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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起身离去,奔走如蹦跳,看来是一息也不愿耽搁。
冷萧只说道:“倘若你一早将此丹药交给他,便可免去这一番周折了。”
苏容摇头道:“万事皆有定,当生之事自当生,免不去的。”他眼帘低垂,有怅然之意。
许久,才稍显冷淡的说道:“冷公子想必也是求药而来?”
“正是。”
“毒药解药?”
“解药。”
他面上显出几分笑意,落在云端,伴云而舞。轻声说着:“我本不愿这般狼狈的去见他。”
冷萧道:“苏公子可先行沐浴,不急于一时。”
他只摇头:“一样的。”
终究,苏容还是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纵是再寻常不过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出尘。
冷萧与仇雁笙一左一右如同护法一般,将他护在了中间,彼此相隔不足半臂。可给人感觉,却如同天涯与海角般遥远。或许有些人生来孤独,而两个孤独之人,便因此有了几句话语可相互诉说。
冷萧大袖一挥,有云雾自双脚而生,将仇雁笙与苏容一并托起,向洗心潭而去。黄沙涌动如江河滔滔,直上九万里云天,遮天蔽日。
苏容一介凡人,高立于云端,依旧是那般脚踏实地的平静。直数个时辰之后,他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轻声道:“到了。”
是的,到了。
清涟翠叶漾青莲,千叠百转莲上仙。洗心潭,叶上居,居中人,人望来。
第三百十七章满头银丝归天涯()
洗心潭外,冷萧与仇雁笙二人拱手恭敬唤了一声,直等半晌,也未见有人回应。
初时只当澹台阴阳不愿相见,苏容哀婉一笑,说道:“二位放心,在下既然应诺,必会兑现。”
他微微低了头,走在洗心潭边缘,踟蹰了两步。冷萧顿时袖袍一卷,足点涟漪,只几息便到了潭心处。
苏容先行一步,轻轻敲门,张口唤道:“澹台兄,为弟已行至门外,莫非你还要闭门不见?”等待许久,亦无人答,他又道,“你既不愿见,为弟绝不勉强。只为弟承人救命之恩,还望兄长能够代为报还!”
他转过身去,站在门边,面对莲花莲叶,神情黯淡。
又片刻,依旧没有等来答复。冷萧与仇雁笙二人尚且平静,苏容霍然转身,眸中闪过担忧之色,忽而极为果断的拉开房门。
有一男子便静坐在蒲团之上,安详闭目。苏容快步走到男子身前,抬指一探,忽然惊慌道:“冷公子务必助我,他已没了鼻息!”
冷萧闻言,亦神色一慌。上前一探脉搏,如一潭死水,再无任何声息。见苏容眼神担忧,说道:“肉身已无生命迹象,可尚有余温,血管发紫,嘴唇乌红,中毒所致。”
言语之时,冷萧心中亦是感叹,堂堂名震天下的毒修,竟为毒所伤,倘若流传出去,定要名声不保。
苏容立即在桌子、柜子间来回翻找,直摸出数枚丹药,也不管药效如何,尽数塞进澹台阴阳口中。
也不见他喉咙滚动,药力自行散开,蔓延了出去。澹台阴阳身上忽然微微泛起红光。冷萧正伸手欲探,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厉芒一闪,抬手一掌便落在冷萧身上。
冷萧猝不及防,直在墙上留下一个大洞,险些跌入潭中,被仇雁笙搀扶而起。冷萧却直将他推开,一指苏容。
只见澹台阴阳眼神缓缓落在苏容身上,鼻息粗重,两眼通红,发出阵阵喉音,如同猫犬低吟。
“走火入魔!”仇雁笙惊呼一声,当下便朝苏容而去欲将苏容拉回。
冷萧尚能撑上几掌,苏容不过凡人,倘若吃上一掌,今日必要葬身于这洗心潭中。他顿时向内一冲,与仇雁笙一左一右将苏容护在了中间。
澹台阴阳神色似有痛苦,蓦然嘶吼一声。苏容立时上前,按住他双肩,唤道:“兄长!”
此一声悲呼,并未叫澹台阴阳回心转意,反是惹得他心烦意乱,低吼一声,直抬掌而落。冷萧二人合力相迎,皆被一击震飞出去,五脏六腑仿似移位,鲜血狂吐不止。
此一掌只剩下几缕掌风,都叫苏容摇摇欲坠,口鼻溢血,险些毙命于此。
冷萧顿时低喝道:“苏公子,澹台前辈神志不清,我等不敌,不宜久留!”
他说完,也不管苏容是否应声,卷起他便走。倘若苏容拒绝,他也断然不能弃之不顾。
才逃出百步遥,便觉浑身麻木无力,灵气运转艰难。他尚且如此,仇雁笙更为不堪,已是一头向潭水中栽倒了下去。冷萧脚步一止,伸手一捞,还未将仇雁笙捞起,连带着自己也坠了下去。
只三声落水声,三人尽数湿透。苏容并不会水,只在冷萧相助下才探出水面。远处,澹台阴阳依旧坐在那里,额头青筋微微跳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三人。
冷萧只道一声“快走”,向着岸边快速游去。潭水冰凉,苏容的手却要比这潭水更凉上几分,按在冷萧手腕上,轻声问道:“他可还有救?”
似是被潭水迷了眼睛,两眼通红,眉头紧皱。
“不好断言。”
纵是此刻应当安慰,冷萧也无法将安慰之语说出口,只实言相告。苏容立时挣脱冷萧手掌,险些沉了下去。冷萧连忙将他揽起,说道:“还望苏公子能够冷静三分,此刻冲动也于事无补!”
苏容闻言,终是止住了动作。有水珠从眼角滑过脸颊,才是叫人能够确信,这正是泪水。
“师兄救我,实在喝不下了!”
仇雁笙低呼一声,冷萧转头才见,他正在水面一沉一浮,呼吸粗重且急促,不知吞了多少口水。
冷萧正要相助,手脚忽然不听使唤,只维持着揽着苏容的动作,宛如雕塑一般,僵在了原地。
他只勉力从掌心激出一道灵气,渡水而去,自仇雁笙涌泉穴灌入。仇雁笙顿时浮出水面,轻飘如鹅毛,又借此吐出满腹潭水。
只几息,便又沉了下去。
澹台阴阳忽然站起,踏水而来。恍惚之间,冷萧才依稀见到,原来这洗心潭上空,始终笼罩着一层薄薄雾气。
他一掌将仇雁笙排进潭水中,潭水立时洇红一片,只泛起几个水泡,便没了动静。冷萧心中一跳,呼喊道:“师弟!”
一掌落下后,澹台阴阳又抬起一掌,直往冷萧而落。苏容始终一言不发,只直直望着他,泪水滚滚而落。
一掌之威,顷刻将二人吞噬。却在落下一霎,苏容轻声说道:“兄长,如今,你竟连为弟也要杀吗?”
他喷出一丝薄薄鲜血,发丝舞动。这一掌,却只是在他二人面前便顿了下来。澹台阴阳目中闪过一丝茫然,一丝挣扎,嘶哑的喉咙之中发出两个晦涩的音调。
“阿容”
他面容顿时狰狞起来,仰天嘶吼一声,直叫莲花莲叶尽散,薄雾潭水尽驱。随即一掌落在自己眉心,嘴巴一张,呕出一口乌黑血水,两眼一闭,往水中沉了下去。
苏容呼喊着,望向冷萧。奈何冷萧自顾不暇,只几息后,同样沉入水底。苏容本是依托于冷萧,冷萧沉入之后,他自力难支,纵仰着脖子,也难逃下沉的命运。
他嘴角轻轻掀起,发出一声惨然笑声:“二位,在下有愧”
不知多久后,冷萧只觉头痛欲裂,眼睛更是如炸开一般,眼皮不住颤抖,也睁不开丝毫。而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醒了?”
此声音响起,冷萧心中不禁一跳,浑身痛苦尽数被遗忘,只剩下无端的悚然与不适。这声音淡漠、嘶哑且狰狞,不似人声。许久后,他才回过神来,这正是澹台阴阳的声音。
一时缄默,又足盏茶之后,他才睁开双眼,朦胧望去。澹台阴阳浑身包裹在黑袍之中,微微低着头,连眼睛也不显露。若非凭借着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冷萧断然不敢认。
他神色一动,有一缕银丝从帽檐钻出,澹台阴阳伸手重新掖了回去,平静无比。冷萧眼神波动了一霎,这只手,竟如暮年老者一般苍老。
冷萧忽然转身,身旁有苏容、仇雁笙静躺在那里,看仇雁笙胸膛起伏平缓,当是无碍。
“他的毒已解。你的毒,本座解不了。”他如是说着,平静无比。
“多谢前辈相助。”冷萧起身拱手。
澹台阴阳只淡漠道:“无需言谢,凡事,总要先有付出,才有回报。”
他静静站在那里,一袭宽大的袍子将身形笼罩得臃肿无比,不似本人。又缓缓说道:“你想要更多解药。”
他仿似发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冷萧点头,他继续说道:“本座只要你做一件事,可给你百份解药。”
“前辈请说。”
澹台阴阳始终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冷萧却似有所感,能够感受到他将目光移到了苏容身上。
“等他醒来后,告诉他,本座死了。”
冷萧顿时面上一惊,说道:“前辈何故如此?避而不见,终究解决不了任何事。”
澹台阴阳出奇的没有怪罪冷萧无礼顶撞,只轻轻说道:“人死了,就解决了。”他掀开袍子,露出一张苍老且狰狞的面容,如同一根生命走到尽头的枯木。
只两息,他重新掩去面容,冷萧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不愿叫苏容担忧。冷萧说道:“若说前辈身死,苏公子必定不顾一切闯入潭中看个究竟,不若,边说前辈已经离去罢,如此,晚辈也不算扯谎。”
澹台阴阳一言不发,抬手一扬,自怀中挥出四个丹瓶,转身便离去。
足一个时辰之后,仇雁笙才是醒转。将醒便如杀猪般惨嚎出声,头顶的伤口才结痂,险些又被他扯裂。
“秃秃了,师兄,我秃了!”他向着冷萧惨然一笑,眼角如真事一般挤出两颗泪珠。
直第二日清晨,苏容才醒来,精神状态颇为不堪。本是凡人,恢复能力必是比不得冷萧二人。
醒时第一眼便四望,未寻到要见之人,他再度闭上眼,幽幽叹息一声。不等冷萧出言,他默默道:“他走了,是吗?”
“不会回来了。”
足半晌,苏容起身,先问解毒之事,听得毒素已解,便稍显落魄的离去了。冷萧心中无端升起一抹愧疚,如做了错事一般。可倘若他不前来,澹台阴阳恐怕便要殒命于此。
他如今终是知晓,澹台阴阳为何会与林九霄合作,正是身中剧毒,才觊觎千寿本体药力。
百毒不侵之时,身子也在无形之中被摧残得伤痕累累。
第三百十八章蛮域寻得通天塔()
解药由仇雁笙带回宗门,中毒之人不过十余,解药却有百多份。即便如此,依旧会有人得不到解药。人总是喜欢瞻前顾后。
用去数月时间,来不及品味沿途山水,或许是没了闲心,即便停留,也显得毫无意义。蛮域,鸟腾兽跃,鱼涌虫鸣。分明嘈杂且令人厌烦,又有谁人能知这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宁静?
纵然冷萧并未惊扰苍珏,想要瞒过苍珏,几无可能。苍鸾族所在与飘雪殿弟子所在,相隔太近,如一只手掌之上的两根手指。
于是,冷萧先行拜会了苍珏,并未耽搁太久,只饮尽一杯茶。如今飘雪殿弟子所在的山峰,被命名为飘雪峰。
见之冷萧,千寿立刻带冷萧前去引荐,无需传唤。飘雪峰尽处,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