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却不可族内通婚的刘氏宗亲,她将来看上哪家小子,就嫁哪家小子,不娶也得娶!”
就是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
懿旨颁下,非但是贤王府诸人,便是众多刘氏宗亲和世家权贵都懵圈了,皇后也未免太过越俎代庖了吧?
婚姻大事,向来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莫说细君小翁主父母双亲,贤王夫妇这对祖父祖母也尚在,更遑论长乐宫里还有太上皇和太后呢。
虽说贤王刘非不是太后王娡嫡出,然其生母程夫人也是能替自家曾孙女做主的,并不因她的嫔妃身份就没有半点话语权。
太后王娡是个心思通透的精明人,懂得记取昔年栗姬垮台的教训,虽掌凤印辖宫闱,却向来善待妃嫔,尤是诞下天家子嗣的妃嫔。
胞妹王皃姁自不用提,程夫人膝下有刘余,刘非,刘端;贾夫人膝下有刘彭祖,刘胜,王娡对她二人也颇为和善,不时赐些难得的贡品,各类所需和俸例更是从来只多不少。
便连不得太上皇刘启宠的唐姬,王娡都特意为她晋为夫人,平日多有体恤照拂。
唐姬本是姿色平庸的小宫女,昔年刘启是在醉酒时宠幸了她,才得以孕育龙嗣,诞下长沙王刘发,母子俩向来是不得宠的,否则刘发也不会分封到卑荒潮湿的长沙国。
昔年栗姬得势时,没少作践唐姬母子,待王娡得册后位,执掌宫闱,唐姬才真正过上了安逸日子,享尽荣华。
得晋夫人之位,唐姬过往是做梦都没敢梦到的,自是对王娡感恩戴德,便连长沙王刘发亦是对这位嫡母深为感念。
对这位自幼饱受冷眼的亲王而言,生母是“唐姬”,还是“唐夫人”,意义之重大远超旁人所能理解。
说话硬气了,走路有风了,腰杆子挺直了,偶尔也敢与出身顶级世家的王妃陈婕顶嘴了,总之消去大半童年阴影的长沙王,颇有咸鱼翻身的感觉。
太后王娡此等圆融周全的处世态度,确是让大汉天家多了些人性亲情,使得宫闱少了些不太必要的忌讳。
逢年过节时,诸位亲王入宫向太上皇和太后问安后,也能携妻儿去问候自家生母,送上孝敬,妃嫔们也不太顾忌谈及自家儿孙事了。
正因如此,程夫人作为这细君小翁主的亲亲曾祖母,就算因身份所限,不宜随意出面涉入她的婚姻大事,可怎么都比皇后与小翁主的血缘亲,好歹能私下表达些想法吧?
然皇后的懿旨就是毫无顾忌的,霸道异常的,将这小翁主的婚事大包大揽了。
皇帝陛下恍若未闻,太后貌似也不觉这儿媳有僭越之嫌,持默许的态度,太上皇在御苑种花养鸟时,倒是有意无意的与那些陪着的老臣们笑谈此事,直道天家子孙和睦,实乃社稷之福。
这些老臣皆为昔日的公卿将相,告老致仕后挂着大夫的头衔只为方便入宫,陪太上皇种花养鸟的。
长乐宫的御苑虽愈发像后世的“养老院”,但若传出甚么风声,却也是王侯权贵们不敢轻忽的。
太上皇笑着说这是好事,那就是大好事了!
于是乎,细君小翁主的婚事从此再无人敢提,就等她及笄之后再请皇后代为筹划。
虽是没人敢到贤王府议亲,却不代表细君小翁主不吃香了,恰恰相反,府上有年岁相仿嗣子的世家大族可都眼巴巴的盯着这圣眷隆重的小女婴。
依虚岁计,刚过百日的小翁主实已虚年两岁了,离及笄也就剩十三年,对目光长远的王侯权贵而言,十三年不算长的。
皇帝陛下未及而立之年,稍为年长的皇后也才三十出头,待得细君翁主及笄,帝后仍是春秋鼎盛,其亲祖父贤王刘非看着也不似短命之人。
到那时,这道懿旨的分量无疑就更重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驰道驿站()
刚开春,雍县郊外的筑路工地再度繁忙起来,虽说去岁是暖冬,没下太大的雪,然到得临近年节,正在铺设的钢轨驰道还是停工月余,过得正月才重新开工。
倒不是体恤筑路的奴隶,而是官府特意让数月未曾归家探望的汉人监工们也能与家人欢度年节。
工期本就宽松,进度又比预想的快得多,原本预计要到明年秋天才能竣工的四百里钢轨驰道,估摸着能提早到今岁腊月前完工。
况且在正朔大朝前后,京畿郡县尤是帝都长安皆须严密戒备,官府也抽调不出太多府卒看管十余万奴隶,倒不如集体关押节省人手。
四百里的宽阔驰道皆以用砂石夯实平整,今岁开春后就要开始铺设钢轨,工程量虽必奠定路基要小,但工程难度却相对大的多。
依着少府和皇室实业拟定的筑路条陈,从雍县和灞西高原同时往长安方向铺钢轨,最终途径西邑的南面和塬南邑的北面,将两条钢轨连通。
为缩短工期,同时保证轨道质量,这两条钢轨边铺边验收,由于是单轨线路,两条钢轨各运来两个火车头和十余列载煤车挂,在铺设好钢轨的路段来回行驶。
如此这般,既能提前验收铺设好的钢轨,亦能查漏补缺,为后续的轨道铺设工程提供参考和改进方法。
钢轨的质量要求极高,所用钢材自然耗赀甚巨,每里钢轨价愈五千金,等若是在用金箔铺路了,自是要派出官兵巡线的,除却是怕有利欲熏心的屑小撬盗钢轨,更是怕心怀叵测的贼人蓄意破坏。
大汉通路律虽对蓄意破坏官道者刑罚极重,但钢轨驰道不同寻常道路,但凡轨道出半点岔子,都可能导致火车出轨翻覆,后果无疑是极为严重的。
筑路期间,远途县邑的府兵皆须负责看押筑路的奴隶,抽调不出太多人手负责巡路,故而会暂时交由当地驻军代为巡线。
长安东面的灞西高原自是交由虎贲骑营巡视,长安西面则由建章骑营和宣曲骑营依驻地所在,就近分段巡视。
然今岁开春后,除却远赴仰光的细柳骑营,余下的四大精锐精锐骑营也要进行每岁春秋两季例行性的对抗操演了,无暇分兵巡线的。
兵者,国之大事。
尤是在铁血尚武的大汉,筑路这档子事是不可能比整军备战更重要的,故太尉府请奏皇帝陛下,让京卫五营分些兵马暂代巡线,直至四大骑营演训完毕。
皇帝刘彻自是欣然准允,长安城内的驻军分为京卫,羽林卫和郎卫,郎中令还直辖着内卫和暗卫,这些禁军加总起来近愈十万。
即便分出部分京卫出城巡线,大汉帝都也不担心会被敌军奇袭,更遑论轻易陷落了。说实话,就凭现今长安禁军的战力和军备,若还能被人攻陷,那大汉索性灭国算了。
于是乎,京卫五营各分出两个千骑部曲,凑够一万铁骑,每日轮番出城,在那四百里驰道上往返巡视。
即便是没铺设钢轨的路段,也要驱离想从这条新路通行的商贾行旅,依着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要让大汉臣民养成良好习惯,晓得钢轨驰道无论何时,皆是不允许寻常车驾通行的,想绕近道的行人也不得随意穿行!
为避免影响驰道两旁的百姓往来,这条驰道也如寻常道路般,在沿途设立了大量形制不同的驿站,五里设一邮、十里设一亭、三十里设一驿,百姓可绕道各处驿站,在驿卒的引导下通行。
为了驿卒提早掌握火车的往来方向,朝廷除了在各驿增派人手,作为旗帜手,甚至还为方便各驿站间的传讯,为每个驿站都配了简化版的电报接收机,另外配了蓄电池,在灞西电站尚未竣工发电前,就靠脚踏式简易发电机给蓄电池充电了。
朝廷短时间内可没法培养那么多报务员,故配备的所谓简化版电报接收机的装配极为简单,压根不考虑甚么电码的,仅仅是接收到信号就响起当当声,提醒驿站内的官吏,火车快到了。
大农令东郭咸阳觉得着实没必要耗费重金搞这玩意,执掌帝国科学院的清河王刘乘却是笑他目光短浅,初期给每个驿站先配简化版接收机,若是传讯良好,日后再增加配备按键传讯的简化版发报机,如此就能为西邑已建成的信号发射塔提供足够的验证。
待得日后灞西电站落成,能提供充裕且较为稳定的电能,那这四百里钢轨驰道上的诸多驿站,就能真正成为大汉无线通讯系统最好的试点。
皇帝兄长为大汉擘画的科技蓝图,除却他刘乘,怕是再没几个人能完全理解的了。
科技的力量,东郭咸阳只看到浅显皮毛,这才肉痛那些许公帑,倒不是此人目光短浅,而是眼界所限罢了。
就如这四百里钢轨驰道,若真要计较起来,想从雍县往灞西电站运送石炭,修筑成沥青大道似乎更为划算,毕竟铺设钢轨耗赀庞大,光是国库就须支出二百五十万金公帑。
即便将雍县现下探勘出的石炭全挖空,只怕也卖不了二百五十万金,这相当于国库岁入的五成啊,换在后世华夏,近愈十万亿人民币,是何其庞大的数字。
饶是如此,皇帝刘彻还是执意要修筑这条钢轨驰道,有些钱,不能省的,后世华夏搞高铁搞航母搞航空航天,亦同此理。
赔不赔钱?
赔!
血赔!
该不该建?
公知精英说不该,那就是必须建的,诸多事实证明,只要依公知所言反其道行之,皆是好国策,这也是华夏公知的名声愈来愈臭的主要原因了。
大汉朝堂精英不少,后世公知这类的玩意却是不多的,清淡务虚的从来不受历代汉帝待见。
尤是高祖刘邦,见得腐儒多说几句废话,就摘下那人的儒冠往里撒尿,举止或许有些粗俗,然市井出身的小混混,却也是有着独特的衡量标准,对待萧何和陈平等有真才实学的贤臣,他可是颇为敬重的。
说实话,干实事,大汉之所以是华夏史上最为强盛的朝代,或许与这种泥腿子独有的简单直接的价值取向有关,对事对人皆多采实用主义,即便是世袭或举荐任官,看重的也不乏官员背后世家大族的势力或名声。
正因如此,京卫中营的军候裴虎现下颇是郁闷,常山王刘舜虽是他的姊夫,但他这军候之位可不是靠裙带关系获得的,而是浴血沙场,真刀真枪拚命挣来的。
不少昔日袍泽已跟随卫青迁调细柳骑营,现今更是远赴仰光,意在征讨身毒的百乘王朝,他却是迁调到京卫中营,过着百无聊赖的安生日子。
过往在大营里操练也就罢了,现下竟要领着麾下部曲巡线,别说杀敌立功了,小贼都没见半个,这叫甚么事啊?
不过也怨不得旁人,谁教他那日有眼无珠,得罪了贤王府的翁主呢?
哪位翁主?
自然不是刚过百日的细君小翁主,而是她的姑母,贤王刘非的嫡长女刘征臣,也就是那日在凤翔珠宝遇着的那浪荡“少年”。
刘征臣与贤王嗣子刘建乃是孪生兄妹,两人皆遗传了贤王妃杨绮罗那出自广陵水乡的清隽眉眼,而非老刘家特有的狭长凤眸,尤是刘建身形瘦削,不似寻常刘氏子弟的虎背熊腰。
兄妹俩近年跟着父母,学着打理皇室实业和联合制衣的诸多事务,难免要在外抛头露面,刘建倒是没甚么,刘征臣身为未出阁的天家贵女,可就多有不便了,故而时常做男儿打扮。
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