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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背供:是够生的。
“不会吧。堂堂名角儿扁嘴伦生戏就不会唱了?”“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不会唱呀?我扁嘴伦有不会唱的戏吗?我会一万多出戏呢?”
打背供:有那么多出戏吗?
“我说也是嘛,那同福客栈的女掌柜老喜欢你的戏了。你还能不会唱?”“那一个师傅还一个传授呢,你先说说你的白羊楼,我听听和我学的一样不一样。”“这戏本身太长,咱们掐头去尾。”“不唱当间儿。”“我直接给你找郎中去?”“那太好了。”“去你的吧。倒省事了是吧?咱们得唱当间儿这一折。”
台底下的人是越听越有意思。
“说咱们唱的这一折大致是这个意思,在七侠镇上有个叫邢育森的捕头,因为爱吃芭蕉,小名儿就叫蕉太郎。”“蕉太郎?”“啊,爱吃芭蕉的太平年间的儿郎,蕉太郎。”“哦这么个蕉太郎。”“说他的族人呀逼他娶一个粉裙妇人,好像叫香什么来着。得,给人家女的留点儿面子,就不提是谁了。可蕉太郎心里老大不情愿的。”“那就别娶了。”“那就别唱了。”“那你找大夫去吧。”“你怎么老惦记着大夫呢?”“废话,难受不在你身上。”“别打岔,我接着说。有个小名儿叫喜羊羊的秀才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先去跟那个粉裙妇人假装完婚,回头喜羊羊再另给他想辙。等送走了蕉太狼,同福客栈的女掌柜不乐意了。”“就是小名儿叫暖羊羊的那个?她怎么不乐意了。”“听说是当初他们俩好过,这个咱就不较真了,咱们就从喜洋洋送邢育森一直唱到暖羊羊来找喜羊羊要蕉太郎就完。”“行呀。”“那您挑角儿吧。”“别我挑呀,拣你会的先挑。”“别呀,拣您拿手的来呀。”“我是角儿,唱什么不拿手呀。回头我挑剩下的角儿你唱不了,让别人知道了,一定说我欺负戏迷,所以你先来。”“那可就听我的了。您来个喜羊羊。”“行,再来个烤全羊。”“好嘛,牙还没好呢就惦记上吃了。”“那我光来喜羊羊呀?”“喜羊羊是正角儿呀,主要不还是听您的嘛。我前面来个蕉太郎,后面再赶个暖羊羊。行吗?”“你把‘吗’字去了吧。”“得,那就开始了。我先上场,馄饨。”“是羊肉馅儿的吗?”“什么呀,您这么大的角儿连这都不懂呀?我上场前就得喊‘馄饨’俩字儿。”“我能真不懂吗?”“对,主要还是馋羊肉了。好,我上场了。”
《善终》(十二)()
这时,就听后台的傢伙点响起来了,“呛呛嘞呮呛呮,呛呛嘞呮呛呮,呛咚呛嘞咯呮呛呮”
只见白面戏子在台上又是扭腰又是舞胳膊,脚下交叉着步子,在几个位置上来回迈,而且还越跳越喜庆,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这谁打的傢伙呀?我在地头儿上让喜羊羊送呢是吧?给我换小锣儿。”
“台,台,台,嗒嗒台。”
“啊,先生。”白面戏子冲大氅戏子道。
“啊,先生。”大氅戏子也冲白面戏子道。
两个戏子说话全都挂着戏韵。
“好嘛,俩大夫。”“哟!大夫你找来了?”“我找什么呀找?我叫你先生你别叫我先生呀?你得叫我老邢呀。”“好好,老邢老邢。”“啊,先生。”“啊,老邢。”“此一番狼堡之行,唉,你把本捕害苦了”“谁害你了?让你结婚娶媳妇儿这是多美的事儿呀,你小子怎么还恩将仇报呀?”“欸欸欸,你演的谁呀?”“我不是喜羊羊吗?”“喜羊羊能说这话吗?”“那我说什么呀?”“这块儿你什么都别说,听我唱就行了。”“那你倒唱呀?”
后台的场面又响起来了,“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
“心中恼恨喜羊羊。”
“仓。”
“你逼本捕当新郎。”
“仓。”
“狼堡狼窝独去闯”
“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啷得嘞嘚仓”
这时白面戏子不唱了,拿眼看着大氅戏子。
“你唱呀?”“该你说话了。”“哦,共浴爱河常洗澡,喜结连理勤换衣。”“谁让你说这个了呀!”“那说什么呀?”“就几个字儿,秀才送捕头。”“啊,秀才送捕头。”“唉,分明是送本捕去喂饿狼”“送捕头。”“免。”“送老邢。”“免。”“送蕉太郎。”“免!”“送”“你想把我送哪儿去?”
此时又传来了台下的笑声。
“我想送你给我找大夫去。”“好嘛,还记着呢。”“废话,这我能忘嘛。”“行啦,要想大夫快点儿来,你就往下唱吧。”“我不能唱呀?”“怎么啦?”“我得跟你对对词儿呀。”“你一人儿唱跟我对什么词儿呀?”“这叫对得起戏迷。给你个便宜,你先说。”“这有什么便宜呀?头一句是‘老邢出门心不爽’。”“哦对对对,是这词儿。第一句和第二句不一样吧?”“这不废话吗?第二句是‘秀才八卦袖内藏’。”“好记性好记性,那第三句是”“第三句是等会儿吧,你哪句不会呀?”“什么叫哪句不会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得对得起戏迷。你懂吗?快点儿说!”“将身且坐在大堂。”“你看,得亏对了不是。你这是第四一句。”“三一句。”“四一句。”“三一句。”“那第四句是什么?”“他一句不会!”
“哈哈哈”
“第四一句是‘等候学长暖羊羊’。”“这‘学长’是”“当初他们都是大肥羊书院念的书,这个喜羊羊管暖羊羊得叫学长。”“哦明白了。听我的吧。”“赶快唱吧。”
只见大氅戏子身段一来做派一走就唱上了,“老邢出门心呀心不爽呀心呀心不爽呀,有秀才八卦就在那个袖内藏”
后台的场面立刻随着,“曾曾啠鰡}增啠鰡}增增呀曾曾啠鰡}增啠鰡}增增呀”
“将身儿坐在客栈大堂呀”大氅戏子接着唱到。
“曾曾啠鰡}增啠鰡}增增呀”
“后面跟着暖羊羊呀。”白面戏子也随之唱到,“暖羊羊把那大堂闯,叫声喜羊羊有话商量”
“说”“我说什么说呀!”
台底下的笑声空前的响亮。
“这是什么锣鼓傢伙点儿呀?像话吗?你能好儿好儿唱吗?”“我够卖力气的了,我这儿可还疼着呢。”“照你这么糊弄,这辈子你也好不了。听我给你唱,老邢出门心不爽。”“仓!”“你唱!”“老邢出门”“还没打傢伙呢!”“仓啷忒嘞嘚仓啷忒嘞嘚”“不用你打!”“那你告诉我干吗呀!”
“哈哈哈”
“我跟别人唱的时候没那么费劲过!”“也没人跟你唱呀!行啦,傢伙打完你赶快唱吧。”
傢伙点儿打完,大氅戏子把那四句也唱完了,然后干看着白面戏子。
“看我干吗呀?赶快报名儿!”“名角儿扁嘴伦。”“你报这名儿有什么用呀?先说‘秀才喜羊羊’,再说‘等候暖羊羊’。”
大氅戏子把这句白口念完,白面戏子就道:“走哇!”
“嚯声儿还够大的。”
接着,后台的场面就响了,“台,台,台咯呤台呤玎台,嗒呮台”
白面戏子本来摆的是大花脸的架子,一听这傢伙点,立刻改青衣花旦的身段了,“暖羊羊闯进了客栈大堂,叫一声喜羊羊我的情郎。”
白面戏子边唱着边用舞步来到了大氅戏子的身边,大氅戏子笑着就要拉他的手。
“去!我暖羊羊她妹妹是吗?”“暖羊羊不是女的吗?”“可暖羊羊长得壮呀!先给我打一个‘四击头’再改‘紧急风’。”“然后呢?”“然后就是‘哇呀呀’。”
“仓仓叭嘣噔仓。”
白面戏子一亮相,后台的场面立刻就是:“啌啌啌嘣噔仓。”
“哇呀呀呀”大氅戏子在哪儿“哇呀”上了。
“你‘哇呀’干吗呀!”“那谁‘哇呀’?”“我‘哇呀’!”“那你‘哇’呀?”“我哇”“‘哇’呀?”“你都‘挖’干净了我还‘哇’什么呀?”
后台场面:仓啷忒嘞嘚仓啷忒嘞嘚仓。
“心中恼恨喜羊羊。”
“仓。”
“你逼小蕉当新郎。”
“仓。”
“怒气不息”
“嗒仓。”
“大堂闯”
“仓”
“快快还某的蕉太郎。”
“仓嘁仓。”
“可恼哇!”
“嗒仓。”
“可恨!”接着,白面戏子咬牙发威,喉咙里发出一种愤怒的声音。
大氅戏子见白面戏子这般模样,看似心里在发毛,“你叼边儿上吃去呗,我不跟你抢。”
《善终》(四十四)()
“我护食是怎么着?”“那你这样干吗呀?你吓唬谁呢?”“我吓唬你呢!你倒是说你的词儿呀?”“送捕头。”“我是暖羊羊。”“送羊羊。”“还接牛牛呢!”“接牛牛。”“行啦!还是我告诉你吧。啊,大学长,进得大堂怒气不息,为着谁来?”“哦还是这老词儿。”“告诉你就老词儿了。那快说吧。”“啊,大学长,进得大堂怒气不息,为着谁来?”
“秀才呀!”说着,白面戏子一把抓住了大氅戏子的衣领往前拎了几步。
“欸,你慢着点儿,别给撕了,这大氅我还要呢。”“我就为着你来!”“你为着我来?”“喳喳喳。”“哦你会看病呀?”“去你的吧。”“什么叫去你的吧?我陪你唱完了戏,你该给我找大夫来了吧?”“你要真是扁嘴伦,没准儿我早给你找大夫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你还跟我这儿装蒜呢?真当我没看出你是谁呀?你是不是经常被老婆用锅底儿给拍出去?你儿子更厉害,冲着你大喊一声就能让你到九霄云外去。你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还经常说什么我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你?”“你都知道呀?”“就连你小名儿叫尿太狼我都知道,更别说你的那个偷偷摸儿摸儿的老相好儿了。”“你到底是谁?啊看你那么白,你是羊村来的对不对?”“我姓奚。”“对,羊村西头儿嘛。”“哦我姓‘奚’就是羊村西头儿的。我要姓‘后’呢?那准是羊村后面的呗。”“看,你自己都承认了吧。”“我承认什么了我!”“你就说你到底是谁吧。今天来你要干吗?耍着你狼大爷我玩儿呢是吧?”“不干吗,就是想扬个名儿立个万儿,刚才就是想再消耗一下你的体力。今天算你是倒霉催的,落在我手里了。你就乖乖地给我做一块成名的垫脚石吧!”“你放屁!”
接着,两个戏子就开始对视,身上的动作看样子也即将展开,一场大战在即。
后台这回响起了西方的乐曲,听上去很大气,能震撼人心,其中有肃杀和残酷的意味,而且害人的意思比要伤人的意思更浓烈一些。
慢慢地,大氅戏子的身形在往下塌,最后居然手脚如野兽一般都着地了,一口让人看见就想到血腥的利牙已经露出来了。
白面戏子的脸也好似越发地白了起来,最后居然变得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煞白的一张脸孔看着都吓人,简直就想是被冻死的鬼。
就在音乐越发激烈的时候,狼牙人和白面鬼交上手了。
狼牙人首先扑了上去,照着白面鬼的喉咙就咬。白面鬼没有和狼牙人拼力气,居然自己也露出了一口锋利不在其下的牙齿,同归于尽一般照狼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