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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钱每石的粮价不高不低,可较好的平衡现下大汉的工农业发展进度。
工匠近年月例暴涨,所追求的已非简单的吃饭糊口,购买粮食的花销不再是其家庭开销的大头,略微提高粮价尚不至使得他们无法承受。
农人的大部分收入却仍来自卖粮,粮价从八十钱每石提高到百钱每石,就意味着他们的收入得以大幅提高,使得手头宽裕不少。
大部分朝臣皆未领会皇帝陛下的用意,但因刘舍辞官在前,他们唯恐自个在不经意间也触了陛下的眉头,故而也就没有对皇帝近来颁布的数道诏令多作反对。
不少刘氏王侯却知悉个中隐情,他们皆曾因项氏余孽的毒计而被迫大义灭亲,将自家府上有项氏血脉的儿孙尽皆杀死。
此事虽已过去五年有余,然而他们对项氏的恨意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化解,虽刘舍未曾牵涉此案,但难免会遭到迁怒。
尤是梁王刘武,他杀得可是自个的嫡长孙,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啊。
若非嗣子刘买续弦时娶的楋跋子是个好媳妇,且她现下亦已有孕,刘武非得将失势后的刘舍全族活埋,去给自家嫡长孙陪葬。
管他们有没有涉案,是否无辜。
众多因此事被灭杀的刘氏宗亲子嗣就不无辜么?
多是些年岁不大的孩童啊!
说实话,若没太上皇和皇帝庇护,刘舍早就被抄家夷族了。
刘彻自然也晓得刘氏王侯们的心思,现下见得朝局稳定,自个培养扶持的人手已渐渐成长起来,元老重臣们又颇是思想僵化,缺乏革新观念,跟不上大汉迅猛的发展脚步,该到替朝堂逐步换血的时候了。
因而他在前些时候召了刘舍入宫,将昔年平皋候府意图谋反的部分内情告知刘舍,只是没提及那毒计,这事绝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包括刘舍在内。
刘舍闻得内情,也知自个身为项氏后人,即便未曾涉事,也不宜再做御史大夫,便是识趣的提出要告老致仕。
刘彻是个厚道人,晓得若刘舍没了他的庇护,怕是要遭到刘氏王侯报复,必是死无葬身之地,故而还是让他出任光禄大夫,无非是向刘氏王侯表示出他对此事的看法和态度。
刘氏王侯们自是会意,虽多心有不甘,但也没闹腾,权当给皇帝面子。
刘舍不晓得自家算是逃过大劫,其府上亲眷更是听信谣传,皆以为刘舍是因皇帝逼迫才不得不辞官,尤是见得刘舍对此事三缄其口,近日又面色沉郁,他们就愈发信以为真。
刘婧近来的日子过得着实不好,仿佛一夕之间便换了人间。
她身为刘舍的嫡长孙女,过往无论在何处皆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她向来清高自持,对那些来自贵妇和贵女们的谄媚讨好颇是厌恶,真正交好的闺中密友就唯有内史王轩的嫡女王嫣。
然而自从祖父卸任后,非但再不见有贵妇和贵女上前巴结,反倒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仿佛躲避瘟神般。
王嫣对她虽仍如过往般亲近,但因皇帝已下旨为王嫣和少府丞陈诚赐婚,正在忙着备嫁,也没太多闲暇与刘婧走动,只是不时过府宽慰几句,便又得匆匆离去。
毕竟王嫣自幼娇生惯养,性情又是顽劣,女工刺绣差得紧,眼见入秋便要正婚,这嫁衣虽不用绣,可锦帕甚么的总得亲自动手。
尤是结发解缨时那条束发的五彩丝绳,婚后是要由夫婿解下珍藏,做为一世信物的,这若假手他人或是编得不成样子,可不是往死里糟践自个么?
王嫣即便再糊涂,也不至轻忽此等大事。
人在境遇突变时,往往会胡思乱想,且容易钻牛角尖,尤是刘婧正值伤春悲秋的花样年华,又是喜好凄美辞赋的才女,即是后世的文学少女,端是顾影自怜,伤情不已。
她只觉看透世间薄凉,人情冷暖,便连对王嫣也生出几分怨念和迁怒。
“权势,真的这般重要么?”
刘婧过往本以为自身无欲无求,惯是鄙夷那些汲汲营营的势力之人,此时方是醒悟,原来自个颇为享受那受人追捧的感觉,不过也是区区俗人罢了。
无怪文君先生要入宫为大长秋,服侍皇后,甚么品性高洁,甚么不喜拘束,皆抵不过权势富贵。
风华绝代的文君先生都已折腰侍人,我若再故作清高,岂不可笑么?
刘婧自嘲一笑,微微叹息,便是向祖父的书房行去。
数日后,中垒校尉秦立入宫求见皇帝,请旨赐婚。
刘彻微是抬眸,看着跪伏在地的秦立,淡淡道:“桃候刘舍的嫡长孙女,刘婧?”
“是!”
秦立没敢抬头,语气却是坚定。
刘彻默然良久,秦氏在军中威望颇大,武都候府与桃候府两家又是世交,多有联姻,现下见得桃候失势,不惜甘冒被他这皇帝迁怒的风险,要与桃候府再度联姻,且还是嫡长孙迎娶嫡长孙女,明摆着要扶桃候府一把。
毕竟桃候刘舍出任御史大夫多年,得罪的权贵数不胜数,如今猝然失势,日后怕是会麻烦不断。身后若有秦氏撑腰,倒是能安稳下来。
刘彻意有所指道:“此举倒颇是符合你秦氏家风,确有几分血性义气。”
秦立缓缓抬头,认真道:“陛下有所不知,此举虽有几分长辈的意思,实则微臣确也对此女倾慕已久,我与她自幼相熟,只是向来觉得配她不上。此番西征归来,微臣自觉已算有所成就,方才生出求娶的心思,早已央着家祖向桃候提过多次了。”
刘彻微是扬眉:“当真?”
秦立忙是道:“微臣句句属实,绝不敢妄言欺骗陛下,还望陛下明鉴!”
刘彻见他满面肃容,再不似昔年般怯懦畏缩,不由轻笑道:“既是如此,朕也不宜棒打鸳鸯,便为你二人下旨赐婚吧。”
“谢陛下成全!”
秦立自是大喜过望,忙是顿首拜谢。
翌日,刘彻颁下圣旨,赐婚中垒校尉秦立与桃候嫡长孙女刘婧。
第三百五十八章 刘舜请旨()
汉六十七年,二月十三,春分。Ω Δ ΩnΩu
天子刘彻领百官东出长安城,行四十六里,于城郊设高坛,举春祭大典。
随行将士除六千郎卫外,尚有宣曲校营的三万铁骑,胶东王刘寄已出任宣曲校尉,广川王刘越则为监军,随皇帝行过春祭后,即刻挥师南征。
因宣曲骑营的将官多为黄埔军学的优秀学子,皆是世家子,故此番群臣也相当于在为自家子弟送行。
长安周边的百姓闻讯,也是纷纷汇聚而来,夹道相送,看着军容壮盛的三万铁骑渐行渐远。
汉军此番南征,倒没有太多硬仗要打,主要目的是会同零陵和桂阳两郡的府兵南下,接管或夺取南方五岭的各处险关和隘口。
待得彻底掌控南方五岭,加之番禺在手,使得大汉水师可就近停靠和补给,则汉军则可安心的作壁上观,坐看闽越和东瓯的二十万联军剿灭西瓯和雒越部族。
刘彻特意嘱咐两位亲王,夺取南方五岭后,向逃避战乱的南越百姓开放各处关隘,让其得以北上,迁徙至大汉的零陵和桂阳两郡。
两郡太守也已接到诏令,会参照豫章郡的做法,以与募民戍边相同的形式,吸纳南越百姓。
现下大江以南的不少郡县都尚待开发,正是缺乏劳动力的时候,吸纳南越百姓是必要的做法,日后再从地狭人稠的中部郡县迁移部分属民过去,与南越百姓混居即可。
至于岭南之地,暂且先搁置,留待日后开发,集中资源全力开发江南才是要务,胃口太大会撑死的。
若似秦朝般在岭南屯驻重兵,且迁去大量百姓,万一日后再出现如南越国般拥兵自重的割据势力,那就真是自找麻烦了。
朝廷真若尚有余力,倒不如先开发东瓯和闽越的属地,也就是后世浙江南部和福建的大部分地区。
刘彻深为赞许广川王刘越的计智,故而给他下了道“便宜行事”的密旨。
只需他出示这道密旨,在南越境内除了大将军郅都可抗命不不遵,所有大汉的将领和官吏皆可任他调派,包括此番领军的主帅胶东王刘寄。
刘彻之所以给刘越如此大的权限,盖因已将协助甚至暗中迫使南越百姓北迁汉境的任务交办给他。
“若遇到不愿迁徙的南越军民,可遣人召来东瓯和闽越的联军,毁其田,烧其宅,然需暗中行事,不得泄露是我大汉所为。同时可调遣将士或官吏四处劝说南越百姓,宣扬我大汉相关政令,诱使他们迁入汉境。”
刘彻曾如是吩咐于他。
刘越心思通透,无需陛下再多说甚么,便已彻底领会了他的意图,自是应诺,接下密旨时手却不免微是颤抖。
这道密旨非但代表着陛下对他的信任,更是代表着认可和看重,这正是他年幼时可望而不可求的。
两位亲王此番出征,太上皇和两人的生母王皃姁皆未再露面送行。
王皃姁忙着筹备两人的婚仪,且南越属地内现下怕是寻不出哪方割据势力可对抗三万大汉铁骑,且还有大将军郅都率十万水师将士坐镇番禺城,统揽全局。
只要两位亲王自个不作死,应该是死不了的。
真正舍不得两位亲王出征的,除了他们未过门的媳妇,就数常山王刘舜了。
刘越和刘寄西征还朝后,表面上对刘舜不理不睬,实则还是心疼这幺弟的。每到休沐之日,总会寻些由头,遣人唤他过府,吃顿好的。
两人出征后,刘舜沐日可就没地方蹭饭吃了,刘乘虽也是他胞兄,但终日在帝国科院忙里忙外,还真顾不得管他。
赵王府偏院的小厢房内,刘舜就着微弱的灯火,来回数着攒下的大钱,数了大半夜,也没多数出半枚来。
出宫半年来,才攒下将将两万钱,年节过后成衣作坊又无需再昼夜赶工,加班费少了许多,剩下的一万四千钱怎得也得再攒上大半年。
刘舜着实无奈得紧,年节已过,他都虚岁十四了,明年就需出宫开府,待得攒足赎刑的赀财,他也在宫里呆不久了。
现下他算彻底明白了挣钱的不易,依照过往他在宫里的那等奢侈无比的吃穿住用,出宫开府后靠封国那点租赋压根不够用的。
除非……皇帝兄长肯赏赐些皇室实业的份子。
刘舜早是瞧得清楚,众位皇兄若非每岁从皇室实业获取高额红利,也绝无法过得这般滋润。
是夜,刘舜睡得不太安稳,只因梦见座高耸入云的金山,偏生他手头甚么都没有,绕着山边跑啊跑,却连半块碎金都没拣到。
翌日醒来,他胡乱洗漱完便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上工。
成衣作坊在泬西邑南阙,距长安城足有十余里地,好在皇室实业近年已制作出足够的载入车驾,在两地间不断往返。
过往车驾不足时,仅限皇室实业的掌事和工匠们可乘坐,现下已没了限制,寻常百姓也可依着路途远近给付车资,且随上随坐。
不过四大商团仍各有接送自家掌事和工匠的车队,清晨候在长安城西的各处城门外,到傍晚收工时再将人从泬西邑送回长安城。
刘舜的身份不宜暴露,赵王刘彭祖特意吩咐府内下人,每日用毡车载他出皇亲苑,送到城西去。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