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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皓南正要解释自己听到的异常声响,琴室中忽然传出一声女子的轻笑:“什么摄魂之音……这位公子也太高看小女子了!”声如天籁,清透空灵,似有余音。
不须看她容貌,只听这声音,便知定是个天仙一般的人物。
那琴室中有连接天地玄黄四个房间的声音通道,是以房间里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面上不约而同地露出诧异的表情。
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见过梵音居士的真面目,也没人听到过他的声音,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从那琴声中浸染的饱满情绪和深沉感悟来看,他应该是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可是从这声音来判断,分明是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女子。
就在此时,紧邻琴室的那面墙壁豁然开启,刚好露出一扇门的空隙,一个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双手抱琴穿墙而过,出现在刘皓南和金子凌面前。那面墙壁随即缓缓合上,不留一丝缝隙。
女子的年纪在二十上下,身形修长高挑,长发漫垂腰间,简单的发髻上仅簪一枚白玉步摇,眉目清淡,不着脂粉,仿佛是从丹青水墨中走出的人物。
她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装束,其实暗藏着欲擒故纵的心机,宽大的纱衣虽然遮掩了窈窕身姿,但那材质薄软清透,隐约透出如雪肌肤,更加引人遐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蓬松的发髻随意地歪在一边,面颊上透出一抹淡淡绯红,仿佛春睡初醒,散发着娇慵、清甜和诱惑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面上那对盈盈闪光的黑亮眸子,此刻正定定地望向室内,却没有看着任何一个人,显得有些迷茫。
金子凌见了白衣女子顿觉眼前一亮,不觉站起身来,开口问道:“这位姑娘……莫非……便是梵音居士?”
“小女子名叫谢梵音。居士什么的,都是旁人抬爱起的别号,见笑了。”白衣女子循着声音望向金子凌所在的方向,目光仍旧没有焦点。
金子凌这才意识到,谢梵音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东西。他回头望了一眼刘皓南,见对方的面上同样露出惊讶之色。
谢梵音听金子凌久不接言,面上微露笑意,道:“公子可是觉得奇怪,为你们奏琴之人竟然是个盲女?”她随口说起自己的眼疾,倒是一片坦然、不以为意。
金子凌忙道:“居士休要多心,在下只是太过意外……若不是亲眼所见,在下真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梵音居士竟是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
谢梵音闻言轻声一笑,调侃道:“那么,公子以前定是把我当成一位面目呆板、言语无味的老学究了吧!”
金子凌尴尬地笑笑,他觉得谢梵音的语气中隐含挑逗之意,不敢再胡乱接言。
刘皓南一直默默观察谢梵音的言行举动,直觉告诉他,这女子的身上隐约透出危险而又神秘的气息,绝不像她外表显露出来的那么单纯。
谢梵音显然还没听出刘皓南所在的方位,又问道:“不知方才是哪位公子说我弹奏的是摄魂之音?”
“是我。”刘皓南轻咳一声应道。
谢梵音转过脸来望向刘皓南,含笑道:“实不相瞒,我这琴技确与寻常的弹奏技法不同,能够挑动听者的情绪,放大人们心中暗藏的**,并在脑海中形成种种幻象,但不会惑乱人的神智。事实上,方才你们所见的幻象,便是你们最为关注、或者最期盼发生的事情!”
刘皓南闻言一震,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有几分道理,方才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正是紫菀满面悲苦的面容,那正是他目前最牵挂的人和最担心的事。
金子凌也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接口道:“居士所说的,正是琴与心通、乐与意合的至高境界!”
“这既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技巧,在琴师这个行当里叫做‘挑情’之术。《尚书》有云: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可见乐音弹奏到最高境界时,可使凤凰来归,百鸟和鸣!”
“这等高明的技巧,我可是从未听说!不知居士能否教我?”金子凌亦是爱琴之人,闻言大是向往,满脸期待地看着谢梵音。
谢梵音却摇头一笑:“抱歉,这是小女子吃饭的本事,不便外传,还望公子见谅。”
金子凌微觉失望,很快便又释怀,笑道:“不管怎样,能够听到居士弹奏的天籁之音,已是在下的福气了!”
刘皓南见金子凌已经完全认同了谢梵音的说法,心中虽还有些疑虑,却不便再说出来,顺水推舟地道:“受教了!在下见识浅陋,唐突高人,还望见谅。”
谢梵音莞尔笑道:“这位公子能从我的琴声中自发觉醒,不受幻象所迷,足见灵台清明,识觉过人,梵音心中十分好奇,这才现身相见。”
金子凌哈哈笑道:“多少人久慕居士大名,欲见一面而不得,想不到我金子凌今日是沾了小师兄的光,才得以一睹芳容!”
“公子莫非便是黄金坞掌柜金子凌?”谢梵音一语道破金子凌的身份,可见对外面的事情了解得不少。
“正是在下,微名能得居士垂顾,受宠若惊。”
“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谢梵音再度将目光转向刘皓南,她听声辨位的本事十分高明,虽然看不见刘皓南,却能准确判断两人的方位。
刘皓南不待金子凌介绍,抢先说道:“在下姓刘,草字……星琏。”他之所以冒用刘星琏之名,是因刘皓南这个名字在河东人尽皆知,很容易被查到底细,他不想因此惹上麻烦。刘星涟生前也是常年坐在轮椅之上,冒他之名行事更加方便。
金子凌闻言微觉诧异,不解刘皓南此言何意,好在谢梵音目盲,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变化。
刘皓南来不及解释,只得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与谢梵音攀谈。
“居士名为梵音,家中长辈想必是佛家信徒?”
“家翁嫌弃我自幼目盲,弃在路旁,生而不养,是以从未相见,不知是何许人也。”
“呃,抱歉……居士是这西陵茶社的主人?”
“不是,梵音飘零四海,以卖艺为生,眼下只是客居于此。”
据谢梵音自己所言,她的身世似乎十分悲苦,但面上却没有半点伤痛之色,似乎只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般。若非经历过人情冷暖的诸多历练,绝不可能变得这般淡泊安然、宠辱不惊。
刘皓南觉得这个女子十分不简单,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经过了精雕细琢和周密考虑,却又娓娓道来,不露痕迹。
三人相谈甚欢,不觉过了半个多时辰,谢梵音这才告辞,仍由那面墙壁退回琴室,再无声响。
金子凌看着那面石壁意犹未尽,叹道:“能见到梵音居士的真面,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其他三个房间的客人也跟着咱们走运了,至少他们听到了她的声音,哈哈……”
二人从房里出来,正要离开,却被人从后面叫住:“子凌贤弟,留步!”正是隔壁房间的汴京少尹寇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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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丰沮山人()
“寇少尹,想不到在此相会!”金子凌见了寇准表现出一副惊喜神色,快步迎上,方才他没有听到隔壁清风社诸人的谈话,确实不知道寇准也在地字二号房中。
寇准与他寒暄几句,看了看金子凌身旁的刘皓南,问道:“贤弟可是在此会友?”
“不错。”金子凌顺便为寇准引见刘皓南,“这位刘公子初来汴京,人生地陌,我带他四处走走。”
刘皓南推着轮椅近前两步,向着寇准略施一礼,清声道:“见过寇少尹,在下刘星琏,来自河东太原府,别号丰沮山人。”
金子凌听刘皓南平白无故地又给自己起了个“丰沮山人”的名号,不禁想笑,但在寇准面前只能生生忍住,应和着说道:“是……正是丰沮山人……咳咳……”心里却泛起嘀咕:小师兄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神棍般的别号,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寇准见刘皓南端坐轮椅之中,姿容俊逸、贵气天成,眉宇之间微露睥睨之态,令人不敢直视,绝非等闲人家的纨绔公子,心内暗暗称奇,回了一礼道:“这位公子自称丰沮山人,想必精通巫祝之道?”
“不敢言精通二字,只是略有研究。”刘皓南淡然应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山海经…大荒西经》有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谢、乌抵、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刘皓南自号“丰沮山人”,显然是以上古巫医自比,未免有些托大。
“这么说,公子有交通鬼神、接神去邪之能?”寇准上下打量着刘皓南,心中更觉好奇。
“那是自然。在下自幼习得一套移精变气,接神去邪的玄妙术法,交鬼神不必画符咒,问吉凶不必占卜筮,祛灾厄不必用巫蛊,神机天成,不可尽述。”刘皓南自信言道。
寇准闻言暗暗吃惊,心忖:“这少年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有心要试探他的本事,便道:“我对巫祝之术一向很有兴趣,刘公子肯否指教一二?”
刘皓南本就想接近清风社的人,听他这么说正中下怀,点头道:“不敢,请寇少尹指正!”
金子凌见两人相谈甚欢,笑道:“既是如此,咱们便换个地方把酒畅谈吧!”
寇准回头见清风社诸人已经散去,梵音居士那里不便再去打扰,便同意了金子凌的提议。
三人出了方才听琴的独门小院,进入西陵茶社外围的场子,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时已入夜,华灯初上,一条长街从三人脚下笔直地延伸出去,两侧勾栏瓦舍鳞次栉比,杂耍百戏众家齐聚,更有粉面佳人倚门待客,抱琴而歌,文人骚客把酒临风,吟诗作对,贩夫走卒醉卧街边,笑闹呼喝,端的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刘皓南这才明白,早上他提起西陵茶社时,金子凌为何满脸的促狭表情。这西陵茶社可是汴京城中首屈一指的风月场所。高人雅士要喝茶论道,听琴赏曲,酒鬼赌徒要喝酒****,潇洒快活,都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地方。
如此看来,梵音居士选在此处奏琴,倒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
宋朝律法规定,在职官员不准狎妓,故而寇准等人来这种地方也只是喝酒听琴而已,断不会买醉留宿,否则会被弹劾丢官。
三人选了街边一个临窗的酒楼雅间坐下,小二勤快地跑上来端酒奉茶,准备停当之后便掩上房门,外面的嘈杂之声顿时少了许多,虽然比不得梵音居士的听琴之所,还算比较清净。
寇准与刘皓南对面而坐,问道:“刘公子既然精通巫祝之术,想必也能推命理,断阴阳?”
刘皓南一路上已想好了应对寇准的办法,微笑道:“不错。我已知道寇少尹想问什么,寇少尹不必将问题说出来,且听我答得对不对?”
寇准大为惊奇,心忖:我话未出口,他怎会知道我想问什么?当即道:“公子请讲。”
金子凌也觉得奇怪,不知刘皓南何时又学了这未卜先知的本事?
刘皓南不慌不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