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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那探路的蛊虫,生还者寥寥。
对此,那为首者似乎并未有几分神色变化,一身漆黑斗篷好似无形,显出几分朦胧之意。
他微微抬头,看不清面貌,一双眼睛隐匿在斗篷之下,只显露出一张狭长的薄唇。粗看有些丑陋,再多看几眼,愈发觉得丑陋。
只见他唇齿轻启,缓缓道了一句:“有趣,这般快便找上门来,不知究竟是何人。”
隔层已破,尸体尽数落了下来,上方一览无余,却未见有人。楼阁被轰出几个窟窿,也不知是有人借机逃走了,还是那来人临走前给他们留了份礼。
轰鸣声响起,这藏兵阁周遭顿时飞来数百人影,将此地团团围住。
一人对那为首者说道:“大人,形迹已露,我等是否要另寻去处?”
那薄唇之人只是轻声道了一句:“这般山清水秀之地,为何要弃之?”他嗅了一口空气,面有陶醉之意,“这般纯净的气息,西域永远也不会有。那帮贼秃居住之地,看着景致还算不差,却是一股子臊味儿。”
他微微摇头,朝着远处走去。他本是回收蛊虫而来,既然死了,那便死了罢。
其余之人,当即跟上。一行人不往边角而去,反是往剑阁主峰飞去。
半个时辰之后,那十几具尸体忽然动了一下,竟是从中钻出两个人影来。
方才他们已是躲无可躲,只能兵行险招,好在应付了过去。
师狂抱起那女子尸首,乃是一只雪貂,只是皮毛依然发黑,显得有些杂乱。他望着那养蛊人离去的方向,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他说道:“萧护法,某想回妖域一趟,将某这妹子好生安葬。”
对此,冷萧微微点头,说道:“师护法但去无妨,萧某等你归来。这段时日,便先寻机会将消息透露给南域修士,也好叫他们早做准备!”
南域修士可说是妖域的一层保护伞,倘若南域各大宗门倾覆,单凭妖域这一隅之地,只能是步人后尘。
目送师狂远去,冷萧心中稍稍凝重,既然西域养蛊人来了,定然少不了佛道修士。这二者向来水火不容,前者日夜想着如何尽诛贼秃,后者时刻念着度化前者。
除西域修士之外,有人谁人能知晓,东域、北域的修士不会出现?至于中域,通天圣地一家独大,而林九霄又在渡劫之际,想来不会蹚这趟浑水。
冷萧绕了一圈,出了剑阁,心中才算稍稍放松。他妖气无法收敛,估计方才躲藏之时,师狂想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往日妖气纵横,可说桀骜。这般生死境地,还如此作为,只能算作愚痴。
剑阁主峰一处断壁边缘,一身披漆黑斗篷之人,斜倚残墙,薄唇轻轻勾起一抹嗤笑。他手臂一挥,面前水镜顿时破碎,化作寻常之水,洒落一地。而那水镜之中的人影,也随之破碎。
“大人,为何不将这两只臭虫留下,轻易放跑,恐怕多生事端。”
这薄唇之人未曾多看他一眼,只淡淡道了一句:“好啊,你且去将那二人追回,追不回来,便提头来祭苗某的蛇蛊。”
那人闻言连忙跪倒在地,恭敬道:“属下多嘴,大人恕罪!”
只见这薄唇之人随手一挥,那人便如同被一股力量给托了起来,直起了身子。
“说过多少次,吾辈蛊修,岂能轻易下跪。”
“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给大人下跪乃是理所应当,大人堪当这份尊敬。”那人低低垂首。
这薄唇之人眼神落在遥远之处,将一片苍翠欲滴收入眼帘,张开双臂,呢喃一声:“真是一处养蛊的好地方。”
“再过一日,族中长老便会倾力而来。除了那老东西留守之外,一个都不会落下。”
那人听闻此言,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原来如此,若长老们尽数到来,这帮南域臭虫来多少都不过是喂蛊虫而已!大人英明,略施小计,便已决胜千里!”
“哦?未料你还会算术。倘若一日后未能决胜,苗某便将你祭了蛇蛊。”薄唇之人,淡漠的道了一句,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人顿时面上一哭,讪笑两声:“大、大人说的哪里话,属下哪会那些杂门玩意儿!”
“这么说,你骗我。”
“这”
那人才是面上一变,忙要解释,可惜,他此生已是再也没了机会。
他口中蓦然钻出一窝油绿的细蛇,盘绕在一起。也有从他耳中、鼻中钻出者,他口中只顾呜咽,已是喊不出声。两眼之中,盈满惊恐之色。
只几息,此人便瘫倒在了地上,失了声息。那油绿细蛇将嘴一张,一口糯肉,连一根牙齿也无,可却是在此人身上钻来钻去,如同钻豆腐一般轻易。
不足片刻,便将这倒地之人吃了个干净,甚至连此人的元婴也未曾放过,唯余一具森森白骨。
此人,竟是个元婴修士。
“活着,不好吗,非要来扰了苗某的清静。”
那油绿细蛇,在地上游走一息,钻入了薄唇之人的黑袍之中,一地绿蛇,瞬息没了踪迹。
只见那黑袍仿佛被风吹起,轻轻飘动了两下,便再无动静。
冷萧将传音符从扳指之中取出,传音符立刻闪烁了起来,可见谢云磊一直在试图与他联系。
“师傅。”
他唤了一声,清晰听到那边传来吐气之声,仿佛终于放下心来。
继而,谢云磊便又肃然嘱咐了几句。他前往妖灵境的日子里,寒月也失了踪迹,而楚天阔,早已回到青痕宗。
宗门已经不打算让他涉险,也算为宗门留下一个血脉,以楚天阔的资质,或许数十年后,便可步入虚婴之境,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他嘱咐冷萧,也早些回去,莫要再涉险。言明那失踪之人不在妖域,且鬼头陀与沐寻礼两相勾结。
而冷萧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又如何能够回去?不论是南域正道,还是妖王时耀,心中所想,都是还这南域一个安宁而已。
第二百二十四章再往阴山见旧人()
青痕宗,一闭关石室之中。
北冥鲲抬起眼皮,望向谢云磊,张口道:“如此说来,南域这水,已经越蹚越浑水了,”他话音低了少许,喃喃一声,“西域修士,可不是易与之辈。”
对此,谢云磊反是微微摇头,说道:“凡事皆有其利弊,蛊修出现,佛修自然也不会缺席。如此一来,本是对我南域修士威胁甚大的邪祟,便无足惧之,佛修断然不会袖手旁观。”
一语至此,北冥鲲轻轻叹息一声,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帘低垂,眸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说道:“佛修讲究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正是邪祟克星。说来陆离清光蔻的这清光,还是借鉴自佛道的佛光。”
末了,他话音又是一转,瞬息将眼皮抬起,目光落在谢云磊身上:“谢长老当真以为这是好事?即便邪祟难以长存,可西域修士不论手段还是修为都远在南域修士之上。且不说将邪祟逼入绝境之后的垂死挣扎,单单只是那些居心叵测的外来人,南域便无力抵挡。”
谢云磊苦笑一声,轻轻捋了一把白须,说道:“宗主你我亦是南域修士,何必这般灭自己威风?”
他望着侧面石壁,这石室之中,空无一物,便是连蒲团都不存一个。北冥鲲盘坐在地,他便站在一旁恭候。
闻言,北冥鲲话语稍稍一顿,笑了一下:“实话而已。人可以没本事,但一定要看清自己。”
从北冥鲲的话语之中,谢云磊听出一丝轻蔑意味,他只跟着微微摇头,不作回应。
“西域蛊修与佛修,互为掣肘;北域一字门与白骨教,互为掣肘。这时,我南域正道与离梦教绝不可再出嫌隙,剑阁已然堕落,或许陈教主,会是个识大体之人。”谢云磊说道。
然而,北冥鲲只是摇头,淡淡说了一句:“谢长老此言差矣,陈乔予安和沐寻礼都是一类人。我等身为正道修士,难不成竟要与邪修结盟?”
他眼角轻轻跳动了一下,声音轻飘若雾。
“谢长老思虑周详,却是漏了一方。”
谢云磊目光转动了一下,说道:“宗主之意,可是寻求中域通天圣地的帮助?”
见得谢云磊目光诧异,北冥鲲只淡淡笑了一下:“有何不可?此事谢长老亲自去办,宗门大小事宜,便由本座亲自处理罢。山雨欲来,这小楼,容不得本座清修了。”
“是。”谢云磊拱手领命,转身出了石室。
他虽然对此还有些异议,毕竟,世人皆逐利,不求回报的江湖侠士,永远只是在少数人,且多存在于凡人的梦境里。
通天圣地此刻置身事外,本就已是难得,若再将之拉拢而来,这水又要再浑几分。
石室之中,北冥鲲身子被阴影所笼罩,谢云磊的背影,在他眼中不断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他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忽然跳动起一团幽幽绿火,嘴角勾起一丝不深不浅的笑容,带着些许讥诮,探出一颗尖锐的犬齿。
“越来越有意思了。”
布满阴影的石室之中,忽然被一片朦朦清光多填满,将石室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透亮。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指环,所有的光芒,正是从这指环之中散出。
而他这手握光源之人,反是阴影斑驳,棱角分明。
若世间还有一抹阴影是永远无法被驱散的,那便是光明本身。
他轻轻笑了两下,五指缓缓收拢,将那指环完全覆盖在手掌之中,站起了身子,离别了阴影,往石室之外走去。
百花宗,青花殿。
沐柳颜指间灵气一闪而过,一枚传音符在她修长玉指之间来回转动。她面色稍显凝重,呢喃一声:“养蛊之人,手段素来残忍诡谲,若叫其扎稳了脚跟,后果不堪设想。”
一道颀长身影缓步而来,却是一俊秀男子。男子开口道:“要打架吗,带上颜某。”
“你若伤势恢复了,就早些离去,我百花宗,不欢迎你,陈教主。”对这男子,沐柳颜未曾正眼多看一眼,依旧在把玩着手中的传音符。
男子面带笑容,食指蜷曲,轻轻滑过唇角,说道:“颜某还未谢过沐宗主救命之恩,怎可堂皇离去。”
“一命还一命,扯平了,现在,给老娘滚,莫要在此败了老娘兴致!”
青痕宗长老殿内,北冥鲲召集了所有长老。除却或失踪、或身死的长老和挂名长老之外,青痕宗堪用之人,已是寥寥无几。
长老殿座下,一眼望去,不过寥寥十几人罢了。这诸多长老,此前忙于诛杀鬼物和邪祟,已是身心疲惫,这才刚刚回宗不久,可惜,没有过多的时间留给他们喘息。
北冥鲲目光扫视一圈,望着这倍显萧索的诸多长老,他嘴角竟是忽的笑了一下。
这十几个长老,皆身居要职,且修为深厚,个别为人低调者,实力还要在骆海之上。这些人,就是青痕宗的全部底蕴了。
他骤然闭上双眼,将心中那一抹急不可耐的戾气尽数隐藏在这具躯壳之中。这十几个初婴、虚婴之境的修士,他轻易便可灭之。而唯一能勉强与他过招之人,也被他远远支开。
再睁眼时,北冥鲲目中只剩下死寂一般的平静。他神色凝重,缓缓说道: