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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灵曦从冷萧身上收回目光,神色微动,忽然冲到冷萧身前,猛地抽出长剑,直指前方。
有一白衣女子跌撞而来,莫看她如此不济,却只腰身一扭,便有一条白色狐尾掀来,轻易将时灵曦掀飞了出去。
时灵曦唇角滑落一丝鲜血,浑身骨头如散架一般,一时竟没能站起。
白裙女子走过冷萧之时,脚步忽然顿了一顿,仔细看了冷萧几眼,又再次动身,仓皇离去。
“伤了人,便想一走了之?”
冷萧神色尚且有些恍惚,终是回了神。一时有些充实,又有些怅然若失。
他只淡淡出声,白裙女子面色骤变,任她如何挣扎,仿佛被人从身后拉住一半,拖出两道长长痕迹,直至落入冷萧手中。
第三百三十三章当年叱咤今落魄()
灵气本如涓涓细流,徐徐流淌,这时缓缓散去,尽数没入一个年轻人体内。
这年轻人衣着寻常,看不出深浅,可能引动如此灵气,且轻易将此狐妖擒住之人,必非常人。
黄衣老者匆忙赶来,不料竟让旁人占了便宜,擒了狐妖。他微微皱眉,却硬挤出一抹笑容,对冷萧微微拱手,说道:“小兄弟好手段。只是此妖乃老夫所伤,不知小兄弟可否将她交于老夫处置?”
老者虽出言相询,商讨的意味却并不浓,反倒有些以势压人的威胁之意。冷萧只淡淡瞧了他一眼,对这老者,他尚且有些印象。只有些无关紧要之事,记忆也早已淡了。
他并未理会黄衣老者,转而望向手中女子。白裙女子被冷萧一手扼住后颈,一身灵气如被封禁,丝毫动弹不得。见冷萧望来,她偏过头去,神色不善。
被冷萧无视,黄衣老者面上难免有些挂不住。几息之后,数十弟子赶来,他更不能落了下乘,否则在门下弟子之前颜面何存?
他蓦然一指冷萧,低喝道:“年轻人,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杯酒,冷某都没兴趣。”
“你是何人,可知眼前何人?竟敢如此与宗主说话!”
有弟子义愤填膺,才努而出声,忽然又闭了嘴,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冷萧拂袖一挥,如秋风扫去落叶一般,将这老者连同数十弟子一并扫了出去。
冷萧缓步离去,黄衣老者莫敢有半刻阻拦,瞪着一双牛眼,嘴皮子直哆嗦。他不愿放过这狐妖,只是为了妖修内丹。而冷萧既然有如此修为,又怎会瞧得上这区区金丹内丹?
走出两步,冷萧忽然止步,问道:“如今风回城方圆百里之内,何人称雄,强宗几何?”
若是换作方才,黄衣老者非但不会理会,反倒要反唇相讥,甚至刀兵相向。而此刻,他慌忙答道:“风回城方圆百里内,属我大黄宗与大白宗为最——”他顿了一顿,“老夫正是大黄宗宗主,黄大山。”
“若单论修为,当属野猫宗野苟子为最,一身修为远胜老夫。”
“可听说过长松派?”
黄大山闻言,稍作愣神,才抿唇说道:“长松派当年我大黄宗与大白宗未扬名之时,长松派也算是一方豪强,如今,长松派早已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待冷萧离去,数十弟子仍心有余悸,急促喘息几声。有人问道:“宗主,此人是谁,为何会打听长松派消息?”
黄大山沉吟道:“或是长松派之友,或是长松派之敌,不论如何,总有人要遭殃。”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当是如此,非但未能杀妖取丹、扬名江湖,反倒损失一名弟子。
走出许久,时灵曦才问道:“师傅莫非与长松派有何渊源?”
“当年也算承过此宗一些恩惠。种了因果,若不了结,种子总有一天会发芽,成为日后突破修为的阻碍。”
冷萧这般说着,目光荡漾着悠远的光芒。他手指一松,白裙女子忽然一愣,却并未逃走。她深知,若冷萧不愿放她走,她走不了。
“你走吧。”
白裙女子深深凝望着冷萧,鼻子翕动两下,说道:“我不记得你的样子,但永远忘不了你的气息。”
时灵曦忽然抬头,望着这女子。
“你杀不了我。”冷萧轻声说着,便转身离去。自始至终,也未曾多看白裙女子一眼。
听得冷萧话语间的淡漠,时灵曦心中无端放松许多,赶忙紧跟冷萧脚步。
白裙女子忽然大叫道:“你休要得意,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替娘报仇!”有泪盈目,她收了声,苦涩呢喃着,“纵然你是第三次救我。”
树叶很翠,风很冷。
他觉得时灵曦会问询,可时灵曦反倒没有再问出口。他不再多言。
走过夜荞之墓,走过当年初遇夜梦时的那深坑。深坑早已被填平,巨石也没了去向。或许早已被哪一人哪一宗搬走修建了房舍。
二人走到当年长松派山门,草木倒还茂盛,郁郁葱葱,只是却没了人烟。他跃过此山,往更远处走去。
至黄大山所指地点,遇到一老者。老者一席青衫,打扮还算干爽,面容枯涩,总有些迟暮黯淡了之意。
见冷萧,此人微微点头,以表友善,继而绕了开去,给冷萧与时灵曦这两个小辈让了道。
他修为不及冷萧,感受不出冷萧修为,而时灵曦修为不过练气,他却下意识便让了开去。
冷萧忽然止步,悠悠说道:“胆小懦弱,可丝毫没有当年关长老的影子了。”
关新常浑身一震,仔细瞧了冷萧几眼,可如何也认不出眼前何人。登时便将身子压得极低,险些叠了上去。倘若冷萧再强势一些,或许他此刻已跪在了地上。
他忙道:“不知二位少侠为何而来,倘若老夫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勿怪。”
冷萧轻叹一声,眼神之中透出几分悲哀。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黄大白二总崛起已有十几年,可说长松派十几年前便没落了。
“可还记得,十多年前,夜魅森林,幻灵狐。”
被冷萧一点,关新常先是眼神迷茫,思索了一阵,忽而猛然抬头,细细端详着冷萧,算了算年头,张口结舌道:“少侠是当年那前辈身边之人?”
即便得知冷萧身份,关新常依旧小心翼翼的询问是否有得罪之处,见冷萧并无恶意,才欣然将二人迎回宗门。
所谓宗门,不过是窝在一个小山沟里,弟子寥寥千余人,房舍简陋,不过拾几块木头随意搭建。
有不少弟子带着伤势,或靠着房屋、树干,或躺到在地,叫嫩草拂过侧脸。见关新常归来,不由神色微诧。望向冷萧,有人问道:“宗主,这位可是郎中?”
他这一问,关新常神色顿时冷厉,斥责道:“住口,休得无礼!还不见过先生!”
长松派门下弟子,不知冷萧何等身份,可能够让关新常都这般恭敬,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唤了一声“先生”。
关新常搓着双手,讪笑一声:“门中简陋,招待不周之处,先生见谅。”
唤一声少侠,显得自己太过卑微,又生分,关新常便改了口,唤了先生。
他吩咐弟子端上桌椅瓜果,便在树荫之下置办了起来。
冷萧打断他忙碌,取出一些丹药,铺了一桌,说道:“疗伤药物,先给弟子上了药再论其他。”
方才林中相遇,或是为了买药,或是为了采药,想必关新常正是为了药物而离宗,却因冷萧而搁置。
自有弟子取过丹药,匆匆而去。身后忽而传来惊呼:“莫莫涂!”
一弟子取了一抹膏状物,正要给伤者上药,伤者忽然惊叫道:“只轻嗅一口,便止了疼痛。如此妙药,莫浪费在某身上。皮肉之伤,忍几天便也愈了,先给众师弟上药。”
至来时起,便只见关新常一人。当年身为太上长老的雷文耀与宗主刘禾关,都不曾现身。不过雀巢之地,一眼望去,再无余处,已无需过问。
“长松派因何沦落至此?”
关新常一时缄默,忽然苦笑道:“先生有心,老夫多谢。能维持现状,老夫以心满意足,还请先生莫要再过问了。”
见关新常摇头,冷萧深知,这其中因果,必定比他所想的还要复杂。
刀剑江湖,由铁血染就。时刻有人生死,有宗门更迭,有国更替,不过是常有之事。可关新常的神色,显然非同寻常。
未几,山沟之外忽杂音传来,乃人交谈之声。此中话语交织,不屑有之,不耐有之,淡漠有之,只片刻,便已将出口堵住。
关新常沉声道了一句:“还请先生稍坐,老夫招待不周,先生见谅!”
言罢,便将他闪身向外走去,一手不觉间攀上了剑柄。
“修炼之事,莫要懈怠。逆水行舟,少息必争,不进则退。”
冷萧告诫一句,时灵曦遂盘坐在原地,闭目修炼起来,外界之事,不闻于耳。冷萧便随关新常而去,脚步轻缓,缀在几丈之外。
长松派落魄至此,旁人却还不愿放过。有身着褐色衣衫之人趾高气扬立在山沟外,睥睨着关新常。
有为首老者淡笑道:“关兄,当年你长松派欺压我野猫宗之时,可曾料到会有今日?”
关新常脸色铁青,语气已是外强中干。颇无可奈何的说道:“我长松派山门、底蕴已尽归你野猫你,你还待如何?世事必争,既已争到,何必赶尽杀绝?”
褐衣老者骤然仰天大笑,笑足半晌,又轻叹一声,说道:“关兄,你我两派,终究不过是小仇小怨,并非深仇大恨,野某又何必花这般力气来行此有违人道之事?”
“只怪关兄惹了不该惹的人。仔细想想,近日可有得罪何人,时隔多年,那位竟再次现身,下令灭你满门。”
褐衣老者话音一落,蓦然欺身而上,拍出一掌。关新常当即两腿一迈,姿势稳健,却被褐衣老者击退十余掌,内息不稳,气血翻涌。
“时隔多年,关兄修为不进反退,着实令人失望。”
言语间,他从背后抽出一柄赤色长刀,威势不凡,竟是四品灵宝。
第三百三十四章碧海潮生夜中来()
随那褐衣老者一并前来之人,或双臂环胸,或身形懒散,丝毫未将长松派放在眼中。
只见褐衣老者长刀之上绽放出赤色刀芒,如有血色烟雾笼罩,开合之间草木尽受其威,有干枯或柔嫩者,纷纷被撕裂成了碎屑。
有长松派弟子惊道:“野猫缭乱杀一出,神鬼皆惊、妖魔皆乱,野苟子竟一出手便是此等杀招!”他手中紧紧捏着一个丹瓶,正是此前冷萧所赠之药。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关兄,可休怪老夫!”野苟子冷然道了一句,杀气迸射间,血刀已至关新常额前。
只听铮然一声脆响,关新常手持一柄长剑,横在血刀之前,纵是未与血肉相接,单是这灵气喷涌,便叫他脸上多了几道细小伤口。
他语气生硬,面容扭曲了几分,低沉道:“当年的野宗主,可断然不敢将老夫比作兔子!”
“关兄,今时早已不比当年!”
血刀寸寸逼近,已在关新常眉心留下一道浅浅血线,有鲜血笔直滑落,直至坠落在地。
关新常剧烈嘶吼一声,双目怒睁,已至强弩之末。眼看胸闷气短,气血上涌,却忽然手上力道一松,依着惯性,险些跌倒。
正是这力道一松,一口鲜血未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