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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 圣光意志()
悄然之间,世界大有不同。
东方遥远的天际,一束束明亮的曙光抛洒下来,温柔抚摸着冷峻的大地,在短暂的时间里,周围的气温已经开始缓慢回升。
初春的阳光是澄澈的,透明如孩童无邪的双眸,映照清亮的天光云影,徘徊摇曳。
然而在阿莱格里的眼中,这片晨曦中却跃动着无数明亮的光点,就像是午后阳光里悬浮的尘埃。它们似乎早就存在,只是在黑暗的夜里无奈睡去,却又在曙光女神的呼唤着齐齐醒来。
在这群光点的包围中,他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了数九寒天的温泉里,从内到外都是暖煦的。
可与此同时,他的心境却出奇平静,就如千年古井不生丝毫波澜,无喜无悲的目光,扫视过身周的一切,竟然有种从云端俯视,万物尽皆蝼蚁的孤寒。
自己这是怎么了?
阿莱格里悚然一惊,摆摆头想从这种思绪中挣脱出来,周围的光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旋即却更加亲热的靠拢过来,如纷扬的雪片般落在其发梢衣角,然后飘然一闪,悄无声息的沁入了他的肌肤内。
算了,眼下还是救治奥妮莎更为要紧,阿莱格里微微皱眉,恍然发现此时的自己,提起少女名字的时候,就如同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再无往日那种戒备与怜惜混合的复杂情绪。
强自压下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极致漠然,阿莱格里上前几步,在巨石前驻足。
不知道是迪奥斯还是哪位炎魔骑士,在粗糙的石面上,贴心的铺上了一袭猩红色的厚绒披风。昏迷的奥妮莎伏卧其上,肤色被映照的出奇苍白。就像是流干了体内所有的血液,甚至隐隐泛着一股浅淡的青色。
与血液一同流逝的,还有少女本就微弱的生机。所谓的“油尽灯枯”,除了那些垂垂老死的幸运儿外,更多的时候,并非其生命的火焰燃烧到了尽头。而是横生的灾祸,倾翻了盛放生命之油的灯盏。
这种过程,几乎是不可逆的,一个人有限的生机,终将在不断的折腾中消耗殆尽。
固然,不论是内心的自律还是诸如药物之类的外力,都可以勉强延续几年寿元。但是孱弱的人类,终究无法与半神抑或巨龙这样的生命相比较,就像一个茶杯中的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水缸还多。
阿莱格里犹豫片刻,伸手覆在少女曲线柔美的肩膀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一个人的生机是杯盏中的水,那么奥妮莎的生命之杯早已见底。而且,这种生机的流逝,并不仅仅是短时间内发生的,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杀手的那一记凶狠的背刺。她剩下的寿元也不足十年。在过去的人生中,苦难的遭遇如影随形。平放的杯盏能够最大限度的保存生机,她却一直倾斜着,任凭杯中水泼洒流泻。
正因为此,其他人怎么都没有发现,这朵正值盛放季节的娇艳花朵,根茎早已燃烧成灰。那些灰烬是最为肥沃的养料。却带着即将生效的致命毒素。
这是,饮鸩止渴啊。
阿莱格里低叹了一声,微微摇头,在这一刻,少女体内糟糕状况的冲击下。他原本的情绪终于又抢占了上风。
油尽而灯枯,人死如灯灭。
命运之轮的转动缓慢而必然,不知道碾灭了多少断肠人的希望之火,让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目睹,至亲之人的双目在其面前彻底闭阖。
而从古至今,无数年里,堪堪能逆转这巨大轮盘的超卓手段,也是寥若晨星,少之又少。
可是恰恰,阿莱格里就知道一个。
******
与魔法不同,在完备的神术体系中,一个法术的名号越是简短,它在体系中的序列和地位就越高。
因为这就意味着,这个神术被创设出来的时间非常早,甚至有可能出自神明之手。一个魔法,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完善进步,威力和效率也会逐步提升,但是神术中蕴含的力量,越接近神主的本源,自然就越加强横。
比如,“救赎”。
光明神主的“救赎”。
随着阿莱格里放开了对光明圣力的压制,它们逐渐占据了他体内的所有关窍。与此同时,灵魂之海中的圣潮此起彼伏,不断有迸溅的潮头脱离海面,激起一道道炽白色的光束,直飞上天。
灵魂之海上空,阿莱格里曾经辛苦固化下来的,那些闪烁的魔法回路构造,尽数被汹涌的潮水冲刷下来,没过多长时间,一眼望去,天幕中就再也无星辰璀璨。
而那些圣光束,则如锋利的刻刀一般,在夜空中迅速镌刻下光辉的纹路,将鸠占鹊巢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散发着奥术秘密的无尽星空,转化为光辉灿烂的光明天幕,在这个过程中,一段又一段浓缩在其中的信息,也尽数释放了出来,百川归海般汇入阿莱格里的灵魂之中,逐渐融合成浑然天成的记忆。
神明的伟力,从不因凡人的意志所变更,“神赐恩宠”的仪式既然已经启动,就会一直一直的持续下去,百折不挠的持续下去,直到改造过程彻底完成的那一刻。
阿莱格里咬了咬牙,这种改变,绝对是他所不愿接受的。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抵触的情绪,他体内潜藏的强横意志骤然一掠而过,他身周晨曦中的无数光点,如飞蛾扑火般冲向他的躯体,光明的力量再次汹涌起来,反而加快了本就一往无前的步伐。
罢了罢了,如果终将如此,那么至少也要救下奥妮莎,也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莱格里如此想着,一手按住奥妮莎的肩头,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深深插入她体内的残刃,毫不犹豫的将其向上拔起。
本来流速渐缓的血液顿时迸溅出来,还没等它们汇聚成流,阿莱格里的的左手已经横过来,迅速按在了这道狰狞的伤口上。
鲜血迅速盈满了他的指缝,本应腥热的血液流淌,阿莱格里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那是属于死亡的冷寂。
似乎异常厌恶这种感觉,滂湃的圣光还没用他控制,就已经蓬然爆发,将阿莱格里与奥妮莎尽数包裹在了其中。
旋即,圣光喷薄,直冲天际。
ps:(18/30。)
351 单刀却敌()
复兴历3年2月,惊蛰之夜。
与往年不同,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前,绿河谷并没有如约响起震彻大地的春雷。但古怪的是,在淋漓的雨滴淅沥了大半夜之后,迟到的雷声却又像连绵的潮水一般席卷而过,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之久。
这阵雷声密集又响亮,让沉睡中的安芬居民们齐齐醒来。在黎明前深重的黑夜里,他们面面相觑的对视着,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雨雷颠倒的天象,就像是有神灵生生推迟了雷电的落下,就连家中最见多识广的长辈,也从未听闻过如此异象。
异象之下,必有异行。
忐忑不安的安芬居民们,在清晨迎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支支骑兵小队奔赴全城各处枢要地点驻防,沿路分发着来自大公府的檄文。他们肩膀上缠绕着象征哀悼的黑纱,看起来面色沉痛,却又隐藏着一丝丝的不自然。
从他们口中,民众们获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就在这个雨夜里,安蓝现任大公奥妮莎,不幸遇刺身亡。
什么,奥妮莎大公亡故了?
面色悲戚的平民们追赶着传令兵的马匹,再三确认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有些人甚至想要到大公府前探看,却被禁军和治安军们限制在了各个街区之内,严令不得随意走动。
公国内部的夺权纷争,已经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但中下层民众们却从来没有想过,备受爱戴的大公殿下会成为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奥妮莎是安蓝王室仅存的一丝血脉,如此赶尽杀绝,并不符合大陆贵族阶层的潜规则。那些野心勃勃的大贵族,可以架空甚至挟持她。都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应,又何必非要选择这种激进的手段呢。
难道,他们就不害怕其他贵族的联合抵制?就不怕各地驻军回师平叛?
就不怕安蓝坚定的盟友,斯诺顿帝国的铁骑吗?
“有什么好怕的,”斯诺顿铁骑的最高统帅之一,正伫立在安芬东门的城门楼上。俯瞰着这座别有风情的小城,“不过是些贵族私军,又何必放在心上?”
“可是,仅仅是布尔迪索手下的士兵,就有两万余人……”冈萨斯犹豫道,“大人这边,真的不需要派驻任何军队吗?”
“我若是抽调你手下军队,你有把握控制住城内局势吗?”卡特罗曼瞥了他一眼,淡然问道。
“这……”冈萨斯思索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为了追求行军速度,他们仅仅率领了骑兵部队入城。眼下,想要控制住群情激奋的民众,又要防止其他贵族势力暗中作梗,六千人已经是一个最低限度。况且,这还是在他假借大公印信,调动了城中治安军的前提下。
“那些敌对贵族的大本营,都分布在城东吧?”眼见他不再反对。卡特罗曼继续问道。
“是,”冈萨斯暂时放下心中忧虑。肯定道,“此时情势紧急,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必然是从此门攻来。”
“为了以策万全,紧闭其他三门,派驻足够兵力加以防备。如果情势紧急,干脆用土石堵死城门洞,”卡特罗曼沉吟着下达命令,“最为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控制住城内舆论和民众情绪。为新任大公登基做好准备。”
“大人请放心,老侯爵生前早就做好了相关的布置,属下只要一一施行即可,”冈萨斯拱手应答,离开前又问了一句,“对了大人,东门可需要关闭?”
“不必,”卡特罗曼摆摆手,转过身去面朝着喷薄的朝阳,轻笑道,“有我在此,敢保一兵一卒都不会进入城门,若是闭门不出,倒显得怯了。”
语调轻柔,却霸气凛然。
冈萨斯下意识的回头望去,这位传奇强者的身影似乎嵌入了冉冉升起的旭日之中,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辉,恍若战无不胜的神祗一般。
“大人……保重。”冈萨斯心神为之所慑,不由脱口而出。但迅速的,他立即察觉到了自己的僭越,忙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下城墙,再不回头,似乎生怕被这光芒灼伤了双眼。
******
仅仅一年多后,奥妮莎光复的安蓝公国,就更换了新的主人。
复兴历3年2月6日夜,现任大公奥妮莎不幸遇袭。临终之前,因为并无子嗣血亲,她立下遗嘱,传位于忠心耿耿的博列洛侯爵。
然而,拼死护卫大公的老侯爵也身负重伤,最终不治身亡,安蓝公位依旧空悬。
7日清晨,六千禁军跃马安芬,彻底掌控了公国的都城。也正是从他们四处分发的檄文中,绿河谷的民众们才获知了以上那些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些关心安蓝政局的人们,自然不相信这些漏洞百出的通告。若是说博列洛侯爵也算得上“忠心耿耿”,那么公国上下就满是忠烈之士了。若是果真如此,奥妮莎大公又何至沦落到遇袭身死的地步。
但是在明晃晃的刀锋面前,这些揣测也只能流于内心。道旁沟渠中的鲜血和尸首,让它们的主人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