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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匆匆去了,今夜不知多少人无眠,不知多少双眼睛或好奇或担忧瞧着这个方向,却是断然不敢轻易靠近窥探。
钟离家有一处禁地,名唤药山禁地,只历代家主继位时才开启一次,前去寻找机缘,突破药理学识。
只因这禁地内灵气极端充沛,其内药草更远胜微生横舟所建的秘境。若以外物形容,药山禁地便是一个胆瓶,满满当当,可禁地每开一次,便如在胆瓶底端开了个口子,灵气就会快速流散在外界。
须知禁地内有些药草若无极端的灵气相佐,生长速度极慢,甚至因为环境不合而无法生长,所以才有此组训,每当家主继位时才开启一次,少则半甲子,长则一甲子。
此次钟离墨为冷萧开启禁地大门,灵气已浓稠如露水,直从门口涌了出来。钟离墨沉声道:“先生只有一个时辰,若超过一个时辰,必损禁地根基!”
禁地深处有一灵池,冷萧此次的目的,便是借这灵池之力。
待冷萧进入之后,钟离墨回头召集族中子弟,进入禁地之中采摘各种奇珍异草,以充实库存。
许多人都是过了中年才逢一次禁地开启,如今少年郎得逢,心中欣喜之意甚浓。亦有族中长辈问询的何缘由,钟离墨如实相告。
众人中有认同有反对,然而钟离墨先斩后奏,大门已开,旁人纵然的反对也无甚办法了,只能撒丫子奔进其中,尽全力采药。
冷萧直往深处行去,灵气愈发浓郁,早已湿了衣襟。倘若不是曾服用过长生丹,生命力顽强,此刻仍有一息尚存,恐怕时灵曦已撑不过这一劫。
“分明是同出一脉的症状,为何用在灵曦身上,非但无用,反倒险死!”
“这贼天!”
第五十章显异象,鲜血路()
行走越深,冷萧渐如鱼游深海,灵气凝实成露,汇聚成海,他徜徉其中,呼吸如常,非但没有窒息,反倒是神清气爽。
这也使得他心中更自信与坚定了一些。
这灵池方圆百丈,莫说外人,即便是本族子弟也是禁止入内的,只有家主以及个别长辈才有资格采摘其中的珍奇草药,里面的药材,甚至没一株不论珍贵程度还是年份,都在他所用的奇麟子之上。
即便是十七年前,云巅池十姓三十六家也没有一家愿意为他打开禁地,今天,钟离墨还是为他开启了一次。
说是灵池,其实不过小小一塘,堪比浴桶大了少许。
因灵气浓郁到了极致,此刻看来,竟如同是冻结了一般。然而冷萧将时灵曦沉入其中之后,却是如同沉入泥沼那般稠。
庞大的灵气开始逐渐涌入时灵曦每一个毛孔、每一处穴位,滋养她的心脉腑脏,维持着她的性命。
可是若只是如此,只要她离开灵池,会立刻毙命,再没有半点转机。
“一个时辰。”
冷萧喃喃一声,疯狂地在灵池周围搜寻药材。但凡能生长在灵池附近的,即便是一株杂草,百年甚至数百年过去,也该脱胎换骨了。
他只找自己认识的草药,只找自己需要的草药,直接嚼碎喂给时灵曦服下。纵然会因此而损失很多药效,他已顾不得这么多。
似乎是不满他对药草的糟蹋,时灵曦微微扬起了头,唇齿半开着,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带缠在她颈上,要将她绞杀。
冷萧大叫着挥出一剑,凭空斩在时灵曦上端,分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好似真的斩断了什么,时灵曦的头重新自然低了下来。
“灵曦”
他刚刚放松,忽然间胸口一痛,胸前无端出现一个几乎将他贯穿的伤口,鲜血流了一地。
他直挺挺倒了下去,仿佛生命就要终结在这一刻。
外面,灵气云团缓缓凝聚成各种形态,或变成刀剑,或变成猛兽。好在外围灵气相对稀薄,又正在流散,使得这些异类实力并不是强到离谱。
纵然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多人身受重伤,只要不是当场毙命,以钟离家的能力都能医治回来。
钟离墨以及几个族中长辈看着眼前的变故,瞳孔骤然收缩,喃喃道:“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如此异状,已经多少代不曾出现过了?先辈诚不我欺!”
“然而,异状未必是好事,反倒是绝命的境地,冷先生,此次老夫也无能为力,非老夫无情,是这天无情啊!”
他抬眼怔怔看着天空,下令让所有族人立刻退出禁地。
其实不必他多说,家族内自由性较高,族人意识到危险,早已在组织撤离。
灵气散溢到禁地之外,依旧成团的凝聚出形态,朝着人袭击过去。
云巅池内的家族都是医者世家,武功高强的族人并不多,钟离家能够保护众人的,也只那么几个,多数全是些羸弱文人,抑或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练习了些三脚猫的功夫。
有人劝道:“家主,灵气流散越来越快,下令关闭金地吧,否则不但禁地内灵气流失过多,族人也要出现死亡!”
钟离墨沉着面孔,蓦然大吼道:“钟离秋、钟离冬、钟离清、钟离芷那几个混账东西呢?叫他们处理完外面的事就感觉滚过来!”
“家主”
“守住出口,务必守住出口!老夫答应了他一个时辰,就绝对要守住一个时辰,即便少一炷香、少一眨眼的时间,也不是一个时辰!”
“家主!”
“还是说在你眼里,老夫只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与朋友交尚且无信,遑论外人,你要老夫、要我中一山钟离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成!”
钟离墨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那后生不敢二话,连忙遵从命令去办。
他分明手无缚鸡之力,却依旧站在灵气最浓之处,手中握了一把药镰:“来啊!你这万恶的兔子,来与老夫打上一场!”
两息后:“这贼天,怎的连兔子也这般生猛,你们这帮混账东西,还不滚来救老夫!”
时间一息一息流逝,药山禁地深处,灵池外。
冷萧躺在那里,眼睛里充斥着死寂,仿佛有秃鹫在啄食着他身上的肉,他能够感觉到这一点,却感觉不到痛。
“我走过的路绝无回头,我还有事情未做完,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闭上眼,那些看不见的都在瞬间充斥在他的两眼,他以心去看,以正在淌血的心去看,清晰地看见了它们。
他从地上爬起,惊走了身上的秃鹫,冷然道:“我的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你们也将是一样的下场。”
他分明闭着眼,却能够感受到森森的寒芒从他眼中透出,叫前方灵气都结了冰。
冷萧挥剑将身旁的异物全部斩灭,它们又重新凝聚,或许它们本就不是生命,也就不存在死亡,被打散一次就凝聚一次,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他一息一息数着时间,终于撑到了尽头,忽然间精神抖擞,从灵池之中抱起时灵曦。
她的脉象已经平稳,不仅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甚至犹有过之,或许下一刻就会醒来。
她无伤无病,再健康不过,又是什么,一直让她深陷在睡梦当中呢?
冷萧将她揽在怀中,走得并不快,穿梭在灵气间,不断挥剑,仿佛在斩断一片拦路的荆棘,绝无后悔。
他的衣服已看不见原来的花色,只剩下血红,他走过的路,以鲜血刻下了一道从血池通向禁地大门的印记。
外界,钟离家几个高手已筋疲力尽,周边家族的人也前来助阵。族中长者不止一次催问:“时间该到了!”
钟离墨只凝眉看着内里的一片朦胧,喃喃着:“还没到。”
又有人重伤倒下,这些异物不知疲倦,他们却心余力绌了。旁人又喊:“家主,已够了!”
钟离墨久久不语,终究两眼一睁,喝道:“关闭禁地!”
冷萧远远看着,依稀看见一片四方的光亮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他半睁着眼睛,发疯一般冲去,像一头嘶吼的野兽。
“冷萧,老夫守信,你却为何还不出来!”
大门轰然落了上去,落在地上,也落在众人心上。门前蓦地多了两条鲜红的人影,如同朝霞一般灿烂。
“何须担忧,在下也不是背信之人。”他说完这句,直直倒了下去。
第五十一章离别去,名远扬()
冷萧再苏醒时,已是三天之后。他伤势危及性命,全凭一口硬气才支撑下来,倘若不是倒在云巅池,而是倒在其他什么地方,纵使曾服用过长生丹,也唯有一死。
除却一身伤势之外,他筋疲力尽,似乎是长久以来,少有的一次贪睡。
待他离开云巅池时,微生琉华已站在他身边,芳芳则留在了云巅池。余下六张宝图也被她呕了出来。
宝图被微生横舟制成米粒大小的丸粒,只浸泡在水中,便好似面粉发酵一般,开始膨胀起来,最后达到饺子大小,自己散了开来,展开变成一张张宝图。
恐怕除了微生横舟之外,纵观天下,再也找不到一个能有如此手段的人了。
微生琉华将宝图交给冷萧之后就独自离去了,不过她却不是一个性格冷淡之人,而是她因父亲的付出,终日沉浸在内疚之中,打算回故地蟠桃乡去。
她知道微生横舟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自己最后葬在那里,因为他的妻子葬在那里。如果说微生横舟曾在世上有一个最爱的人,那一定不是他的女儿微生琉华,而是他的妻子。
他对微生琉华的付出与疼爱,很大程度上是源自妻子,爱屋及乌,以及对自己无法挽救妻子性命的自责与不甘。
分别前,微生琉华对冷萧举起粉拳,鼓舞似的,轻轻道了声“加油”,她极渴望冷萧的愿望能够实现,因为她不愿微生横舟曾经承受过的痛苦再次重演。
她在冷萧和时灵曦身上,看到了微生横舟的影子。
她应是极痛苦的,举目无亲,天下或许无所去处。百年过去,所有记忆中所熟悉的,也都物是人非了。
她对冷萧是抱有歉意的,她知道冷萧救她的理由,绝不是为了所谓宝藏,而是为了一个唤醒时灵曦的仿佛。
她虽然不知道微生横舟究竟留下了什么宝藏,但她知道,一定没有这样的方法,因为微生横舟自己不过也是个寻医问药耗尽一生的可怜人。
冷萧心中反倒很平静,他已习惯接受失望,但绝不会因此而绝望。只要时灵曦还有睁开双眼的可能,希望就一直都在。
他想起在药山禁地之中,时灵曦呼唤他的名字,嘴角便不经意泛起笑容。他已不记得多久没有听一听她的声音、看一看她的眼睛,久得已快忘记了。
总算在那一刻,一切朦胧的、模糊的,都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希望,总是有的。
云巅池,中一山钟离家,钟离春手中提着一把刀,没一会儿又放下,手掌已变了颜色,仿佛冻僵一般。
他惊叹道:“好刀,倘若我能掌握这把刀,那么我的刀法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钟离墨一巴掌将他呼了开去,斥道:“掌控什么掌控,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收拾几个灵气化形的异物都鼻青脸肿的回来,简直丢我们钟离家的脸,这宝刀交给你也是辱没!”
“冷萧这小子总算也带了件好东西来,有这么一把寒刀控制火候,老夫对丹药的研究与炼制可以再往前推进一些了。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