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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做就做,当下,罗通家的挑了四个心腹丫头,亲自带着送到了画锦堂。
不料,进入画锦堂时,里面却不是应有的静悄悄,而是一阵说笑之声,好像屋里有很多人似的。
等她进去时,发现王妃身边的尺素和兰素居然来了,还有王妃之前买的那几个丫头婆子也都跟着过来了,这些人好像刚到不久,包袱还在地上摆着呢,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却都很精神。
此时,晓媚正坐在炕上喝茶呢,一看罗通家的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丫头,顿时明白七八分了,却明知故问的说:“罗大娘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罗通家的看了看尺素等人,情知晓媚不会使自己送的人了,但既然来了,还是说出来了:“禀王妃,老奴见荷花芙蓉犯错被关起来了,怕王妃身边儿没使唤的人,特意给王妃挑了四个好的送来伺候王妃。”
晓媚浅笑说:“大娘有心了,只是,正巧我的丫头们都到了,就不用府里的人了,如今恪靖县主‘病倒了’,大娘一定还有很多事儿忙活呢,就不虚留你了,大娘快回去忙吧。”
罗通家的被赶了出去,虽然满心不甘,却也无计奈何,只好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尺素看着窗外走出的一行人,笑说:“亏得咱们来了,不然,又要有人想在咱们王妃的身边儿安插耳报神了。”
她们是在半夜时收到一个神秘人的通知,说是王妃这边出事了,让她们赶紧过来伺候着。
那个神秘人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让她们快点去别院帮王妃,尺素和兰素合计了一下,觉得事关重大,还是先来看看再说,于是大家打点收拾了,把王嬷嬷和兰儿交给了尺素和兰素的母亲照顾着,余下的都赶来了别院。
结果,到了这儿一看,王妃没出什么事儿,倒是她身边儿的荷花芙蓉出事儿了。
不过,幸亏她们来了,不然,王妃的身边儿没人伺候,可不就得接受罗通家的安排么?
“荷花和芙蓉那两个坏蹄子,亏得王妃平时待她们那么好,她们竟然还恩将仇报,诬陷王妃,活该她们被乐昌公主罚了!”兰素献上茶来,愤愤的说。
尺素也说:“王妃,不如趁势把她们两个打发了罢,这样卖主求荣的东西,养在身边儿迟早是个祸害。”
晓媚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笑着说:“我倒是很想打发了她们,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
这会子,荷花和芙蓉两个,已经被锁进肮脏的马圈了,奄奄一息了,乐昌和尹太妃都是狠辣的,要不是因为留着她们还有用,哪会容她们还活着,这会子早打发她俩随宝玲去了。
荷花和芙蓉痛苦的呻吟着,身上的伤口痛得她们浑身都颤抖了,而更让她们难受的是懊悔,此刻,这两个丫头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楚王府这么翻脸无情,她们还不如一心一意的侍奉王妃了,王妃虽然不像别的主子那样富有阔绰,也不能给她们什么,但至少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要是她们忠心的服侍她,将来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未来的。单看她待王嬷嬷和兰儿的态度就看出来了,她不是那种高高在上,不拿下人当人的主子,在她的眼中,不管身份高低,是主是奴,只要是对她好的,她都能像是待自己亲人一样用心对待,哪会像乐昌公主似的,根本拿她们当人看呢?
可惜,后悔也迟了,她们先是跟着春桃一起作践她,随后又作死的跟恪靖县主算计她,她们做的太过分了,王妃是不会原谅她们了,所以,她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呜呜呜……”
荷花哭了起来,刚一出声,门口负责看守她们的老婆子伸进脑袋来,丧生恶气的骂道:“号丧什么?还不都是你们两个贱屄惹的货,好端端的,把好好宝玲姑娘都给断送了,你们两个等着瞧,就算太妃娘娘和公主殿下饶了你们,宝玲娘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婆子跟宝玲娘是干姐妹,一向拿宝玲当自己亲身女儿的,如今宝玲惨死,她心疼的肝儿都颤了,但又不敢找乐昌公主和太妃说,只好把一腔怨气撒在荷花芙蓉的身上了,谁让她俩跟恪靖县主勾结,引外面强盗进府的呢?
荷花和芙蓉听了,顿时死的心都有了,恪靖县主不见了,太妃和公主定会迁怒与她们的,就算不让她们死也会让她们脱层皮,不过总算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听到这婆子发的狠话,她俩觉得她们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活下去的希望没有了,可她们还得活着,现在,她们终于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那妈妈进城去找张驴儿了,她带着楚王府的人,把他常去的赌场、妓院、酒馆和茶肆都找遍了,一直找到天黑,都没有找到他的人影。熟识他的人都说没看见他,不知他去哪了。
那妈妈急了,要是找不到张驴儿,也无从知道恪靖县主到底在没在他的手中,县主没有下落,太妃和乐昌公主就会要她的老命。
急怒攻心之下,那妈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一下子昏倒在地上。几个楚王府的侍卫见状,急忙抬起她,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馆中。
医馆位于京城有名的烟花街上,此街以妓院和赌场众多而闻名,一条几百米的街道,竟开了七八家妓院,四五家赌场,可谓是京城中最为腐朽和堕落的地方。
京城的无赖和纨绔子弟们都喜聚集于此,或赌或嫖,无所不至,还有些经验老道的老客,玩腻儿了妓院里姐儿们和戏子们,另辟蹊径的玩儿起了小馆馆或雏儿,一时间竟引起了一阵流行。
很多妓院为了招揽顾客,不顾幼女的死活,也做起了雏妓的生意,只是雏妓虽然赚钱,但出佻的丫头太难找,便是找到了,也禁不住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的兽性,通常一个出佻的雏儿,用不上三五个月,便会死在他们的手中,便是没死,也多半被弄残弄废了,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给那妈妈坐诊的,是一个医术十分高明老郎中,他搭着那妈妈的脉门,捋着须子感受着她的脉搏跳动。
正诊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小厮跑进来,直跑到老郎中的面前,气喘吁吁的说:“孙大夫,我家妈妈让您老过去一趟,带些止血的药膏药布,我家有个姐儿等着您老去救命。”
跟前儿柜台上卖药的活计一看是隔壁妓院的小厮,遂笑道:“你家哪个姐儿玩儿的这么欢,居然要弄出人命了?可需要小爷去帮帮?”
小厮摆摆手,说:“嗨,是个新来的雏儿,性子烈的跟他娘的炮仗似的,猫儿都快把她挠成血葫芦了,她愣是没服,嘴里还嚷嚷着要诛了我们妈妈的九族呢!”
孙大夫听了,叹了口气,说:“你们藏娇阁的鸨儿真是造孽啊,这几年死在她手中的女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小孩子家,身子还没张开呢,就逼着她们做那行当,还生生的把人往死里捉弄,她就不怕遭报应么?”
小厮“嗨”了一声,说:“谁叫她们不会托生,托生到老子娘心狠的人家去了呢?就拿昨儿晚上买的那个雏儿来说吧,明明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惜没托生在夫人的肚皮中,这不,她老子前脚刚死,夫人后脚就把她送我们藏娇阁来了,是白送来的,一文钱的卖身钱都没要。”
“有这种事?”
大家都惊奇不已,纷纷议论说:“看来,那位夫人一定是恨毒了她们母女,把她们送到窑子里就是磋磨她们解恨呢。”
这时,孙大夫已经给那妈妈诊完了脉,他说了几句肝火旺盛、急怒攻心的专业术语后,提笔写了个方子,叫人去抓药了。
楚王府的侍卫们还有要事在身,也没有兴致在这儿听他们八卦,抓了药后就扶着那妈妈走了。
小厮一看孙大夫闲下来了,忙搀起他的胳膊,谄媚的说:“孙大夫,您现在没事儿了吧,请移步过去吧,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了。”
老大夫一甩袖子,气哼哼的说:“便是救活了,也是给人糟蹋死,还不如现在死了的干净呢,不去!”
“哎呦为!”小厮叫了一声,差点儿跪下了。
“孙大夫,您老最是个佛爷心肠的,就救救小的吧,要是没把您请去,妈妈一准儿得把小的下半截打下来,您老就当是积德行善了,陪小的走一遭吧。”
嘴里打着诨,已经搀着孙大夫,脚不沾地儿的往隔壁的藏娇阁去了。
藏娇阁的二楼某间小屋里。
恪靖披头散发的躺在榻上,痛苦的呻吟着,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今早醒来的时候,她的人就已经在这狼窝里了,鸨儿得意洋洋的告诉她,她是被她的‘嫡母’卖到妓院来接客了。
什么‘嫡母’,哪来的‘嫡母’?
她知道自己是找了人的道儿了,开始时还大声斥责鸨儿,拿自己的身份震慑她,哪知鸨儿非但不听,还道是她吓唬她呢,不仅不肯放了她,还因为她不肯接客,叫一群下贱的奴才狠狠的打她,把她打得皮开肉绽的,昏过去好几次。
下午的时候,该死的老鸨子见她还不肯屈服,阴毒的把一只猫塞进了她的亵衣里,又扎紧了她的袖口裤脚,拿着鸡毛掸子打那只猫。
猫儿又惊又怕,在她的身上到处乱钻着、挠着,把她细嫩的皮肤挠开了花。
她疼得死去活来,但生性暴躁的她依旧是没有屈服,嘴上还骂着:“你们这起子贱民,竟敢折辱本县主,等本县主回去了,一准儿让我外祖母把你们都打入大牢,诛你们九族!”
鸨儿听她还敢嘴硬,叫人拿了盐水过来,哗的一下将盐水泼在了她的身上,疼得她差点炸开了!
这一次,她昏迷的时间很久,期间,鸨儿又是扎针,又是泼冷水的,她都没有醒过来,鸨儿这才害怕起来,赶紧打发人来请孙大夫了。
孙大夫赶来的时候,恪靖还昏迷着呢,除了那张脸蛋儿,她的身上已经没一处好地方了!
“造孽啊!”
孙大夫看到皮开肉绽,仍在昏迷的恪靖,摇着头坐了下来,开始给她检查伤口。
妓院里的妓女不像闺阁中的女儿,完全没有尊严可言的,她们的身子可以随便被外人看到,也可以随便给人摸。恪靖虽然贵为县主,但现在却被当成是妓女,身子也像别的妓女一样随便的暴露在外面,任由大家看着。
“孙大夫,您就别说风凉话了,快帮老身给这小蹄子上药吧!”
鸨儿笑嘻嘻的捶了孙大夫一下,拉着他在恪靖的榻前坐下了。
孙大夫看过了恪靖的伤,心里伤感了一会儿,才从药箱里拿出膏药,开始给她上药。
孙大夫的药膏里含有白獭髓、麝香等物,对伤口的愈合很有效的,而且还不易留疤,只是副作用很大,若女子用了,少量用还好,用得多了,就有不孕不育的危险了。
上完正面儿,老大夫把她翻了过去,刚想给她上背面,这时,恪靖幽幽的醒来了。
刚醒,就赫然发现自己赤着身子,被一个糟老头子摸索着,吓得她花容失色,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老大夫的老脸上,尖叫着钻进了被窝:“大胆,老畜生,你竟敢非礼本县主,本县主定要砍了你的头狗头,诛了你的九族——”
她歇斯底里的叫着,整个人都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