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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待几息,却只等来葵水道人的一句告退。拂尘道人叹息一声,终究也道了一声告退,随之离去。而木剑道人,则也跟着拂尘道人同去。
才走几步,云离面上也有几分不忍与犹豫,却依旧硬着心肠说道:“汝等糊涂!倘若真叫邪人得了飞升之密,才是真的生灵涂炭,汝等当真甘愿拿天下苍生的性命去豪赌?”
他一番言语慷慨激昂,令人心神激荡。有几个元婴修士,始终低着头,脚步出现了犹豫,似乎自己真的做错了。
而葵水道人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师弟不喜赌博,只是相信一个父亲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倘若我等放弃了这个孩子,才会激怒这个父亲,使他不顾一切。”说完,他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云离道人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分明已经被葵水道人说动,却依旧是硬着脖子一动未动。牛鼻子老道,偏激,严肃,固执己见。
他一言不发之时,却突然腾空而起,手中流云尺散发出湛湛神光,朝着时耀落下。时耀蓦然抬头,只淡淡扫了他一眼,目中没有憎恨,只有一丝迷茫与凄冷,泛着两点粼粼波光。
直等流云尺一霎临近,时耀才极为平淡的说道:“倘若本王甘愿领死,道长可否救小女一命?”他顿了一下,话语已是带着一丝沙哑,“小女天真,不该受此磨难。”
他的话语,非但未能让云离道人的动作停顿半分,反倒让云离道人面容更方正了几分,流云尺延伸出去足有三丈,所过之处幻化出万千残影。
可在流云尺即将触碰到时耀的一霎,却骤然被一道黑影所打散。黑影之中,缓缓露出一个苍白而晦暗的面孔。
云离道人不禁面色一变,咬牙切齿道:“北陌!”
北陌,白骨教掌骨人,鲜少露面,传闻修为还要在天枯老人之上,一身傀儡术登峰造极,所修正是最为诡异的骨傀。
随着北陌抬手之间,地面上忽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密密麻麻的尖角,最终一霎破土而出,竟是一具具苍白枯骨。粗看之下,少说也有百余。
这白骨肉眼难辨修为,可只站在那里,就给人一股不可名状的威慑力。
只听北陌说道:“云离,你可知,此时你与葵水不在门中,正是攻上山门的绝好时机,为何本座却甘愿放弃这机会赶来此处?”
云离道人只站在那里,并没有答复的意思,他便自顾说道:“因为,藏在时耀腹中的秘密,比你想象中还要重要。你一字门与这秘密相比,微不足道。”
他冷冷一笑,天枯老人、沐寻礼、第二妖尊应笑以及一众元婴修士,已然围拢了上来。
却是应笑一身妖气弥散,大笑道:“云离老儿,葵水一走,单凭你一人也敢留下,就不怕永远留在这里?”
云离手中流云尺一转,负在身后,冷哼道:“应笑,贫道且送你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
“你这老儿,死到临头,还敢侮辱本尊?”
“应妖尊怕是看不清局势,倘若外人皆清,你身为妖修,此些人又岂能饶你?你既然与他们联手这许久,想必不会不了解他们的秉性。”
被云离道人这一说,应笑果真生了些许犹豫之色。这此中利害,他早有想法,只是势单力孤,不成大器。虽与鬼头陀同为妖族,可他与鬼头陀之间并无交情,彼此同样有提防。更莫说,鬼头陀被誓言所缚,不得进入妖域半步。
“应尊者莫要轻信了小人挑拨,我等此举乃是为了飞升大道,又岂可有种族之见?”
沐寻礼连忙出言,定了定应笑的心神。他虽然同为人族修士,可比起白骨教而言,同样显得羸弱。所以情势相同的应笑,便成了他最好的盟友。倘若应笑临阵退缩,他混迹在这浑水之中,怕也不好抽身。
与沐寻礼对视一眼,应笑顿时嗤笑一声:“云离道长还是先顾好自己性命,再来管本尊的闲事罢!”
大人物的角逐,冷萧此等微末修为,与蝼蚁无异。莫说他,即便是楼西风,也只能如同一条泥鳅般在打斗边缘游移。除却云离道人之外,应笑与沐寻礼对他手中的女童同样感兴趣。
谁能够将时灵曦掌握在手中,便是掌握了主动权。
不知道这个即便以妻子性命相威胁都锁紧牙关不肯吐露一字的男人,会不会因*的性命而开口。
冷萧将目光落在陨仙柱一角,那是几个漆黑的牢笼。其中关着数个人影,有人生,有人死。
死者最低也是元婴修为,有几人颇为面熟,都是时耀委以重任之人。死者已矣,即便未死之人,也都气息奄奄。没有丹药相佐,单靠一副重伤的身躯强撑,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会落得一副灵气凝结、爆体而亡的下场。
躺倒在地之人,正有秋雨如的身影,距离之故,不知是死是活。至少,总比边上几具无头的尸体要幸运的多。
无人会注意一只蝼蚁的动向——在蝼蚁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之前。
靠近陨仙柱三百丈之后,冷萧便不敢再靠近。即便无人将注意力放在他所在的方向,凭借他的修为也无法悄无声息的靠近。
他目光落在时耀身上,微微闪烁了两下。倘若时灵曦还有一线生机,想必这生机便在时耀身上。
唯有时耀的修为,才能够与这些人有一战之力。
在他目光望去的时候,时耀也看到了他。尽管时耀一动未动,连披散的乱发也不曾有顺风之外的摆动。
可他知道,时耀定然也看到了他。
“陨仙柱上仙人陨,纵使铁石亦心伤。世人只传道这陨仙柱的种种危险,却无人说过如何解救上面之人。”
“妖王,你且告诉冷某,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救你?”
冷萧嘴唇轻轻蠕动了两下:“属下无能,妖王为何不能指点一二?”他仰着头,时耀始终一动不动,与这陨仙柱一般死寂,仿佛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二百五十七章墨湘带出时灵曦()
将云离道人一人留下,势必会叫云离道人陷入险境。葵水道人一行人也并未真正离去。
以冷萧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巧能够感受到一丝波动在两百丈之外快速且小心的移动着,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可见有意收敛。
如此一来,那发出动静之人的距离陨仙柱约莫五百丈,即便是分神修为,若不是刻意探知,也不会察觉。
冷萧感受到这细微波动之后,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热意。一字门众人才离开,远处便传来动静,显然他们所谓的离开不过只是表面功夫,一切只是为了麻痹敌对之人。
葵水道人与云离道人,纵然自保有余,可毕竟是势单力孤,要想将时灵曦安然无恙的救下,显然并非易事。
至于时耀,恐怕便是葵水道人和墨湘心中也并未升起多少怜悯之意。尽管时耀并无野心,数十年来手脚从未伸出过妖域,可他手上沾染的人族修士之血绝对不少。即便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一字门弟子之中,除却葵水道人与墨湘等修为较高者之外,毕竟还有一些金丹修士,一举一动尽数落入冷萧感知之中。
随着时间推移,一字门弟子有临近者,几乎已经贴在了他身边几丈处。他一身妖气外散,即便刚才并未被发现,这刻也无法再隐匿下去。
那一字门弟子眼神骤然凌厉,两道浓眉刺入鬓角,斜斜上扬了起来。一双眼珠瞪得溜圆,突然发现不远处竟始终蹲着一人,显然也将他吓得不轻。
见此人这般作态,险些便要叫出声来,哪怕只是一声稍显粗重的鼻息,也极有可能暴露踪迹。
此刻冷萧很想一跃而起一把捂住此人口鼻,最好能直接一掌刀将其劈晕,省得看着心烦。
可也此刻却只能伸出一根手指横在嘴唇之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倘若他真的一跃而起,恐怕还不等那一字门弟子暴露,他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
幸好那一字门弟子见冷萧并无异动,反应也是极快,嘴里似乎憋了一口气,微微鼓胀了出来,将脸庞憋得通红。
冷萧见状,神色稍稍柔和,朝着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脚步微移,退到了一边。
这一字门弟子年岁很青,与冷萧相仿,一身修为也颇是不俗,却显得有些木愣。此刻他板着一张脸,非但不从冷萧让出的空地过去,反倒朝着冷萧走了过去。
只听他轻声说道:“贫道看你是妖修,想必是为了救妖王父女而来。你切莫轻举妄动,莫要坏了我等计划。你且放心,贫道诸位师长,定会护得这女童周全!”
这小道士生怕自己露出的动静过大,把脸凑得极近,却又不敢过于靠近,生怕遭冷萧暗算。
看他眼里所流露的一丝犹豫,心里定是想直接将冷萧降服,却又担心一击不成反而闹出动静。
冷萧闻言,哪有不配合之理,此刻再看着一字门的道士,简直比同门师长还要亲。他当即说道:“有劳道长。”
“福生无量天尊!”那小道士见冷萧极好说话,不由松一口气,念了一句道号便匆忙离去了。
却也因这两句话的耽搁,叫他落后了别人三五丈距离。
冷萧目光穿透这朦胧的灰雾,落在那小道士背影之上。方才那小道士眼睛之中有一霎透出的神光,是想置他于死地。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叫人安心。或许在他眼里,如冷萧这般的面相冰冷心思深沉之人,即便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却也定有此生难偿之债。简而言之,便是该死之人。
只看了几眼,冷萧又看了时耀一眼。或许这些道士会尽力去救时灵曦,却不会去救时耀,甚至恨不得时耀即刻死去,这样就不会泄露所谓关于飞升的秘密。
直在比冷萧更近五十丈之处,那小道士便不再前进,一如冷萧一般蜷在地上,尽力隐匿。
不知他施了什么道术,在伏地的一霎便彻底没了气息,抬指在地面上刻画着什么,神色专注。
而远处,云离道人已是被诸多修士死死围住,欲借此机会直接将云离道人饮恨于此。
一旦云离道人身死,一字门便再不能与白骨教相抗衡。
时灵曦始终在楼西风手中,现在仍旧昏迷不醒,之上面色却逐渐红润起来。
楼西风不管那大战,几步走到陨仙柱之前,神色冰冷,一把掐住时灵曦的脖子,时耀果真因此而艰难的抬了抬手臂。
他顿时冷笑一声,喝道:“时妖王,若想让你女儿活命,便早些开口,你若再犹豫,楼某倒是无所谓,只怕这小姑娘可撑不了那么久!”
面色愈发红润,便是充血之兆,说明灵气凝结已经越来越严重。
“你发誓。”
时耀紧紧咬着牙齿,几乎要咬出鲜血来,目中透着一抹恨意与无奈,却只是从口中吐出这毫无意义的三个字。
可即便是这缚君子不缚小人的三个字,他依旧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楼西风。
楼西风只淡淡一笑,张口便道:“我发誓。”
从楼西风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时耀仿佛陡然苍老了十岁,雄狮老矣亦有余威,只是这刻,从时耀身上却再也感受不到这一抹余威的存在。
他说道:“你将灵曦交到本王座下护法萧的手中,待萧护法与本王传信过后,本王便将一切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