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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实业和联合制衣,田氏商团和清河百货,各自两两联手设立创投基金。
皇帝刘彻闻得他们的打算,颇是恶趣味的给这两家创投基金赐了名,还特意让人做了金匾送去,分别就叫“皇亲创投”和“国戚创投”。
江都王刘非和国舅田胜见得这御赐的牌匾,皆是被这恶俗的名头弄得眼角抽搐。
然是天子御赐,这牌匾还是得挂,创投之事也得继续做下去。
对永和豆浆近年的飞速发展和惊人获利,四大商团的主事者皆看在眼里,同时被两家创投基金看好,但因永和豆浆的东家们皆曾在田氏私学受教,对田氏商团颇是感恩,也就选择了国戚创投,匀出一成份子换取大笔赀财和强力扶持。
田胜和窦宪得了份子,自也尽心为永和豆浆筹谋,便是大力促成了雍凉乳业与永和豆浆的合作。
要知道雍凉乳业可是挂着少府产业的名头,极为重视商誉口碑,毕竟涉及天家颜面,宁可少获利甚至赔本,也不愿砸了招牌。
若非田胜和窦宪作保,雍凉乳业不可能应下与永和豆浆的合作,这与利润无关,纯粹是出于谨慎,少府不可能将商誉轻易交托在民间商家的自我操守上。
现下有了田氏,窦氏乃至混红利的陈氏作保,三大外戚联合出面确实让少府少了几分顾虑,日后若出了甚么岔子,外戚们就得向天家好好交代了。
永和豆浆的东家们也是晓得轻重的,特意召回各郡县坊市分铺的总掌事,再三敲打,得比过往更严格的管理膳食品质,敢有半分怠惰渎职或以次充好,必是追究到底,绝不宽待。
与此同时,他们也用多年累积的赀财,实现了往日的夙愿。
以近愈千金的高价,永和豆浆在长安商区购置了座大宅邸,终是设立了正式的总部,并正式更名为“永和商团”。
望着挂上总部正门的大金匾,王富贵这群弱冠少年皆是热泪盈眶,十年苦心经营,历经多少波折困苦,他们咬着牙撑到今日,终是迎来了这般荣景。
庶民子弟,经营出这偌大商团,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容易!
王老实夫妇见得儿子有大出息,自是终日乐得合不拢嘴。
尤是王婶这身为人母的,逢人就夸耀自家儿子,还不忘替王富贵张罗婚事,只是眼光愈发的高,不说要娶个世家贵女,好歹要寻个知书达理的,孝顺懂事的大户闺秀,出身商贾世家的也成啊。
如今老王家可不似早年般家徒四壁,端是要宅邸有宅邸,要赀财有赀财,王婶为了未来的孙儿孙女考量,自是不愿寻个大字不识的乡野女子……虽说她自个本就是崖于亭的小村姑。
王老实对自家婆娘这等近似忘本的想法腹诽不已,却也没敢多吭气。
自打王婶入了联合制衣,做了某间成衣作坊的总掌事,赀财是愈挣愈多,王老实却仍是营建工坊的小小掌事,皆因他脑子不活泛,不似王婶般能很快便学会识文断字。
账簿和新的章程都看不懂,就算上头有心拔擢他做总掌事,他也不敢接这差事。
王婶对此也颇是无奈,却又不免庆幸儿子的长相虽随了自家老汉,脑子却是随了她,否则怕也是个憨憨傻傻的小王老实。
这年月,老实人虽能吃饱穿暖,但若想得荣华富贵,那就有些难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诸将迁调()
汉六十八年,冬月。
朝鲜国东北沿海重镇夫租城陷落,意味着中部山地丘陵地带以北的疆域尽数落入乌桓之手。
天降大雪后,十万乌桓骑射本已打算撤兵,趁着不咸山脉南麓尚未被冰雪封山前回返乌桓山,不料竟在撤兵前夕,夫租城内的朝鲜军民突是开城投降了,简直是意外之喜。
既是有了越冬避寒的大城,还撤兵作甚?
其实朝鲜和三韩所处的狭长半岛是应排除朝鲜北部的,朝鲜中部山地以北是和大汉辽东郡紧密相连的辽阔地域。
夫租城之所以被视为朝鲜重镇,正因朝鲜北部和中部的连接部极为狭窄,东面沿海的夫租城距大汉辽东郡东南端的番汉塞仅二百余里。
夫租城陷落后,朝鲜国就如被扼住了咽喉,北部与中部已被完全隔绝开来。
乌桓将士们皆是欣喜不已,夫租城离辽东边塞如此近,能轻易从大汉边市换取粮草酒肉乃至兵械,何必徒耗马力回返乌桓山,就在夫租城里好吃好喝的越冬,待得开春雪融继续烧杀掳掠,岂不妙哉?
朝鲜君臣却皆如丧考妣,深知大势已去。
朝鲜南部沿海近年惨遭汉人捕奴队血洗,除却被掳为奴隶的精壮男子,老弱妇孺皆被尽数屠戮,端是尸横盈野。
现今朝鲜剩余的数十万军民皆困守中部的丘陵地带,聚集在国都王俭城周边,北面的乌桓大军不撤兵,南面的汉人捕奴队不罢手,朝鲜的存粮只怕撑不到来年秋收。
冬月中旬,朝鲜派出使臣跪求辽东太守窦婴,恳请其向大汉皇帝呈报,朝鲜愿遣年仅十二的太子卫长前往长安朝贺,并向皇帝陛下上表乞降。
窦婴不敢擅自做主,忙遣信使数千里加急,前往长安城向陛下请旨。
近年燕北大道和京北大道陆续完工,紧急军政情势的传递比过往更为迅捷,不到半月光景,窦婴便是收到皇帝陛下的旨意,简简单单一个字:准!
刘彻之所以有心接受朝鲜乞降,自有旁的盘算。
朝鲜中部多为山地丘陵,不好打的,莫忘了后世装备精良的美帝与华夏志愿军打得多惨烈。
依史籍记载,隋唐两朝与高句丽的战争打得更是辛苦,不是小败就是惨胜,实在是因朝鲜半岛的部分地域易守难攻,每每将战局拖到寒冬,隋唐军队就撑不住了,只能铩羽而归,更屡屡在撤兵途中遭到熟悉地形的敌军袭扰。
别说现下朝鲜中部尚有数十万军民,就算只存万余精兵,尽数躲进山地丘陵里落草为寇,都是大麻烦。
何况朝鲜半岛南部还盘踞着三大部族联盟,马韩、辰韩、弁韩,合称三韩,要将之尽数剿灭太费劲,不妨驱使朝鲜出手对付他们。
然而朝鲜中北部都得尽数割让给大汉,让朝鲜军民尽数迁到南部去。
刘彻倒没打算尽速开发辽东乃至朝鲜北部,只想将辽东边军的东南防线前移,囤兵驻守那狭长半岛的“窄颈”部位,尤是地势险要的朝鲜国都王俭城必须占据。
东部边陲彻底稳固后,就可驱使乌桓大军北上,清扫沃沮,挹娄乃至鲜卑,继续用物资换奴隶,买人头,能杀多少是多少。
唯有如此,后世华夏的大东北才能干干净净,平平顺顺的纳入大汉版图。
北方外族就似塞外野草,若不除根,春风拂过又会萌芽生长,只能来回杀,不断的杀,杀到万里无炊烟,至少能换来大汉北疆数十载的安宁。
至于朝鲜和三韩,且先坐看他们相互厮杀,日后看看倭岛有甚么动静,再做打算好了。
倒是那十万乌桓骑射着实有些扎眼啊!
若非匈奴未灭,刘彻真不愿留下乌桓这个隐患。
腊月间,朝鲜使团从国都王俭城启程,入大汉辽东边塞,由千余辽东郡骑随行监控,昼夜兼程赶往汉都长安城。
大汉群臣皆已知晓朝鲜要遣使乞降之事,皆是讶异不已,心道皇帝陛下怎的心慈手软了,昔日不是说除非朝鲜王卫右渠当殿跪求,否则绝不受降么?
福榕候邹馀善却是暗自冷笑,卫右渠那厮太蠢,若是亲自前来乞降,或许还能似昔日东瓯国和闽越国般得以内附大汉,卫右渠也能似他和欧贞鸣般得封大汉列候,好歹留得全族性命,安安稳稳的富贵传家。
现下派了个年幼的太子来,就不怕朝鲜日后如南越国般,被立个傀儡般的国君么?
到时朝鲜的卫氏王族除却这太子卫长,怕是都要如南越的赵氏王族般,被汉军彻底屠绝了。
刘彻倒不晓得自个在邹馀善眼里是这般心狠手辣的,在东瓯和闽越举国内附后,不管是两国原本的贵族还是平民,大汉朝廷可都是厚待有加啊。
要知道南越非但是赵氏王族,便连寻常贵族都被大将军郅都屠杀大半,唯有老实听话的才能留得性命,可不似对东瓯和闽越这般宽仁。
何况南越的军队已被尽数遣散,瓯骑和闽骑却还得以组建骑营,似胡骑和羌骑般纳入汉军编制,可见刘彻这大汉皇帝对东瓯和闽越的将士还是比较放心的。
岭南地域广袤,现今却仅余四座大城,是为番禺,苍梧,布山和合浦。
除却屯驻在此四城的汉军和少数居民,大部分南越百姓皆已迁徙到岭北的汉境,
皇帝陛下已颁下圣旨,着张骞除丞相司直,调任南越国相,辅理南越王治理国政,秩二千石;着公孙昆邪除细柳校尉,调任南越中尉,掌南越军政武职,秩比二千石。
大汉群臣皆是心知肚明,甚么南越国相,甚么南越中尉,实则就是治理岭南四城的郡守和都尉。
南越王位上那傀儡般的小娃娃,也不知甚么时候就会暴毙夭折,让朝廷顺势除国置郡。
对于张骞出任南越国相,朝臣们也觉着合宜,毕竟他历练完整,本道是要接任御史大夫的,没想到外放去做了封疆大吏。
没人会因此轻视张骞,觉得他失去圣眷,若在封疆大吏的任上做出政绩,日后返京指不定就能更进一步,在华夏官场上,文臣的资历向来多是如此慢慢熬出来的。
武将想加官进爵倒是有捷径,打场大胜仗就行,不过风险也大,谁都不敢担保百战百胜,刀头舔血的营生是靠命去搏的。
总之文臣武将是两条不同的路数,不可能让皇帝随便拔擢个人就出任公卿重臣,即便群臣不敢吭气,诸御史也会往死里纠正弹劾。
公孙昆邪做南越中尉更是没人反对,现今的大汉武将排出来,威望和战绩比他高的可没几个,让他出任南越中尉反是屈就了。
不过考虑到大将军郅都已在南越待了两年有余,公孙昆邪去接替他也算不得太过委屈。
大将军非常置之职,皆是战时临设的,郅都回京复命后必会重新以骠骑将军之位辖理三军,以便与李广这掌大汉军政的太尉区隔职守,甚至彼此制衡。
简单而言,郅都会返京辖理屯驻京畿的五大骑营,李广管好全国军政就行了,别再碰兵权,尤其是京畿驻军的兵权。
大汉朝臣皆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这里头的猫腻皆是心知肚明,李广也没甚么怨言,他虽是个莽夫,但却向来谨守分际。
愚蠢与机智,往往仅在一念之间。
后世宋朝的岳飞怎么死的?
北伐就北伐吧,还牛气冲天的提出迎回“二圣”,宋微宗和宋钦宗若是迎回来,宋高宗赵构往哪里摆?
站在后人的角度自然觉得他是民族英雄,但在宋高宗眼里,他不是功高震主,不懂分寸的权臣又是甚么?
秦桧替赵构背了近千年的黑锅,他冤不冤?
后世史官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若推己及人,换了他们是宋高宗,又会怎么做?
何况没了岳飞,南宋也没跨;即便岳飞北伐成功,就宋朝那等重文轻武的尿性,怕是也顶不住其后崛起的蒙古骑兵。
治大国如怒海行舟,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