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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咂舌,他只是随意的提了一下,没想到凤凰寥寥三两句话,就开始揣测出圣人与混元这种非凡存在的权能。
‘真的是……恐怖如斯啊!’
她给伏羲上了一课,每一尊先天神圣都不容小视,有着非凡的智慧,敏锐的视角。
“道无止境,有更高的境界也丝毫不足为奇,关键的问题是有没有足够的资源支撑这种存在的诞生。”伏羲摇头,“若是资源有限,又被他人占据了,后来者再是天资绝艳,也会被生生卡死在大罗的境界上。”
“这也是我关注整个洪荒世界灵气资源变迁、转移的重要原因之一。”
说着说着,他取出了一件法宝,很普通却也很特殊,没有太多的攻防能力,主要是观测、记录、发送,主要领域就放在元气的观察之上。
当然,内部加持了空间道则,自成小天地,不是很大,却也有十里方圆。
“呐……”伏羲兴致勃勃的将这件法宝递给了凤凰,“我设计出来的检测法宝,这是星空型号的,以后主要是在星空中观测检查,涉及到对星辰精气、星光浓郁程度的长期观测!”
“连成果都出来了?我看看……”元凰鼓捣一会儿,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非常的简单,傻瓜式操纵,对驾驭者的要求很低,有一点修为便能够完美驾驭。
除却最特殊的地方——发送与传递检测数据,这比较耗费法力,对修为有硬性要求,但也不需要仙境的修为便能施展。
“似乎没太大的问题。”少女摩挲着下巴,突然言辞凿凿,目光炯炯有神,“但是我确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蛤?”伏羲被她吓了一跳。
“跐溜”一声,小凤凰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认真的注视,上上下下的打量,那种目光真的是意味深长,让伏羲都有些承受不住。
“你这是什么眼神?”
“怀疑的眼神啊……”元凰眨了眨眼,“果然,你心里有鬼……这件事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重大问题!”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伏羲黑着脸,“诽谤我,你也要靠谱点!”
“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神,我心里还不清楚吗?”少女哼哼两声,“表面越是一本正经,内心就越是腹黑,现在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多少坏水!”
“你说你考虑到整个洪荒,那也就是说,你现在肚子里那些坏水若是涌出,就会覆盖到整片宇宙!”
“难道持正为公,身正道直,也是我的错?”伏羲义正言辞,“平素里,我与人友善,恪尽职守,从不贪污,从不枉法。”
“比如说组织里交给我的种种珍稀材料,用来推演凶兽行踪,你看我有多拿过一分一毫吗?”他正色无比,“从来没有过,甚至我还倒贴进去不少!”
“为了演算数据,我曾呕心沥血,精益求精到极点,多少个日日夜夜不曾放松?”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伤害到了我那颗质朴纯善的心灵,你要道歉!”伏羲一脸的伤心痛苦,只不过身前的少女毫无所动。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小利不贪,只为大利。”凤凰没有理会,“这可是你曾经教给我的道理。”
“放眼长久,不争而争,长线才能钓起大鱼,一时的小便宜占来做什么?”少女微笑,“蛰伏与等待,只为最后刹那的辉煌。”
“当初你是没有拿过一丝一毫的仙金神料,可那真的是你本心如此吗?”凤凰眨眼,“梧桐神树表示有不同的看法。”
“咳……”伏羲干咳,却打不断元凰的话音。
“……没有哪一尊神圣是笨蛋,贪不贪拿不拿,别人看不出来吗?”凤凰笑眯眯的,“一次两次就算了,长久下去,失去的就是所有神圣的信任。”
“只有付出的更多,甚至呕心沥血,才因此有诸神的支持,尽管一次次无功而返,大家也始终支持,直到迎来大丰收。”
“且在这个过程中,你也不是一无所获。针对每一次失败,都进行了天机神通的改良创新,每一次都有质的飞跃,在失败中前行。”
“贪污下一点的神金仙料,又怎么比得上这样的收获?借着大家的资源,实现了自己的蜕变,我说的没错吧,伏羲!”
每个人在成长,凤凰也一样,在与一个一心想着谋朝篡位的家伙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她进化了,成为超·腹黑·凤凰!
“做坏人不简单,想做好人更难啊!”少女曾感慨,“要比某个混账家伙更阴险、更腹黑、更狡诈!”
“不然,真的会踏入陷阱而不自知,被卖了还会替他数钱!”
凤凰一字一句的驳斥,证明了她的成长,与此同时也如一柄最锋利的刀,向伏羲发起了质疑和挑战。
“所以,你这么热心的推动这个实验,绝对不会是单单的要长期监控与检测洪荒世界元气变化,另有考虑,另有图谋!”少女眸光灼灼,“而且,图谋甚大!”
“哦?”伏羲蓦然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从来不无的放矢,很多看似不相关的事情中,最深沉的暗幕下总是环环相扣。”凤凰沉吟着,“你刚才跟我说过什么来着……”
“传法……竞争……势力……”她若有所思,“看来,这个计划要铺开的面积甚广啊,你需要足够多的人手。”
“究竟是什么……”皱眉沉思了半晌,却不得其解,翻来覆去的琢磨手中的法宝,神识急速演算,不断推测,却始终无果,想不到答案。
最后,她放弃了,有些沮丧,“猜不到……”
伏羲的嘴角微弯,似乎在笑,落到凤凰的眼中,这就是赤果果的嘲讽。
这个表情如同是一点火星,落到了已经堆积成河的火油中,一瞬间就引爆了愤怒的情绪,张牙舞爪,“你在得意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得意?”伏羲哼着小调,“笑你太天真,笑你太单纯……”
“小凤凰,跟我比,你还差的远呢!”
一瞬间,元凰的脸就漆黑无比,她沉默下去了。
但这不是结束,如同一句话所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凤凰选择了爆发。
她默默掏出一枚闪烁焰光的手镯,浩瀚法力汹涌没入,琉璃的光泽闪烁,在伏羲的头上开始有死兆星闪烁。
“你这就过份了啊!”伏羲不能淡定,“武力不能解决问题!”
“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俏脸冰寒,“更何况,不动用武力,我还修行干什么?”
一阵鸡飞狗跳,最终伏羲被逼到了死角——梧桐神树的领域中凤凰优势太大,除非生死相搏,不然伏羲怎么都占不到便宜的。
“我投降我投降……”挥舞白旗,伏羲很干脆,“不要再打了,没有意义的……”
“反正这背后的谋划,迟早也是要告诉你们的。”
第六十五章 环环相扣,太昊伏羲()
面对凤凰“小拳拳揍你”的威胁,伏羲没有太硬气,死扛到底。
什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之类的,都是不存在的——凤凰都表示修行就是为了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再嘴硬岂不是失了智?
坦白不会有事,但抗拒绝对是半身不遂。
“设计这些产品,检测观察元气变化只是一个方面。”伏羲一脸的神圣庄严,“更重要的,是为了整个洪荒宇宙修行文明的繁荣发展!”
“不要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直白点!”
“……好吧。”伏羲长叹,“我在织一张网,这每一个法宝仪器,就是这网中的节点。”
“你想想看……”他比划了一下,“既然我要监测整个世界的元气变迁,那是不是就要将这些法宝铺遍全宇宙?”
“全宇宙……”凤凰沉吟,“也是。”
“不遍布洪荒,大地海洋、九幽星空尽皆涉及,意义就不大了。如果元气消涨是相对的,星空元气的减少是九幽地域的扩增,二元对立循环繁复,不考虑进去的话,建立的宇宙元气流转模型就错的太离谱。”
“那你想过没有——”伏羲笑了笑,“如果实验的准备阶段彻底就绪之后,一件件法宝彼此勾连交织,是不是就成就了一张无缺的大网,将整个洪荒都包揽在其中?”
“此网无名,强自为名,其名为‘天’!”他眸光悠悠,深邃若星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网!
“天网……”被这个名号所震动、失神了一瞬间的凤凰念叨着,有不解有疑惑,“建造这个东西,注定要跨越漫长的时间吧?所求为何?”
“我们缺少时间吗?从来不缺少。”伏羲幽幽道,“我们怕的是缺少方向,缺少目的。”
“建造这张天之网,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们的组织啊!”他叹息着,表情复杂而莫测,像是智者站在岁月的上游俯视,看淡那时光的流转,“还记得我们的宗旨吗?”
“点燃生命的火,照亮文明的光……”伏羲语气沉重,“你觉得,这是一个势力、一个组织所能够完成的伟业吗?”
不等凤凰做出回答,他就先行否定了,“不能!”
“只有席卷囊括整个洪荒宇宙,将无量量生灵都容纳在其中,众智合一,才能有最辉煌的光与火在升腾!”
“天网铸就之时,在它宇宙八荒无处不在之时,就是惊天变化上演之时。”伏羲的话音高昂起来,“干涉了虚幻与真实,扭曲了时间与空间,一个属于思维的世界将诞生!”
“但凡是天网笼罩之地,万灵的思维神识将可借此实现彼此间的交流与沟通,不分修为的高低,没有境界的阻隔!”
“天南海北,都将共聚一堂,神圣蝼蚁,都将平等相对!”
“到了这个时候,天地宇宙虽大,却仅如一村之地!”
“最大程度的交流与沟通,才能够燃烧起这个时代最绚烂的文明之火!”
……
凤凰愣怔,心灵在颤栗,经受莫大的冲击与洗礼。
曾几何时,她的梦想所涉及的目标,是也仅仅是先天神圣而已,不曾囊括整个宇宙、无量众生。
并非她不想,而是客观的世界局限。
在这浩荡广阔的洪荒世界,在这时空尺度大到丧心病狂的天地乾坤,只有生命层次足够超凡、修为境界足够可怕的生灵,才能建造交流的渠道。
这样的要求太高太大,纵然是先天神圣很多时候也徒呼奈何。
不见伏羲和女娲,纵然是如今一方登临了太乙道境,也只能单方面的发送传递信息,不能指望着对面的回复。
先天神圣尚且如此,遑论那些弱小的后天生灵?
很有可能它们一生,从诞生到殒落,都踏不出方圆亿万里的地域!
“你的这种想法……好疯狂,好大气……”她喃喃自语着,有钦佩有敬仰,太崇拜了。
不过,长久被某人打磨出来的经验,让她心中始终有一点灵光不动摇,迅速的从这样的状态回醒与复苏,察觉到丝丝缕缕的不妥。
“你的布局计划,可以说是高山仰止、功德无量,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的?”元凰狐疑着,像是一个侦探,在捕捉着诡计多端目标的蛛丝马迹。
“掩藏在一个浩大实验的背后,这里面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