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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殊太高兴了,以至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把伸进衣襟的手慢慢抽出来。哇,是真的!糖包子耶!
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一大袋糖包子揣在怀里的了。“宜歌号”被幼鲲打沉时,那么混乱。这一袋包子居然没有掉出去!油纸袋保护得这么好,它们居然没有被泡烂!只是压扁了一点!
曼殊欢欣鼓舞的拿出来给铭瑭和苏穋看,热情介绍:“是糖包子哎!很好吃的。”
“唔,这是软香酥。”铭瑭已经娴熟的接下去道,“又名‘百花软香酥’,一百种花不至于,几十朵总是有的,都是香花,每天黄昏检视一边,看那有快开的,拿小喷壶一朵朵冲洗过,喷壶最好用青竹的,取那竹香。洗完后,用细纱囊罩上,防虫蚊。第二天,霞光初露,正要绽开,还没有真正开放,就把花朵采下。这时候的花朵上凝着露,不可甩去。因露中带着花香,本身就是好作料。这晨花和露放入竹筒。是一层上好绵白糖、一层花,筑得越紧越好,不叫透一点气,这样腌罢,开筒将花取出。那糖中还有碎花,一起放进细瓷坛,坛口以七层皮子扎紧,隔水文火蒸三日,融成糖浆。把渣子滤去,留这糖浆再与板油细丁一起和面,讲究甜而不腻、融而不流,油和糖与面浑然一体,看着亮晶晶的,如活的一般,这样再擀成极薄的花片,将腌好的香花为馅,制成这软香酥,虽为包子,却只有花蒂一点有馅。其形既美,其味更佳,只有花中牡丹可为比拟了。有无知者嫌牡丹过份雍容,不够清淡,岂知要这大富大贵、至甜至美,却驾驭得住,无一丝腻味,这要何等的功力、何等的福份?我水灵州之软香酥也算独步天下了。”
他拿着家乡美食,这一路夸赞下去。曼殊和苏穋已经老实不客气大快朵颐。苏穋还算有人性:“铭瑭兄,要给你留几个?”曼殊鼓着腮帮子奇道:“你不饿?”
铭瑭笑道:“还好,一个足矣。”斯斯文文把最后一个包子吃了。
曼殊发愁:“这顿吃饱了。下顿咱们吃啥呢?”才说到这里,忽觉得肚子不对劲。
第三十九章 融入妖魔世界()
到底肚子为什么会突然疼起来的?是食物中毒?肠痉挛?阑尾炎?
曼殊飞快的把这几种可能性在脑海里过一遍。
她跟苏穋都肚子痛,不可能两个人都忽然发作阑尾炎吧?那么应该是都吃了软香酥,食物中毒?
但是铭瑭同样吃了个软香酥,却没有闹肚子。
“铭瑭兄吃得少,就没事?”苏穋猜测。
“也许因为我吃了别的。”铭瑭难得出现不好意思的神色。
他不好意思起来,是很动人的,就像无情的月光有了情。
“……那你吃了什么?”一阵绞痛过去,曼殊才能说得出话。
“就是那个果子。”铭瑭指着迷雾中女孩吃过的紫红果子。
刚才他也曾把果子放进嘴里,但是经苏穋的提醒,又吐出来了。
难道那果子不但没毒,反而是解毒的药?
说起解毒药……“其实我有带药。”曼殊下定决心,坦白道。
从苏姜倒塌的妖窟里,她拿了个随身背包,还装了很多药。
可惜曼殊不懂药性。晨風又处在莫名的昏迷状态中,帮不了她。她只好把那些药一个个的拿出来给铭瑭和苏穋辨认:里面会不会有解毒的?
她一个个的往外拿。铭瑭和苏穋的神情就一点点的奇怪。苏穋震惊得都忘了肚子疼了。铭瑭则是一点点把眼睛睁大,睁得无可再睁了,把脸一抹,苦笑:“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说来话长。咱们能活着出去再说吧。”曼殊郁闷道。
铭瑭就不追问了,将这些药材匆匆鉴定,一边顺便跟曼殊说:哪些滋补、哪些解毒、哪些本身是毒药。
曼殊当时听见还有毒药,吓了一跳:当初苏姜拿药叫她吃时,可没说什么毒不毒的,就是一骨脑儿都给她的!现在曼殊也记不清来自己都吃过哪些了,但其中估计就有毒药。怎么她吃了就没事呢?
这且都不论了。总之铭瑭从那些灵药中果然找到一款解毒药,据说是很灵验的。曼殊和苏穋服下去,情况却更恶化了。
“要死啊要死啊!”曼殊已经不顾形象了,痛呼出声。
苏穋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脸色发白,硬撑着不肯喊叫,只从喉咙里逸出破碎的**,人几乎要昏过去了。
铭瑭一咬牙,就起身去摘了一把紫红果,帮曼殊往嘴里塞:“两位恕在下自作主张。此时不如一试!”
曼殊是痛得说不出囫囵话了,否则真想告诉他:废话少说!多帮我塞些进来!能解毒最好!不然的话我被这些红果直接毒死,也比这么挨痛的强啊!
铭瑭给她塞了两颗,又去照顾苏穋。苏穋为了忍痛,牙关咬得太紧,都僵了,一时都松不开。铭瑭替他揉捏。
曼殊看这柔朦天光中,铭瑭手指修长,睫毛也长,那么沉默的垂着,把心事掩得纹丝不透;苏穋脸色刚毅得如钢铁浇铸,就差没凿上个“禁欲系硬汉”的标签,下巴给铭瑭削玉般的指尖捏着,轻轻的揉,喉咙里还逸出**。此情此景,不怪曼殊将之归为儿童不宜。
能有余力关心画面的分级,可见身体已经无碍。
那紫红果子真有奇效,服食两颗,已经叫人好转许多。
铭瑭终于揉开了苏穋的牙关,给他也塞进两颗。曼殊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吃果子了。
苏穋得救之后,心有余悸,举着那紫红果子,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人所未知的超级灵药?”
铭瑭立起身,极目远眺,道:“未必是灵药?”
“那是什么?”曼殊吃饱喝足,肚皮舒服,乐得闲磕牙。
铭瑭道:“或许这里自成一个世界。我们如果不吃喝这里的东西,就被这里所排斥。这果子未必是药,只不过帮助我们融入这里而已。”
苏穋猛想起一事,心神震骇:“我们融入这里?那也成了妖魔?”
铭瑭道:“不排除这可能。”说完,就举步。
“你看到什么了?”曼殊往他前方看来看去,没见到什么特别的。
雾确实是淡了很多,视野之内能见到更多的树、花、果,也就仅此而已。数百步开外,这些花果也都重新隐没于白雾中了。
“没看到什么,那也走着看看罢。”铭瑭道,“我吃果子比你们早。”
是啊。所以呢?
他没说完,身体又一歪。
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好像是划成了很多棋盘格。每一格的重力和方向都不一样。从一格跨到另一格,很容易摔跤。
曼殊向前去扶他,同时伸手,叫苏穋跟上。
铭瑭自己站稳了身子,继续刚才那句话:“要变妖,我应该比你们早。那时候你们不用客气,请尽管杀了我,然后自尽罢。”
苏穋想:那还不如现在就自尽。
想是这样想,实在下不了手。千古艰难唯一死!他废然长叹。
曼殊连忙道:“现在情况还不清楚呢。万一我们就自尽了,给幕后的人看了笑话怎么办?”
苏穋一听这话也有道理,就更不想自尽了。
雾深处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叫人寒毛竖立。三人胆都大,偏向虎山行,就朝那边走去,走了良久,却始终一无所见。
算算时间,天色该晚了。这里却始终迷迷蒙蒙的,既非白昼,又非黑夜。
苏穋双眉紧锁,道:“怎么像是意畛?”
曼殊竖起耳朵听他见解。他忽也转过头来看住曼殊:“我不知道你的身世——”
“其实也没什么,就有些事,说出来不好意思。”曼殊心虚道。
“——总之你有随身背包,装了这么多好药材,想必也是有身份的人家。”苏穋道,“也听说过意畛吧?”
曼殊只好含含糊糊应着。
“可意畛应该在天界,不是吗?”苏穋又扭头向铭瑭求证。
铭瑭心事重重。
苏穋与曼殊都已经佩服他的观察力,看他沉思,顿时也紧张起来,都等着他发言。
铭瑭终于吐出他的疑惑:“晚上我们睡哪里呢?”
“……”苏穋一脸倒塌的表情!
对这个人来说,其实吃饭和睡觉才是最重要的吧!曼殊不由得产生这样的念头:什么妖魔还是灵修,他其实都不在乎。是不是?!
总之还是苏穋发挥了超强野外求生能力,利用树枝树叶,给大家布置了一个窝,可以睡觉。约好了轮流站岗。要是有任何情况,站岗的叫一声,大家一起应敌。
说是应敌,曼殊不得不惭愧一把:“到现在我都不会灵术。”
“还是因为没有灵号的关系吧?”苏穋提出意见。
曼殊洗耳恭听,为何灵号这样重要?原来它相当于修灵者与灵力所建立的契约上的画押,与祷告一样,是与浩大灵力建立联系的重要仪式。这灵号往往是由师长所赐。师长作为修灵道上的先行者,与灵力建立的关系更深厚,以此为基础和担保,以赐号的形式,让弟子借力,修灵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苏姜弃灵入妖之后,还保存灵号,就等于是背叛契约之后,还把契约带在身上,难免受反噬之力,身心俱伤。
这样说来的话……曼殊又不想要灵号了。
谁知道她以后往哪方面发展?万一以后也像苏姜一样身受其害怎么办?还是算了!
“归萝如何?”铭瑭忽道。
“愿闻深意。”苏穋很凑趣。
“姑娘名殊,虽殊途亦可同归。此归字来由也。曼者,延也,柔也。古诗有云:延萝结幽居。绿萝既柔曼,幽居亦正可憩归人。如此,各取一字,合为归萝,似乎正合曼姑娘所用。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铭瑭道。
曼殊眨巴眼睛,不明觉厉。苏穋在旁边击掌叫好:“如此,曼姑娘可拜铭瑭兄为师矣!”铭瑭则谦道:“哪里就有师徒之分呢?不过师急从权,有个号,或者可以帮助曼姑娘进益,亦未可知。曼姑娘日后更拜名师,那时再改号也不迟。”
对哦,灵号还可以改。
而且还可以舍弃呢!
真的有一天,它害到了曼殊,曼殊再抛弃也不迟,总不至于像苏姜似的怀着一腔恨意、损人不利己就是了。
她欢喜道:“好!”苏穋就向她行修灵者之礼,铭瑭教她如何还礼。礼仪学起来还简单,灵术毕竟也没着落,只有先睡觉罢也。
她没有睡多久,被毕剥火声、人的哭号声惊醒,猛睁眼,忽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小村落里,旁边村人在哭喊奔逃,房子在燃烧。有深褐色铠甲的士兵奔驰杀戮,不论男女老少,赶上了就是一刀——
这是屠村!
第四十章 屠村恶梦()
曼殊定定神,知道这屠村不过是梦境。
虽说是梦境,却如此真实。可以感受到嘴唇被火光烤得干燥、眼睛被刀尖挑起的血光刺痛。她还能感受到晨風睡在她心坎中的呼吸起伏。
心驾是不需要吃喝的,但仍然需要呼吸大自然中的灵息。即使陷入深睡,晨風也会像正常人一样,有呼吸起伏。
他肚皮朝下趴在她心坎中睡觉,软软的一起一伏,告诉她没事,他还活着。
虽然还活着,怕只怕他一睡不复醒,那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