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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大汉拥有高爆炸药,但其不够稳定,汉军出征皆是先备好半成品原料,再由匠师就地制取,既麻烦又危险。
倒是可加些硅藻土吸附硝甘使其稳定,但那样就难以引爆了。
雷管便是用来引爆的装置,后世最早期的雷管是将雷酸汞装在小管子里,再塞入高爆炸药中,故而名为雷管。
然而雷酸汞也是极不稳定的,与铜等接触受潮后容易产生不稳定的雷酸盐而自行引爆。后来经过改进,雷管上层多改为填装较为稳定的叠氮化铅,下层则充填少量高爆炸药。
叠氮化铅以硝酸铅和叠氮化钠为原料制取而成,制取工艺较为简单,故大汉想要制作出雷管,关键就在能否制取出叠氮化钠。
稳定安全的高爆炸药,可通过引信延时引爆的雷管,这代表着甚么?
手榴弹,爆破筒……
没有枪没有炮,可是咱有炸药包!
这非但意味着汉军的战斗力会跃上新台阶,更意味着愚公不用移山了,起码挖山修路或开采矿山时,都能省下大量的人力物力。
为了这个宏伟的目标,实现大汉雷管的跨越式前进,莫说几箱宝石,便是几百箱,几万箱都是划得来的。
数日后,刘乘果是给刘彻带来了好消息,叠氮化钠制取成功了,也用以制取出了更为稳定的叠氮化铅,且已小小引火试爆数次,皆能成功引爆掺杂了硅藻土的高爆炸药。
刘乘询问刘彻是否要去亲眼瞧瞧,刘彻抬腿将他踹了个趔趄,吩咐侍立在侧的宦者令李福将卫尉公孙贺和三大中郎将皆是召来。
卫尉府和三大中郎署皆在宫内,公孙贺等人自是来得快。
“公孙贺,将羽林卫在城外的演练场划出块地界,形制如皇室实业在泬西邑的造纸作坊般,先筑起高墙,过些日子朕会遣少府司空在里头修筑雷管作坊。
日后那雷管作坊外围由羽林卫防卫,内里则由三大中郎署分派郎卫共同值守,其余章程皆如先前各处制取高爆炸药的作坊般,但有擅闯者可先斩后奏,杀无赦!”
刘彻环视四大将领,沉声下令道。
众将忙是躬身应诺,他们都曾征战沙场,且皆出身羽林卫,岂会不晓得高爆炸药的威力?
他们虽不敢多问那雷管是何物,但陛下如此看重,必定又是汉军将来的大杀器啊。
雷管,雷管,莫不是能轰出神雷的管子?
众将皆是眸光熠熠,想着日后自个能否带着这等神器再征战沙场,为大汉开疆拓土。
第三百六十一章 脱岗培训()
近年来,关中百姓愈发富足,再不似过往般每岁只在年节前添置新衣,尤是在京畿三辅诸多作坊的掌事和工匠,多是每季皆会购买些应季的
联合制衣逐渐形成惯例,每逢季节转换,特别是夏季和冬季来临前,皆会预先择取不同的布料制作衣裳,并对成衣种类进行调整,可粗分为夏衣与冬衣两大类。
阳春三月,眼见换季在即,执掌联合制衣的江都王妃杨绮罗召集各作坊的总掌事,将今岁预做夏衣的种类和数量尽皆交办下去。
诸多成衣作坊需依照自个分配到的任务估算出所需的各式布料,提报汇总,各处染坊才能根据需求向其他商家购置原色布,进而渲染色调。
“改做夏衣应比做冬衣省事不少,趁这等空闲,你等从自个掌着的作坊里挑出虚年未满十八的工匠,择取其中踏实勤快的举荐上来,待得核定后,便可来长安商区的总部进行脱岗培训。”
“脱岗培训?”
总掌事们听不太懂,皆是面露疑惑之色。
所谓的培训他们是晓得的,近年由皇室实业起头,四大商团皆会为旗下的掌事们开夜校培训班,由专人教导与其职守相关的学业,半年为期,届时学业不合格的尽皆撤换。
脱岗是甚么意思?且还是培训普通工匠们?
杨绮罗见状,便是出言解释道:“所谓脱岗培训,即为暂离作坊,无需上工,整日皆在总部进行培训,而非夜校般是每日下工后再来接受培训。”
总掌事们多是讶异:“不需上工,那月例还发么?”
“半年为期,月例减半!”
杨绮罗环视众人,意味深长道:“近年田氏商团和清河百货都已兴办私学,以培养出足够的掌事。我联合制衣的买卖愈做愈大,本想在关中各郡增设更多作坊,然却人手不足,偏生联合制衣的掌事和工匠又多取女子,也不好办甚么私学,只能择取年岁尚浅的工匠接受培训,若是学得好的日后可出任掌事。”
总掌事们皆是恍然,心道这可是从工匠晋为掌事好机会,即便是月例减半,作坊里的工匠们怕也要抢破头啊。
杨绮罗自能猜出她们的心思,特意出言提醒道:“作坊内的工匠若有你等亲眷,倒也不必避讳,举贤不避亲,知根知底的人用着也更放心些。然真要将之举荐来总部脱岗培训,可要想好了,若到时学不好,掌事固然做不来,反倒凭白亏了不少月例,尤是偷奸耍滑的懒撒之辈,怕是要牵累到你们这些举荐之人。”
总掌事们纷纷应诺,她们自个也接受过夜校培训,晓得这可不是来随意玩闹的,学业颇是繁重,考核也严格,尤是这甚么脱岗培训是整日都在学,绝不会轻省的。
“对了,险些忘了提醒你等,商团下重本培训这些工匠,自然需她们日后为商团多多效力,自参与培训时起,女子在三年内不得成婚生子,若如不然,需向商团罚缴适当的赀财作为补偿,这是要先立下契约的。”
杨绮罗眼角的余光瞄到众位总掌事中的王婶,突是添了这么一句,心下也是无奈得紧。
小叔子刘舜还真是备受宠溺,明明是还在受罚,却仍能请动陛下替他费心筹谋,交代下来要联合制衣办甚么脱岗培训。
好在这脱岗培训恰是能解决联合制衣掌事不足的困境,否则就为个区区民女不惜这般劳师动众,传出去可不好听。
王婶岂会料到自家侄女已被天家惦记上了,只顾着心下欢喜,心道大丫年方十六,倒是碰到了好机会。
“好在俺有先见之明,近年让大丫陪俺学着读书识字,虽谈不上甚么识文断句,但好歹能看得懂那些白话文小说,长安周报也能读懂七八分。”
她心中默默窃喜,想着自家又能出个掌事了。
因着王婶的父母双亲健在,跟着兄长住着,故寻常若有闲暇,王婶一家三口多会到兄长家中,阖家欢聚。
翌日恰逢休沐,王婶领着自家老汉和儿子,乐呵呵的到了东四巷的兄长家,将这好消息说与兄嫂听。
嫂子登时眉开眼笑,她现如今也在成衣作坊务工,且因勤快利索,技艺精湛提了匠师,月例已近愈三千钱,却仍比不得那些掌事,更遑论自家小姑子这岁入过十万的总掌事。
似女儿大丫这类工匠,月例仅为一千五百钱,寻常百姓或许已觉着不少,然而看在四大商团的掌事和匠师们眼中,却尚是略显微薄。
近年长安北阙的宅院价钱暴涨,东四巷最便宜的二进宅院,没个二十万钱也压根置办不下来。
王婶的兄长却颇有些迟疑:“可大丫今岁已有十六,近来有不少人想上门说亲,若三年内不可成婚生子,这……”
嫂子不以为意道:“就算耽搁三年,不也未满二十么,若日后大丫做了掌事,还怕寻不到好婆家?况且咱家还欠着娟儿不少钱,可没甚么余钱置办嫁妆,若大丫空着手嫁过去,岂不要受尽婆家刁难?”
王婶闻言,出言劝道:“嫂子怎的又提这事,俺家不缺那些钱,不必老是挂在心上。”
嫂子摇摇头:“以十五万钱买下这宅院,已是占了你天大的便宜,这余赀若是拖着不还,嫂子着实过意不去。”
王婶颇是无奈的苦笑道:“当初可是说着五年还清十万钱,可现下不到年余,已还了五万钱,嫂子也未免太急了些。”
“家有余钱自然要早些还清,哪能真拖足五年?若不早些还清,我和你兄长可都睡不踏实。”
嫂子拉起她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过往在崖于亭务农时,家中十余亩薄田每岁种出的粟谷也不过能卖个三四千钱,十万钱可得攒大半辈子。
现下自家的日子能过得这般滋润,皆是托了这小姑子的福,若还赖着债不还,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呵呵,一家人,总说这话作甚?”
王婶笑着转了话头,对在旁垂首不语的大丫出言打趣道:“大丫,你自个可是愿意去,还是等不及,想早些嫁人了?”
“姑母……”
大丫霎时羞红了脸,跺了跺脚便是转身跑了,躲进了自个的闺房。
“都已是大姑娘了,怎的还是这般羞怯?”
王婶惯来就爱逗弄这侄女,见她逃了,反是笑得前俯后仰。
“诶,你这疯女子,都做了甚么总掌事还是没个正形,半点长辈的模样都没有。”
王婶的老娘见得她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扬着拐杖数落道。
王婶这才止住笑,与兄嫂继续商量正事。
大丫向来懂事听话,王婶的兄长又是没主见的,嫂子既是决意替大丫应下,这事便也定了。
与此同时,常山王刘舜正在椒房殿后苑的玉兰阁,眉飞色舞的向自家的众位嫂子讲述自个异常艰辛的泡妞历程。
只是他的嫂子们比王婶的嫂子来头大太多了。
六位亲王妃看着自家小叔子手舞足蹈的讲得起劲,仿似立下甚么天大的功勋似的,皆是哑然无语。
皇后阿娇揉着眉心道:“好在南宫今日要陪楋跋子,无暇入宫,否则若是瞧见你这没出息的模样,少不得赏你顿拳脚。”
“……”
刘舜这才闭了嘴,面色颇是尴尬。
江都王妃杨绮罗出言补刀道:“十四弟可别光顾着高兴,若你也脱岗培训,月例减半,又没甚么加班费,每月可就仅能攒到七百余钱,还要到何时方能攒够那赎刑的赀财?”
“……”
刘舜彻底蔫了,他可还差着万余钱没攒到。
“十四弟若想多挣些赀财,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赵王妃许氏则是依着早已定下的套路,替刘舜出了主意:“近年西域送来不少好马,太仆府挑走些用以繁育,还剩下不少,诸位亲王皆得赐下几匹,偏生我赵王府的马夫没伺候过这等西域宝马,若是十四弟愿意,不妨帮着照料照料,挣些辛苦钱。”
刘舜眼神微亮,他向来不喜骑马射猎,偏生喜好豢养宝马,尤是西域那种四肢修长,体态矫健的高头大马。
太上皇刘启对此颇是无奈,觉着自家幺儿将宝马当成飞鹰走犬在养,着实有些暴殄天物,却又往往抵不住他的哀求,屡屡赐他些上等良驹。
因而刘舜骑马射猎虽不在行,偏却是个养马的好手。
他颇是踌躇道:“只是我尚有那甚么脱岗培训,怕是无暇照看马匹啊。”
赵王妃不以为意道:“不是有那么句话,叫甚么马无夜草不肥,十四弟白日培训,夜里喂马,自是两不耽误,且还能多拿份马夫的工钱。”
刘舜惊喜道:“八皇嫂此言当真?”
“培训的章程可都是定好的,虽是半年为期,但每月皆有考核,若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