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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萧心中忽有紧迫感,此种紧迫,非由妖修或是邪修而生,而是因所谓天界之人而生。
九天之上的世界,姑且称之天界罢。当日,甲生言辞神色无尽轻蔑,言语间,直唤冷萧为下界之人,且与天界,曾有瓜葛。
他本以为,这仙盘应当是冷夜凌所造,可如今再看,又有别论。且听萧绛花所言,通天圣地并非冷夜凌所建,不过是于废墟之上捡了个现成。这其中,是否又有隐秘?
传音符闪烁,仇雁笙传信而来,剑阁弟子愈发猖獗,且修为长足提升,正道难阻矣。便连邪修亦深受其害,一时同仇敌忾。
冷萧心中一跳,不安之意更浓。连忙相问:“剑阁弟子出手之时,可有怪异行为?”
仇雁笙稍稍一愣,忽然急促道:“有。但凡我见者,皆频繁使用身体一处,或指力惊人,或臂力无匹,反倒不仰仗剑法。”
“埋骨原,灵骨。”
听得冷萧低语,仇雁笙有些诧异,不知其所云。忽然咀嚼前三字,惊道:“九大死地之一,埋骨原?”
九大死地,本是世人并不关注之地,纵凶险,纵有奇。可现今,死地多有变故,仇雁笙一霎便联想其上。
冷萧又道:“与惘心蝶般,埋骨原内,孕育灵骨。灵骨自生微弱灵智,入埋骨原者,大多成其中骸骨之一。亦有非凡者,炼化灵骨为己用,修为大增。”
“倘若少如二三人,仇某还信师兄所言,可人人如此,怎有可能?”仇雁笙大惊。
“世间之事,在人为之,哪有不可能行之事?”
第三百三十八章东域中心流沙地()
南域变化暗中生,剑阁弟子频作乱。以鬼头陀为首等强者,尚且未曾出现,只派出一些虾兵蟹将,便搅得南域不得安宁。
一来去间,数月奔走。此中之事,自有人处理,多冷萧一人不多少冷萧一人不少。
东域大地,多荒凉地,比之其他地域,看似惨淡,却又多生妙地,灵草灵物亦不少。林熙所炼的肉身,几番酣战之下,早已破败不堪,撑不过几月。
或找寻解毒之法,或找寻炼制肉身之法,总要做些什么,而东域,正是最佳之地。而更为关键之事,则是东域还有一死地,名唤流沙地。
东域流沙颇多,有大有小,经前人探索,早有标注。纵使凡人,借助一些奇门物件,也能如舟渡川,安然无恙。
可接近东域中心,本该是最为重要且繁华之地,只因有如此一处流沙地,莫说借助旁门左道,即便是元婴修士,若贸然踏入,也未有深陷流沙之中。
但凡陷入流沙者,只有入,无有出。无数年来,不知流沙地内埋了多少具枯骨,亦不知有多少财富及奇珍异宝,随同主人深埋地下。
埋入易,重拾难。但凡有打此主意者,最终不过都是成了这流沙地内的一个亡魂。有传言称,曾有分神修士为取一株灵根而踏入其中,有人等七天七夜,未等到人归来。此后,亦有好事者时而观望,再无动静,且江湖之上,亦再无那分神修士传闻。便如风吹沙,散于地。
话虽如此,却因这流沙地之其,流沙地外方圆百里内,反倒与日繁荣,各式建筑不断立起,有家族、宗门或是商人、散人常年盘桓,成一龙蛇混杂之地,后起名号,谓之流沙冢。
曾有人笑言,这不毛之地借流沙地之名,反是起了个比堂堂死地更为霸道的名字,徒惹人耻笑。只此人笑过之后,此生便不会再笑了,据说是喂了流沙。
正说到兴起时,小二忽然身子一个激灵,声音下意识小了几分,好意提醒道:“公子、姑娘,容小的再告诫一句,这流沙冢内,有三种人惹不得。第一种人,膀大腰圆,肥硕如豕者。此种人多为商贾,财力丰厚。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且商贾之流,多阴险狡诈。第二种人,衣着素净,腰间有各式腰牌者。此种人多为各大势力门人,实力雄厚,手段残忍。第三种人”
飒飒流沙地,渺渺流沙冢。萧索酒肉居,茫茫过路人。
心有所向,冷萧二人一路而来。怀中短银少金,便寻了处看似破败小店,坐上了角落斜倚窗墙。
偏是此等破落处,来往者亦多为粗蛮之人,高声呼喝,饮酒至尽兴处,笑声震天。手臂挥舞时,桌椅险难受住其力。
小二抽空为冷萧二人叙说流沙冢传闻旧事,时不时掺上两句提醒忠告。话才说一半,邻桌醉酒壮汉,本与同行女伴吹嘘当年勇,兴起时,唤小二再上酒来,不等小二答,便捏了个蛮理嫌小二服饰不周,斜里一掌扫来。
放眼望,此桌四人,两男两女。衣着皆劲,有点苍鹰击之图绣于其上。腰牌呈盾形古铜色,镂雕二字:鹰翎。
此四人之中,最引人注目者,便是那出手之人。这壮汉虽懒坐,亦高旁人三寸余,若直立,少说有八尺。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猪鼻象耳,手掌足有蒲扇大。小二身形恰似纤细竹,大腿不及人手腕粗,面盘不如人掌缘宽,若被大汉拍实,岂非直要了半条命?
然见此状,满室酒客有抬眼轻笑者,有自顾饮酒者,无一人拦阻,只当二犬相吠,活着可笑,死了下锅。
冷萧眉头微皱,流沙冢内,人人自顾,且手脚皆束。看此壮汉,满脸酡红,不知是醉酒神昏,还是深陷女人温柔眸中不可自拔。
不论缘由何起,出手已是定局。且不说这小二方才给他说了不少流沙冢及流沙地之事,眼看有人蛮横欺辱一无辜之人,又岂能坐视不理?
将来不知,反正今日,人心还不至淡薄如此。
才抬手相阻,冷萧手臂忽然一顿,收了回去。抬眼便迎上小二一脸谄笑。
便见小二,似随意探出两指,拿住壮汉掌心肉。二至一收,如铁钳钢刀一般,在壮汉手心剜下一块肉来。
壮汉两眼一突,如铃似钵,惨嚎声才起,又立刻收住,只发出轻微嘶声。掌心鲜血汩汩而出,如茶壶倾倒,流之不止。他面上血色尽褪,苍白如纸,冷汗涔涔。
突然跪地求饶道:“小人一时酒醉犯浑,睁眼不识人,大人且饶小的一命!且饶小的一命!”
小二连忙去扶大汉,一边焦急谄笑道:“诶哟,客官你这如何使得,叫小的如何受得起!罢罢罢,‘鹰翎’二字在小店倒也还有几分薄面,小事耳,客官莫挂心!”
说来也奇,正是这小二话音一毕,壮汉掌心伤口自愈,再不淌血。纵然如此,地面沟壑间也早已满溢了一层又一层。
壮汉连磕三响头,结了酒钱,与同行三人匆忙离去。自始至终,其余三人不曾有半分相助,纵是声援,反与之一并面色苍白,手足无措。
而见此状,本是放肆豪饮者,无一人耻笑,嘈杂小店,一时幽寂。
小二边打扫地上血水,边说道:“方才多谢公子仗义相助。”
“谈何相助,在下这手可还未伸利落。”冷萧言语间,替小二也满上了一杯。
小二停了动作,不敢与冷萧同桌,莫说对饮。只缩在一边,饮尽之后,将酒杯置于桌角,不近主人餐盘。
“接前话,流沙冢内,有三种人招惹不得,这第三种人,便是打杂下人。越是小店小坊,越要留心。”
说话之时,小二始终卑躬屈膝,谄言媚语,不给自己留半点尊严。他们的尊严,无须自留,旁人自会给予。
“看来方才眼拙手滑之人,便是第二种人?”冷萧说道。
“流沙冢势力如星,大小无数。鹰翎在其中也算有些花架子。”小二轻笑一声,旧布搭肩,拎着水桶远去。
时灵曦菜肴未入口一箸,目露惊色,此时才低声道:“这小二好强的实力!”
“虎踞龙盘之地,能悠然活着的人,又岂是易与之辈。”
笑谈声渐起,后复如初。结账离去后,冷萧二人挤进熙攘人群之中。街道两旁,有各类小摊小铺,摆着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见惯之人不屑投以一眼,初见之人则一望便挪不开眼,比如时灵曦。且不论经历几何,终是年轻女子。或许已见多杀戮,却不知晓,除杀戮与鲜血外,还有花花世界。
虽买不起贵重物什,可买些小玩意儿倒也无伤大雅。
若非与时灵曦同行,冷萧不会为此外物做半分停留。他轻轻叹了一声:“上回见你如此开心笑过,一晃几近二十年了。”
“师傅。”时灵曦捏着手中布偶,脸上笑意敛了些。
冷萧心中自责一声,连忙住了口,不再提煞风景之事。
所谓三文钱难倒英雄汉,涉足江湖,身无钱财可办不成事。
听了小二告诫,二人行事谨慎几分,未犯一人。直弯弯绕绕几条街巷,道路渐宽,视野渐阔。尽头处,有一告示。
能引来鸟雀停驻徘徊之地,必有好食良谷。这告示板上所张贴之事,正是各家所留的任务,或杀人,或采草,有直接,有繁杂。只有一样相同,来钱快。
来钱最快的方法,无疑是杀人,手起刀落,金钱到手。且除却赏金之外,更可将死者财物据为己有。只是能被公然悬赏之人,又有几个好相与的?
告示板足可与寻常小城城墙大小相较,白纸、黄纸、红纸、花纸,贴得满满当当。更有公然悬赏三大毒修者,赏金皆为百万灵玉。且不说三大毒修少有人敌,单是这赏金便非寻常人能够出得起,不知是真有如此雄厚家底还是哗众取宠。
冷萧目光落在人群聚集处,并未走近,目光穿过人群空隙,勉强将一张新张贴的告示看了个完全。
此处本该是张贴告示之处,诸如各大势力招收弟子门人,或是合作、警告。如今,演变成了任务栏。而这告示,则将告诫与任务相合。
开头先书:近日流沙地沙子流速倍增,肉眼可辨,有血砂现,凡近十丈之内者,血空而亡,勿近!
末尾,又添上一句:若有取得血砂者,可前往鬼瞳殿外置换十枚灵玉。
如此财富,常人或许此生难齐,即便无甚修为者,也直往前凑,目光闪烁。
绕过人群,人不见稀少。流沙地外,早有无数人盘桓。彼此间,或冷漠,或敌视。又不时将目光投落在流沙之上。
冷萧二人并不显眼,游走在角落。换作平日,流沙地外千丈内少有人靠近,如今,十丈外都已站满人影。
有麻衣老者自恃修为,向前挪了半步。神色凝重,目光谨慎,只敢半步挪移。半步后,风平浪静。老者一时心大,又近半步,仍然无恙。
第三百三十九章愿做渔叟拾鹬蚌()
见麻衣老者迈出一步后安然无恙,有耐不住性子之人,连忙也挪动了脚步,一时间争先恐后。
越说年轻人越心急,不远处,有一青年人直一步接一步踏出,几步之后,便走在了麻衣老者前头。见状,麻衣老者原本也不自禁加快步伐,可脚尖却忽然陷入沙土中,霍然执住动作。
一时沉寂,冷萧目不转睛。似心有所念,再青年人又抬脚时,目光更为专注。方才几丈走出无恙,这一脚踏出,看似也并未有半分奇异,可脚尖才伸到最远处,尚未落地时,青年人便骤然睁大了双眼,没了声息。
待他脚步落下时,身子亦跟随倾倒,皮肤泛起红光。面上尚且带着惊恐之意,浑身血肉如蜡烛融化,成一滩粘稠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