人想要硬闯出去,只怕不易……”
“这一点我已经料到了。”刘皓南早知张师亮会亮出这招杀手锏来要挟自己,不慌不忙地道:“张大人肯如实相告,足见坦荡。其实你只需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解药便可奉上,我等也会立即退出河东。”
“刘教主且说说看。”张师亮沉声道。
“他日若有机会战场相见,希望张大人能与我手谈一局,双方不损一兵一卒,只以此局决定胜负。”刘皓南朗声说道,眼中光芒闪烁,隐有跃跃欲试之意。
他知道,张师亮虽是文官,却深通兵法、暗怀韬略,如果宋辽之间开战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与张师亮在战场上相见,到时候便可通过双方手谈,预先探明张师亮的真正实力,甚至靠这一局决定两国的胜败。
张师亮闻言一怔,没想到刘皓南说的竟是这件事,暗忖:自己身为代州行政长官,镇守雁门已近十年,十年间两国虽是偶有纷争,但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事,故而他已许久不曾亲自上阵杀敌了,此番宋帝亲征,他奉命留守雁门,想必也没什么机会再与刘皓南碰面了,权且应下便是……
想到此处,张师亮欣然道:“刘教主乃是天纵英才,若有机会与你沙场对决,亦是人生一件快事,便依刘教主之意!”
刘皓南得了张师亮的许诺,当即示意李冲将剩下的解药送到张师亮手中。
李冲担心李元昊的安全,送出解药后,盯着刘皓南问道:“刘教主,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了,如今小公子他身在何处?”
“你放心,他一根头发也没少,但下次未必这么走运。”刘皓南淡淡说道,带领众人转身离去。
再说杨宗保抱着穆桂英在佛像肚子里躲了许久,直到那些黑衣人将昏迷的宋军塞满整间厢房,退了出去。
杨宗保听着外面再无动静,这才松了口气,他见穆桂英全身瘫软,面色苍白,关切问道:“穆姑娘,你不要紧吧?你可是……被那恶人点了什么穴道么?”
他伸手便要去按穆桂英胸口的膻中穴,穆桂英又羞又急,脱口而出:“不……”话一出口,她惊觉自己居然能够出声了,应是那迷药的药性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了一些。
杨宗保被她一喝连忙缩手,见穆桂英向后仰倒,忙又伸手搂住她的腰身,红着脸嗫嚅道:“穆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望你不要怪罪……”
穆桂英感觉到体内凝滞许久的真气有了些许松动,心中大喜,哪里顾得上计较杨宗保的冒犯?她深吸一口气费力说道:“帮我……逼毒……”
杨宗保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声答应,出手与她双掌互抵,助她运功驱毒。
杨宗保的武功不高,内力却是学自乐清平的“合一气”,纯正平和、刚柔相济。穆桂英得了他的助力,体内真气愈发活跃起来,很快便能自如运转,将毒素一分一分地逼出体外。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穆桂英终于恢复如常,两人一同钻出佛像。
杨宗保心中欢喜,由衷地道:“穆姑娘,你没事就太好了!”
穆桂英想起方才之事甚是尴尬,向着杨宗保勉强拱了拱手道:“多谢小将军施以援手,穆桂英感激不尽……”她口中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都怪自己一时大意阴沟里翻船,才让这小子有机会英雄救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