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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挣扎起身,将刘皓南的身子扶起,让他靠坐在石壁上,凝视着他柔声道:“皓南,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其实,刘皓南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无法用意识支配自己的身体,耳朵听得见,双目却无法睁开。
这一路上,陈西夷的苦苦相逼,阿莱姐弟的百般维护,以及苏茹合同生共死的誓言,刘皓南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对陈西夷,他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和愤怒,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和悲凉。
刘皓南终于明白了韩德让的无奈,虽然他从没做过破坏宋辽边境和平的任何事情,他的一举一动却总是被恶意揣测、百般防备。无关是非,不论对错,只能说韩德让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注定了为中原武林所不容。
如今的刘皓南,何尝不是如此?无论他如何证明自己,都无法摆脱陈西夷为自己预言的命运轨迹,他注定会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大恶人,普天之下人人得而诛之。
虽然刘皓南从来不在乎世人对自己的评价和看法,但他并不想成为祖父刘继恩那样穷奢极欲、残暴无道的君主,如果有朝一日光复北汉,他登临帝位,也一定会像父亲刘星珏期望的那样,守住北汉的每一寸河山,保护北汉的每一个子民,令国富军强,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一个君王真正的使命和责任!
可惜没人明白他的决心和抱负,在复国的漫漫长路上,他只能背负着所有仇恨和期望踽踽独行,就算是逆天而行、万劫不复,他也不可能回头!
然而,想到对自己情深意重的苏茹合,刘皓南心头涌起了仅存的一丝温馨甜蜜。可是,他怎么舍得让苏茹合与自己一同背负重担?
她是如此简单而纯情的女子,理应得到最圆满最真挚的爱情,自己所能给与的点滴柔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对他的爱越是深沉厚重,他便越是忐忑难安,因为仇恨与责任在他心里占据了更加重要的位置,他无法给予她同等的回报,却要她承担未来无法预料的艰难险阻,这绝不是他心中所愿!
第511章 石壁心法()
刘皓南思虑万千,在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却总是绕不过身边的苏茹合。面对吉凶难测的将来,他不知该如何兑现自己“永不相负”的诺言,更无法想象未来的日子里两个人若是一起生活,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至少在他担任萨满教教主的这段时间里,苏茹合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苏茹合会像阿莱对待韩德让那般,心甘情愿地做他背后的女人么……
刘皓南正在胡思乱想,忽觉全身经络通畅,手脚也能自由活动了,想是通过胸腹间那条暗脉的作用,他受损的经络已经全部恢复正常。
说起来,这种神奇而又迅速的自愈能力真是帮了刘皓南的大忙,他虽然很容易受伤,又极度敏感怕痛,但受伤后也会迅速痊愈,不必依靠药石之力。
刘皓南虽然已经能够活动,却没急着起身,睁开双目向身旁的苏茹合看去,见她也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眼中满含忧虑。
也许是怕影响刘皓南运功调息,苏茹合并没有紧紧依偎着刘皓南,但她也不敢离开太远,二人之间大概有半尺左右的距离。
由于洞中毫无光亮、漆黑如墨,苏茹合的目力又远不及刘皓南,故而她看到的自己应该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已。
刘皓南却将她的面容瞧得清清楚楚,黑暗中她的肌肤如羊脂玉一般散发着温润的微光,精致而又匀称的五官勾画出异族美人特有的鲜明轮廓,褐色的眼眸泪光闪动、脉脉含情,让人不由得生出爱抚怜惜之意。
刘皓南看得心神微乱,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在苏茹合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即醒过神来,瞬时面红过耳,暗骂自己好生轻浮!为什么他总是在苏茹合面前把持不住,难道她真有让自己意醉神迷的魔力不成?
苏茹合怔了半晌,惊喜叫道:“皓南,你终于醒了!”说着便扑过来抓住刘皓南的手臂,一时间又哭又笑,早把刘皓南的那一吻忘在了脑后。
刘皓南见她并不在意,也收敛心神安慰道:“我没事了,你不必担心。”
“怎么会这么快!你真的……完全没事了么?”苏茹合上下打量着他,脸上满是诧异和喜悦之色。
刘皓南见她对自己如此关切,心中柔情满溢,诚挚地道:“苏茹合,多谢你方才舍命相护,否则我必死无疑!”
“方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苏茹合闻言甚是诧异,恍然道:“原来你一直都是醒着的,是不是?”
刘皓南怕她误会,忙解释道:“我虽然能听到你们说话,却不能动、不能说,可不是故意装死!”
苏茹合不由失笑,道:“我几时说你装死了?只是……你师父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么?他虽是你的恩师,却丝毫不念昔日情分,未免……未免太刻薄无情……”她的心里对陈西夷的作为十分不齿,更担心刘皓南会因此而心中不快。
刘皓南已从陈西夷与阿莱的对话中得知,自己八年前武功全废是拜陈西夷所赐,惊怒之余更觉心寒,意兴索然地道:“白云先生已然认定我是十恶不赦之辈,我也不想再多做辩解,但他若是执意出手杀我,我绝不会束手待毙。”
苏茹合听他如此说,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真怕你会像那些愚忠愚孝之人,任你师父打杀也不还手呢!”
刘皓南向来不是迂腐之人,怎会做那样的蠢事,淡然道:“法堂比武之前,我与他的师徒之情便已断绝,日后只能以刀兵相见了。”
此刻两人已在洞中呆了将近一个时辰,苏茹合见刘皓南无事,大为放心,想到生死未卜的夜落纥又着急起来,道:“夜落纥师叔为了救你与陈西夷缠斗,如今生死不知,我们要快点出去找到他!”
刘皓南也挂念着阿莱姐弟、嫦儿、离天一干人等的安危,点头道:“正是,咱们这就出去!”他环目四顾,发现自己脚下的泥土虽然湿润松软,四面的石壁却是陡峭湿滑,宛如刀劈斧削而成,而且隐约刻着一些图文。
他心下惊奇,伸手轻触石壁仔细辨认,苏茹合目力远不及他,诧异问道:“你在找什么?”
刘皓南细细辨认着石壁上的纹样,久不答言,过了半晌方开口道:“苏茹合,你猜这石壁上刻着什么?竟然是道家绝学胎息功的内功心法!”
“什么?”苏茹合闻言也是大为兴奋,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将武功心法刻在石壁上?”
刘皓南再次打量四周情形,指着面前角落里的一座石蒲团说道:“太平兴国寺中只有睿见法师懂得胎息功,我猜这里多半是睿见法师闭关练功之所,阿莱用五行遁术将其隐藏起来,应该是不希望此洞被旁人发现,泄露了这道家的无上内功心法。”
他猜测的不错,这洞穴的确是睿见法师曾经的参禅之地,号为“金刚窟”,但石壁上的胎息功心法却是不知名的前辈高人所留,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当年,睿见无意中发现了这座洞窟,习得道家绝学,受益良多。他功成离开之时,既怕别有用心之人偷学心法,又不忍将其毁坏,便请阿莱帮忙布阵、封住洞口。
苏茹合曾听夜落纥说过,那睿见和尚的胎息功十分了得,这心法口诀想必十分珍贵,便道:“皓南,你无意之间落入这座洞窟,又因目力超群发现了口诀,真是难得的因缘。咱们要出去也不必急于一时,你先将这心法口诀背熟,再走不迟。”
她这番话入情入理,刘皓南却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道:“不问自取,非是君子所为。咱们还是快走吧。”言罢拉住苏茹合纵身向上一跃,上到崖顶。
苏茹合错愕之余颇觉惋惜,回身望望那重新隐入云雾的洞穴,轻轻叹了口气。
刘皓南看着她笑问:“莫非你舍不得那心法口诀?”
苏茹合摇头道:“不,我是叹****夷有眼无珠。连我都看得出来,你是个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真男儿,怎会偷学他的什么指玄经呢?可叹他与你师徒一场,却不相信自己徒儿的品行!”
刘皓南被她说得心中一痛,蓦地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孤寂落寞之感,轻声道:“不错。从他初次见我的那一日起,他就在百般冷落疏远我,十年来从未变过……罢了,我刘皓南是什么样的人,由我自己做主,用不着旁人替我评断。”
“哈哈,说得好!”夜落纥突然从松林中现出身形,几个起落来到了二人面前,拍着刘皓南的肩朗声笑道,“你这小子当真不错!陈西夷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要你做徒弟,我收你做徒弟便是!”
“师叔!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苏茹合不意夜落纥从天而降,自是喜出望外,拉住他的袖子急忙问道。
夜落纥撇撇嘴道:“陈西夷那老头子实在狡猾,一面与我比拼内力,一面将我引到这黑不见天的松林中,然后便不知去向!这林子好生邪气,我把松树都震倒了几十棵,也没找到出口……”
这时又听一声佛号响起,睿见法师在夜落纥背后现出身形,双掌合十道:“善哉!若非贫僧及时发现夜落纥施主,这片林子只怕都要被他毁了。”
刘皓南听到此处便即明白,陈西夷为了摆脱夜落纥的纠缠,故意将其引入北斗护摩阵中困住,随后是睿见发现了乱打乱撞的夜落纥,指引他出阵。
苏茹合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噗嗤笑道:“师叔,你也太鲁莽了!”
夜落纥哼道:“这算什么?臭和尚再迟来一刻,我便要放火烧山了。”
刘皓南无心说笑,望着两人正色问道:“两位前辈可知道寺中情形如何?是否有人中毒受伤?”
睿见和尚应道:“贫僧刚从寺中赶回,情况有些不妙。”当下将萨满教、渡天寨、太行山寨一行人连同三四百名宋军中毒昏迷,众人被毒瘴所困无法下山的情形说了出来。
苏茹合想到了李冲之言,补充道:“党项人说,那些中毒的人若是三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就会全部没命,现在……应该只剩下一时三刻了!”
刘皓南没料到事态如此紧急,微微变了面色,立即转动心念考虑对策,沉吟道:“李元昊如此安排,显然是早有准备,想将所有人困在五台山中,以免有人阻挠党项主力攻打雁门、宁化。也许,他根本没想让任何人活着出去。眼下最危险的是那些中毒之人,必须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
睿见和尚闻言微微点头,道:“贫僧也是这么想的,因此特地去山门附近打探了一番。”
“法师可曾查出,党项人在寺院周围施放的是什么毒瘴?”刘皓南追问道。
“党项人将这种毒物事先混入香烛之中,趁拜山之时点燃,在寺院上空形成毒雾。中毒之人初时因吸入剂量不足,并无明显反应,半个时辰后才会不省人事。”睿见和尚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截熄灭的香烛,递与刘皓南。
睿见虽然隐居青松顶不问世事,但太平兴国寺有难,他决不能袖手旁观,因此,早在张师亮等人做出反应之前,他便已经开始行动了。
刘皓南接过嗅了一嗅,他精通药理,单凭气味便能猜个**不离十,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