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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大汉官员不贪渎公帑,不收受商贾贿赂,刘彻不介意让他们的公务费用稍稍宽松些,否则日后工商业发展起来后,有才能的人皆下海经商,朝廷只能招到二流货色入仕为官,官员被商贾算计得死死的,着实于国不利。
后世的欧猪五国便是最好例证,其国内富豪众多,政府却效能低下,积欠大笔外债,纷纷面临破产,正因其官僚体系从根子上烂掉了。
官员的无能比贪渎更要命!
关中各地的百姓们忙着收获棉桃,长安城内的皇室宗妇们亦是忙碌不已,要为阳信公主在五月诞下的小公子筹备百日礼。
汉人不会摆甚么满月酒,但对百日礼却是格外重视,百日又名百岁、百晬,即祈愿孩子长命百岁之意。
尤是阳信公主作为大汉长公主,其父为太上皇,其弟为皇帝,就更是如此。因为百日礼又为认舅礼和命名礼,这孩子百日之时,要认皇帝舅父,更要由太上皇为其命名。
阳信公主体质偏弱,且是头胎,月子足足坐了两月有余。
大汉寻常妇人坐月子时,不能净身沐浴,需关紧门窗拒绝通风,卧床不动。长安的盛夏就跟蒸笼似的,真要这般修养,阳信公主不是被活活焖熟在屋里,就是被自个身上的臭味熏死。
好在太后遣了先前怀泰安公主时伺候她的数名女医官,服侍阳信公主待产。医官们没管那些民间陋习,而是依照过往从刘彻撰写出的医书学到的那些妇科知识,悉心照顾阳信公主。
该动弹就下床走走,该净身就用温水擦擦,该透气就将窗户开开,不直接吹风就成。
依照民俗,产妇没出月子,即血气未散,最忌冲撞。宫里的几大巨头虽心焦得紧,却没能前来探望,只得不时宣召张骞,再三叮嘱他要看顾好阳信公主和孩子。
张骞终日在长乐宫,太寿宫和未央宫来回跑,接受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的轮番嘱咐,脑子都快炸了,好在是喜得贵子,只能继续痛并快乐着。
阳信公主心思通透,刚能出屋便是抱着襁褓中的大胖小子入宫,给皇祖母和父皇母后问了安,又到了长秋宫,拜见皇后阿娇。
早在阳信公主抱着孩子去太寿宫和长乐宫问安时,阿娇便得了近侍禀报,晓得她母子俩定会来长秋宫,已等候多时了。
阳信公主见了礼,便出言问道:“时辰不早了,陛下尚在打理政务?”
阿娇无奈的耸耸肩:“他这大汉皇帝,总有操不完心,不是批阅奏章就是宣召大臣,近来皆是在宣室殿草草用的晚膳。”
阳信公主微是颌首,叹道:“父皇昔年亦是如此,想成贤君圣主自非易事。”
阿娇没接话,缓步近前,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从阳信公主怀里接过襁褓,抱在怀里。她过往没少抱过幺弟陈蟜和泰安公主,倒是熟练得紧,没将熟睡中的婴孩惊醒。
瞧着那粉嘟嘟胖乎乎的小脸,阿娇眼里满是欣喜,还有些微羡慕。
她与刘彻圆房已半年有余,除了小日子,房事端是不少,偏生肚子没半点动静。好在楋跋子比她还早成婚,亦未怀有身孕,否则她真得愁死了。
阿娇晃了晃脑袋,驱散脑海繁乱的思绪,轻声问道:“父皇可是替这孩子取了名字?”
阳信公主答道:“父皇替他取名张笃,说是待百日礼时再下旨赐名。”
阿娇轻点臻首,复又问道:“张笃,取之何意?”
“依父皇之意,他阿父名骞,为高举飞腾之意;故为他取名为笃,冀望他日后忠厚踏实。”
阳信公主展颜一笑,她聪慧至极,自能领会父皇的意思。
她是位同诸侯王的大汉长公主,张骞又得皇帝信重,日后应能位极人臣,这孩子作为其嗣子,不需太过精明,更不要妄想能比父母站得更高,踏踏实实的守成即可,否则反是不美。
阳信公主身为人母,亦只求儿子安稳度日,她身为天家女,懂得不该存有望子成龙的心思。只因她的父亲和弟弟乃至日后的侄儿才是真龙,她的儿子唯有老实忠厚些才能安逸度日。
阿娇虽是莽,但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眼界,其生母馆陶公主是大长公主,太上皇的阿姊,故她能轻易理解阳信公主转述此话的意味。
她摇头轻笑道:“陛下应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陛下虽是大度,但为人臣者,该守的分际还是要守好的。”
阳信公主亦是笑应,便即转了话头,与阿娇聊些旁的趣事,她在屋里足足闷了两月有余,即便生性恬淡喜静,但也着实快憋疯了。
待得襁褓中的孩子睡醒,眼瞧着便要哭闹,阳信公主忙起身告退,抱着自家儿子,带着乳母和宫婢出了宫。
是夜,阿娇与刘彻在卧榻上夫妻夜话时,不经意间提及此事时。
刘彻微是愣怔,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帷帐的束顶,凝视良久方才轻声道:“怕是唯有你这傻丫头,才会将朕往好里看。”
阿娇不解其意,颓自道:“我才不傻,陛下本就是个好的。”
噗嗤
刘彻不由失笑,侧过身子,看着她那蕴着几分憨傻神情的小脸问道:“依你看来,朕若非得抉择,大汉的好皇帝,父皇的好儿子,阿姊的好三弟,三者择其一,何为先?”
阿娇柳眉微颦,沉吟片刻方才抬眸与他对视,坦然道:“旁的我不想管,更不敢管,我只愿陛下能做我的好夫婿。”
刘彻颇是讶异道:“没料到你这傻子也偶有机灵之时。”
阿娇翻了翻白眼,将刘彻的胳膊扯了过去,枕在她的颈项处,随即将娇小的身子窝进他的怀里,翁声道:“我本就不傻,只是有些事儿不愿多想罢了,只因唯有如此,方能过着文君先生求而不得的轻省日子。”
刘彻剑眉微扬,颇是意味难明的出言问道:“哦?这番道理亦是卓文君说与你听的?”
“文君先生聪慧过人,自然晓得分寸,不该说的从未多说半句,尤是天家之事,她向来避之唯恐不及。”
阿娇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小脑袋,复又轻声叹道:“但也正因她心思深,顾忌太多,活得着实太累,便连我在旁瞧着,都替她觉着累,常劝她活得随性些。管甚么卓氏兴衰,人总得为自个活着,自私些也没甚么不好的。”
刘彻真是惊到了,自家婆娘今日是鬼上身还是被人魂穿了?
能将彰显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的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莫不是哪位后世的华夏同胞穿越而来,夺舍重生?
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小脸,瞧着那略带英气的眉眼间还是蕴着浓浓傻气,这才放下心来,若从后世穿来朵矫揉造作的白莲花,那还真是消受不起。
阿娇不由杏目圆瞪,疑惑道:“陛下这是作甚?”
刘彻挑眉回瞪,嘴里不忘出言打趣道:“你真是阿娇?真是那莽头莽脑的陈氏阿娇?”
阿娇这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皱了皱鼻子,拍开他的爪子,复又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哼哼道:“早跟陛下说了,我本就不傻。何况陛下不是常说,为人处世,最为难得是糊涂么?”
“”
刘彻万没料到,他会有被这憨货噎得无言以对之时。
或许在某些时候,傻子往往比聪明人看得更清楚,活得更自在。
好在这辈子娶了个憨态可掬的女汉子!
刘彻暗自庆幸,突是大喝道:“你这妖女,朕要代表月亮惩罚你!”
惊呼连连,娇喘声声,帷幔幢幢夜色沉,云销雨霁伴月眠。
第三百二十四章 调控畜牧()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史书上的张骞为大汉征服西域立下大功,这辈子他儿子张笃也给大汉带来好运。
张笃百日礼的当日,西域捷报传来,两万中垒和六万羌骑挥师西域后,彻底打疯了。汉军每每攻破城池便掳掠精壮为奴隶,押往下个城池,用马刀逼着奴隶攻城,短短月余连下十余城,伤亡微乎其微。
每当攒够十万奴隶,安夷将军公孙歂遣来候着的胡骑将士便会将奴隶押往兴建中的张掖城,安西将军秦立书写此份捷报时,第二批奴隶已是交接押送。
短短月余,二十万精壮奴隶啊!
大汉群臣皆是双目泛光,绿油油的,大白天看着渗人。
依照大汉现下的奴隶市价,每口精壮奴隶至少两万钱,这意味着征伐西域的八万骑兵只用月余就为大汉挣回四十万金,已超过朝廷国库岁入的三成。
战争,尤是以掠夺为首要目标的对外战争,收益着实太大了!
陛下早已言明,除却奴隶,将士们掳掠的珠玉珍宝无需上缴国库,只需取用部分,向皇室实业支付运送去各类物资的所需开销,其余皆就地分发给将士们。
依照陛下的话,这叫以战养战,自负盈亏。
将士们若想多挣赀财,就好好打,玩命打,自个既能挣得钵满盆满,又能为大汉开疆拓土,真真两全其美。
大农令曹栾本是颇不甘愿放弃那些战利品,现下见得朝廷得着二十万精壮奴隶,且都归入大农府辖下,端是乐得眉开眼笑,有这笔大进项,去年因天灾支出的大笔公帑,造成都国库亏空尽可全数贴补回来。
他近来想到个为国库开源的好主意,便是将大农府暂时闲置的奴隶租借给皇室实业甚或缺乏劳力的世家大族,以此赚取大批报酬。
皇帝陛下对此谏言赞赏有加,大农府下辖的产业遍布大汉各郡县,难免出现奴隶闲置的情况,譬如每岁漕运需动用大量人力,但待得大河冰期,停了漕运,那些奴隶就彻底闲下来了。
与其白白养活这些饭量不小的精壮奴隶,倒不如租借给所在地的世家大族,哪怕是用来多犁几遍地,也能为国库增收不少。
得了皇帝的赞赏和勉励,曹栾愈发起劲,心心念念想着如何继续为国库开源,倒是多开拓了几分经济视野,刘彻自是龙心大慰。
“不懂经济学的大农令,不是合格的大农令!”
刘彻如是道。
朝堂之上,刘彻嘱咐掌马政及畜牧事的老太仆石奋,大汉各处马苑豢养的战马数量保持在百万匹即可,多出的马匹挑出较为老弱的尽数发卖到民间。
如此一来,朝廷既得了赀财,民间亦多了驭车的马匹,从而提升整体运力。
大汉初立时,因屡屡被匈奴骑兵打得找不着北,故以举国之力大力豢养战马,发展骑兵。太上皇刘启即位后,更在各大边郡广置马苑,设牧师官,圈养数十万匹战马。
随着水草肥美的河朔及雍凉之地陆续纳入大汉版图,太仆府更是四处圈地设置马苑,放开手脚大肆牧马,故而战马数量不断增长,已隐要冲破百万。
“兵贵精不贵多,战马亦是如此!”
刘彻没有完全道出他真正的心思,在可预见的将来,大汉终会引来工业大发展,进入热兵器时代,火车轮船亦会有的。
就凭这个时代的外族夷狄,即便算上罗马帝国,也用不着大汉出动百万骑兵。真要打欧洲,坚船利炮就够了。
石奋沉吟片刻,迟疑道:“陛下,雍凉之地草原广袤,若是不用来放牧,岂不可惜了?”
“老太仆想岔了,朕只说限制战马数量,优中选优,淘汰老马弱马,却不是要太仆府不在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